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缺席的婚禮
落單的富家少爺,還是一個omega,獨自在街上晃是個什麽概念?黑口區又是個什麽地方,全是些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
果不其然,他被綁架了。
臉部帶疤的男人,把他扔到房間裏,兇狠的吓唬他,讓他閉嘴。随着張嘴的動作,從右額斜切到左嘴角的疤痕,像條爬蟲黏在臉上扭曲着。
驚恐的看着爬蟲,吓得他頻頻點頭,就怕被蟲子一口吞進肚子裏。
随着關門聲,爬蟲消失了。
房間裏面很難聞,也很髒,沒有燈也沒有窗戶,一股令人作嘔的油垢味飄在封閉的環境裏。
那幾天小時栎連個人影都沒見着,更不知道在裏面呆了有多久。
冷了就蜷縮着抱住自己,餓了只能強忍着,實在撐不住暈過去,再醒來身邊就多了瓶水。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段時間太長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就只有漫無邊際的黑暗等待着他,和無限擴大的心跳聲。
為了克服恐懼,他捂着胸口一下一下數着心跳聲,從1往上數,數到最後,他甚至覺得那時候早就已經死了。
之後被救了,再然後他就墜了河。
到現在也記不清怎麽出的房間,又是怎麽墜河的,只清晰的記得他掉進河裏時,有人把他撈上岸,背着他離開了黑口。
醒來後,弟弟臉頰紅腫,胳膊上全是細條細條的傷痕,跪在地上,被路母責罰。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去過黑口區,君晨也被禁止跟楊阿姨見面。
垂下頭,握着君晨的手:“對不起,都怪我。”
路君晨頭抵着他的額頭,手指細細描繪着他的手,低聲說:“哥哥幹嘛突然道歉,我說了,你永遠也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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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情緒還很低落,語氣一轉,捧着路時栎的臉捏了捏,半似撒嬌道:“好了不說了,今天是你的婚禮,得開心點。”
“對了,我一路上來怎麽沒看見成遂哥,他在哪,出國前我可要叮囑他好好照顧我哥哥,不能欺負你。”
路時栎露出一絲笑容,很勉強,仿佛不知道怎麽說,搖搖頭說:“我不清楚,應該在樓下吧。”
“好,我去找他,等會再來陪你,”說着離開。
婚禮設計的很細致,一看就是花費了很多功夫準備的,只是過了很久,婚禮都還沒開始,宴會上免不了竊竊私語的議論。
路父路母坐在前面臉色不太好,路君晨跟坐在後頭。
成鎮遠臉色也沒好到那裏去,卻也是勉強維持着尬笑,雙手搭着拐杖,黑着臉說:“轅烽,你去找找那個混賬。”
莊轅烽點點頭離開,在人群中尋找,直徑往外走去。
停在趙崎面前:“趙崎,打擾一下。”
趙崎正苦兮兮的應付他媽的催婚,被莊轅烽一叫恨不得馬上就走,也不顧得這人是好友的死對頭,拉着人急匆匆的離開,邊走邊說:“不打擾不打擾。”
直到兩人遠離人群,趙崎才松了松領帶:“說吧,找我什麽事。”
“成遂在哪。”
趙崎睜大眼:“嘿,這小子真沒來?真夠有種的。”
見莊轅烽板着臉看自己,急忙撇清:“別看我,我真不知道,那什麽你自己找吧,”說着就要走。
莊轅烽一聲不吭堵在門口,冷冷的看着趙崎,雖說是beta,可氣勢上一點也不比alpha差。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趙崎很不耐煩,伸手就要把人推開,“找我幹什麽,我又不是成遂,讓開!”
還是沒動,趙崎都無奈了,嘆氣道:“行了,我只知道他不在A市,你找到他也沒用,來不及了,你還是想想怎麽收場,安撫路家來的快些。”
莊轅烽面無表情的看着人,看的趙崎發怵。
心想這人怎麽回事?
眼睛一轉,說:“要不你代替成遂把人娶了,還能免費撈個omega,雖然是成遂不要的,那也能跟路家結親,豈不是一舉兩得。”
看莊轅烽瞪着自己,趙崎雙手一攤,聳聳肩:“瞪我也沒用,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成遂自己說的,跟我可沒半點關系。”
beta臉色徹底沉下,吓得趙崎急忙往後退,莊轅烽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小時候沒少被這家夥陰。
壯起膽子說:“喂,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不信打電話問他啊,再說免費得個omega又不是什麽——”
對方朝着他兇狠的吼了句:“閉嘴”
讪讪閉嘴,嘀咕着說:“兇什麽兇,又不是我說的。”
誰知莊轅烽沒理他,直勾勾看着自己身後,趙崎覺得不對勁,轉過身,看見那人,終是閉上了嘴,心裏暗罵了句:我艹啊... ...
他們站在宴會廳拐角,背靠樓梯。
路時栎就站在樓梯上,不知道聽了有多久,臉上的悲涼就連趙崎都有些不忍。
暗罵了自己是個豬,又罵成遂不是個人,不知道怎麽解釋,幹巴巴的開口:“那個,我剛喝多了,頭有點暈,我去醒醒酒。”
說着裝模作樣捂住腦袋逃走了。
到最後成遂都沒來。
出于兩家人的面子,婚禮繼續進行,對外謊稱成遂臨時受傷在醫院治療,事實是什麽樣的,用腦袋想想也知道是什麽樣的。
猶如木偶般立在原地,路時栎沒有幹預大家做出的決定,說什麽他都說好,要麽就是點頭,非常配合。
成鎮遠拍了拍他肩膀,“孩子辛苦你了,成遂他從小任性慣了。”
搖搖頭:“沒關系的叔叔。”
仿佛對路時栎的态度很滿意,成鎮遠點點頭笑着走了。
沒有人在意路時栎到底在想什麽,只覺得他懂事識大體。
就連他也不知道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事情都發生了,難道他還能像個潑婦撒潑?還不如保持他最後一點可笑的體面,哪怕沒有人真正在乎。
這是一場沒有alpha的婚禮,在所有的注視下,omega獨自進行這場令人發笑婚禮。
他永遠記得交換戒指時,他的手在顫抖。眼睛被燈光照的刺疼,用力睜開滾燙的雙眼,明明大腦空白,卻還記得不能丢人,一直在暗示自己要笑。
直到晚上酒宴散席,莊轅烽帶着喝的醉醺醺的成遂敲響了他的門。
驚訝的看着莊轅烽,又見到滿身酒氣的成遂,路時栎全然忘了問怎麽回事,擔憂的問:“莊先生,成遂他怎麽了?”
莊轅烽拎着成遂:“成遂今天喝了很多酒,如果你願意,能不能照顧他。”
還沒等他說話,莊轅烽擡手對着成遂肚子上揍了拳,醉暈的成遂悶聲哼唧一聲,對着驚訝的路時栎說:“我代成家向你賠罪,今天的事請你原諒,對不起。”
連連搖頭:“沒有,沒關系的。”
莊轅烽早在結婚前他就聽路母說過,成遂作為天之驕子,同父異母的哥哥莊轅烽就和成家的下人沒什麽兩樣。
見莊轅烽打了成遂,擔憂的問:“你打了他,不要緊麽?”
誰知下一刻莊轅烽轉身就走,沒理他。
關上門,吃力地把人挪到床上,解開領帶,又脫掉鞋子,看成遂一直高蹙着眉頭嘴裏喃喃着要水。
又倒了杯水,一點一點往嘴裏喂。
就喝了一點,成遂又不安分的拍開杯子,說熱。
路時栎又轉到浴室裏拿毛巾,跪在床上把成遂的衣服脫掉,拿着毛巾擦着,中途來來回回換着毛巾,這才讓人安分一點。
成遂長的比omega還要好看,可身高在alpha中都算是高的,等把人收拾完早就累出一身汗。
坐在床邊細細端詳熟睡的alpha。
房間開着壁燈,照在alpha的臉上給人蓋上幾分神秘,輪廓深邃分明。
睡着的成遂很安靜,沒有醒來時的暴躁,對他也沒有那麽不耐煩,看起來特別美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
直到成遂哼哼,才回過神。
怕把人吵醒,急忙收回手,誰知成遂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雙臂死死把人固在懷裏,埋在路時栎的脖子間,小聲呢喃:“別動,讓我抱會。”
和那晚一樣,一模一樣帶着寵溺的語氣。
立馬停住不動,猶猶豫豫的伸手反摟住。
心髒跳的很狂,路時栎閉上眼睛嗅着成遂的信息素,輕輕說:“你要是醒來還能這麽對我,該有多好... ...”
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怎麽的,只把人摟的更緊。
路時栎呼吸都變得困難,憋紅着臉笑了,拍了拍成遂的後背。“你是不是聽見了?如果聽見了明天醒來可要對我好點。”
“不然你下次喝醉了,我就不理你了,”表情很暗談,低聲說。
也不知道對着醉酒的人說有個什麽勁,可路時栎卻一直再講,直到累了,倚在成遂懷裏睡着了。
一夜無夢,睡得很舒服,直到第二天在怒吼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