第58章 :就這臉,該是這……

“你這恢複的挺好啊。”吳小棠嚼着口香糖, 啵唧吹了個泡,舔了舔嘴角挂着的口香糖殘漬。視線從面前一長排的男人身上一掠而過,詫異看向身邊抱臂端坐着的窦瑤:“你們有錢人家的小姐都這麽玩兒?”

“也……不是。”窦瑤看了一眼一臉熱忱正巴巴望着她的領頭, 咳了一聲。掩飾着摸了摸鼻尖,偏頭與吳小棠耳語:“我其實也是第一次, 沒什麽經驗。”

“怪不得呢。”吳小棠慢半拍點了點頭, 跟着壓低了聲:“我就說嘛, 你怎麽看都像是個雛。就算恢複的再好,這一下……”

“一二三……”她掰着手指頭煞有其事地數了數, 見領頭陸續又帶了幾個人進來, 愣了一下:“這少說也得十幾個了吧?能應付的過來嗎?”

“說什麽呢你。”窦瑤有些害臊地輕推了她一把, 誠心讨教:“這種地方,一般都是什麽流程?”

“你問我?”吳小棠很驚訝。

窦瑤更驚訝:“我以為你會比較有經驗。”

“……”誰有經驗了?吳小棠心道她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嘴角抽了抽:“別逼我跟你絕交。”

“錯了錯了,我那不是病急亂投醫嘛。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窦瑤立馬讨饒。

“病急亂投醫?這跟你找男人有什麽關系?”吳小棠犯了嘀咕,“又說什麽胡話呢?”

不是胡話, 确實是病急亂投醫。心理醫生幫不了她,她也只能想辦法自醫了。

窦瑤記得,她好像曾經聽人說起過:要忘記一個人, 其中一種辦法, 就是找個替代品。

不太記得是誰與她說的這話,從心理咨詢室出來, 她就想起了這句話。

她琢磨着,這話應該是跟找個代餐差不多的意思吧?

拿個差不多的東西,去替代另一樣東西。被另一樣東西占據了生活的大部分時間,是不是就分不出心思去惦記之前那樣東西了?

這麽一尋思,好像挺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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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小姐?窦小姐!”領頭躬身叫她。

窦瑤回了神, 擡起頭看他。

“窦小姐,您看。”領頭擡手示意,殷勤道:“這幾位都是我們會所裏業務能力排的上號的,論身材、顏值,可都是一頂一的。特別是中間站着的那三位,那可都算得上是我們這的招牌了,也就是您這樣的貴客才不用提前預約。您且慢慢挑着,看能不能有幸合了窦小姐心意?那也真真是他們的福氣。”

雖是調查過才來的這,窦瑤仍是不太放心。視線在那群男人身上來回游移了一圈,問:“你們這,行程保密工作做得怎麽樣?”

“窦小姐請一萬個放心,有能力在我們這消費的,都是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保密工作,我們肯定是得做到位的。不然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領頭說。

這話聽着在理。窦瑤點了點頭:“也是。”

“對了窦小姐,需要才藝秀嗎?”領頭問。

“才藝秀?你們這……還有這種服務呢?”吳小棠一下來了興趣,大膽猜測了一下,挑眉道:“不會是……脫衣舞?”

“不止。”領頭露出個職業化的微笑,“要是有需要,我們也可以提供……”

“不用!”窦瑤一擺手,打斷了他欲出口的話。都不用刻意腦補,那聲“不止”就已讓她汗毛直立了。慢半拍發覺自己拒絕的好像有點太幹脆了,擔心露怯,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着急,先看看再說。”

“理解理解,那就先看看。”領頭是個識趣的,沒點破她的窘态。既然人都已經帶來了,那就抓緊時間進入下一個環節。他稍一琢磨,朝最左邊站着的那位招了招手,道:“過來,給窦小姐瞧瞧模樣。”

“過來,給窦小姐瞧瞧模樣。”吳小棠學着領頭的腔調小聲重複道,轉瞬有點想笑:“這皇帝翻牌子的快樂,也不過如此了吧?”

窦瑤可沒她那股興奮勁,她是正兒八經來找“代餐品”的。第一個就直接pass了,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下一個。”

接下來約半小時的時間裏,窦瑤幾乎一直在重複“下一個”。

一個一個,接一個,她都已經産生視覺疲勞了。

這些代餐品好像都不太行的樣子。不是模樣生的沒沈岑俊,就是性格太娘,差了沈岑骨子裏的那股嚣張勁。要麽就是相貌跟沈岑約有七八成相似,一開口卻是個公鴨嗓。又或者模樣和性格勉強過關,但總覺得還是缺了點什麽的樣子……

吳小棠的興奮漸漸勁過了,見她一直沒能有相中的,在一旁看的直打哈欠:“還不行嗎?你這要求也太高了。”

窦瑤也是累的夠嗆,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愁道:“我倒是也想快點行啊,就是……”

她的話沒說完,擡眸一瞬視線定格在了隊伍的末端,挺驚訝地眨了眨眼:“哦!那個……”

與她視線撞上的那位好似看懂了她的意思,擡手撥開前頭擋道的幾位,咬着棒棒糖慢悠悠晃到了她面前,低着眼看着她。

哦豁!還是個會搶客的主。

本以為是視覺疲勞期出現的幻覺,這麽近距離看,确實像。

就這臉,該是這的頭牌了吧?

窦瑤暗自思忖着。

不過,這臉……是不是整過?

真奇怪,怎麽就連眼神都那麽像?

無聲對視了數秒,窦瑤站了起來。兩手背到身後,湊過去盯着“頭牌”的臉細瞧,不可思議道:“這位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怎麽能跟沈岑長那麽像呢?照着沈岑的臉整的?”

她直接上手,捏了捏那位高挺的鼻梁。

眼前的男人明顯愣了一下,回手示意上前欲說話的領頭退開。轉而很配合地彎下腰,沖她歪了歪腦袋:“繼續。”

該死的!怎麽聲音也那麽像?真出現幻覺了?

窦瑤生了疑。

繼續?是讓她繼續驗證自己有沒有整容的意思?

既然都讓她繼續了,那她就不客氣了。把手伸過去,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眉毛。

沒掉色。

她的注意力很快轉向了他的眼睫。睫毛那麽長,看着就很假。

兩指一捏,揪住了他的睫毛,往下一扯,成功拽下兩根眼睫毛。

頭牌就是頭牌,這業務能力一流,客人揪眼睫毛都不帶眨一下眼的。

窦瑤在心裏默默給頭牌點了個贊,眯起眼看指間那兩根無辜犧牲的睫毛——這他媽竟然真沒上妝!

吳小棠看見了後腳跟進門的馮沃霖,下意識往窦瑤身後藏。憋了好一會兒,見她一個勁的作死,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拽了拽她的裙邊,悄聲提醒:“整什麽整?他就是。”

“是什麽?”窦瑤回頭問。

“沈岑啊。”吳小棠擡手遮臉,擋住馮沃霖看向她的視線,氣道:“你是不是傻?”

“……”誰?!窦瑤眯起的眼一下瞪圓了。

她記起個事,視線慢慢低了下去,看到了他手腕上箍着的小皮筋。

果然……

窦瑤頓時有點慌。就差道聲“告辭”,直接腳底抹油了。

但是她不能!她或許是遺傳了母親身上的一點劣根,是個面子勝過天的人,怎麽着也不能在沈岑面前做出這麽丢人的事!不然顯得她怕了他。

窦瑤往後退開半步,把吳小棠拽近了些,壓着聲問:“你告的密?”

“怎麽可能?”吳小棠話音頓了一下,豎起一根手指點了點,肯定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剛剛就覺得這家會所的名字有點耳熟呢?這家會所就是沈岑一朋友名下的,他那朋友好像就是姓薛?一準是那位給漏的風。”

“真的?”窦瑤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吳小棠一臉受了冤的表情,急道:“騙人我是狗!”

“吳小棠。”馮沃霖叫了她一聲,見她看了過來,挺“親切”地沖她微微一笑:“你跟我出來一下。”

笑的很不對勁。吳小棠揪住了窦瑤的後衣擺,從她身後冒出倆眼睛,問:“幹什麽呀?”

“聊兩句。”馮沃霖說。

“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說啊?”吳小棠說。

馮沃霖嘴角的笑意淡去,推了推眼鏡,問:“你走不走?”

“走。”吳小棠非常沒出息的立馬站了起來。拍了拍窦瑤的肩,安撫着小聲道:“這裏人多,他不敢把你怎麽樣的。你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

“诶……”窦瑤沒能拉住她。

說是要聊聊的馮沃霖和吳小棠一前一後出去了。

領頭左看看右看看,近前站着的兩位大人物面面相觑間有點冷場。這兩位他可都不敢得罪,猶豫間給自己壯了壯膽,躬身上前:“沈爺,您怎麽……”

“滾。”沈岑說。

“好嘞。”領頭頓覺松了口氣,轉身就走。打了個手勢,把屋裏餘下的幾位全都驅了出去。回過身,給他們把門關好。

那群人都出去了,包廂裏只剩了他們兩個。

沈岑盯着她看了許久,眼神滾燙,似要将她燙出個洞般。

窦瑤越發局促,對視半晌,終是敗下陣來,偏頭躲開了他直直看過來的視線。

“窦小姐這麽有雅興?來這逍遙?”沈岑出聲打破沉默。

她沒接話,也不知在想什麽,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腳尖。

見她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他嚼碎了嘴裏的糖。吐掉叼在嘴裏的簽子,邁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退一步,他行一步,再退一步,再行一步。直至把她逼進角落,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鞋尖抵着她的鞋尖,他得逞般勾起嘴角。傾身靠近,咬着她的耳朵,問:“窦小姐覺得,我怎麽樣?”

話音出奇的溫柔,攪的她心都亂了。

心底原本堅定的那個想法在動搖,窦瑤暗罵自己沒出息,這會兒有點後悔沒第一時間開溜。沒能推開他,冷淡道:“不怎麽樣。”

“你剛還說我可以,現在怎麽又變卦了?”沈岑偏過頭,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視線順着她眉梢眼角慢慢下行,停在了她殷紅唇瓣上。咫尺距離,似蠱惑般話音低緩地質問她:“窦小姐一向都是這麽說話不算話的嗎?”

他這又是什麽意思?在裝熟?

是想把之前對她的傷害一筆帶過,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嗎?

窦瑤攥緊了拳,挺倔地扭開臉不看他:“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沈岑低着眼,情緒不明地看了她片刻,伸手觸摸她的臉:“別讓別的男人碰你,我會生氣。”

窦瑤極抗拒地拍開了他觸碰自己的那只手,轉頭怒視着他:“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別把自己太……”

她的話沒能說完,被他堵住了嘴。

他把她抱進懷,要與她融為一體般,很用力地抱住了她。

他的吻來的突然,也尤為熱烈。粗暴又溫柔,像是在宣洩某種難言的情緒,又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窦瑤沒能推開他,整個人的感覺像是溺進了水中,腦缺氧,暈乎乎的。

她慢半拍醒過神來,用力推扯他,扯開了他的襯衫領口。沒能把他推開,她試圖用疼痛喚醒他的理智。連抓帶撓,指甲劃破了他的脖子,抓花了他的臉。

他像是察覺不出痛,眉頭都沒皺一下。

窦瑤被他束縛在懷裏,一點辦法都沒有。

推不開,躲不掉,逃不走。這種感覺就跟她被困在地窖裏一般,讓她驚恐,更讓她覺得委屈。

她忽然之間很想哭,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

沈岑含住了滑至她嘴角的眼淚,嘗出了味,沒了動靜。

慢慢睜開眼,看着她含淚的眼睛,皺了眉。

他的唇從她柔軟的唇瓣上移開了,指腹輕拭她臉上的淚痕。低着聲,似求饒:“別哭,是我不好。你別哭。”

窦瑤用盡力氣把他推開,終于掙脫了他的懷抱,她一秒不帶停頓地甩手給了他一巴掌:“瘋子!”

這個瘋子!他到底想怎麽樣?

窦瑤想痛斥他,想狠狠把他罵醒。

撞上他茫然無措的視線,欲出口的話哽在了嗓子眼裏。

她此刻只覺得自己狼狽。這樣的狼狽,讓她本能想逃。從他身邊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擡手抹去臉上的淚痕,一臉防備地退至門邊。

抖着手抓住門把,摔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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