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白白,以後看見我就滾……

他一句對不起說完, 空氣中安靜了很久,賀昱怔怔地看着他,臉色就白了下去:“我親的不好。”

謝離一頓, 有些煩躁:“也不是。”

是他自己素了太久,竟然對這麽清水的親吻都忍不住有些意動。剛剛後面有人路過時,甚至還意猶未盡地勾着賀昱不許離開。

謝離擰着眉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要該如何給一個剛剛長大的少年解釋、自己是出于什麽目的對他進行了這麽一番調戲。

最後幹脆直接不解釋,只蠻橫丢下一句“別跟過來”, 若無其事地轉身就走。

孤零零留賀昱一個人在原地。

許久,站在陰影裏的男人才擡手輕蹭了下嘴角,舌尖嘗到血腥味, 他眯了眯眼,目光晦暗。

他沒能料到,謝離竟然會用這種方法來試探自己,還是一樣的随心所欲毫無章法。

回到琉璃廳會場的時候, 舞會已經開始了。壁燈燭光搖曳,西裝革履裙裾翩翩,笑聲随舞曲傳出來, 氣氛十分暧昧。

謝離躲在角落的卡座裏足足喝了兩杯冰水才冷靜下來, 握着杯子沉默許久, 才擡眼看向舞蹈臺中央正彈着鋼琴曲的人。

自從上次酒吧分別,他已經很久沒再見程一鳴了。期間對方有試探發消息過來, 但謝離當時正忙着畫畫懶得理,于是直接沒回。

他手心貼着冰涼的杯壁,擰眉思考,如果剛剛接吻的對方是程一鳴自己是不是還會情動。

但這種事情只靠想沒有用,他無計可施, 只好把結論歸咎于自己太久沒有和人做過那種事情。

上一世由于雙//修功法的緣故,謝離無法再與任何一個人低于自己功力的人交和,否則會被對方反吸盡功力而成為廢人。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魔尊在修煉雙//修功法的事卻被傳了出去,世上鬧得沸沸揚揚,唯一一個知道功法禁忌的人已經被殺了,于是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下山抓人進補。

為了讨好自己,各門各派拼命搜羅着送來各色香//豔的美人,謝離也因此被正反派所诟病,唾罵他淫//邪不堪。

可其實世上除了賀昱,沒有一個人能夠比自己功力更高,這些人躺在床上脫光了衣服他都從來沒有碰過一下被迫守身如玉。

謝離每每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當然,被自己強行抓走當了許多年爐鼎的賀昱也是同樣的心思。

謝離這邊擰眉走着神,于是沒能注意到朝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你在這裏。”顧謙的聲音低沉。

謝離不耐地擡起眼,看着這個人的下一秒,突然就想起昨晚他問完周安羽後對方答回來的那句【謝少,我要是顧謙我肯定願意你艹你】。

他這會兒心火旺盛,再加上腦子莫名其妙崩出來的這句話,氣惱不已,起身就要離開。

顧謙卻以為他是還在記恨那天在顧家自己沒有替他說話的事,起身把人留住,皺眉道歉:“對不起。”

謝離擰起眉:“?”

他開始忍不住懷疑,這群原著裏的人腦子是不是都沾點病。

一個蠢壞白蓮,一個惡毒男二,連唯一正常點的主角攻現在都有些神志不清。

謝離抽回手,冷冰冰看着他。

察覺到對方的排斥,顧謙頓了頓,沉聲解釋道:“剛剛斐然無緣無故沖撞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從小被嬌慣不懂事,我代他道歉。”

謝離短短一晚上被人代道了兩次歉,再好的耐性也消失了,冷笑着諷刺:“顧總和沈白白還真是心有靈犀,連道貌岸然起來都一模一樣。”

顧謙擰起眉,卻只反駁了他前半句:“不要亂說話,我只是把他當做小輩。”

他這話也沒說錯,顧家的大少爺年已二十九,沉穩冷靜,且早早坐上家主的位置,身居高位久了和他們這群人都有隔閡。

但謝離卻忽然察覺到什麽。

他目光未動,盯着對方看了好一會兒,緩慢地勾起嘴角,俯身靠近了,眯起眼,聲音壓得極低:“顧總,我也只是你的後輩嗎。”

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道包裹過來,顧謙走了一瞬的神,待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瞬間攥緊了手中酒杯。

他擡起眼,對上青年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睛,明天他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顧謙喉間滾動正要開口,袖口卻忽然被人拉了一下,他一頓,擰眉回過頭。

沈白白抿着嘴角,漂亮的臉蛋此時卻白得有些透明,低聲叫他:“顧叔叔。”

顧謙的身體僵硬了下,掙開也不是,任他拉着也不是。

身邊的人還在惡劣地笑,卻也沒有出聲戳穿他此刻的尴尬。

顧謙沒有辦法忽視掉那道冷矜矜的視線,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身側的男生身上,聲音微沙:“怎麽了。”

他的神情裏有心不在焉,沈白白松開手,低垂着腦袋糯糯道:“阿衍說想和我跳舞,我……我……”

男生神情流露出驚恐,好像剛剛被人抱在懷裏離開的不是他一般。

自從上次生日宴之後,沈白白就悄悄跟他說過有些害怕孟衍。

顧謙因為和沈父商業上有往來關系交好,又看着沈白白從小長大,當然不願意眼睜睜看着他落入狼口,于是皺眉道:“我陪你跳。”

他應完,沈白白頓時松了一口氣,揚起臉來,面色緋紅,看起來開心不已。

裝作不經意地擡眼看見一旁的青年時,才驚了下:“啊,謝離哥哥也在這裏。”

沈白白看着他,似乎還有些怯懦剛剛兩人的争執,悄悄握住顧謙的手往他身後躲了躲,才勉強挂起笑容問道:“謝離哥哥有舞伴嗎?”

謝離盯着顧謙的眼睛,眨也不眨,笑盈盈的:“沒人願意陪我。”

對方擰起眉,望過來的目光欲言又止。

“沒關系的,舞會有很久呢,會有人來邀請謝離哥哥的。”沈白白好心安慰,心裏卻騰起恨與快意。

他欣賞完青年的落魄,這才滿意仰頭看一眼顧謙,期待道:“顧叔叔,舞會快要開始了,我們也走吧。”

顧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嗯一聲,随他一起朝舞池走去。

腦海裏卻不斷浮現出剛剛謝離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滿眼的嘲諷。他的步伐越來越沉,終于停住腳步,皺眉回過頭。

卻正對上一雙眯起的漂亮眼睛。

對方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回頭,懶洋洋地勾着嘴角,目光未移,漫不經心喝了口酒。

修長冷白的手,色澤濃郁的酒液,映着那雙含着笑、洞悉一切的眼睛,這一幕突然在心底鮮明。

“顧叔叔?你怎麽了?”身邊的男生在輕聲問。

顧謙壓下所有念頭,聲音微啞:“沒事。”

沈白白當然看出了他為什麽走神,他心中湧上氣惱的恨意,面上卻目光微顫,垂着眼道:“如果顧叔叔不想和我跳的話,我去找別人也可以的……”

身旁的男生十分柔弱,顧謙頓了頓,終于還是說道:“沒事,走吧。”

沈白白這才抱住他的手臂,有些害羞地貼上來:“顧叔叔你真好。”

身旁緊貼的溫熱提醒顧謙,他們曾環抱在一張床上睡過覺,甚至沈白白還在夢呓中抱住他的脖頸,這完全不該是對一個小輩的縱容。

他皺皺眉,這才察覺到不妥。

“對了顧叔叔,”身旁的男生突然開口,似乎有些猶豫,“剛剛看到謝離哥哥,我才想起之前聽到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什麽。”

沈白白咬了下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只含糊道:“就是,有關謝離哥哥和賀昱哥哥的事。”

他頓了頓,似乎是覺得難以啓齒,嗫喏道:“他們好像……已經那樣過了。”

顧謙擰眉停下腳步,卻聽他繼續有些氣惱道:“我和阿昱一起長大,他絕對不喜歡謝離哥哥的!一定是、一定是謝離他——”

“小白。”顧謙突然打斷他。

沈白白愣怔地擡起頭,眼底有明顯的委屈。

顧謙皺緊了眉:“斐然、孟衍、賀昱,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沈白白一驚,耳頸羞紅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把他們當朋友!我——”

“既然只是朋友你為什麽不想讓他們喜歡別人?”顧謙直接打斷他。

沈白白的話卡在嘴邊,咬了下唇,有些委屈地揚起臉看着他:“不是的,顧叔叔你也知道謝離哥哥他性格有些……我只是擔心阿昱被騙了才有些擔心。”

他說着說着,慢慢掉下淚來:“我和斐然阿昱從小一起長大,只想讓大家都好好的,沒有別的想法,顧叔叔,你不要、你不要誤會我好嗎?”

沈白白的聲音帶了一點細細的鼻音,眼角紅紅格外可憐,顧謙不由得心生憐惜,摸了摸他的頭發:“對不起,是我多想了。”

對方在他手心裏眷戀地蹭了蹭,軟軟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主角攻受的背影一高一矮,冷酷與柔軟,格外和諧。

舞會的燈光暖黃暧昧,笑聲燕燕。謝離啧一聲,坐在角落裏,思考着要怎麽搞掉沈白白的這條金大腿。

算算日子,大概一年之後,沈家就會因為資金鏈斷開、被周孟兩家嗅到血腥味分食而破産。

在那之後,顧謙因沈父的關系把沈白白接回家裏照顧,一個可憐兮兮滿心依賴,一個心思動搖溫柔呵護,兩個人搞到一起之後再對付起自己恐怕會十分麻煩。

謝離眯眯眼,回想起剛剛顧謙盯着自己時眼底流露出的絲縷暗色。同是男人,謝離不傻,當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其實按道理來說,直接把人從沈白白身邊搶走是最快的方法,但謝離不想浪費情緒,更不想搶完之後還要對人負責。

更何況,顧謙作為男主角長得眉目英挺俊美逼人又招人動心,謝離動動手指頭都能想出來,如果兩人真上了床誰會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

他擡起眼,看着那對相擁而舞的未來情侶,若有所思。

這期間不斷有人來邀請謝離,被他一一拒了。

最後實在被擾得躲不過,謝離幹脆不耐煩地起身就走,留廳裏對他躍躍欲試的一些人十分失望。

隔過牆,裏面的歡笑聲和舞曲聲就逐漸模糊了,客人大多集中在琉璃廳,謝離出了宴會無所事事,去了花園閑逛。

謝家的別墅很大,人工湖邊立着做成燈籠模樣的花燈,岸邊是蘆葦蕩,暖黃色的光鍍在深夜的湖面上,曲轉的長橋幾步一花燈延展到湖對岸,很有藝術意境。

謝離靠在亭裏的欄杆邊,側過臉遠望。

湖上長橋卻站着另一個人,同樣朝他的方向望過來,謝離不經意和他對視上,眯了眯眼。

對方的面容氤在黑夜裏看不清晰,只有身形清冷冷的。風吹過來,穿過他的發梢蕩起湖面漣漪。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看不清模樣,謝離總覺得那人應該是賀昱。

但他懶得去追問,淡漠移開視線,望向被隔在別墅圍牆外遠處的高樓大廈。

再回過神時橋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又站了會兒,忽然覺得無聊,于是起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剛路過花園轉角,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謝離頓了下,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

“……乖,別哭了,等決賽結束,我一定把你爸爸轉到最好的病房。”

“真的嗎?你會不會騙我?”男生大概是剛剛哭着,聲音裏帶着淺淺鼻音。

“怎麽會呢,我又不缺這點錢。”對方低聲道,“只要你乖乖聽話,幫我畫出最好的畫,房子車子我都會買給你,好不好?”

這個聲音加這個對話,謝離一聽就猜出來是誰,他無聲嘆了口氣。

果然,就知道原著沒有那麽輕易放棄推起小高//潮的搶畫劇情,原來是被逼到了這裏。

謝翔沒有發現無聲無息隐藏在角落裏的人,依舊輕撫着男生的肩膀,誘哄道:“不過田淩,我們說好了,如果這件事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的話,你的爸爸和妹妹一個都跑不了……你是知道我們謝家的。”

男生顫了下,點頭:“我知道的。”

謝離手指撥開花藤,借朦胧的月光看清了男生的模樣。他望一眼,這才不動聲色地松開手,轉身離開了。

慢吞吞地往回走時,謝離才想起之前周安羽的提醒,這個叫田淩的男生恐怕就是被孟衍弄過來騙謝翔入陷阱的。

XX是油畫區第二名的匿名參賽畫手,上一世有沒有這個人謝離都沒在意。

但現在看來,自己沒應驗的劇情竟然也會被安排到別人頭上,這是非要趁機渾水摸魚、把謝家搞破産不可。

謝離眯起眼,神色也沉下去。但他并不着急,就算是真的破了産自己也不至于走投無路。

等走到宴會門口,他剛要進去,卻忽然被人喊住了:“謝離!”

謝離皺眉回過頭,周安羽沖過來,一把就要勾他肩膀,被一手打開也不氣,笑嘻嘻的:“幹嘛去了,剛剛都沒找着你。”

謝離問:“幹什麽?”

“來告訴你個好消息!”周安羽悄聲湊近了。

謝離擡起眼。

“我爸說,沈家的生意出問題了。”周安羽有些興奮,“沈伯父縮減了資金鏈,我們家正在跟進,恐怕事情不簡單!如果沈家真破了産,沈白白以後可真要沒得作了!”

謝離一頓。他想起原著裏被孟衍用于讨好沈白白而報複的周家、以及接手周家卻挽不住頹勢的周安羽,下場好像沒比“謝離”好到哪裏去。

于是再擡起眼看周安羽時,目光就有些複雜:“我盡力。”

周安羽:“?”

他正要多說句什麽,就見謝離轉身要進宴會廳,心中一急,連忙拉住他:“等等等等!”

謝離擰起眉,狐疑地看他一眼:“又怎麽了?”

周安羽目光躲閃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麽話,卻吞吞吐吐不成一句,謝離瞬間眯起眼:“有事瞞我?”

他的眼神明銳得太有威懾力,周安羽一時間僵硬在原地,嘴邊的謊話就編不下去了,站在原地撓頭。

謝離盯他一眼,直接進了宴會廳的大門。

剛過了長廊門口,迎面就看到地面上落着刺目的紅色細絲帶,以及廳堂中央一座特地設計制作的巨型慶祝蛋糕,香槟酒塔高高堆疊,空氣中滿是香甜的氣息。

廳裏氣氛十分融洽,遠遠就聽到幾個人善意的笑鬧聲,夾雜着慶祝的恭喜。

“小白真是厲害,竟然能被謝老收做關門弟子!”

“謝老非絕頂天賦一概不收徒的,你看謝家那兩個大少爺,一個都沒能入謝老的師徒簿。”

“不過剛剛謝老不是公布說謝翔匿名XX參賽的AKW油畫區得了第二名嗎,雖然比不上小白,其實也算不錯了。”

“那這麽一看,就謝離謝大少爺簡直廢物本物啊。”

“說起來,我還記得前幾年的時候謝離吵着叫着要謝老收他當徒弟,最後還是被拒絕了,當時在圈子裏還鬧了個大笑話。”

“我早就知道,小白藝術天賦很高,國內同年齡層裏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一群人一句接着一句,笑聲朗朗,把謝離踩進了泥土裏。

旁邊站着的幾個明顯是畫手的男生聽着卻有些欲言又止,磕磕絆絆想要插話反駁兩句,毫無意外地被人直接無視了,幾個人漲紅了臉。

而被衆人圍起來的男生模樣清純,臉頰有些發紅,笑出兩顆活潑的梨渦來,輕聲說:“沒有啦,謝家兩個哥哥人都很好,是老師覺得我還算能入門,才好心收下我的~”

“不要謙虛了小白,你看謝老這幾十年一共才收了十多位學生,你已經是很厲害了。”

“據說謝家藝術界的學生國內外遍布,這樣一來,小白豈不是要去國外發揚藝術?”

……

“都說了不讓你進來。”周安羽悄悄嘀咕一聲。

謝離眯着眼,看着面前和諧的場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周安羽站在他身側,低聲說:“剛剛謝老出來公布了下個月定日子收沈白白為關門弟子的消息,還有謝翔竟然匿名參賽獲得了第二名……這些消息現在網上應該也已經傳開了。”

他說完,又額一聲:“你最好別看。”

上面全都是在嘲諷謝家大少爺廢物的。

他說完後旁邊的人卻始終沒有開口,周安羽以為他大受打擊,于是小心地擡頭看了一眼,卻沒從那張漂亮的臉上瞧見半分怒氣,反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他一怔,接着就眼睜睜看着對方漫不經意走近了人群中。

周圍的人沒注意到正主的到來,還在繼續閑聊:“那你以後會不會經常要來謝家學習啊?謝離會不會欺負——”

“會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冷矜矜的笑。

說話的人猛地擡起頭,撞進一雙彎起的眼睛裏,他一驚,錯愕地張了張口:“謝少。”

沈白白似乎也是愣了下,看見他,立即羞赧地笑起來:“謝離哥哥,剛剛你不在,老師已經答應收我做徒弟啦,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學習了呀。”

旁邊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沉默好久的顧斐然此時卻撇撇嘴,觑一眼謝離,又別開眼:“小白你就是太好心了,謝離根本不會畫畫,他要是有這本事謝老早就教他了。”

鄭雨辰壯起膽子小聲道:“會畫畫也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都是興趣愛好。”

周圍沒一個人搭理他,包括沈白白。

男生蹙起眉,只看向顧斐然,認真地道:“斐然你不要這麽說,雖然謝離哥哥畫畫不太好,但他只要肯努力就能夠學會的。”

鄭雨辰又要再說,同伴卻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他少說兩句。他這才讪讪閉了嘴。

“好了好了小白,我說錯話了你最善良了。”顧斐然願意聽他軟糯糯的教訓,寵溺地道歉。

沈白白抿嘴笑一笑,這才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誠懇:“我已經跟老師說過了,謝離哥哥如果有不懂的話可以先問我,我一定什麽都告訴你的。”

謝離也笑:“什麽都能問?”

沈白白一怔,下意識點頭:“當然,我可以——”

“那你說,”謝離卻打斷他,彎起的眼睛裏滿是諷刺,“我一看見你就惡心該怎麽辦?”

周圍的氣氛陡然一滞,一群人齊刷刷地瞪大了眼盯過來。

鄭雨辰脫口而出一句卧槽,又連忙捂住嘴。

沈白白的笑意僵在臉上,愕然看着面前笑容詭谲的男人,不可置信般臉色慘白,目光顫動,盈起淚光。

很快有人看不下去謝離的行徑惡劣,打破了沉寂:“……謝離你說話放尊重點。”

顧斐然這才猛地回過神,又氣又恨地一把将沈白白攬入懷中,擰眉盯着他罵道:“你欺負小白做什麽?他不就是比你天賦高?明明是你自己太蠢,我看你謝離才讓人惡心!”

一旁也有人皺眉附和:“謝少是有點過分了,人家小白明明也是好意想幫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

林凱頭皮發麻,站在旁邊尴尬地勸:“好了好了都別說了,這麽好的日子大家別鬧不愉快啊,隔壁書房謝老可還在呢。”

謝離卻對周圍的一片憤怒或唾罵置若罔聞,他只似笑非笑盯着沈白白的眼睛,欣賞着他掩藏在楚楚可憐下的恨意,勾起嘴角:“怎麽,這就回答不上來了嗎?”

對方眼底的委屈一僵。

謝離笑起來:“那我教你好了。”

“……沈白白,”他俯身靠近了,落在眼前的笑意溫柔,又惡毒,“以後看見我就滾遠一點,別再來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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