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那也是他的爸爸!

安然太震驚了!爸爸從來也沒有接過他回家,每次見面也是匆匆忙忙的。而他卻拿那麽多時間陪夏攻成,甚至親自開車接他回家!

安然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太複雜也太矛盾,他一方面很喜歡夏攻成,另一方面又忍不住開始讨厭,或者說嫉妒夏攻成。他那時才10歲,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複雜的問題。第二天,他第一次沒有主動找夏攻成玩,彈琴的時候也被老師罵不專心。

“喂,你怎麽了?”夏攻成在放學的時候找到安然。

“沒什麽。”安然不敢看夏攻成,徑直往外走。

“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不高興了嗎?”夏攻成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安然。

“沒、有!”安然忍不住提高嗓門。

“你發什麽瘋。”夏攻成皺眉看着他,“你……昨天是不是見到我爸爸了?”

安然突然覺得很生氣,仿佛被刺中痛處,他讨厭夏攻成用這種不耐煩的口氣說關于爸爸這個話題,“夠了!你有爸爸了不起嗎?!”

安然說完這句話,怒氣沖沖地推開夏攻成,往街上走。與其說,他是在氣夏攻成,不如說他不知道該這麽面對夏攻成。他少年時期渴望的父愛在夏攻成的身邊!

他需要一個人冷靜思考一下,想想該如何面對夏攻成,該不該告訴他?想想該怎麽面對他崇拜的父親一向高大形象的轟塌……

安然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見夏攻成的聲音,“小心!”安然被推向路邊,重心不穩地倒在地上。然後安然聽見一聲巨大的剎車聲,他驚慌失措地扭頭,夏攻成皺眉倒在一輛凱迪拉克面前。

安然吓呆了,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他愣愣坐在地上,不敢走上前去看夏攻成。然後他看見爸爸匆匆忙忙地跑上前去,抱起夏攻成——他來接夏攻成回家,恰好見到了這一幕。

後來安然再沒在鋼琴班見到夏攻成,等到初中在Y中看見蓮和夏攻成走在一起時,他也曾故意跟蓮打招呼,希望可以引起夏攻成的注意,但夏攻成仿佛不認識他一樣,陌生的眼光掃向他,然後轉向了別處。

“為什麽救我?”安然終于問了困惑了他很久卻又沒機會問的話。

夏攻成淡淡地說,“你總是被欺負,我已經習慣性要救你了。”

“哈哈。”安然聽到這個答案不由扯開笑容——他覺得很重要的問題,夏攻成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回答過去了,果然是他想太多了嗎?

于是安然又問了另一個他介意很久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還是你根本就已經忘記了?

“喂。”夏攻成忍俊不禁,“你變化很大好不好。”不再是小孩時期的唯唯諾諾,安然平和的外表下暗藏心機。

夏攻成小時候在父母不斷的争吵中就已經知道父親風流成性,直到有一次去安然家玩,才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有一次,安然對他說,“其實我有爸爸!只是他常常不在家。”

然後安然跑到房間裏,把他和父親的合照拿給夏攻成看,“這是我爸爸。”

夏攻成當時吓了一跳,直覺否認,“騙人。”

“真的!這真的是我的爸爸。”

看着安然一臉認真,夏攻成終于意識到這是真的——這是安然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

然後夏攻成又意識到:他不能告訴安然這件事。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大不同了!雖然夏攻成那時候只是一個小孩子,但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

從醫院醒過來,就看見父親關心的面孔,夏攻成知道,安然一定是看見來接他回家的爸爸,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夏攻成的傷勢并不嚴重,唯一遺憾的是:他的胸口留下了一條難看的……疤。傷好以後,母親就再不讓他去學鋼琴了,說是外面危險。她又特別請了小提琴老師到家裏來教夏攻成學小提琴,那時候的夏攻成并不介意學的是鋼琴還是小提琴,既然是母親的要求,就接受了。

這樣也好,不必看到安然受傷的眼神,不用再那麽明顯的感受,父親不負責任的行為。這些年父親不改本性,母親跟父親吵煩了,幹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只要不帶回來,她就眼不見為淨。

“是嗎?”安然的口氣更像是嘆息,“我變了多少?”

夏攻成從來沒有把安然跟小時候那個唯唯諾諾、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聯系在一起,畢竟他們是如此的不同!安然更加內斂深沉,他不笑的時候帶着一點神秘和危險;笑起來卻又有着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直到安然幫着他和那群法國佬打架後刻意的提示——

“你常打架?”

“我以前比較常被打。”

“小時候我長得像女孩子,所以常被找麻煩。後來有一個人告訴我說,即使忍耐,別人也不會因此饒過我。”

夏攻成才想起小時候的事。

想起來之後,夏攻成就比較能理解安然對他不斷的挑釁了,只是安然從來沒有明确的問,所以他也就沒有說。如果不是在巴黎看見父親,也許他們永遠也不會提起這個話題。

父親,是他們之間剪不斷的聯系,但同時也是他們之間矛盾的根源……

“你小時候很孬诶。”夏攻成用淡淡的口氣回答安然的問題。

“是啊。”安然笑,很釋然,“人總有過去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夏攻成一直在無形中影響他,他對夢想的執着、他的自信……他讓他相信,不管過去是怎樣不堪回首,只要有勇氣割舍就可以走向未來。

“你到了。”夏攻成在安然租的房子門口把車停了下來。

安然解開扣在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下車,往家裏走去。轉頭回看,夏攻成并沒有把車開走,他又轉身敲了夏攻成的車窗,夏攻成把車窗緩緩放下。

“夏攻成……”

“恩?”

“沒什麽……再見。”

夏攻成……

在那個不快樂的小時候

跟你的回憶是我感到溫暖的安慰……

我不是希望從你身上看到自己的未來

也不是期盼你眼中的光芒是引領我走出黑暗的一絲希望

而是……當我看見你堅守着理想從不懊悔,

就讓我不由得的覺得

也許我始終看似無謂的堅持是正确

而非徒勞無功的……

…………………………………………………………

夏攻成開着車子去Heaven飯店,席茉約他在那兒吃飯,說是要慶祝她的專輯大賣。

多出去走走也好,夏攻成是這麽想的。除了晚上睡覺之外,他不想待在閣樓裏——那裏有他和蓮太多的回憶,現在的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父親讓人到中國各大城市的醫院去打聽過了,沒有找到蓮……難道蓮沒有接受治療嗎?還是她去了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太擔心蓮了,卻又無可奈何,這種感覺真太他媽的令人痛苦了!

侍者見到夏攻成後就把他引進7樓的包廂。

“夏。”DAN看見夏攻成,馬上走出來,把他迎了進去,“你來啦!”

“Sway(DAN的經紀人)呢?”夏攻成問。

“哦——他有事來不了了。”DAN今天穿了一件寬T恤,配了緊身褲和8厘米的高跟鞋,她剪了短直發,把頭發染成了黑色,還戴上了一個耀眼的大耳環。

DAN的誘惑

包廂是一個很寬闊的房間,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透過窗子可以看見夜景。

“夏。”DAN看見夏攻成專著的看着窗外,“這個飯店很不錯吧?夠豪華也夠隐秘。”

“嗯。”夜色中的巴黎,并不像A市那樣燈火通明,五光十色。它有一種溫婉,和悅的氣質。

“夏。”DAN拉着他,“我們來喝酒吧。”她拿起一瓶葡萄酒,打開。

“他們跟我說這是198幾年的葡萄酒,全世界只有幾十瓶……哎呀,我不懂那麽多,也不想聽他們廢話連篇。所以就直接要了!”DAN咯咯笑了起來,“你喝喝看。”說着把酒倒進了酒杯裏,遞給夏攻成。

“恩。”夏攻成淡淡地說,父親的酒窖裏的确是有不少葡萄酒,但夏攻成對酒沒多大的興趣。而且夏攻成打心裏覺得父親收藏葡萄酒也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他未必真的懂酒,他懂的只有女人而已。

夏攻成把酒杯側斜45度,看到酒與杯壁結合部有一層呈琥珀色的水狀體,然後他手握酒杯底托,輕輕搖晃杯中酒,酒紅色的液體從杯壁緩緩流下。

他把鼻子湊近酒杯,就聞到一股酒香,細膩悅人、幽雅濃郁的香氣撲鼻而至。微嘗一口,味道跟他從前喝過的葡萄酒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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