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韓家的背景

韓侂胄再問:“我把你當家人,我問你,韓绛這個人如何?”

韓安聽懂了,韓侂胄問的不是韓绛人好壞,而想收韓绛為子。思考再三,韓安說道:“主君,老奴多一句嘴,這事若主君真有這意思,還請太娘娘作主。”

“有道理。”

韓侂胄接受了韓安這個建議。

如果說剛才是一句氣話,那麽此時韓侂胄是真的非常認真的考慮這個可行性。

韓侂胄又問:“若我之後,誰能撐起韓家?”

韓安低下頭,他很清楚整個韓家都是韓侂胄撐起來的,大房的純粹就是混吃等死,別說是撐了,交在他們手中用不了幾年這個家就敗了。

但韓安還是說道:“主君,老奴還是請太娘娘作主吧。”

“好。還有,俟哥兒禁足,告訴他不是他作錯了什麽,而是我這幾天不想他出來。”

韓侂胄揮手示意韓安出去,拿着韓绛那只茶碗閉着眼睛坐在那裏。

再說韓绛。

韓绛頭一次象是失去了冷靜一下,在自己的屋裏轉來轉去,然後不時的翻一翻架子,眼看架子上留下的全是渣,好茶碗全部都被收走了,韓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悲劇!

影上前:“主人何故嘆氣。”

韓绛回頭看了影一眼,搖了搖頭,背着手走回到茶桌前,看着空空的茶桌,再嘆一口氣,真的是沒了,全沒了。

影依然跟着:“要準備炭嗎?”

韓绛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那只曜變天目碗沒了,還有架子上那只汝青,那只定白……”韓绛再次搖頭:“不想喝茶了,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影站在一旁思考了片刻後出了小院。

韓绛坐在那裏繼續發呆。

先是為自己的杯子被韓侂胄搶走心疼,可轉念一想,這些杯子也不是自己的,這都是韓侂胄的。

韓绛不由的在想,自己惹韓侂胄生氣了嗎?

不!

韓绛并不這麽認為,韓侂胄應該不是生氣,那麽他那一句給他當兒子,是氣話?現在想一想也不象,現在倒是知道,韓侂胄把自己當成李幸了。

鎮安候府的李幸。

候爵。

韓绛相信,肯定不是財産之争,一定是權力,或是某地的控制權。

應該是這樣了。

韓绛在思考的時候影回來了,将一只青白色的直杯。

這是韓绛頭一次見到直杯。

這只杯子高四寸,口開一寸半,上下幾乎一般大,底部環形杯座。

韓绛一臉疑惑的看着影:“韓公吩咐過,不允許給我這院內再拿茶碗來?”

影:“這不是茶碗,只是有人送來幾只水杯。”

韓绛一把就搶過來了,愛不釋手的摸了幾下後一臉的笑意:“出自景德鎮的青白瓷,不對,這一只應該叫影白瓷。”

刷,影臉紅了。

她萬萬沒想到韓绛竟然用自己的名字來給一只杯子命名。

其實,她想多了。

影白瓷是後世的叫法,這東西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磐。在宋的時候根本就不受人待見,因為宋人點茶喜歡黑盞,若是淺色的瓷器怕就分不清茶與杯了。

泡上一杯散茶,看着茶杯上若隐若現的荷花圖案,韓绛的心情瞬間就平複了。

韓绛心說,韓侂胄無論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都無所謂了。自己若沒有價值,說什麽都是虛的。若有價值,自己就算惹他生氣,他也就是發發火罷了。

一切在于自己的存在價值。

不過,将來是留下還是離開,自己還真的沒有決定權,既然沒有選擇,不如品品茶,賞賞月,然後等就是了。

一夜無話。

又一天午後,婢女在收拾這院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塊棋枰,彩似乎很喜歡,韓绛示意讓婢女将這塊棋枰留下來。

彩手中的棋子落在棋枰上,似乎很享受棋子落下的這種聲音。

韓绛聽不出這有什麽區別。

猜測可能是非常特別的木料以及優質的棋子落下的聲音會不同,喜歡棋的人一定懂,可惜自己是業餘的。

影來到韓绛身旁低聲說道:“主人,俟哥兒被禁足了,他派人來說,答應绛哥兒的事情,過幾天一定辦。”

“恩。”

韓俟被禁足了,韓绛明白,這家夥把制銀的卷宗給自己看絕對是件錯誤的選擇,韓侂胄生氣是肯定的,今天沒有來找自己麻煩,肯定在分析得失,這分析的越久對自己越是有利。

午後,韓绛坐在窗下讀書,讀的是論語,此時的韓绛心中已經沒有不安,因為他非常肯定自己有巨大的價值,無論自己是否承認自己是李幸都一樣。

韓绛正在讀書的時候,彩頭一次在非起居照料時主動對韓绛說話:“主人,可要弈?”

“弈?”

韓绛問完後,看到彩手中抱着的棋盒,懂了,弈就是下圍棋吧。

韓绛知道彩琴棋書畫皆精,自己執黑,想自己這種業餘級的沒敢有什麽留手,開局就是業餘棋手必學,專門用來欺負新手定式中的大雪崩定式。

大宋的棋與現代不同,首先是座子制,然後執白先走,黑棋後走。

手執白子的彩僅落了二十子後,拿着白子的彩看着棋盤,竟然找不到可以落子之處,棋盤很空,可無論落子何處,都改變不了敗局。她知道自己這盤棋已經是大勢已去。

院內側屋,影把門砸的啪啪響。

韓嗣開門,影說道:“弈。”

一個時辰後,韓绛正屋外門廓,坐在韓绛對面的已經換到了第三人。

彩,婢女中下棋無敵手,二十子就認輸了。

韓嗣,被送到書院中讀過書,在書院中無人能敵,弈中高手。

三十子認輸。

府內客師,韓淵,上一代老主人時代的府中老人,是當過知府的人,年齡大了回到府中是首席客師,四枚韓府金鑲玉令牌的擁有者之一,因為韓侂胄無子女,所以只有客師,負責教導門客、同族子弟讀書。

同時也是韓嗣的授業恩師。

即便是他,在大雪崩定式無窮盡的變化之中,開局即完敗。

與此同時,大宋皇宮內,後宮。

穿着便服的韓侂胄坐在臺階上,身旁軟椅上坐着一位老婦人,韓侂胄的親姨母,當今太上太後,慈烈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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