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院第一百天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厚厚的雪花積滿了花園的小徑。光禿禿的枝桠上已不再是沉悶的黑白兩色，樹皮的黑和積雪的白被五彩缤紛的紙鶴風鈴裝點，漂亮的銀色絲帶随風飄揚。夢幻一般，營造出新年将至的歡樂氣氛。
正逢周末，路上的學生們成了節假前最後狂歡的擁簇者。大大小小的商店裏人潮湧動，一份份精美的禮物被擺上收銀臺。歡樂的笑容洋溢在每個年輕人的臉上。
“副部長……”切原一邊撓頭一邊為難地開口對正在猶豫不決眉頭深鎖的真田說道，“我們已經在這家店裏徘徊了半個小時，你還沒有決定好要給部長送什麽禮物嗎？”
真田表情嚴肅地瞪着切原：“新年伊始，送一份适宜的禮物給幸村，說不定能起到庇佑他身體康健的作用，怎麽可以草率決定。”
于是他繼續惡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兩份禮物。
“根據我的數據，弦一郎你應該選擇左邊的這個。”柳一本正經地翻開筆記本，“新年幸村的幸運色是紫色，幸運物是絲帶。”
“什麽時候你連晨間占蔔也開始涉獵了？”柳生打量了手中的禮物一眼，滿意地點點頭收入囊中。
“唔，數據總是要與時俱進的。”柳的嘴角提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傷腦筋傷腦筋！”丸井抓耳撓腮地跑到桑原身邊本，“搭檔你覺得那個口味的泡泡糖比較好吃，草莓味還是檸檬味？”
桑原眨了眨眼，沉默地注視着面前的兩罐超大裝泡泡糖。雖然……幸村大概是不喜歡吃甜食的，但……“草莓味！”果然還是義正嚴辭地選擇了自家搭檔的口味。
“puri。”仁王從桑原身後探出腦袋，捂嘴偷笑。
……………………………………
新年禮物當然不可能只是立海大會苦惱的事。同為選擇困難症患者的冰帝正選們在選禮物給自家部長這件事更為苦手。
“你覺得部長會喜歡這個嗎？侑士。”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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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呢？”
“呵呵。”
……
“難道你的面部神經失調了嗎？！”向日怒氣沖沖地放下他選的第十七個禮物，扭頭瞪着自家搭檔。
忍足淡定地看了一眼向日：“我只是覺得你按照這麽少女漫的畫風選擇的禮物，一定會折騰出頭破血流的結局。”
“難道跡部會和我打一架？”向日瞪大眼睛。
“……”忍足竟無言以對然。
事實證明，審美情趣異于常人的向日一定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身後有千千萬萬個鳳長太郎。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好像都很不錯的樣子，我到底要選什麽呢？”鳳傷腦筋地看着宍戶。
“真是……”宍戶只想捂臉。
作為統禦兩百部員，當之無愧的冰之帝王，在挑選禮物這方面，跡部并不比他的部員們好到哪裏。
跡部用右手輕撫着眼角的淚痣，左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只有開放得如此豔麗的大馬士革才配得上精市。Ne，Kabaji？”
“Wushi。”憨厚的桦地點了點頭。
但不過三秒鐘，跡部的目光又停留在左邊的路易十四上。
“好像出現了更好的選擇啊……”跡部喃喃自語，目光先是猶豫又變成堅定。
“就決定是你了。”跡部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看着更遠處的達拉斯玫瑰。
終于新鮮還帶着水珠的花枝被從溫室裏剪下，一支一支被滿懷心意地插好。跡部手捧着玫瑰，提着精致的竹編野餐籃走出房間。
………………………………………
中午時分，叽叽喳喳的小鬼們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幸村的病房，被惡魔小護士們抓走吃午飯。
堆在地上積成小山的禮物們看起來就氣勢恢宏。
幸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TOUCH，立馬得到了一群羨慕嫉妒的人類憤怒的評論。
“我沒有收到禮物，這不科學！”
“地址XXX，火速郵寄！”
“在我占領立海大之前，你懂得……”
幸村看着最後一條，也是最意味深長的一條評論，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不二周助金光閃閃地四個字映進眼簾，幸村拿起手機快速回複。
“送你一箱蘋果。”
意味深長。
跡部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幸村低頭淺笑的這一幕。
他勾起嘴角，将手中那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放進花瓶中，倒上适量的水。
“那麽開心？”跡部自然坐到幸村的床邊。
“啊，看看周助的評論。”幸村笑眯眯地靠近跡部，将手中的手機遞給跡部。
跡部的目光先是停在幸村微翹的頭發上，良久才認真看起屏幕上的內容。
“你這麽調侃他不怕他伺機報複？”跡部挑眉。
“呵呵，現在我是病號。”幸村笑眯眯地看着跡部。
跡部注視着幸村狡黠的眼睛，視線慢慢下移，停留在微微開啓的唇瓣上。他慢慢低下頭，緩緩閉上眼睛，幸村微微側過頭，放松身體，等待着唇齒相交的那一刻，然後……反客為主。
待幸村睜開眼睛，就只看到跡部不自然的表情和微微泛紅的耳根。
本質上都是純情少年的兩人目光剛一交接，就倉皇地轉移視線，淡淡的紅暈從脖子染上臉頰。
“咳咳。”跡部不華麗地站起身，落荒而逃。
被他落在身後的幸村忍不住勾起嘴角，淺淺一笑。
洗了一把冷水臉後清心寡欲的跡部從浴室走了出來。
“晚上想要吃什麽？”
“嗯，海鮮。”幸村看到跡部微微皺起的眉頭後立馬改口，“當然不是，我是說，我想吃烤魚。”跡部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半個小時後到。”
享用過一頓美味的晚餐後，跡部和幸村倚靠在窗邊。
新年的鐘聲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被敲響。
“小景。”
窗外的夜空黑蒙蒙的，沒有滿天星鬥，也沒有皎皎月晖。城市裏喧嚣的燈火離這孤島仿佛很遠。煙火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綻放，滑落燦爛銀輝。
幸村和跡部挨得很近。
他悄悄伸出左手，輕輕搭在跡部手背上，跡部翻過手，握住幸村纖細的手，十指相扣。
“嗯？”
“真好。”幸村微揚起頭，寒冷的夜風拂亂他的碎發，他慵懶地眯起眼睛，“這樣真好。”
跡部不答，只是一手更用力握緊了幸村的手，另一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是什麽？”幸村好奇地看着跡部手上的小盒子。
跡部慢慢掀開蓋子，漂亮的鉑金挂墜映入眼簾。兩個鑲嵌的指環，一面刻着“A”一面刻着“Y”。
幸村愣了幾秒。跡部認真地看着他。
“精市，新年快樂！”
夜空中煙花綻放。
……………………………
幸村看着身旁跡部安靜的睡臉，久久不能入眠。
滑開屏幕，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六分。
他沉默地撫摸着手機屏幕，上面兩人的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
點開備忘錄，幸村本想留下一段長長的話，但最終只用了一句概括，
——“記我們的第一個新年。”
指針滴答作響，終于和時針會面。時針輕輕轉過一格，鐘聲響起，新年，終于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入院第一百二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