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三章
入院第二百八十八天
假如我的生命中沒有了網球……
沒有如果。
夢裏仿佛回到了那條長廊，一望無際。
幸村小心翼翼地邁開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
随着腳步，一步一步走向深處，兩側的景致也如同走馬燈一樣活靈活現地變化起來。
「精市，打得很不錯喲，以後也要好好訓練，不要偷懶哦。」那是媽媽的聲音。
站在媽媽對面的，是捧着比肩膀還高的網球拍一臉笑容的自己。
「第一次比賽就能有這樣的成績，真是很不錯了呢。」國小時第一次參加比賽就獲得了冠軍備受教練賞識。
「弦一郎，和我一同稱霸天下吧。」那是年輕氣盛的自己第一次踏入立海大校園時許下的豪言壯語。
「撲通」
他看見自己毫無防備地倒在月臺上，周圍的人們驚慌失措地叫着救護車。
然後……
「就算沒有你，我們也會把勝利帶回來的。這是約定。」好友的聲音連同面容一起漸漸模糊。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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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天塌地陷，幸村仿佛墜入無底深淵，無力地掙紮着，卻最終埋沒在黑暗中。
「那個孩子可惜了，可能以後再也不能打網球了吧。」
他吃力地睜開一線，試圖看清那個說話的人，但刺眼的光芒卻讓他在藥物的作用下再一次陷入沉睡。
「幸村，他還好嗎？」
跡部搖了搖頭，看向對面的真田：「這并不是你的錯，真田，而且我相信，精市能自己邁過這一關，他可是幸村精市啊。」
真田抿了抿唇，壓低帽子：「好好照顧他，我回去了。」
跡部看着他轉身的背影，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立海大輸了，但幸村精市沒有輸。」
真田腳步一頓，然後果斷地走向遠方。
手術剛剛結束，連線都還沒有拆，幸村沒有冒着大出血的危險潛行進入醫生辦公室的打算，但他內心總有一個聲音，不斷督促着他，督促着他去尋找真相。
這一刻，比起關東大賽連勝神話破滅帶來的挫敗，那種排山倒海的對來臨真相的恐慌更令他心煩意亂。
「小景。」幸村驚訝地看着面前出現的跡部。
「啊嗯，手術不是才剛結束麽，小心傷口裂開。」跡部笑着說，「你難道不是打算在全國大賽上一雪前恥嗎？」
「我……」聊到這個話題，幸村鑽進被角，吶吶不語。
跡部心底暗暗嘆氣。
「你不該責怪他們的，尤其是真田。」跡部坐在幸村面前，「你知道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勝利。」
「我知道。」幸村揉了揉頭，「昨天我很失态吧。」
「大概。」
「大概是？」
「我沒有看見你的失态。」跡部寵溺一笑。
幸村搖了搖頭，嘆氣，目光飄向遠方：「也許是這裏禁锢了我太久了吧，勝利都已經成為枷鎖，桎梏着我。」
「勝利，麽？」跡部莫名地挑起嘴角，似乎帶着一絲冷意，「也許吧。」
幸村知道跡部想起了冰帝和青學之間那場慘烈的對決。
「如果當時，我能在場就好了，那麽立海大，仍然堅不可摧。」
幸村心底真正責怪的始終只有自己，真田不過是遷怒罷了。
「或許你可以親自證明這一點。」跡部勾起嘴角，仿佛昨日史密斯醫生的遺囑都只是錯覺。
幸村的嘴角緩緩上揚：「你說得對，我可以，親自證明。」
「小景。」
「嗯？」
「我要回到那裏，回到屬于我的地方，去奪回本該屬于立海大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入院第二百九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