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年(倒V開始)
第30章 新年(倒V開始)
“齊獲, 晚上津水公園有煙花表演,你帶小存一起去看吧。”齊爽拿着包踩着高跟鞋走到齊獲卧室門口,敲了敲門。“媽媽今天要出去一趟。”
齊獲在床上翻了個身, 扯着嗓子吼:“不去!”
“之前媽媽怎麽跟你說的?”齊爽推開門,“宋存以後就是你弟弟——”
“我他媽哪來的狗屁弟弟!”齊獲暴躁地從床上坐起來, “我爸出軌你瞞着,你倆離婚你瞞着, 有本事你再結婚也瞞着我啊!誰他媽要弟弟!”
齊爽站在原地,眼圈兀得紅了, 她張了張嘴, “小獲……”
齊獲還沒睡醒, 起床氣大得厲害, 趿拉着拖鞋越過齊爽去衛生間。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 齊爽已經走了,客廳的茶幾上放着一摞錢,下面壓着張字條。
齊獲煩躁地拿起那張字條,然後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裏。
“去他媽的宋存!”他惡狠狠地瞪着那摞錢, 覺得心裏的憤怒快要突破極限。
齊獲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下午五點半。
——
門鈴響起,唐意去開門。
“小存?”唐意有點驚訝,然後趕緊讓人進屋,“來來, 快進來,可是好久沒來了。”
“唐姨, 我來找雲方出去玩,就不進去了。”宋存笑了笑。
“糖糖他出去找同學玩了。”唐意道。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宋存問。
“這個阿姨也不太清楚,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吧。”唐意有點不好意思。
宋存一怔, “好的,謝謝阿姨。”
“進來坐會兒吧。”唐意又讓他進門。
“不了阿姨,我還有事。”宋存扯了扯嘴角,轉身就離開了。
“唐意,誰啊?”雲和裕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小存來找糖糖玩。”唐意關上門,“見糖糖不在就走了。”
“這孩子……”雲和裕嘿了一聲,“算起來得大半年沒來過了。”
“許是讓他爸再婚那事兒給鬧得。”唐意進廚房給他幫忙。
“齊爽人挺好的,老宋算是高攀。”雲和裕笑,“倆孩子在一起也能搭個伴。”
“我看夠嗆。”唐意搖搖頭,“齊爽跟我說齊獲那孩子從小就難管,那天吃飯你不也見了,雖然不言不語的,但一看就是個兇的,小存估計會吃虧。”
“不一定,小存随他媽,鬼精鬼精的。”雲和裕笑呵呵道:“把醋遞給我。”
齊爽給他遞過去,嘆了口氣,“也都怪不容易的。”
“過日子哪裏有容易的。”雲和裕搖頭,“糖糖晚上不回來啊?”
“都這個點了,估計又要在小易那兒住下。”唐意有點不贊同,“他倆就算談朋友也不能——”
“嗐,那你把糖糖叫回來。”雲和裕炒着菜,“跟他說不能太上趕着,要不然人家就不稀罕了。”
唐意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要叫你叫,我不當這個壞人。”
雲和裕嘿嘿直笑。
——
津水公園占地面積很大,是蕪城市中心的重點綠化,津水河橫穿了整個公園,平時來玩的人就多,今天跨年人來得就更多了。
公園外面是蕪城出了名的夜市,大排檔小地攤,買玩具零食衣服的,蜿蜒了一整條街。
六點鐘已經天黑了,華燈初上,人群熙熙攘攘,雲方和易塵良一邊往公園走一邊逛着夜市的攤子,也不算無聊。
易塵良蹲在賣玩具的攤子前,混在一堆小孩裏,伸手拿起了一個九連環,鼓搗了一會兒解開了一個環。
雲方跟着他蹲下來,拿起了個魯班鎖,拆開又拼了起來,看得旁邊的易塵良和別的小朋友兩眼放光。
雲方被看得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他伸手把易塵良拽起來,“餓不餓?”
“有點兒。”易塵良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排檔,“去吃燒烤?”
“走。”雲方拽着他往前走,“煙花八點開始放,正好吃頓飯,哥請你。”
“你跟誰哥呢!”易塵良快走幾步超過他。
“我比你大。”雲方信誓旦旦道。
“你幾月的生日?”易塵良問。
“七月。”雲方依稀記得原主戶口本上的生日,話剛說出口頓感不妙。
“我三月的生日!”易塵良驕傲地扭頭看他,“快叫哥!”
“我說的是心理年齡。”雲方堅決拒絕。
“我們不搞那些虛的。”易塵良得意洋洋地沖他挑眉,拖長聲音喊:“糖糖弟弟——”
“易塵良你過來,我保證不揍死你。”
雲方使勁捏了捏拳頭,易塵良拔腿就跑。
夜市外面的街道因為車輛太多堵得厲害,喇叭聲此起彼伏。
“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司機有點不安地往後面看了一眼,笑道:“子期,要不要跟常總還有夫人打電話說一聲?”
常子期正百無聊賴地透過車窗看向路邊夜市,笑了笑,“不用了。”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起,常子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
“吳秘書。”
“子期啊,是這樣,常總跟楚總臨時改了安排,今天晚上要飛德國,所以——”
“知道了。”
“常總安排了人,陪你一起去三亞,子期,這次常總和楚總是真的想好好陪你的,只是實在是事發突然……”
“沒關系,我理解。”
電話挂斷,司機目光同情地看向後視鏡裏金貴的小少爺,“子期,常總和夫人工作忙——”
“我知道。”常子期臉上沒什麽表情,“李叔,你回去吧,我下車走走。”
“诶?那機場?”
“自己一個人去也沒什麽意思。”常子期打開車門下來,“不用管我,等會兒我打車回去。”
司機嘆了口氣。
今天好不容易笑了笑,結果一通電話又給打回原形了。
——
“三十串羊肉,十串腰花!”雲方看着菜單,“再來兩串青菜,兩個火燒。”
“加兩瓶啤酒!”易塵良補充。
雲方瞪了他一眼。
易塵良摸了摸鼻子,“那就兩瓶雪碧呗。”
燒烤攤子旁邊是個套圈的,大人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得老遠,常子期聞着有些油膩的燒烤味,站在攤子前看小孩套圈。
“帥哥,試試?”老板朝他遞手裏的圈。
常子期搖搖頭,“看看。”
老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站住!”
“傻逼有本事別跑!”
“給老子弄死他!”
憤怒地吼聲由遠及近,人群被沖散,響起各種各樣的怒罵。
齊獲推開面前擋着的人,拼命地往前跑。
“哎神經病啊!”
“幹嘛呀!”
“有病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齊獲頭又不回地揮手,然後又利索地推開前面的人,“借過借過!”
“給老子抓住那孫子!弄死他!”
“站住別跑!”
原本熱鬧祥和的夜市一條街霎時間雞飛狗跳。
齊獲扭過頭去看着那群窮追不舍的花臂青年,崩潰大喊:“卧槽你們真認錯人了!”
“就是你!上次網吧奪我裝備還拔我插座!孫子!”
“你放屁!老子從來不去網吧!”齊獲一邊跑一邊怒吼:“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邊上是個套圈的攤子,齊獲見人多就往裏面鑽,結果冷不防被人一把薅住了胳膊,整個人險些撲進攤子裏。
“卧槽你誰!?”齊獲瞪着攔住自己的人,心裏打了個突。
上次翻牆差點逮住他的那個學生會傻逼!
常子期皺眉,“你跑什麽?”
“放開我!”後面追的人聲音越來越近,偏偏他被人拽住,齊獲頓時怒火中燒,“你再不放開後果自負!”
常子期自然不肯放,“你叫什麽名字?”
“你管你爹我叫什麽名字!”齊獲反手一別他的胳膊往外面一推,“吃屎去吧你!”
常子期冷不防被一推,撞到了好幾個人,再扭頭就見齊獲已經蹿出去了好幾米遠,皺了皺眉追了上去。
齊獲被常子期這麽一打岔,顯然失去了先機,剛跑到旁邊的烤串攤子就被七八個人堵住了。
“打群架的。”易塵良啃了口肉,看向雲方。
雲方慢條斯理地啃着烤火燒,一口火燒一口雪碧,“不用管,和我們沒關系。”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發自肺腑感情真摯宛如找到失散多年親人的喊聲:“弟!原來你們在這裏!”
雲方茫然地擡頭,就看見齊獲一臉真摯地看着自己。
“好哇,原來還有兩個幫手!”追來的人目光不善地盯上了雲方和易塵良。
雲方&易塵良:“…………”
“給老子弄死他們!”花臂大哥抄着鐵棍怒吼了一聲。
人群中尖叫聲頓起,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趕來的常子期正巧撞上這一幕,眼看棍子就要甩到齊獲後腦勺上,當即踩着桌子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棍子被踢飛了老遠。
場面霎時一靜。
齊獲轉頭驚愕地看向他,“卧槽……”
“媽的還有幫手!”花臂老大快被氣死,“還他媽愣着幹什麽!給老子上!”
雲方跟易塵良雖然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但是這種無妄之災簡直讓人窩火,雲方還惦記着自己那一半沒啃完的烤火燒,捏住一個小弟的手腕一錯,那人頓時哀嚎出聲,好不凄慘。
“我們跟齊獲沒關系!”雲方怒道。
“弟弟你在說什麽胡話!”齊獲一拳頭砸在對手的眼眶上,自己疼得直甩手,“嗷——咱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原來你叫齊獲。”常子期聲音沉沉道,一腳踹飛了旁邊撲過來的人。
幾個人裏屬雲方身手最好,等閑幾個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雲方雖然打架厲害,但是虧就虧在了身體底子不好,沒多久力氣就有點跟不上,還是易塵良幫他擋了不少。
不多時候,又有七八個人呼啦啦湧了進來,為首的黃毛如此眼熟,正是王有為,他沖大花臂道:“李哥讓我們來幫忙!”
接着他目光落在了雲方和易塵良身上,整個人陰恻恻笑起來,“好啊,原來是你們兩個,正愁找不到你們呢!”
“我艹!”齊獲顯然被這麽大陣仗吓了一跳,“至于嗎!老子不就拔根網線嗎!”
“孫子你還敢提!”大花臂怒吼,“老子打了個一年的裝備全他媽沒了!”
雲方估量了一下雙方人數上的差距,決定忍痛放棄半個撒了孜然的烤火燒,沖易塵良使了個眼色,趁他們注意力都放在齊獲身上,“跑!”
“弟弟你不仗義啊!”齊獲見勢不妙,果斷轉移矛頭,拆穿了雲方,緊跟着雲方就跑。
“等等!”常子期猶豫了一秒,果斷追了上去。
四個人滑不溜秋,硬是從一群人的包圍中蹿了出去。
“給我追!”王有為握緊了棍子追了上去。
“砰!”
“砰砰!”
黑色的天幕下猛然炸開絢爛的煙花,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四個少年在拼命地奔跑,衣角在凜冽的夜風中揚起,身後是一串殺氣騰騰的不良少年。
“雲方弟弟你不仗義啊!”齊獲跑得比雲方還快,扭過頭來沖他喊。
“誰是你弟弟!”雲方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他是我弟弟!”易塵良殺氣騰騰的追上齊獲,“你算個屁!”
雲方氣得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你們三個!”常子期緊随其後,“校外打架鬥毆!開學後通報批評!”
“卧槽你個神經病!”齊獲大怒:“你也打了!”
“我那是見義勇為!”常子期喊。
“你放屁!就數你打得狠!”易塵良不服氣地沖他吼。
雲方心梗,眼見追兵馬上就要圍上來,他知道這群社會青年下手個頂個的狠,動不動就會亮刀子,下手一點數都不會有,追上指不定就會出事。
“都別吵了!跟緊我!”他腳步猛地一剎,從公園的欄杆上翻了過去。
易塵良齊獲緊跟其後,常子期扭頭看了一眼後面追上來的人,對方從懷裏掏出了刀子。
常子期瞳孔一縮,從欄杆上翻了過去。
津水河蜿蜒曲折,河面又寬,所以津水公園很大,今晚有煙花表演,人大多都聚集在廣場那一塊,雲方對這裏再熟悉不過,帶着身後的三個在河面上的廊道裏七拐八拐,又穿過了一大片白桦林,鑽進了一個幹枯的橋洞裏面。
橋洞外面傳來王有為的怒罵聲,然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橋洞不大,裏面黑黢黢的,四個人蹲在一起,幾乎就是膝蓋頂着膝蓋臉挨着臉。
“我去好濃的羊肉串味。”齊獲小聲逼逼。
“那你出去。”易塵良不甘示弱。
“哎你這個小同學怎麽這麽暴躁呢。”齊獲扭頭看向雲方,“弟弟,不介紹一下?”
雲方冷笑。
“齊獲、雲方、易塵良。”常子期低聲道:“你們三個——唔!”
齊獲一把捂住他的嘴,壞笑道:“學長,小點聲,你也是一夥的,要是被外面那夥人聽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常子期在黑暗中對他怒目而視。
易塵良想探出頭去看看,被雲方一把拽了回來,“再等等。”
“砰!”
外面又一朵煙花猛然炸開,照得狹小的橋洞亮了一瞬。
常子期對上齊獲那雙滿是壞笑的眼睛,愣了一瞬。
齊獲正跟易塵良探着頭往外面看煙花。
“弟弟,你也喜歡看啊?”齊獲沒話找話。
“誰是你弟弟?”易塵良不想搭理他。
“雲方是我弟弟,那你不也是我弟弟?”齊獲說得理直氣壯,“哎,這朵紅黃的煙花更好看。”
“明明是剛才那朵藍的好看。”易塵良皺眉。
“不,紅黃的好看,還喜慶。”齊獲寸步不讓。
兩個人探着頭看得不眨眼睛,雲方仔細地聽着外面的動靜,跟常子期相顧無言。
“雲方,能出去了嗎?”易塵良蹲得腿有點麻,扭過頭來問他。
“走。”雲方點了點頭。
四個人從橋洞裏爬了出來,齊獲拍了拍雲方的肩膀,“謝了啊兄弟。”
雲方不置可否,見易塵良還盯着煙花看,忍不住笑了一下,“走,帶你去高處看。”
“一起呗?”齊獲厚臉皮道:“我剛來蕪城沒你熟,我也想看煙花。”
這麽說完還不算,他還十分自來熟地拽住想走的常子期,“常學長,咱們也算同生死共患難了,走走走,一起看煙花去!哈哈哈哈哈!”
常子期皺眉,他本來想回家,但是一想起空蕩又冰冷的那座房子,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雲方:“…………”
四個人裏三個人都不愛說話,只有一個齊獲吵吵個不停,一個能頂四個,愣是将本該安靜尴尬的氣氛吵得熱熱鬧鬧。
雲方知道公園裏有處不對外開放的高臺,地處偏僻雜草叢生,極少有人會來,現在正值冬天,草都枯了,更顯蕭索冷寂,但勝在視野極好,煙花會一直放到半夜十二點,正好能在上面看。
四個人坐在臺子上看煙花。
齊獲坐不住還餓,非要拽着易塵良去買吃的,易塵良被他纏得有點煩,一臉暴躁地跟着他去了。
雲方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煙花,中途還接了個唐意的電話。
“……嗯,不回去了,住易塵良家。嗯……好……再見媽。”
“你媽?”常子期突然問。
“嗯,問我回不回去吃飯。”雲方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也跟着齊獲胡鬧?”
說實話他是沒想到常子期這麽嚴肅刻板的人會跟着齊獲一起打群架,按常子期的性格,充其量是站在圍觀群衆裏報個警。
常子期哂了一下,“興之所至。”
雲方:“…………”
果然是他熟悉的那個端着又裝逼的常子期。
有你哭的時候。雲方冷酷地嘲笑。
當年常子期出櫃一度轟動甚至上了頭條,連萬惠都恨恨地咒罵搶走常子期的那個不知名的神秘男人,但是常子期一度将他愛人的消息保護的很好,在雲方看來也不失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但他愛人是個鐵骨铮铮的硬漢,孤身一人卧底犯罪集團,持槍緝兇三千公裏,最終将兇犯緝拿歸案,吓得常大總裁天天提心吊膽險些去了半條命。
所以雲方初見齊獲,壓根沒将這個又狗又惹人厭的少年跟日後那個兇悍孤勇的人聯系起來。
他更不想圍觀這兩個人談戀愛,死前吃夠了他倆的狗糧,重來一回還要看他們膩歪。
呸!
“我們回來啦!”齊獲拎着一大包東西坐下來,“來來,今兒我請客,兄弟們敞開了吃!”
常子期嫌棄地看了那些東西一眼。
易塵良抱着一提啤酒,頂着雲方壓迫的目光,果斷出賣了齊獲,義正言辭道:“他非要買,我攔不住。”
齊獲豪邁地一揮手,“跨年不喝酒怎麽行!”
“周一通報——”常子期皺眉,嘴裏就被怼上根羊肉串。
“常大主席,常學長,子期同學!”齊獲雙手合十,“別念了,腦袋快炸了!能不能安安穩穩跨個年?”
常子期嚼了口羊肉,“…………”
大約是少年人之間的友情總是來得這麽莫名又突然,一起打過架,一起在逃過命,一起窩在橋洞子裏拌過嘴,就陡然之間就親近了許多,好像一起坐在高臺上喝啤酒啃羊肉串看煙花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齊獲人來瘋叉着腰沖天空大吼着什麽哈哈大笑,常子期文雅矜持地啃着羊肉串,眯着眼睛看他。
易塵良終于喝上了心心念念的啤酒,盤腿坐在雲方旁邊給他指着天上的煙花,雲方咬了一口撒了孜然的烤火燒,順着他指的方向仰頭去看。
再遠處是喧嚣的人群和車水馬龍,黑色的天幕之下,是遙遠的萬家燈火。
“易塵良。”雲方稍微一轉頭,就看見了旁邊坐着的人。
易塵良也轉頭看他,眼底映着明滅的煙花。“嗯?”
“新年快樂。”雲方拿着啤酒罐子跟他碰了一下。
易塵良笑了起來,“新年快樂。”
夜空中的煙花轟然綻放,絢爛又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