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司機走去,打開車門,等蓮上車之後,自己也坐上去,把門關上。
晚餐在臺北一家氣氛很好的西餐廳,裝修仿造西歐宮殿的豪華,天花板很高,上面挂了高高的吊燈,很有氣勢。安然把一層樓都包下來,所以他們吃得很自在。
相繼點完單後,安然這麽對蓮說,“這周四來聽我的演奏會吧。”
蓮笑得溫柔,見安然一臉得意,忍不住逗安然說,“我那天好像沒空。”
“……”安然得意的笑容垮了下來,“不是吧,國際樂壇如此重要演出你也要錯過?”
“哦?”蓮看着安然半真半假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還是裝模作樣一番,“可是我沒有票……”
“這裏。”安然好像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兩張票給蓮,還不忘獻寶,“是貴賓區哦。”
“謝謝。”蓮從他手裏接過票,笑着道謝。
“把他也一起帶來吧,我看看比不比得過夏攻成。”安然話中有話。
“什麽?”蓮愣住。
望向安然,安然發現蓮在看他,剛才還一臉若有所思地臉,馬上揚起笑容,笑咪咪的說,“剛才你打電話的那個人,你們一起來吧。”
“呃……”蓮的臉色一變,“可能不行。”
安然聽蓮通電話的口氣,隐約覺得他們關系非同一般,忍不住試探了一下,不過看蓮的臉色,心裏隐隐不高興,但也不表現出來,笑問,“你呀,不是讓夏攻成等你嗎?怎麽找別人了?”
“不是這樣的。”蓮否認。
“那是?”安然望着蓮,等她的解釋。
蓮心裏掙紮着要不要說,雖然蓮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但對大多數人來說畢竟是難以啓齒,而且以林家的保守,以境的事可以算是家族的醜聞了,她又怎麽好到處宣揚?想到這裏蓮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
“哈,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夏攻成也跟席茉在一起了。”安然一臉随意的提起,這當然是他胡扯的,蓮一臉吞吞吐吐的看起來無比心虛,讓他忍不住刺她。雖然蓮是他的朋友,但夏攻成畢竟也是他的哥哥,雖然平時老是想惹惱夏攻成,但在關鍵時刻他還是護短的:夏攻成還在巴黎苦苦等待,而蓮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安然當然也不想讓蓮太得意。
“什麽?”蓮聽到這話一臉震驚,然後慢慢冷靜下來,覺得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報紙上不是沒有報道過夏攻成和席茉的緋聞,更何況都過去了這麽久了,她憑什麽希望他一直等她呢?
“怎麽?你都能找別人了,還不興夏攻成找過啊?”安然笑得燦爛,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麽中聽。
“……”蓮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雖然她也知道夏攻成遲早會愛上別人,但預見是一回事,真正聽說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她該死的在意極了。
“你的電話是多少?”安然笑着轉移話題。
跟安然交換手機號碼之後,蓮記不清又聊了什麽話題,夏攻成和席茉在一起的這個消息占滿了她的腦子,讓她忍不住想哭,卻還得強顏歡笑。夏攻成,我在那些絕望的日子,殘留的意識裏全是你,而你呢?
“我要回去了。”蓮最後說。
“我送你。”安然說。
“不用了,我叫司機來接我。”蓮拒絕了,她太需要一個人冷靜了。
跟安然告別以後,蓮沒有直接回去,讓司機帶她到附近的公園裏。下了車,讓司機在一邊等她。此時公園的人不多,微風陣陣,路燈昏暗的照着,蓮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忍不住哭了起來。等哭夠了,蓮才站起來,上車回家。
一進家門,林以境就迎了上來,“蓮。”
“嗯。”蓮淡淡的應,把高跟鞋換掉。
“你哭了?”雖然蓮一直低頭,但林以境很敏感的發現了,“怎麽了?”
“嗯,今天跟朋友聚會,提到一個老朋友……他死了,我很難過。”沒錯,愛着她的夏攻成的确是死了,他的眼睛現在只望着另一個女人。
“這樣啊。”林以境理解的說,“別太難過了,生死有命。”
“你的朋友……是誰?”林以境頓了頓又問,“我認識嗎?”
“他是我以前的同學。”蓮回答。
蓮幾乎沒跟林以境說過自己的經歷,他甚至不知道她來自A市。林以境對蓮一直都很溫柔,她生病的日子,多虧他的堅持,她才能活下來。
只是,他對她的溫柔卻讓她隐隐感到不安,她并不是遲鈍的人,他看她時的眼神,說話的神情,都透着一種……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情感——好像愛。其實蓮也不确定,畢竟林以境從來沒有明确的說,她總不能問他,‘你是不是愛上我了?’這種問題吧,更何況林以境說過自己是同性戀,有一個很相愛的戀人。
“哦……”林以境又說,“媽媽今天問我,是不是該把婚事辦一辦了?畢竟訂婚已經這麽久了。”
“以境,你打算這麽騙一輩子嗎?”蓮望着林以境的眼睛問,“你的戀人呢?他完全不在意嗎?”
“有別的辦法嗎?”林以境聳肩問,“你在我們家這麽久了,多少了解我爸媽的個性和我們家的事。媽媽現在已經接受你了,你現在的病也好了,她希望我和你去你家一趟跟你爸媽提親。”
“以境!”蓮說,“以前我們都以為我活不久了,才會假裝定婚的。現在我換心了,我還怎麽和你假結婚?”
“你現在身體好了,所以就要一腳把我踢開了對嗎?”林以靜的聲音變冷,第一次對蓮說重話。
林以境刻薄的說法令蓮大為驚訝,忍不住反駁,“你把我治好,我就要以身相許嗎?你把我治好,我就要把接下來的人生都賠給你嗎?我就算再怎麽感激你,我也無法因為對你感激,而搭上自己的婚姻和今後的生活。”
“不是這樣,蓮,如果我們不是假結婚呢?”林以境溫柔地問,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什麽意思?”
“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林以境很認真地看着蓮。
蓮明白了林以境的意思,大驚失色,往後退一步,“你不是有愛人了嗎!”
“對不起,我騙了你。”林以境一狠心,把一切都說了,“我并不是同性戀,剛開始我是因為不想結婚……才想利用你,可是後來我們朝夕相處,我竟然愛上了你。我……”
“夠了!”蓮打斷林以境的話,“你讓我冷靜一下。我先回房間了。”這件事令她太驚訝了,原來林以境剛開始接近她是抱着這樣的目的,她還以為他是一個溫柔的人。而他相當于是表白的話也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蓮……”要拉蓮的手,但被她甩開,林以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進房間。今天他是有點急。只是,當他開着車在大廈門口準備叫她的時候,看到安然和蓮之間親密的互動——她從未在他面前如此輕松,安然令他産生了一種危機感。而看到蓮回來後,明顯是哭過的雙眼,那個男人就如此挑動她的情緒嗎?他終于忍不住了,他再不要當暗戀者。不要這樣守在她身邊,卻只能看她為別人黯然傷神。
重逢
周四,蓮去聽安然和維也納愛樂樂團合作在臺北小巨蛋舉行的音樂會,安然的演奏堪稱完美,美妙的音符從他指尖流淌而出,很令蓮感動,沉靜在他營造的音樂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純粹得只有音樂,每一個音符都在撩動蓮的心弦。
結束之後,蓮去後臺找安然,但他正在接受記者的訪問,她只好站在外面等他。蓮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很正式的西服,雖然頭發有些黑白交錯,但依舊氣宇軒昂,不是夏禹(夏攻成父親)是誰?只是,他怎麽會在這裏?
蓮正覺得奇怪,他已經朝她走過來了。
“蓮?”夏禹已經看到蓮,率先走過來打招呼。
“夏叔叔好。”蓮沿用小時候的稱呼。
“原來你跑到臺灣啦。”夏禹的口氣淡淡的,聲音竟然跟夏攻成有幾分相似,“難怪我和你爸爸在哪裏都找不到你。”
“哈哈……”蓮只有幹笑。
“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嘛。”夏禹掃向蓮的臉,她的皮膚是那麽幹淨明亮,眼睛亮得像早上的太陽,看起來她已經恢複了。夏禹看着蓮,心裏不高興她一聲不響地離開夏攻成,打定主意要幫兒子出氣,于是用溫和和笑意來包裝他話中的刺,“要和成成分手就直接說嘛,不用裝成生病不得已而離開吧?看,你現在不是好了嗎?”
“……”蓮被堵得反駁不了,看來夏攻成的惡言惡語是遺傳了夏禹啊。
“你和成成見面了嗎?”夏禹又笑眯眯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