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裏,感覺夏攻成一個急剎車,惹得席茉重心不穩往後倒,還沒反應過來,夏攻成已經快速解開安全帶,箭步從車上沖了出去。
“夏攻成!”席茉驚訝,也解開了安全帶,走下車,夏攻成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怎麽搞的啊?”席茉困惑不已,又回到車裏,穿上大衣,把車鑰匙拔了下來。
還好這個時間很少車輛和行人,所以車停到路上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席茉只能往剛才隐約看見夏攻成跑的那個方向去找他,走了十幾分鐘都沒看見夏攻成的影子。扭頭朝另一個方向望,總算看見了夏攻成,他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他背着光這樣緩緩朝席茉走過來。
走近了,席茉才看清楚他臉上落寞的神情,他的表情是那麽失望,充滿了悲傷的氣息。他沒有穿外套,頭發和衣服上滿是雪花。
“夏攻成。”席茉等夏攻成走到她面前後,大聲說,“怎麽了?”
夏攻成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發生什麽事了?”席茉不死心地又問。
“我以為看見她了……結果不是。”夏攻成淡淡的說,他的口氣是那麽波瀾不驚,但他的表情卻是那麽失望。在這麽寒冷的夜晚、寂靜的巴黎,他像發了瘋一樣地狂奔去追逐一個相似的背影……
席茉看着夏攻成,突然覺得心中裝滿了悲傷。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是當她看見夏攻成這麽難過的表情,還是難以自制的心痛起來。
約會
安然和簡約在塞納河岸邊的露天咖啡廳見面。這是一家很有歷史感的咖啡廳,木頭大梁,紅白方塊相間的桌布。陽光照耀着咖啡館一排排的座椅,咖啡廳裏的人不少,大家都很享受水岸邊溫暖惬意的下午。
“學弟,你明天幾點的飛機?”簡問,一邊觀察往來的行人,他們有些衣着光鮮,有些青春熱烈,有些單個行走,有些雙人同行。有人發現了簡的目光,大方回看他,甚至朝他笑了起來,簡還以笑容。
安然輕啜香濃的法式咖啡,答,“十一點。”
“很抱歉我不能送你了,一路順風。”簡的注意力被遠處傳來的悠揚的手風琴聲吸引,他望去,是留着長發、有一點小肚腩的黑人。簡朝黑人笑了笑,以笑容鼓勵他繼續拉手風琴。
巴黎街邊的露天咖啡座,座椅大都是藤制的,配上一張張小圓桌。在這裏,可以肆無忌憚地地看人,巨細靡遺地品頭論足。塞納河橋上的人們席地而坐,享用簡單的三明治和法式薄餅。
“謝謝。”安然笑答。他和朋友告別,維也納劇院也跟導師打過招呼了,明天他就要離開了。沒想到才習慣了巴黎的生活,就要跟巴黎說再見了。
“到了那裏,一切安頓好之後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安然笑說,“你和席茉如果有什麽進展的話也跟我說說。”
“哎,別提了。”簡失落地說,“她是只天鵝,而我只是癞蛤蟆。”經過這些日子,簡冷靜了下來,越想越覺得配不上席茉,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模特兒了,而他呢?什麽也不是。
“這麽灰心?”
“你別笑!”簡瞪安然,但還是不能阻止安然的笑臉,只能作罷,“你不知道,和BBC交響樂團的合作吹了。”
“哦?怎麽回事?”
簡把事情告訴安然之後,嘆了口氣,“之後BBC的人就再沒和我們聯系了。”
“那些人不合作也罷。”安然的口氣滿是不屑。
“我本想功成名就再去追席茉的。”簡的語氣滿是自憐。
“哈。”安然笑,“得了吧。等你功成名就,天鵝早被另一只癞蛤蟆吃了。”
“什麽叫另一只癞蛤蟆?”這麽說分明是說我也是癞蛤蟆啊。簡上一秒還露出郁郁寡歡的神情,這一秒就橫眉冷對安然。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安然好笑地看着簡,一臉無辜。
“……”我這麽說是要你反駁說,你不是癞蛤蟆,你和席茉很配。簡這麽想着,一臉無奈,“那你覺得我應該約席茉嗎?”
“這是你自己的事。”安然撇清關系,笑說,“你總不會想要她來追你吧?”
“……”
簡嗯了半天之後,終于下定了決心,“好!我追!”說做就做,馬上拿出手機撥號。
“喂,席茉嗎?我,我是簡。”
簡的聲音很平靜,但他的表情有點慌張。
“你這個星期六有沒有空?我想約你……”
安然聽不見席茉說了什麽,只聽見簡的聲音抖了抖之後,馬上口若懸河起來,“我們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比如登艾菲爾鐵塔,在上面的餐廳裏享用大餐;或是坐船游塞納河,欣賞兩岸風光;我們還可以去蓬皮杜藝術中心;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去紅磨坊夜總會看演出……”簡握着電話一臉緊張,仿佛在等待判決。電話那頭說了什麽,簡的表情瞬間輕松了下來,心花怒放,“好。什麽時候?我來接你。”
“下午兩點?沒問題。”簡的表情已經是沉醉其中,“不見不散,拜拜。”
挂了電話,簡馬上趾高氣揚了起來,“她答應了!”
“……”她只是答應你的約會,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啊。安然這麽想着,斜眼睨簡。
“她答應了!”簡根本不理會安然冷淡的反應,沉靜在自己的快樂中,“她答應了!”
路過的行人對簡瘋狂的行徑側目,看見簡發亮的眼睛和笑容後,也都露出笑容。
安然也覺得好笑,“學長真沒出息,才約到就高興成這樣。”
“你說席茉是不是也對我一見鐘情啦?”簡的聲音充滿了愉悅。
“應該不可能。”安然笑眯眯地擊碎簡的美夢,“人家以前愛的是夏攻成,不至于越活眼光越回去了吧?”
簡聽到這話,眼光一黯。
“一見鐘情是不可能了,日久生情說不定還能培養。”安然好笑地望着簡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果然,聽到安然這話,簡的眼光馬上又亮了起來。
安然對小時候一起學鋼琴的席茉沒什麽印象,他們中學也不在同一所學校,所以一直不怎麽熟悉。真正有交情是在上大學之後,在陪父親參加的一次聚會中遇見回國探親的席茉,在無聊的聚會中,他們相談甚歡,後來才漸漸成為不錯的朋友。只是他們彼此之間很少聊到感情的事,所以安然無法給簡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跟簡告別之後,安然從露天咖啡廳走到香榭麗舍街上,這香榭麗舍街說起來很有點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味道:東段是林蔭大道,鳥語花香;西段是有名的商業區,雍容華貴。寬闊的街道中央是擁擠的人潮,而大道兩旁是被濃密梧桐樹遮蓋下的悠閑。
巴黎的許多地方都充滿了歷史的痕跡,可見精致的雕塑和繪畫,随處都給人以藝術的感覺。它有時給人的感覺是那麽簡單婉約,有時又給人以氣勢磅礴的感覺。
安然這麽走着,似乎是要把巴黎留在記憶中。他雖然覺得有一天還會重回巴黎,但回來的時候,也許已經物是人非了吧。
隔天上午八點,退了租房,交還了鑰匙之後,安然提着行李從公寓走出來,他沒有讓朋友來送,離別的場景總是令人有很多感慨。安然正打算叫一輛的士,卻看到一輛車緩緩開到他面前,車窗緩緩下降,是夏攻成。
“上來吧。”夏攻成說,“送你去飛機場。”
安然很意外看到夏攻成。
“上來啊!”夏攻成不耐地挑眉,又說了一次。
“哦。”安然把行李放進後車廂,坐上車。
“哈。”安然笑着說,“原來你崇拜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夏攻成暗罵。
“不然你為什麽早起送我?”安然斜眼睨夏攻成,笑得很得意。
“我日行一善。”
“哎呀,你害羞了。”雖然夏攻成面不改色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害羞,但安然執意要誣賴他,“你還真可愛。”
“少惡心了。”夏攻成聽到這話又好氣又好笑,“我好歹也是你哥哥,偶爾表現得愛護手足一下難道不行嗎?”
什麽哥哥?這話安然可不愛聽,“你算什麽哥哥啊?”
“我們同父異母,我比你大,不是哥哥是什麽?”夏攻成似笑非笑地說。
“……”安然有點詫異夏攻成這麽輕松地說出‘同父異母’這四個字,脫口問,“你難道一點都不介意嗎?”你不介意爸爸的背叛,他四處留情帶來的傷害?
“介意有什麽用?”夏攻成淡淡反問。
“……”是沒用,不過也很難釋懷啊。
“以前是很介意。”夏攻成作了補充,口氣還是輕描淡寫,“不過後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