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眼的預言

于寒等了一下午,風靈兔還是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只好暫時作罷。

當晚,他躺在床上難以入眠,牆上挂的時鐘一直咔咔作響,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弟弟睡得很熟,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于寒按按眼窩,覺得雙眼脹痛不止,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有一些圖像漸漸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那是一些極其混亂的畫面,不知時間地點,只看見一群面容模糊的人,周圍是嘈雜的水聲……唯一清晰的是那些黃豆大小的雨滴,夾雜着白光,傾盆而至。

紊亂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久久的沉默後,另一個聲音毫無感情地回答:“從來沒有。”于寒打了個寒顫,因為他聽出這冷漠的四個字,出自惜人之口。

是夢嗎?像不久前那個詭異的夢境一樣?于寒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頭腦裏的畫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聽見那個男人發出一陣絕望的狂笑:“好得很,好得很!你以為你殺了我還能活得下去嗎?”

“你們這些所謂的神總是自以為是地以為人人都想長生不老。可你錯了,壽命因為有限才會可貴。”酷似惜人的聲音頓了頓,又說:“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使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并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漓兒說得好。”旁邊傳來幾下拍手聲,一個戲谑的聲音鑽進于寒耳朵裏,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是李疑仙。

于寒使勁搖搖頭,他掙紮着想坐起來,卻覺得四肢無力,像被鬼壓床一樣動憚不得。他握緊拳頭,用指甲狠狠掐了掌心一下,有痛覺,不像是夢。他努力地張大眼睛,但是什麽都看不清楚,如同處在一團濃霧之中。

腦海裏的畫面卻越來越清晰了,有從天而降的瀑布,發着巨大的轟鳴。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似乎受了重傷,另外七八個人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你愛他是不是,是不是?”躺在地上的男人激動地大喊起來:“你以為你為他做了這麽多,他會感激你嗎?他若是有一點情誼,也不會把你送給我了!”

“七弟,別怪為兄心狠手辣,為了我,你就元神俱滅吧。”人群裏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依舊看不清面容,但于寒聽得真切,是李疑仙的聲音。

“漓兒……漓兒……”男人的聲音裏充滿了各種痛苦和不舍,他反複念着這個名字,聲音越來越虛弱,漸漸沒有了。

旁邊似乎還有很多人,各種聲音如同山洪暴發一樣咆哮,聽不真切。

“你瘋了,把劍放下。”忽然,李疑仙大吼一聲。

“你說過被這把劍傷的人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對嗎?”惜人的聲音帶着一絲苦楚,他嗚咽了一下:“讓我來試試……是不是真的。”

“你想為他殉情,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李疑仙惡狠狠地說。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只不過是用來折磨他的工具罷了,他連元神都毀滅了,你還留着我幹什麽?看在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事的份上,讓我死吧。”

“你休想!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了嗎?如果你死了,我會詛咒你生生世世都要愛我,卻得不到我的愛!”

“被這把劍傷過的人,連魂魄都會被燃燒殆盡,沒有靈魂還談什麽來世。”惜人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他嘆了一口氣,像是終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釋然說道:“恭喜我吧,我終于解脫了。”

“漓兒,不!”再後來,惜人的聲音消失了,只能聽見李疑仙歇斯底裏地大叫:“張開眼睛,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馮修,救他,無論用什麽辦法我都要他活着!”

……

于寒終于從僵硬的狀态恢複過來,他轉動脖子,酸痛不已。那些奇怪的畫面已經消失,眼睛不再脹痛,視力也恢複了正常。他坐起來,牆上的挂鐘依然咔咔作響,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他想起剛才的畫面,覺得心有餘悸,那些究竟是夢還是惜人的前世的記憶?他分不清楚,腦子裏像灌了漿糊一樣不能思考。他站起來,走到李疑仙床邊靠了下去,李疑仙被他弄醒了,睡眼惺忪地說:“怎麽了?”于寒不語,只是緊緊地抱住他,把頭壓在他的手臂上。

“滿身大汗,做噩夢了嗎?”李疑仙順勢把于寒的身體樓住。

“我不知道,我好像看見惜人死了,心裏很難過。”

“看見?是做夢了吧,沒事的。”李疑仙的手貼在于寒額頭上,把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撥了上去:“你最近壓力太大了,沒休息好又老是胡思亂想才會做這些奇怪的夢。而且我也不該讓你看李海文的死亡殘像,抱歉。”

于寒搖搖頭,那種真實的觸覺,一點也不像夢:“惜人的前世是怎麽死的?”

“病死的。”

“再以前呢?叫漓兒的是哪一世?”

“閣主沒有叫漓兒的轉世。”李疑仙認真想了一會才回答。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過你嗎?別想那麽多了,快睡吧。”

“恩,我知道了。”于寒起身,準備回自己的床,卻被李疑仙一把拉下,扣在自己懷裏:“別過去了,今天讓我抱着你睡好不好,有我在什麽都別想,好好睡吧。”

“好。”于寒笑着,覺得心裏舒暢了許多,枕着李疑仙的胳膊漸漸入睡。于寒睡熟後,李疑仙忽然在黑暗中張開雙眼,他伸出手掌,覆在于寒的額頭上。片刻之後,他輕輕說了聲:“居然能看到這麽遠的過去,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牆上的時鐘還在勻速運動,整個紫雷會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惜人的睡房裏,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檀香的香味和刺骨的寒氣。紅發的男人半卧在床上,命令道:“集中精力,開始吧。”

惜人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到空曠的地方盤膝而坐,單手觸地。他額頭上那顆朱砂痣漸漸鼓出一個蠶豆大小的肉塊,在薄薄的皮膚下面滑動。

他皺緊眉頭,忍受着劇烈的頭痛,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流汗。難以忍受的疼痛從額頭那個點擴散到全身,他的身體開始微微抖動,心中萬般不願卻不得不忍耐着這種煎熬。強烈的痛楚流過全身,如同被千刀萬剮,那種淩遲一般的痛苦通過四肢流到指尖,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每個關節都嘎嘎作響。

他感覺額頭像要裂開一樣,耳朵嗡嗡作響。那顆紅痣慢慢拉長,變成一條鮮紅的細線,然後從中間裂開。前額上那個鼓出來肉塊破出皮膚,是一個像眼球一樣的器官。

那只眼睛左右轉動了幾下,發出淺藍色的冷光。

“父親,我什麽都看不見。”半響之後,惜人繃緊的全身才松懈下來,小心翼翼地說:“只有一片黑暗,什麽也感覺不到。”

男人半合着眼,冷冷地說了一句:“越來越不中用了,留着你還能做什麽?”話聲剛落,惜人的身體就劇烈地抖了一下,他惶恐地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跪下:“請父親責罰。”

“算了。”男人招招手,惜人立刻四肢着地,順從地爬了過去。

“哼,這摸樣倒是好看,像只白毛小狗。”男人拉起惜人,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手從衣服裏伸進去,捏住胸前的紅粒搓揉:“抖什麽,因為前幾天虐待了你嗎。”

惜人搖搖頭,怯生生地回答:“父親,我怎麽敢。”說完主動脫下衣物。

男人擡起他的下巴,拉過惜人的身體居高臨下地印下一連串的吻。男人的牙齒輕輕啃咬惜人小巧的喉結,輕輕說着:“不要老用這種眼神誘惑我,我會忍不住想折磨你。”說着,手指從惜人光滑的脊背上劃了下來。

“只有這種時候,你才這麽乖。”男人加大力道,引來一陣哭腔,他有些不悅地用力拉扯惜人的長發,迫使他艱難地向後仰着頭:“敢掉一滴眼淚,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惜人悶哼着,咬着牙關,努力控制着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他不斷地深呼吸啊,放松身體以便能承受這種行為。他的膝蓋陷在被子裏打顫,如果不是男人扶住他的腰,他早就癱軟了。這種難熬的折磨持續了很久,他的手一直抓着被子,用力過猛,連指關節都泛白了。

歡愉之後,男人離開了,惜人蜷着身體發抖,終于抑制不住地崩潰大哭起來。

他把臉埋在被子裏抽泣,很久以後,才停止這種發洩般的痛哭。他用手背擦着通紅的眼睛,忽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我馬上就要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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