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哥哥,我要出國了
路時栎扯着西服下擺,在試衣間裏呆了一會,惶惶不安的走出去:“媽... ...”
定制的西服很貼身,白色的面料在燈光下泛着銀光。
路時栎的肩膀比較窄,設計師特地往裏做了做,順着肩膀往下,流暢的窄腰線條很惹眼。加上造型師還特地把他常垂下的劉海撩起,露出清秀的眉眼。
“我就說時栎很适合,路夫人你覺得怎麽樣?”
劉玥紋點點頭,看着路時栎眼裏有絲水光,很快眨眨眼掩蓋住。一向對母親很在意的路時栎察覺到了,靠近,無聲安慰着母親。
成宛瓊也看見了,說:“時栎,你來。”
滿臉笑容招呼路時栎過去,拉着人上下打量,越看眼底笑容越深,拍着路時栎手背:“近看越看越帥氣。”
紅着臉小聲道謝:“謝謝阿姨。”
“怎麽還叫阿姨?該改口了。”
張張口,結結巴巴喊了句‘媽’,成宛瓊笑着答應,而一旁的劉玥紋卻緊皺眉頭。
就在成宛瓊還要說什麽時,門口走進來一人,湊到耳邊說了什麽,只見成母臉色一變,說:“綁過來。”
綁的是誰在場的三人心如明鏡,劉玥紋臉色更加難看,路時栎不敢說什麽,只能在一旁沒吭聲。
沒一會,就見成遂便罵罵咧咧的進來:“把手拿開!”
成遂甩開保镖,理了理外套,走到成宛瓊面前,皺着眉喊了句:“媽,”又對着劉玥紋叫了聲:“路夫人。”
絲毫沒看站在一邊的路時栎,臭着臉坐下。
見狀,成宛瓊反而笑出聲,沒有絲毫責怪人的意思,細聲細語道:“成遂,懂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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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遂坐直身子,壓着不悅:“不是說試衣服,衣服在哪。”
店員拿着衣服走了過來,成遂挑剔的看了看衣服,啧的一聲起身。
“這孩子從小被人寵壞了,沒大沒小的,不好意思了路夫人。”
路時栎不懂,可劉玥紋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裏冷笑一聲,面上還是不露神色,“哪裏哪裏,時栎身子不好,以後還要需要成夫人多照料。”
“那是自然,這個路夫人可以放心,時栎我會好好照顧的。”
婚期很緊,今天除了确定禮服,還得把婚照拍完。
跟着店員往裏走,還以為要等成遂,到了裏面才發現成遂早就到了,不耐煩的坐着。
身上随意套着西服外套,裏面的襯衫扣子也沒扣,擡着頭任由別人給他系領帶,斜着眼,撇見剛進來路時栎,眉毛一挑,瞳孔微閃,意味深長的把人從頭看了一番。
在alpha的打量下,路時栎不知所措的停住腳,下意識的挺直後背。
成遂可沒注意那麽多,只是覺得果然是人靠衣裝,這麽一看,路時栎還挺有那麽一回事。
也不怪成遂有這種想法,在兩人少得可憐的見面中,路時栎不是把眼睛遮着就是病恹恹暈着,而唯有一次兩人赤裸見面,還是看不見對方的狀态。
說來也是可笑,他還從來沒認真打量過自己的結婚對象。
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收回眼神,半阖着眼眸,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腿。
拍攝的過程中很不順利。
攝影師示意二人靠近點,路時栎僵着身體不敢靠近,而成遂則是高傲的擡着頭,懶懶的靠着。
氣氛很尴尬,攝影棚裏除了成遂,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到後面攝影師不幹了,跑到外面打了個電話,再進來的就是另一個攝影師。
後來的攝影師可不像先前哪位,拍了好幾張都不滿意,頭從鏡頭後面露出來,“靠近點,都要結婚的人隔那麽遠幹什麽,助理,上去把路先生的衣服整理下。”
說着便鑽回後面換了個鏡頭。
路時栎也知道進度太慢,耽誤了大家的事情,飛快的看了眼成碎,握緊手低聲說:“抱歉。”
他整個人靠在成遂胸前,隔着衣服都能聽見成遂的心跳聲。
僵直着後背,就怕松了勁,會惹得alpha不悅。
“路先生您別那麽僵硬,放松點靠過去,對,就這樣,唉化妝師,你腮紅是不是打多了,路先生臉上怎麽那麽紅。”
聞言,路時栎臉更紅了,心裏暗暗罵道。
路時栎你在幹什麽!清醒點!
罵完自己,路時栎努力放松後背,沒感受成遂有不悅,才放下心來。
有了兩人的配合,終于拍了幾張還算滿意的照片。
只不過剛拍了幾張,成遂就沒了耐心:“行了。”
說着起身把外套丢地上,松開領帶轉身離開。
路時栎跟在後面,眼見成遂就要離開,開口說:“成遂。”
成遂腳下一停,沒有回頭,不過也沒有離開,一手插在口袋裏,靜站在原地。
路時栎鼓起勇氣:“你有時間麽,我想跟你聊聊。”
室內很安靜,他往前走了幾步,緊張着扣着手心,幾番心理鬥争,伸出手展開:“上次你留在酒店忘了拿,我給你收起來了,給你。”
直到他的手都酸了,成遂都沒有轉身。
等了很久,才聽見成遂背着他開口:“路時栎,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這麽會收買人心,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擺出副要所有人保護你的模樣。”
“真是裝模作樣,令人惡心!”
說着把門猛地關上。
留在裏面的路時栎怔怔看着手裏的項鏈,默默放回口袋,忽略成遂剛說的話,默默在心裏想着。
等成遂心情好了,再給他好了。
婚禮現場
路時栎緊緊拽着深藍色絲絨禮盒,嘴唇上擦了淺色口紅,還是沒蓋住他臉上的蒼白。
面無表情的聽着隔間說話聲,對方自以為收斂壓低了聲音,可幾人細索的說話聲還是傳了過來。
“你聽說了麽,成少爺好像還沒有來。”
“什麽?婚禮馬上就開始了,人還沒來?”
“是啊是啊,對了我還聽說,其實成少爺是不想結婚的,也不知怎麽的,把路家那位omega标記了,成少爺才不得不答應。”
“那就是說我剛看見的齒痕是真的?”
“什麽齒痕?”
“就路少爺後頸啊,剛給他弄造型的時候看見的,你是沒看見,咬的可深了,也不知道兩人當時有多火熱。”
聽到這裏,路時栎擡手摸了摸後頸,摩挲着齒痕。
那邊還在繼續說道:“路少爺看起來挺斯文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成少爺,我聽說,成少爺那方面可是這個。”
竊笑聲越來越大,還有人說:“說不定路少爺也不賴,不然也不會把人一舉拿下。”
“對對對,不然成少爺也不會娶他。”
路時栎沒有表情,從抽屜裏拿出腺體貼,想要把腺體遮住。
手被抓住。
回頭,路君晨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君晨,你怎麽上來了。”
路君晨從他手上拿過腺體貼,仔細蓋住他的腺體:“我想要陪着哥哥。”隔着貼紙摸了摸說:“哥哥,你好像不太開心,發生什麽事了?”
腺體被碰,路時栎有些別扭的抓住弟弟搗亂的手:“沒有,今天是我的婚禮,怎麽會不開心。”
二人視線在鏡子裏相視,路時栎率先躲開。
路君晨從後環住他,臉貼着臉,輕輕說:“哥哥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結婚了,以後可就剩我一個人了,好舍不得。”
聲音越來越低落,到最後都把頭埋進路時栎脖子裏。
剛标記沒多長時間,路時栎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脖子。
不自在的動了動:“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哥哥一直都在,不會剩你一個人的。”
路君晨還是沒有擡頭,聲音悶悶的:“哥哥,我上次報柏亞過了,下個月要出國,我已經跟學校申請休學,可能要一年後才見面,你一定要想我哥哥。”
柏亞?驚訝的轉身,問:“怎麽這麽突然,媽媽知道麽。”
點點頭,路君晨說:“母親知道,本來想等你婚禮結束才走的,不過在出國前我想去看看...楊阿姨,哥哥,你別告訴母親好不好,我跟他們說這個月就走的。”
“嗯……”
隔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交談。
半響,路時栎遲疑的開口:“楊阿姨最近還好麽。”
路君晨面色如常:“狀态還不錯,就是還不願意見我,護士說精神狀态好多了。”
“那就好,等你出國了,我每個月去看阿姨給你報平安。”
路君晨定定看了眼他,眼神有些奇怪,正想看清,就被君晨笑着抱住:“不用了哥哥,要是母親他們知道了可不得了。”
說到這話,路時栎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楊阿姨是路君晨的生母楊依,是路二爺養在外面的小蜜,跟了很多年,直到懷了路君晨,被路二爺甩包袱似的安頓在黑口。
他見過楊依幾次,是一個很美的omega,身上總是散發着各種不同的味道,愛穿吊帶連衣裙,對他也很好。
也是因為他,導致母子二人不能見面。
小時候路君晨常常偷回黑口區見楊依,有幾次他因為擔心,非要跟着一起去,一來二去也就跟楊阿姨熟悉了。
有次,兩人玩起了捉迷藏,他躲在倉庫裏一直沒有被找到,他還洋洋得意,自诩這次要贏了,可是到了天黑弟弟都沒有出現。
天很黑,路燈還沒有亮。那時候路時栎非常害怕,抱着玩具從倉庫裏爬了出來,一路往回尋過去,不知不覺偏離了熟悉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