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才戀人
确定目标後,李疑仙立刻給龍九打了電話,讓他用最快速度查出李海文戀人的全部信息,又借用了姜女的傳真機,拿到詳細的資料。
“調查的事情,我恐怕就插不上手了。”姜女抿了抿嘴唇,抱歉地說:“當一次百科全書還拿你這麽多噬魂草。”
李疑仙笑彎了眼“夫人太客氣了,沒有你的幫助,我們還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呢。而且,這本來就是紫雷會的責任,不敢勞你插手,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你們閣主的藥我早就準備好了。”姜女話聲剛落,中年男子就捧上一個錦盒。李疑仙笑着道謝,立刻打開錦盒拿起一顆藥丸聞了聞:“姜夫人,這藥和平常的不太一樣。”
“加了點特殊的材料,效果更好。”
“那我就先謝謝了,有機會再來拜訪夫人。”兩人寒暄了幾句,李疑仙就起身告辭。于寒走在前面,隐隐約約聽到他低聲問姜女,那個人有消息嗎?姜女也壓低聲音說有些眉目了。于是李疑仙又說,盡快,再拖就來不及了。
于寒聽得一頭霧水好生奇怪,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李疑仙寒着臉,那種冷血的表情讓于寒心裏咯噔一下,很不舒服。
上車後,他趕緊問:“剛才你們說誰呢,什麽叫再拖就來不及了,你們要幹壞事吧。”
“你覺得像壞人嗎?哪有我這麽帥的壞人,你看我真誠的微笑。”李疑仙握着方向盤,側過頭來露出一個标準的露八顆牙齒的微笑。
于寒翻了個白眼:“長得帥和壞不壞是兩碼事。”
“念。”李疑仙把手裏的資料塞到于寒手裏:“地址我看過了,念其他的。”
于寒知道他在岔開話題,也不好再說什麽,掃了幾眼資料念了起來:“程惠,30歲,超高智商天才;4歲加入門薩俱樂部,12歲被多位教授聯名推薦保送Z大就讀人類學專業;20歲時獲得包括人類學、辯證人類學、法醫學和犯罪心理學在內的四個博士頭銜;一直致力于考古學的研究和發現,是當今最優秀的人類學家之一。”
“這人也太牛了,還長得這麽帥,龍九不會找錯人了吧。”于寒翻完資料,上面附錄了不少程惠的生活照片,是個身材高大,氣質儒雅的帥哥;中間更是記錄了很多非常精彩的個人經歷:比如說他曾參與鑒定Republika y'u Rwanda大屠殺死難者的遺體,差點被反對派殺害;也因有着檢驗骸骨的特殊才能,能根據受害者的屍骨找到常人難以發現的線索,常常協助警方偵破那些因屍體嚴重腐爛、燒毀或被破壞而使得普通的屍檢方法無能為力的兇殺案件。
“我想龍九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李疑仙正色道:“至于這個程惠反而比較辣手,一個天才科學家,精通犯罪心理學,這種人就算要殺人也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如果真的是他通過某種手段殺了李海文,正常的法律途徑也不可能審判他。”
“按照姜女的說法,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可說不準,旅館老板的女兒不是說過,李海文曾經打電話給他,說自己找到了失蹤已久的戀人。”
“可是他是個科學家,會用巫術殺人?”于寒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人不一定是他殺的,不過他常年考察古代墓葬,也許發現了什麽秘術也說不一定。再說,一個前途似錦的科學家和一個高中小男生鬧出醜聞,對他的學術生涯絕對會産生嚴重的後果,也許他也想擺脫這種生活,無奈李海文太癡情了。”李疑仙凝神想了一會,又問:“他最後一次行程記錄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讓我看看。”于寒把資料翻得嘩嘩作響:“有了,人類學家程惠辭去在R大學的任教工作,并對外宣傳由于身體問題将暫停一切工作。這是最後一條消息,日期是今年的3月12號,離現在四個多月了。”
“四個月嗎?我總覺得這個數字有點奇怪。”
“怎麽了?”
“希望是我多心了,不管怎樣,我們先去程惠家看看吧。”
按照龍九給出的地址,他們來到一個住宅區,程惠那棟樓正對着一個小花園,有不少老人在涼亭裏閑聊。李疑仙走過去假裝記者和他們攀談了一會,大叔大媽們對這個小區出了個大天才顯然很得意,争先恐後地說了許多程惠小時候的事情。
唯一一條有幫助的信息就是,程惠已經四個月沒有回來了,據說是因為身體不好,和母親一起出外就醫。
“你覺不覺的這裏很眼熟。”于寒總覺得好像來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當然眼熟,李海文的死亡殘像裏,他在這裏坐了很久。”李疑仙擡起手,指着住宅樓的二樓說:“那間應該就是程惠的家。”
正對着他們的二樓,窗戶緊閉着,拉着厚厚的窗簾,從外面看不出個所以然。兩人準備上樓一探究竟,正好遇到張晨夫婦從樓上下來,四個人都傻眼了。
“別告訴我你們找到母石了,更別告訴我是二樓這家。”李疑仙面色不佳,眉頭緊鎖。
張晨不好意思地笑了,摸着頭說:“我仔細檢查了那些巫術袋的外面,沒有使用過法術的痕跡,因此推斷兇手并不是使用奇門異術把袋子藏到受害者家去的。你覺得這麽多戶人家,他是怎麽拿到受害者的貼身物品又怎麽再次進入受害者家去放置巫術袋?”
原來,張晨發現兇手應該是個普通人已經,就把焦點放在能随意進入別人家的職業裏。在排除了推銷員、水電工、煤氣檢修等諸多嫌疑後,他們又把目光放在受害者的家庭環境上。
“受害者絕大部分都是孤寡老人和特困戶,你們說什麽人能随便進出他們的家不但不會受到懷疑,主人還會相當歡迎。”
“社工或者志願者。”于寒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之前打工的時候,都是托社區的志願者來照顧弟弟。
“果然如此,所以你們通過排除法最後找到這裏。”李疑仙抱着手:“我猜裏面沒人。”
“幾乎已經确定就是這家了,我們還有個奇特的發現,這戶人家在養小鬼。”妤涵輕聲說:“而且是惡鬼。”
正說着,樓上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媽媽帶着孩子走了下來,疑惑地看了幾眼僵持在樓道裏的四人。李疑仙擺出招牌笑容解釋說要找的人不在家,在這裏等等,年輕媽媽才收起懷疑下樓去了。
“去程惠家裏,這裏太顯眼了。”李疑仙發號施令,帶着幾個人走到程惠家門口。
“我們這樣進去不太好吧。”見李疑仙輕易地打開防盜門,于寒剛發出疑問,就看那三個人跟回自己家一樣大大方方地闖了進去,只好也跟了進去。
程惠的家很簡單,裝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屋內到處都堆積着書籍,上面蒙了厚厚一層灰塵,看樣子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房子不算大,兩室一廳一間書房,陽臺上的植物已經死去很久了。在妤涵的帶領下,他們在書房的立櫃後面發現一個暗格,用靈符封了開頭。張晨結了一個印,小心地揭下幾張符紙将暗格打開,裏面是一只封着黃紙的陶罐。張晨取出那只陶罐,用寫了符文的白布條紮好,咬破手指,在罐頭寫了一個封字,裝進袋子裏,說是要拿回紫雷會研究。
“妤涵你怎麽會知道這麽隐秘的地方還放着東西。”于寒差點嚎叫出來,你是有透視眼嗎?
“我老婆有絕招,是不能說的秘密!”張晨賣了個關子,妤涵也在旁邊淺笑。夫妻二人對看了一眼,眼睛裏全是暖暖的笑意,那種深情立刻感染了于寒,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
“一個這麽著名的科學家去當義工,不是會變成新聞嗎?可是龍九給我們的資料上沒有寫這一條。”在屋子裏轉了半天,除了養小鬼的罐子,并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于寒忽然想起龍九給的資料,上面詳細記載了程惠參與各種工作的詳細記錄,卻沒有義工或者志願者這一條。
“程惠?我們找的是一個叫張明珠的女人。”
“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張明珠應該就是程惠的母親。”李疑仙從卧室走出來,手裏拿着一張三人合照,照片上一對夫妻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男孩笑得很燦爛,眯着眼睛做起鬼臉。雖然表情誇張,但是還是能看出與成年的程惠很相似,應該是同一個人。翻過來,相框的背面刻着——與妻明珠愛子程惠攝于響水岩瀑布,落款日期是程明,1982年。
于寒接過照片來看了看:“這小孩哪像個超高智商天才啊,跟我弟弟的感覺差不多。”
“我也這麽覺得。”張晨看完程惠的資料再看照片後也發表了看法:“一點靈氣都沒有,跟小白癡似的,這摸樣四歲就能加入門薩俱樂部,我看我要變成愛因斯坦了。”
“朱明珠的情況你們掌握了多少。”不對程惠做任何評價,李疑仙把重點放在他的母親朱明珠身上。
“朱明珠55歲,4個月前加入社區志願者,幫助孤寡老人和殘疾人士。根據別的義務工作者提供的信息,朱明珠很熱情,常常主動要求增加工作,對人和藹可親,大家都喜歡的。”張晨簡單地介紹着張明珠的基本情況,并且告訴大家,他查過張明珠的義務工作記錄,他服務的家庭都出現過巫術袋,所以基本确定張明珠就是使用厭勝詛咒的兇手。
“四個月,你們不覺得這個數字是個關鍵嗎?紫雷會發現厭勝詛咒最早出現在四個月前,李海文找了他的戀人四個月,而程惠在四個月前辭職,他的母親在四個月前加入志願者。把這些信息連在一起,厭勝和李海文的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程惠和他的母親都有極大的嫌疑,他們雖然沒有再回這個住所,但一定還在城內。”李疑仙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原本認為簡單的巫蠱反噬居然又牽扯到調查了許久的厭勝。
“讓分部的人來查這棟房子,一磚一瓦都給我翻幹淨了。張晨你們盡快查處程惠母子的下落,我和于寒到李海文家去看看。”從張晨手裏接過小鬼甕随手遞給于寒,接過那個裝着惡鬼的罐子,于寒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汗毛倒立,差點沒甩到地上去。
“都封死了,怕什麽。”看于寒糾結的臉,李疑仙不客氣地嘲笑起來。
“那你怎麽不拿,好意思甩給我。”非常不滿某人的态度,于寒一上車就把罐子丢在後座上。但那種寒氣像侵入骨骼一樣,久久不能散去。
“我給你個練膽的機會嘛。”李疑仙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連個鬼都怕,怎麽做本大仙人的娘子啊。”
“誰要當你娘子。”于寒徹底無語,兩人又是一陣嬉鬧,說話間就到了李海文的家。
李海文是孤兒,和年邁的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李疑仙再次冒充保險公司職工,成功闖入李海文家。
李海文的卧室很普通,除了必要的生活設施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擺設。李疑仙東翻西找了一陣,居然從抽屜的夾層裏翻到一本日記。
從這本日記來看,記錄的全部都是他和程惠的點點滴滴,包括程惠四個月前的無故失蹤,以及李海文死前見過程惠一面。
我有時候恨你,有時候恨我自己,為什麽不能把你忘掉,我應該忘了你……可你就那麽離開了,我每天都到你家樓下等你,等你回來。你終于來了,卻狠下心說了那些話,你要結婚,于是我就成了累贅,這些就是你失蹤的原因嗎——字跡到後面變得很模糊,被淚水泡開的最後幾句話幾乎看不清楚了,李疑仙指着這段話對于寒說:“程惠果然還活着,而且在李海文死前他們見過一面,可能還發生了劇烈的争吵。”
“因為要結婚,所以把礙事的前任幹掉嗎?”于寒覺得毛骨悚然,沒有愛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這和厭勝又有什麽關系呢,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一定還有被我們忽視的重要線索。”李疑仙閉上眼睛,把目前的線索都在腦子裏過一遍。種種疑點結合在一起,看似有了頭緒,實際上是一團亂麻。
厭勝詛咒、李海文之死、程惠母子失蹤,這中間到底有多少關聯。他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籠罩在上空,有什麽事情正按部就班地進行着,但是自己居然無能為力。
“小鬼甕是幹什麽的,養鬼有什麽好處?”為了打破平靜,于寒故意挑了個問題,而且他也一直很在意那個罐子。
“養小鬼是控靈術的一種,因為有傷功德所以正派的修行者都不削為之。具體的操作方法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蓋嘯天偶爾提起過,是用三歲之前夭折的幼童的靈魂,或者腹死胎中的嬰靈,使用秘術控制其三魂七魄,為己所用。被控制的嬰靈不能入輪回,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養鬼是非常損陰德的事情。”
“好可憐。”
“你總是這麽心軟。”
“那妤涵到底是怎麽知道程惠家有小鬼甕的,藏得那麽隐秘,他們之前又沒有進屋,怎麽一下就知道了。”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他很久。
“這麽想知道?”李疑仙鈎鈎手指:“親為夫一下,就告訴娘子為什麽。”
“最近越來越瘋了,腦子燒壞了嗎?”于寒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哎呦,小聲點,外面兩個老人雖然耳朵不好,但是你叫這麽大聲還是會被聽見。”聽到這話,于25、天才戀人
寒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态,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告訴我吧,不然晚上我都睡不着了。”
“瞧你那點出息!妤涵有個很特殊的能力,她能控制各種昆蟲。之前那麽多巫術袋,全是妤涵使用他的寶貝小螞蟻搬出來的。”李疑仙輕描淡寫地回答,卻沒有告訴于寒,絕跡了幾百年的蟲使,為什麽會出現在紫雷會裏。
“那真是方便的技能。”于寒點點頭,難怪偵查工作都交給這兩人來做了。
兩人又呆了一會,在李海文這裏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線索,李疑仙揣起那本日記,準備回紫雷會研究下那只小鬼甕。兩人走出巷口,發現有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站在街角,目光停在李海文家的方向。
男人的帽子壓得很低,穿着也很普通,似乎不想引人注意。但是于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就是那個本該死了的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