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花樣真多

“沈小康。”窦瑤抱起在腳邊竄來竄去的貓, 點了點它的小鼻子,教訓道:“怎麽又去翻垃圾桶了?嗯?又不乖?”

“這家夥就沒乖過。”沈岑無情戳穿了沈小康的本性,道:“總翻垃圾桶, 本來就長得黑,現在更像挖煤的了。”

“挖煤的?”窦瑤托舉着貓細瞧, 被他這形容逗笑了。

沈岑端着蛋包飯上桌, 拎走她懷裏的貓, 朝廚房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洗手,吃飯。”

窦瑤雀躍起身:“好!”

她小跑着去廚房洗過手, 折回桌邊坐下。低頭嗅了嗅盤中的蛋包飯, 贊了聲“真香”。往沈岑那側看了一眼, 問:“怎麽只有一盤?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沈岑說。

吃過了?不會是又打着搶食的小算盤吧?

窦瑤立馬挺警惕地把盤往自己面前撥了撥,一手拿勺,一手擋在餐盤前方,挺護食地說:“醜話說前頭。這可是你自己說吃過了的,一會兒你可別搶我的。”

沈岑看她一眼, 嘴角翹了翹:“嗯,知道了。”

窦瑤得了準話,這才舀了勺飯, 擔心他又會耍賴, 迅速把飯塞進嘴裏。吃太急,被燙的哈了幾口熱氣。待食物溫度适合下咽了, 這才鼓起腮幫子細細嚼了嚼,心滿意足地晃着腦袋咽下了嘴裏的飯粒。

按她從前所受的教養,吃飯得細嚼慢咽不能出聲。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大口進食。

沈岑抱着貓,難得沒跟她瞎鬧, 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着她。

窦瑤吃了幾口飯才發覺這房子裏少了個人,問:“怎麽沒看到啞嫂?”

“家裏有事,給她放了兩天假。”沈岑說。

“啞嫂不在,你身邊也沒個人照顧。”窦瑤戳着盤中的飯粒想了想,提議道:“需要請個鐘點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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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沈岑說,“不習慣。”

窦瑤清楚他這慢熱的性子。他這人疑心重,該是不會放心外人進家門的。沒勉強他,叮囑道:“那你一個人,也要記得好好吃飯。”

沈岑點頭:“嗯。”

“近來應酬的酒局多嗎?”窦瑤問。

“多。”沈岑說。

“酒這種東西,小酌怡情,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窦瑤給他出主意,道:“這樣,以後酒桌上要是非有人沒個度的一直勸酒,你就用我做擋箭牌。”

“好。”沈岑說。

“知道怎麽說嗎?”窦瑤問。

“女朋友不讓多喝。”沈岑說。

乖巧應話的樣子看着有點可愛。窦瑤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誇了聲:“乖了。”

“安眠藥現在已經不吃了吧?”

“不吃了。”

“最近還會偏頭痛嗎?”

“不會。”

“止痛藥也要少吃,是藥三分毒。”

“知道了。”

“有聽我的話,遇事不冒尖嗎?”

“聽了。”

“也沒亂發脾氣?”

“沒有。”

“沒騙我?”

“不騙你。”

……

說了會兒話,窦瑤吃飽了。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把盤子往前一推:“我吃好了,謝謝沈大廚的熱情招待。”

沈岑“嗯”了一聲,彎腰放下懷裏的貓。起身繞行至她身後,俯下身。一手越過她拿盤,一手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在她轉頭之際親了親她的唇。

相視一笑,窦瑤掩飾着捂了一下發燙的臉:“花樣真多。”

沈岑端着盤進了廚房,回頭看了眼後腳跟進門的兩條小尾巴。

前後腳進門,不安分的貓又想對垃圾桶出爪,被窦瑤及時抓住了小爪子,輕輕拍了一下小腦袋以示警告。

沈岑在原地看着那一人一貓,不自覺勾起嘴角。

想起前陣子趙志雄在他跟前晃悠,無意中在他手機上看到的一個短視頻。

盯着那只還在反抗的貓看了會兒,臨時決定試試手。

盤子推放到水池邊,打開冰箱在裏面翻了翻,拿出個冷凍雞爪。找了把趁手的菜刀,緩步行至垃圾桶一側。

窦瑤注意到了他手裏的刀子,下意識把貓護進懷,問:“你拿刀幹什麽?怪吓人的。”

“不吓人。”沈岑蹲下,打開垃圾桶蓋子,說:“吓貓。”

“嗯?”窦瑤不怎麽理解地看着他。

“沈小康。”沈岑叫了貓一聲,提醒道:“注意看。”

窦瑤懷中的貓真跟聽得懂人話似的,立馬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沈岑拿起暫擱在地上的雞爪,在貓瞪圓的眼睛前來回晃了晃,把它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抓着雞爪在垃圾桶裏使勁攪了兩下,拿出來,放回了地上。

神神叨叨的。怎麽整的跟做法似的?

窦瑤沒看明白他在幹什麽,誠心讨教:“你……”

話還沒出口,就見他手起刀落,一刀子把地上的雞爪斬成兩截。其中一截雞腳骨瞬間彈飛,正巧崩在了貓的臉上。

那截斷骨直接把貓給崩出了飛機耳。

窦瑤看了眼懷裏呆住的貓,跟着呆住,一時不知該有什麽反應。

“看明白了?”這句話沈岑是對她懷裏的貓說的。伸手把貓拎走,一手拿刀,一手把貓往垃圾桶裏摁:“來,你翻。随便翻,別客氣。”

受驚的貓炸了毛,即将觸到垃圾桶的小短腿拼命往後縮。“喵嗚嗚——”叫着,求生欲很強得使勁從他手中掙脫,呲溜一下逃走了。

“……”人幹事?

“有你這樣當爹的嗎?”窦瑤驚了,“你這都給孩子吓出心理陰影了。”

沈岑看了眼貓逃走的方向,撿起地上的雞爪丢進垃圾桶裏。拎着刀子站起身,無所謂道:“有效就行。”

窦瑤哼笑了聲,極不走心地給他鼓了鼓掌:“不愧是沈爺。”

沈岑把刀丢到一邊,折起衣袖去水池邊洗碗。

窦瑤沖他的後背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句:“淨不幹人事。”

沈岑聽到了點聲,回頭看她:“什麽?”

“沒什麽。”窦瑤走過去看他洗碗,說:“誇你呢。”

不像是在誇他的樣子。沈岑挺詫異地盯着她看了兩秒,低下視線,繼續清洗餐具。

“沒想到堂堂沈爺做起家務來還挺利索。”窦瑤背着手跟領導視察工作般看了會兒,問:“除了蛋包飯,你還有別的擅長的菜品嗎?”

怎麽算擅長?他倒是不挑嘴,對她這個問題沒怎麽琢磨,回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一向對付一口就好。”

“等以後有時間了,教我做蛋包飯。”窦瑤提議道。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問:“你下過廚?”

“沒。”窦瑤說。

沈岑心道你沒下過廚擱這跟我扯?做出黑暗料理是要給沈小康吃嗎?按她這性子,估計會擔心貓吃壞肚子,轉手給他吃。

馮沃霖說不能對女朋友太兇。萬一惹毛了,哄起來麻煩。

是挺麻煩。

默然對視了數秒,沈岑撇開視線:“再說吧。”

窦瑤其實也就是随口一說,壓根就不知道他內心戲那麽多。沒異議,點頭:“嗯。”

**

把廚房用具歸置整齊,沈岑洗幹淨手,抽了張廚房用紙将手上的水漬吸幹。

用過的紙抛進垃圾桶。面朝着窦瑤的方向退行了一步,跨坐在廚房臺面上。

朝她招招手,說:“過來。”

窦瑤往前邁了一步,想到了點什麽,停下。抱着胳膊挺傲嬌地朝他擡了擡下巴,問:“叫我過去幹嘛?又打什麽小算盤呢?”

“有東西給你。”沈岑看着很好脾氣的樣子,笑了一下,又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窦瑤眯眼打量他,原地僵持了片刻,點頭道:“行吧。”

一步步走去他面前,隔了約三五步的距離,被他突然擡起的腿勾住了腰。

不待她有所反應,他迅速長腿一勾,勾住她的腰把她往身前帶。滿眼含笑地看着她撞入懷,低頭在她唇上落了個吻。

“真是……”窦瑤臊紅了臉,貼身捶了一下他的肩:“受不了你。”

“不喜歡嗎?”沈岑低着眼問。

“哪有人這麽問的?”窦瑤挺害羞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垂着頭,又裝模作樣地捶了一下他的肩:“不害臊。”

沈岑捧起她泛紅的可愛小臉,又在她唇上親了親,肯定道:“那就是喜歡。”

臉燒得滾燙,窦瑤經不起他這麽撩,想往後退開,被他的腿纏住了腰,溜不掉。她也只能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朝他攤手,問:“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東西呢?”

沈岑轉過視線看她攤開的掌心,嘴角抿着笑。抓起她的手,移到唇邊,在她掌心親了親。

滾燙的氣息蹿過掌心,窦瑤覺得癢,咯咯笑着蜷起手指往後縮:“你幹嘛呀?癢。”

“沒幹嘛,就是……”他很配合地松開了她的手,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說:“看到你就總忍不住想親親你。”

這位爺也不知跟誰學的這些,花樣真是一天更勝一天的多了。

“說有東西給我,又是忽悠我的?”窦瑤問。

“不是。真有東西給你。”他稍直起身,勾住她腰的腿松開。手揣進兜掏了掏,取出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她:“禮物。”

“哦豁,可以啊沈爺,真備着東西吶!”窦瑤愉快接過了他手裏的東西,指尖捏着卡扣,動作頓住。

慢半拍擡起眼,滿是懷疑地看着他:“這該不會是什麽惡作劇吧?我要是打開,該不會有什麽蟲子之類的東西擱那等着我呢吧?”

“很有想象力。”沈岑被她這想法逗笑了,伸手拿走了她手裏的盒子,替她打開了盒蓋:“給。”

“項鏈?”窦瑤拿起盒中的項鏈,轉身對着光翻轉着看了看。材質不錯,款式也挺特別。像是定制款,吊墜制成了繪有祥雲圖騰的刀鞘模樣。

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心思。

窦瑤蜷指握好手中的項鏈,記起要問: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怎麽突然送項鏈給我?”

“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沈岑擡指觸向她的頸,指腹貼着她軟白的皮膚,慢慢撫向鎖骨。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道:“就是覺得,你戴項鏈一定很好看。”

窦瑤不愛繁複的首飾。就算是必要場合需要穿禮服,也會特意吩咐設計師,盡量精簡首飾的搭配。

在他面前好像是沒戴過項鏈。

低頭看了眼他停在自己鎖骨間的那只手,抓着項鏈的手伸向他,問:“你要幫我戴嗎?”

他沒拒絕,“嗯”了一聲,拿走了她手裏的項鏈。站起身,神情專注地低着眉眼給她戴項鏈。

窦瑤的注意力被他引了過去,盯着他的臉不自覺看入了神。

許是吳小棠口中的“男朋友濾鏡”作祟,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真是絕了,好像完全沒有死角,各個角度看過去都是那麽帥。

沈岑替她戴好了項鏈,擡眸撞上她出神的視線,問:“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窦瑤頗有些心虛得迅速撇開視線,抓起項鏈掩飾着對他晃了晃,問:“好看嗎?”

沈岑沒看她脖子裏的那根項鏈,看着她的眼睛,說:“好看。”

窦瑤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的這聲“好看”,誇的是她。

半晌,沈岑的視線低了下去。看着她脖子裏的項鏈,說:“這條項鏈,記得一直戴着。”

“嗯。”窦瑤點頭,“我會好好戴着的。”

他的手伸向了她脖間的項鏈,指尖懸至吊墜頂端的一個暗扣,快速摁了兩下。有刀片從那個形似刀鞘的裝飾吊墜裏閃現。

如此演示了一番,他收回手,看着她,問:“看懂了嗎?”

窦瑤自然是看懂了。

墜子小,刀片也不大,就算是傷人也就是讓對方吃些皮肉苦頭。若是用來割繩,這樣的設計倒也巧妙。

與其說這是條項鏈,更像是用來防身的暗器。

為什麽突然要送她這樣一件禮物?

她沒接話,滿是疑惑地看着他。

“為免之後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沈岑曲指彈了一下她脖子裏的項鏈,道:“這裏,裝了定位器。”

他話音稍頓,似在作出補充:“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

要防的,是怎樣的萬一?

“你……”窦瑤遲疑着開口,問:“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他沒答。像是想起了什麽事,眼底郁色漸濃。

他不願意說,窦瑤也就沒深問。

凡事她都懂個點到即止。

“不要什麽事都想着自己去應對。”窦瑤握拳輕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沖他眨眨眼:“你要相信窦總的能力,窦總也是很厲害的。”

“嗯。”他嘴角勾起笑意,奉承般配合着應了聲:“窦總最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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