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想來想去,覺得說名著的話,比較可能有,“你有《飄》嗎?”

“有。”

蓮聽到夏攻成說有,頓時松了口氣,說,“那借我好了。”

“好啊。”

借書的方法雖然很古老,但的确很有效率。一來二往的,他們的聯系多了起來,見面的機會也多了起來。

“到了。”計程車平板的聲音打算了夏攻成的思考,夏攻成把自己的行李拿下車,往機場大廳走去。為什麽會在蓮離開後的這樣傷感的日子裏,回想起她來時的美好記憶呢?夏攻成只覺得甜蜜和苦澀的感覺同時湧入他的心中。

她要他等她,或者忘記她。夏攻成怎麽會不明白?!等,只是她不會兌現的一張空頭支票而已;忘了她,這才是她要對他說的話。但他怎麽能!蓮還是不明白啊:

我可以忘記桃花的嬌豔,卻不可以忘記你的臉。

我可以忘記林中杜鵑清脆的歌唱,卻不能忘記你的聲音。

我可以忘記大地的顏色,卻無法忘記你凝視我時的眼神。

我可以忘記今生的姓名,卻不能忘記你來時的記憶。

…………………………………………

回到巴黎,夏攻成馬上陷入了忙碌,他必須補回自己離開時候的課程,還必須幫DAN創作新專輯。雖然很辛苦,但他太需要這種忙碌分散注意力了。這種忙碌一直持續了兩個月,夏攻成終于忙完了DAN的專輯。他用古典音樂的方式诠釋現代音樂,帶着懷舊,卻又透露出未來。音樂在很大程度上拯救了他,夏攻成把自己的愛及抱怨,恨以及思念寫入音樂中,他的情緒得到了一些宣洩。

DAN的這張專輯一改上次的狂野,透着絲絲的溫柔和傷感。專輯才剛上市,立即引起了好評,主打單曲See You很快登上了歐美流行音樂榜榜首。簡學長也在這時打電話給夏攻成說他下個星期一即将來到巴黎。

夏攻成乘周末坐下來好好整理蓮留下來的一切——雖然一想到她總會讓夏攻成覺得心痛,但更令他痛苦的是對蓮的思念。

蓮的書已經被她分類放好了,留下的三個紙箱裏裝滿了速寫本,他随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打開。上面詳細的畫了她的設計圖稿:顏色、材質、尺寸、系列、已發表未發表……一切的細節畫得清清楚楚。夏攻成又翻了其他速寫本——各種各樣的設計,複古的、現代的、未來的、婉約的、狂野的、素雅的、美豔的……有些是單張的,有些是一個系列。蓮在這快一年半的時間裏,畫了幾萬張設計稿,夏攻成可以想象她是怎樣努力、怎樣挖空心思地思考。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夢想變成你的?”看着這些設計圖,蓮的這句話湧上夏攻成的腦海,原來如此。蓮留下這些速寫本,是想讓他幫她完成夢想啊!

原來!離開的這個結局,是你早就計劃好了的……

在你這麽一走了之後,你确定我會幫你完成夢想嗎?

你要我怎麽幫你完成夢想……

“學弟。”簡坐在夏攻成的車(幫DAN制作的專輯大賣,拿到分紅後,夏攻成就買了一輛車)上,在從國際機場開往夏攻成家的路上說,“你聽說了嗎?安然進入了柴可夫斯基國際音樂比賽的決賽了。我這次提早幾天來,也是為了這個。”

柴可夫斯基國際音樂比賽每4年一屆,參賽曲目側重柴科夫斯基的作品,參賽者以18歲至32歲的青年音樂家為主。這一比賽與肖邦音樂比賽、伊麗莎白女王音樂比賽并稱為世界三大音樂比賽。該項比賽共分小提琴、鋼琴、大提琴和聲樂4個項目,每個項目分3輪進行,今年這一屆剛好在巴黎舉辦。

“恩。”這算大事,夏攻成對這件事當然有所耳聞。

“你要去看嗎?”簡問。

“可以啊。”夏攻成答,反正忙完了,也沒有別的事做。

“我聽說最近那些個音樂界的頑固分子覺得你頻頻涉足流行樂,喪失了古典音樂的尊嚴?”

“……”夏攻成冷哼一聲,“他們想作秀應該去抱抱小孩、摸摸動物,拿我做文章也太費勁了。”

簡嗤地笑出聲,學弟還是本性不改啊。

簡在夏攻成家附近也租了一間房,他在來巴黎之前就已經跟這邊的音樂界有聯系。所以來到巴黎之後,簡适應得很快。到周末晚上,夏攻成跟簡去聽安然的演奏了。

決賽只剩下6個人,安然演奏了柴可夫斯基和西貝柳斯的協奏曲。他以自己特有的理解力和潇灑自如的表演,完美地诠釋了作品,當最後一個音符演奏完畢的時候,聽衆全體起立歡呼,如雷般的掌聲經久不息。安然的演奏征服了評委和觀衆,他毫無懸念的得了第一名。

簡在比賽結束後拉着夏攻成去後臺找安然——卻意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他父親。他正跟安然在吵些什麽,安然的神情很憤怒激動,夏攻成父親的神情則帶着些許無奈。看到夏攻成走過來,安然的表情明顯一僵,安靜下來。夏攻成父親順着安然的眼神看見了夏攻成。

“成成。”父親叫了他。

“嗯。”夏攻成朝父親點了個頭。

“我該走了。”父親擡起手腕看完表之後,對安然說。安然把頭撇向一邊,不看他。

“成成,我本來想去你家看你的。”父親又說,“既然在這裏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我得走了。”夏攻成的父親不等夏攻成回答,馬上又看了一下表,匆匆的說,“再見。”

父親急急忙忙走了出去。他大老遠的從A市來到巴黎也只是為了欣賞兒子的一次比賽。父親的到來和離開都是這樣的匆忙,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安然!”簡朝安然打招呼。

“簡學長。”安然恢複了冷靜,但他的心情顯然還沒平靜下來,他的聲音顯得很冷淡。

“安然,我不遠萬裏的從中國飛到巴黎來看你,你竟然這麽冷淡。”簡開玩笑的說,總算是把安然給逗笑了。

“你是為了夏攻成吧。”還敢亂說瞎話。

“我剛來巴黎,你可得請我吃飯。”簡拍了安然的肩膀說,“你小子彈得真好!”

安然很大方,請簡去了巴黎最好的餐廳(當然夏攻成也去了)。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半了。夏攻成開車先送簡回家,簡大概也看出些端倪,就沒多問夏攻成開車的路線(比較正常的路線是先送安然回家——簡跟夏攻成住得很近)。

“你早知道了對不對?”送走了簡,安然憋了一個晚上的話,終于可以問了。那天送夏攻成去機場之後,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事。回想與夏攻成的對話——

“……你跟你爸的關系好嗎?”

“比你跟爸的關系好一點。”

他說‘比你跟爸的關系好點。’而不是‘比你跟你爸的關系好點’就是這個稱呼讓安然恍然大悟:夏攻成一定早就知道了!而他卻總以為夏攻成不了解!

“是。”夏攻成大方承認。

交集

“……”安然頓時覺得尴尬,他懷疑夏攻成在背後一定在嘲笑他自以為是的暗示和挑釁。想到這裏,安然惱羞成怒起來,“知道你還不說!”

“要怎麽說?”夏攻成反問,“是說我小時候救了你,為什麽你要恩将仇報?還是你對我這個做哥哥的有什麽不滿,為什麽總愛惹我生氣?”

“……”安然覺得羞愧難當,“你才比我大三天而已,這算什麽哥哥!”

安然想起小時候,那個傍晚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他按照慣例被鄰居家的幾個小孩揍,那幾個小孩向他拿錢,他沒有給,于是他們就用他沒有爸爸這個理由揍他。是夏攻成救了他,夏攻成那時比同年齡的小孩子高,很瘦,可他打起架來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那幾個小孩哪裏經得起被他這麽吓?沒打幾分鐘就落荒而逃了。

“你真蠢。”夏攻成拉起躺在地上的安然,毫不留情的說,“我沒見過被人打也不還手的!”

安然是私生子,小時候他很自卑。夏攻成在救了他的同時也改變了他,他像英雄一樣救了他,然後告訴他,“笨蛋,被欺負一定要還手!”夏攻成的自信和敢做敢為讓安然很羨慕,那時候的安然甚至有一點崇拜夏攻成。

他後來聽說夏攻成在學鋼琴,就跟媽媽說,他不要再學畫畫了,他要學鋼琴。

和夏攻成一起學鋼琴的日子,他們形影不離,夏攻成帶着他去溜冰、跟別的男孩子打水戰……他們相處得一直很融洽,直到有一天,安然看見了夏攻成的爸爸開車來接夏攻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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