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模糊中又重回了那片海,我飛了好久也不過去的蔚藍……
夏攻成……當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趨于平緩,我才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你,現在你越走越遠,遠到讓我明白了天涯。當我滴落最後一滴眼淚,才把有你的回憶全部收入心底,一切都會歸零。但直到最後那一天,我都還想告訴你,因為有你,我幸福得像花兒一樣燦爛。當我從你身邊經過,一直想告訴你,我愛你,而現在我懷疑你會不會知道。
聲名鶴起
畢業典禮那天,安然沒有回巴黎。夏攻成呢,畢業的确讓他的心情有觸動,但美國費城交響樂團的邀請沖淡了各奔東西的傷感。美國費城交響樂團給了夏攻成很充足的創作時間,他決定回國尋找創作靈感。
夏攻成回國後,馬上踏上了旅游的路途,希望可以在美景中找到創作的靈感,而他的确也找到了。旅行的四個月裏,夏攻成走了大半個中國,看了江南的水鄉,也見識了大漠的風光,最後還是繞回了A市。
在童年嬉戲的海邊,讓夏攻成想起小時候,那時候看着院子裏的落葉随風飄散,望了一下午的天空,蔚藍的大海和金色的沙灘,那種色彩和美麗的景色,多年以後重新想起,物已不是,人也非。
現在跟從前已經多麽不一樣了,也許離開的那些事和人,永遠不會再完整的相聚。而我們那些記憶,也不會再現,這就是所謂的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吧。蓮,或許有一天,我們變了聲音,變了容貌,唯一不變的是那時候的記憶。
夏攻成思如泉湧,他夢境中海也是一樣的顏色,水天相接,仿佛置身于異樣的空間,盛開的蓮花宛在水中央,這讓夏攻成想起了那句詩:芙蓉宛轉在中洲。一直出現在夏攻成夢中的樂章斷斷續續在他耳畔回旋,然後越來越連貫清晰……夏攻成後來把這首有關回憶的樂曲命名為《宛轉在中州》。
《宛轉在中州》由法國著名指揮家夏維?李維斯指揮,美國費城交響樂團在華盛頓首演後,引起很大反響,成為當年國際樂壇最轟動的重要演出,并為夏攻成贏來許多好評與國際獎項。
“學弟。”簡坐在夏攻成閣樓的沙發上,把目光從手中空運來的最新的《紐約時報》轉移夏攻成的身上,“你被《紐約時報》評為‘本年度國際樂壇最值得期待的新銳音樂家’,這真是個好消息。”
“是嗎。”夏攻成的目光不離開放開書桌的厚重的書,漫不經心的應。
“他們選了十個,你是其中之一。”簡笑說,“還有安然。”
“嗯,這很正常。”夏攻成淡淡應,“安然在芝加哥的那場演出那麽轟動。”
“隔天的報紙都是頭條,能不轟動嗎?”簡笑。
去年十月在芝加哥,安然與維也納愛樂樂團合作的《哥德堡變奏曲》,引起極大轟動。這場演出,被美國三大報紙之一的《芝加哥論壇報》極度贊賞,自此之後,安然的名字開始頻繁出現。
“我聽說安然受邀去臺北開演奏會,這小子現在風光得很呢。”簡聊起安然的現狀,“我好久沒見他了,不知道他變成什麽樣了。”
簡又接着笑言,“維也納愛樂樂團前幾天聯絡我,好像有意找你指揮和作曲。你的意思呢?如果答應了,我們還可以順便見見安然。”
“什麽時候?”目前夏攻成正在為克隆那斯四重奏團作曲,恐怕要過幾個月後才有空。
“不知道,還在接洽中。”簡說,“他們會等你有空,反正也不着急。”
“嗯。”夏攻成說,“你幫我在巴黎香榭麗舍租一個店,我打算辦一個工作室。”
“啊?”聞言簡徹底傻眼,狐疑地望着夏攻成,不明白他的用意。“工作室?你要幹嗎?”
“蓮留下那麽多設計稿,我打算幫她創一個服裝品牌。”夏攻成淡淡的解釋,“名字叫Lotus。”
聽夏攻成說完,簡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把報紙放下,走到夏攻成對面,把手放在桌子上,望着夏攻成說了不相關的話題,“你應該換個大點的房子,寬敞的,條件好點的,這裏太破了。”
夏攻成聽到這話一愣,心裏隐隐明白簡的意思,低頭沉默不語。
“學弟,蓮離開已經一年半了,她不會再回這裏了。”簡很清楚夏攻成成名之後仍住在這裏的原因,他是為了等蓮回來吧?可是她大概已經回不來了。
簡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地敲夏攻成的心裏,他拉下臉,“這跟你有關系嗎。”這話說得極為冷淡,且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他不是不明白,但如果真那麽容易就好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國創作的四個月,一直不停在每個城市的醫院和旅館找她,現在你應該死心了吧!”簡用抑揚頓挫的聲音繼續說,“學弟,你忘了蓮吧,我也會忘記席茉的。”
簡很清楚夏攻成的心情,因為這也是他自己的心情——本以為自己對席茉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被她拒絕了之後,反而越陷越深。簡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傾向,可是卻無法控制。明知道不可能,卻思念着的痛苦,他自問不比夏攻成少。
夏攻成冷眼看簡,“你要怎樣是你的事,你也別管我的事。”夏攻成不領情地說,簡的話刺痛他,他一直努力的欺騙自己:蓮還活着。簡卻一定要揭穿他,這讓夏攻成惱怒。
而現在夏攻成也覺得自己的堅持的确有點可笑了,可是他又能怎麽辦?時間無法令他淡忘蓮,反而讓她在他心中沉澱。這段時間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向夏攻成示好,有美麗,也有才華出衆的,但沒有人像她這樣讓他移不開視線。
“你到底去不去?”夏攻成直勾勾的望簡,表情很冷,大有不去就要将他解雇的架勢。
“我當然會去。”簡說,“我只是提醒你。”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夏攻成淡淡的說,把視線從簡的臉上移回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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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臺北街頭就已經有人穿得很清涼了。安然坐在車上從彩排現場回旅館,安然從車窗往外望,一路上人來人往,眼神往人群裏瞄,在流動的人群中一眼看見站在對面大廈門口的女孩,那女孩穿了牛仔褲配着短襯衫,襯衫收在在腰間,很有設計感,也襯托了女孩子修長的腿。
雖然只是一瞥,但她的身影竟讓他心裏一緊,激動莫名,安然朝司機說,“停車。”
“啊?”
“停車!”安然的口氣更加着急,不等車子停穩就下車,朝大廈奔過去,生怕一轉眼,那人就不見了。還好女孩一直都在,她也不四處張望,風吹過她的發,她的皮膚很有光澤,面若桃花,氣質如蘭,她這麽站在人群中間,安然竟然一眼就可以人出她來。
安然走到她面前叫,“蓮!”
蓮轉身看到安然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即笑了起來。
“果然是你!”安然收斂起驚喜地神情,只剩下笑容,“你看起來很好嘛。”
“嗯。”蓮也朝安然笑,“我換心了。”
“啊,那很好啊。”聽蓮這麽說,安然開始有點驚訝,後來又覺得理應如此,笑說,“怎麽不打電話給我?”安然去維也納之後,發E-mail給蓮留了自己新的手機號碼,但發出去的E-mail卻仿佛石沉大海。
“我剛出院沒多久。”蓮笑說,望着安然牛仔褲加T恤的打扮,安然仍是她印象中的美少年,朝她笑得一臉燦爛,“恭喜你啊,我在很多報紙上看到你,很厲害。”
“哈,沒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是空。”安然朝蓮暧昧一笑,“你要不要跟我分享成就?”
這個情景讓蓮想起那次在巴黎偶遇安然,他也是這樣望着她說着半真半假的情話,只是,現在的她不是從前的她,安然也不再是從前的安然了。
蓮微微一笑,回以那時的回答,“你還是愛拿肉麻當有趣。”
“你也還是那麽沒有幽默感。”安然好像也想起了這件事,竟也還以那時的回答。
“一起吃飯吧?”安然說,既然見到了,就敘敘舊吧。
“好。”蓮笑說,“等等,我打個電話。”
蓮說着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撥了個號碼,“喂,不用來接我了,我碰到一個朋友,晚上跟他一起吃飯。”
對方好像說了什麽,蓮又說,“嗯,好……好,我知道了。就這樣,拜拜。”
“走吧。”挂完電話之後,蓮朝安然說。
“嗯。”安然收起若有所思的表情,朝等在那裏一頭霧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