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開朗,鼻端聞到了一股燒煮食物的香氣。

她使勁眨了下眼睛,一個十幾平米的看起來很整潔的小洞穴出現在她眼前,一盞電池燈在一處石臺上亮着。

洞穴一頭,一個酒精爐子上支着一個小鍋子,裏面熱氣騰騰的,香氣四溢。

原來,他剛才是怕她在黑暗中不小心摔倒,到這裏來拿電池燈的。

不由得,她看着這個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男人,心底騰升出一種陌生的情愫。

雷禦風關掉了手裏的電池燈,放到了一旁。

“這是哪啊?”慕一一問。

“一個遇到危險可以藏身的地方。”他過去關掉了酒精爐子。

“你受傷了?”她上前去,這才發現了他肩膀上的傷,那裏還在流血。

“我沒事!你先吃點東西!”他用毛巾把小鍋子端了起來,放到了石臺上,“是軍用罐頭,将就吃吧!”

慕一一拎起電池燈照到了他的臉,他俊逸的臉龐蒼白無色,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任何人受了傷,流了血都會虛弱,哪怕雷禦風在她面前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輕松樣子,她還是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是在為了她硬撐着。

“有急救箱嗎?我可以幫你!”她雖然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恐懼,可她此時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這個男人可以平安無事。

第224節:你的事只能歸我管(6)

“你會處理傷口嗎?”雷禦風從角落裏拿了個密封好的小塑料盒出來,扔進她懷裏。

“我……我看電視上演過,大概知道怎麽做!”

“那好!過來,把燈也拿過來!”雷禦風走到一處天然的石頭平臺上坐了下來。

要是傷口在前面,他自己就可以處理了。

可這個傷口,在後背,自己處理起來會很不方便。

慕一一拿着塑料小盒,拎着電池燈走了過去。

“把燈放後面!”他指指身後。

她傾身把燈放進了石壁上的一個鑿出的孔裏,光線剛好照到了雷禦風的後背。

低下頭,她看見了他後肩上的那處槍傷,傷口不是很大,可是一直在流血。

“把子彈取出來!”

她一聽,手裏的小盒子“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取……取子彈?”她還以為就是擦點酒精消消毒,然後包紮好而已。

“你以為是幹什麽?快點,不是說可以幫我嗎?子彈不取出來,會發炎的。”

說完,他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他坐着,她剛好面對他站着,這個姿勢可以讓她很容易的就看到他肩上的傷口。

“快點!”

“那……就這樣開始嗎?有麻藥嗎?”

“你到底會不會?”男人有些虛弱,也有些不耐煩了。

“那……那你嘴裏要不要咬着什麽東西啊?”她記得電視上的那些人應該都要咬條毛巾什麽的。

“把我弄痛了,我就咬你的肉!”他低低的笑着,把她抱得更緊了,臉貼着她的小腹,“快點!”

他單手撿起地上的盒子遞給了她。

慕一一抖嗦着打開盒子,裏面有酒精、紗布、小刀和一瓶消炎藥粉。

“別用刀子,你沒手感的,就用手指伸進去,把子彈摳出來,一一,快點!”

“好!我……我會很輕很輕的……你別怕!別怕!真的……別怕啊!”

她說着,用酒精先把手淋了一遍,然後低頭盯着那個血紅的洞,手指緩緩的伸了過去。

其實害怕的那個根本就是她自己。

因為,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面。

“磨蹭會讓我更痛的,你動作要快,聽到沒有?”

“嗯!我……明白!明白!”她的手指摸到了傷口,心一橫,閉上眼睛,就把手指往傷口裏面探了進去。

“一定要這樣,不然他會死的,不然他會死的……”她的心口痛得厲害,覺得腰都快被男人的胳膊給勒斷了。

她知道她生疏的動作肯定會把他弄痛。

他肯定會痛!

哪怕他看起來是如此強大,如此的不可戰勝!

“禦風……”她的手指觸到了子彈,試着往外面使勁摳,每一次用力,她的心就會跟着顫栗。

一定是奔跑時自己差點摔倒連累他的,他為了保護她,替她挨了這一槍。

她覺得這傷好像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她的心上!

“禦風……痛嗎?”她把臉偏向一旁,緊閉着的眼簾低下了幾滴清淚。

“哭什麽?我還沒死!要是眼淚落進了傷口裏面,那可就不好說了!”他額前的汗水浸濕了她的裙子。

第225節:你的事只能歸我管(7)

頓時,她的腰間熱熱的,濕濕的。

“一一……”

“嗯?”

“一一……”他沒說什麽,只是叫她。

慕一一挑着彈頭,指頭用力往外摳。

終于,彈頭出來了,她的手早已是血紅一片,她趕緊扔了彈頭,把剩下的酒精倒在了他的傷口上面。

男人的身體明顯的繃直了,死死的貼着她。

撒上消炎粉,替他包紮好後,她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濕透了,虛脫了。

她的身子緩緩下滑,蹲在他身前。

光源在他的身後打過來,他立體的五官隐匿在陰暗裏。

“一定很痛吧?我很笨的!”慕一一抓住他的手緊緊握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低頭看着她,重重的喘-息了一聲,做了個深呼吸笑着回答:“你做的很好?我說了,痛了就咬你,我咬了你嗎?”

她搖了搖頭。

“所以,我不痛,蠢女人!我沒事了!”

她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忍着淚說:“你痛了也不會咬我的,我知道!你老是說我蠢,可我知道你即便是痛了,也不會……”

“好了好了!去吃點東西,你的肚子一定餓了!”雷禦風不想看她流淚,于是轉換了話題。

慕一一咬着唇,站起身去把小鍋子端了過來。

“一起吃!”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喂進了他的嘴裏,然後才是自己。

罐頭味道不算美味,可也不差。

兩個人很快就把鍋子裏的食物給消滅光了。

“你是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吃過東西,慕一一環顧着洞穴四周,問。

雷禦風笑了笑,沒有受傷的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以前,也逃過一次命,知道了這裏。所以就放了些東西在這裏面,每年,會有人過來更換的。”

她看了看他赤着的上半身,這才想起他的外套和襯衫都落在那座老屋前了。

“你幹嘛不放個毯子什麽的?有傷就有寒!”

“這裏可不是用來度假的?一一,你冷了嗎?”

其實慕一一的确感覺到了寒意,因為山洞裏的空氣是潮濕陰冷的。

可她不想給他添亂了,于是笑了笑,搖搖頭。

“冷,就靠着我!”他把她往懷裏拉了拉。

“禦風……還會有人想要對付你嗎?”

“給你機會,你也會這麽做吧?你不是恨我嗎?”

慕一一沉默不語,把手放到鼻尖上聞了聞,一股血腥味和藥水味混合的味道,差點讓她作嘔。

“怎麽了?”雷禦風低頭看着她。

她搖搖頭:“沒事,手上全是你的血,腥!”

仰起頭,她接着說:“禦風,誰會知道我們今天來這裏?他們怎麽知道你落單了?”

雷禦風沒有回答,身子後仰,靠在了石壁上。

他閉上了眼睛,面色疲憊,顯然是因為失血,造成了體力透支了。

慕一一也不再說話,乖乖的趴在他的膝頭,盯着黑漆漆的洞穴出口。

看起來,雷禦風應該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因為只有特別熟悉他習慣的人,才會清楚他去什麽地方,會是不帶手下的。

第226節:你的事只能歸我管(8)

被人出賣,任誰都會心痛難當!更何況,是被自己親近的人出賣!

她的視線落到了他俊逸的陰沉的冰冷的俊顏上,完全看不出他是在心裏想着什麽,還是真的在休息。

******************

漠南找到他們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都清理幹淨了?”站在洞口,雷禦風看着天邊的那抹嫣紅的霞光問。

他的身上穿着漠南拿給他的灰色帶帽拉鏈t恤,跟他身上的西褲、皮鞋一點都不搭。

不過好在他是上好的衣架子,風格如此不搭的服飾,依舊被他穿出了不同于尋常的高雅尊貴。

“是的,雷先生!內奸……”

雷禦風擺擺手,示意漠南不要再說下去了。

他回過頭,慕一一就站在他的身後,面色蒼白,頭發淩亂。

裙擺處,有些地方被樹枝刮破了,狼狽的垂吊着。

那樣子絕對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了,尤其是那雙手,上面還是紅紅的一大片。

那是他幹涸了的血漬。

慕一一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又不說什麽,趕緊下意識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

“很醜?”她不好意思的問。

“不!很美!”他盯着她那雙漂亮的幹淨的水眸,走過去把她抱進懷裏,俯下頭便捉住了她甜美的唇瓣,給了她一個深情的長吻。

她沒有掙紮,先是任由他親吻着,漸漸的便開始了回應。

她難得的主動回應,讓雷禦風的情緒高漲了起來,過了很久,才不舍的擡起了頭,放開了她。

“我們回家!”他親昵的用額頭碰了碰她的。

……

回到別墅,陳醫生幫雷禦風重新清理包紮了傷口。

因為傷口不能沾水,已經洗浴完的慕一一在浴室裏放好了滿滿的一缸水,仔細的幫雷禦風清理着身上的污漬。

“一一……”

“別動,一會傷口沾了水會發炎的,”慕一一站在浴缸邊上,彎着腰學着他的口氣,說,“我可不喜歡照顧生病的人。”

雷禦風笑了,長臂一勾,把她的頭拉下來,湊過去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順帶着手指一勾,拉下了她的睡衣肩帶,露-出了她大片的惹人遐想的白皙肌膚。

“別鬧……”她板着臉,把睡衣肩帶往上拉。

他惡作劇的又把肩帶給拉了下來。

反複幾次,慕一一被他捉弄的滿頭大汗,氣惱的把毛巾扔在了他的臉上:“還洗不洗啊?”

“一起!”

“我已經洗好了,又被你弄得一身汗!”

她彎腰把手伸進浴缸裏,拔起了水塞,然後拿着噴頭打開了熱水開關。

“站起來!”

男人聽話的站了起來,她的臉猛地就變得通紅了。

一米八幾的他本就比一米六幾的她高出很多,在浴缸裏站直了身子,讓她的目光變得癡呆了。

跟了他這麽久,知道他身材堪比模特,可也沒有怎麽仔細的欣賞過。

好一會,她的視線往上看也不是,往下看更不敢。

“蹲下蹲下!”她紅着臉急急的喊。

“蠢女人!你還真是難伺候,一會站起來一會又蹲下的。”

第227節:你的事只能歸我管(9)

“壞男人!我難伺候?我這是在伺候你,好不好?”她冷着臉不滿地回敬。

“一一,我喜歡你在床-上伺候我!”男人慵懶的回應。

慕一一不理他,拿起噴頭小心仔細的往他身上淋,不時用小手抹去他肌膚上的沐浴露。

“一一……”

“我聾了,聽不見啊!”

“你今天把我伺候好了,我幫你重新蓋一間孤兒院!”

“你做慈善還要講條件嗎?”

男人一臉的無賴:“反正你的事只能歸我管,以後,不準再去找司泉要錢!你是我女人,只能用我的錢!”

這都什麽跟什麽?慕一一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說了,聾了,聽不見!”

……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耳朵聾了,到最後,她被他給抱到床-上,蠻橫地壓在身下,全身被他給摸得都沒了力氣,快要化成一灘水了,不由嬌聲抱怨。

“你不是受傷了嗎?”

“這點傷算什麽?”

“可是在洞穴裏的時候,你那樣子真的很虛弱!”她微微地把柔軟的身軀給弓起來,全身肌膚紅得宛如被煮熟的蝦子一般。

他慵懶地笑,咬着她柔然細嫩的肌膚,低低地說:“我那是在思考問題,你男人哪會那麽沒用?再給我幾槍也受得住!”

“胡說八道什麽啊?”她擡手就捏了下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他為她擋的那一槍,她的心就會軟軟的、酸酸的、甜甜的……

“你心疼我?”他順勢捉住她的小手吻了下。

她抽回手羞澀的笑了:“你就自戀吧!沒有的事!”

她嘴上不承認,可那副嬌羞可愛的表情,悅耳婉轉的話語,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暧-昧。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不疼我,我疼你!好好的疼你!”他說着炙熱的身體完全壓了過去,一邊親吻着她的唇瓣,一邊強勁的把自己埋入她的身體裏。

“輕點……你有傷……”她掐住了他的胳膊,嬌-嗔的抱怨。

真是的,這男人怎麽一做起這事來,就百無禁忌了呢?

雷禦風邪-肆的笑着,愛憐的抱緊她,力道一下一下的加大。

慕一一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是那種熟悉的霸道強勢的氣息,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她整個的人都包裹了起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只是本能的跟随着他的節奏無力的扭動着身體。

愉悅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的唇齒間、鼻尖充斥着的那種屬于他的帶着清香的氣息。

她覺得自己宛如置身了一片洶湧的浪潮之中,被沖擊得漸漸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只能伸手,将眼前這個男人抱緊再抱緊。

“禦風……禦風……”她無助的低-吟。

“一一,我永遠都不會扔下你……”他的臉離她很近,灼熱的鼻息直撲她的眼簾,深邃的眼眸閃着勾人魂魄的光芒。

“永遠?”慕一一呢喃,睜着迷蒙的眼眸,呼吸淩亂,臉色緋紅,唇瓣更是紅嘟嘟的惹人憐愛……

第228節:你的事只能歸我管(10)

“寶貝!”她迷離失控的模樣讓他感到了滿足,他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的用意大利語親昵的叫着,“寶貝……我的寶貝……”

“啊……”低婉的略帶痛楚的輕吟伴随着男人粗-喘的呼吸聲,夾雜着房間裏彌漫着的甜摹酢跤-昧的花香,久久不散。

慕一一緊緊的摟着雷禦風的脖子,漸漸的迷失在了欲-望的海洋中……

……

“說了嗎?”站在窗邊,雷禦風拿着手機正在講電話。

“說了,是赤焰!他收了赤焰的錢!”那邊,漠南恭敬嚴肅的說完,緊接着問了句,“雷先生,怎麽處理?”

雷禦風回頭看了眼床上正在熟睡中的小女人,想起昨夜她的驚魂不定、狼狽不堪,眉宇深寒的說:“照規矩做!”

暗夜的規矩,背叛只有一種處罰,殺無赦!

“雷先生,秦小姐的那個身體檢查因為他父親的事,還沒來得及做,你看……”

提起秦悅悅,雷禦風的臉色暗沉了不少,在這件事上多少讓他覺得無法直面慕一一。

哪怕他當時是喝醉了,可畢竟看起來好像是真的碰了別的女人了。

他知道這事不提則罷,一提起來,就是他和慕一一之間無法回避的一根刺。

因為她多少都應該是介意的,沉吟半響,他沉聲說:“等她父親頭七過了,就去做。”

“可是,那樣的結果肯定是不準确了!”

“她不是處-女嗎?不是只跟我睡過嗎?我就不信了,我都醉成那樣了,還能把她給辦了?”

“雷先生!我知道怎麽做了!”

挂上電話,雷禦風走到床前俯下身,在慕一一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嘴角輕輕上揚。

門外,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叩門聲。

他生怕吵醒了慕一一,趕緊大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什麽事?”他的音調很低,可是語氣裏帶着明顯的不悅。

“雷先生,林先生來了,正在書房裏等你!”未夕站在門口小聲回答。

“嗯!”

換好衣服,雷禦風下樓去了書房。

林司泉正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見他進來,笑着問:“還沒死?”

“死不了!”雷禦風笑着回答,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了嗎?”

“是啊!你面子大,聽說你出事了,我的飛機只好延期了!”

“改幾點?”

林司泉擡腕看了看手表:“兩個小時後!”

“終點不是紐約吧?”

林司泉抿着唇,笑而不語。

“司泉,你以後真要有了喜歡的女人,你也能做到什麽都不說嗎?”雷禦風拿出煙盒,抽出香煙,扔了一支給他。

林司泉真正的工作并不是給他雷禦風管錢袋子,而是更加機密,牽涉到許多不能說出的秘密。

“以後不做了,也許可以說點什麽!”林司泉點燃香煙,吸了一口,輕輕的吐了口淡薄的青煙。

“你跟一一單獨見過面了?”雷禦風本來不想問的,可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

林司泉低低的笑了幾聲,視線停留在他顯得有幾分郁悶的俊顏上:“禦風,你吃醋?”

第229節:花開的城市(1)

“我說過,這是我的游戲!”

“既然是游戲,吃什麽飛醋?一一喜歡孤兒院的那些孩子,我只是助人為樂!”

雷禦風眼眸微眯,淡淡的問:“就那麽簡單?”

“不然,還能怎樣?難道你希望我去追求她?”

“她是我的!”雷禦風笑得很得意。

“什麽表情啊?”林司泉把煙頭掐滅,扔進煙灰缸裏,一臉邪肆的笑,“真-騷-包!”

“司泉,我喜歡她!”

“嗯!明白了!我好心好意從機場趕過來探望你,你卻惦記着一個女人,真是傷透了我脆弱的心!”

“去你的!你那顆心要是還算脆弱,你都死了不知道幾回了!我沒事,你安心的去做你的事,別給我挂彩,我怕沒人給你療傷!”

林司泉反問:“她給你療傷了?”

雷禦風只是笑,沒有說話。

“她……沒事吧?”

“有我在,能有什麽事?”雷禦風說話時自信而又堅定。

午後的陽光調皮的躍上了窗臺,把屋子裏的沙發、書桌和地板都籠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金色。

林司泉覺得慕一一就是那一縷縷能夠洗去他和雷禦風心中陰霾的陽光,是溫暖、是快樂、是幸福所在。

只是,這縷陽光不屬于他!

他站起身,微笑着對雷禦風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時間快到了,我走了!”

“回來請我喝酒!”

“是你請!”

“所以,你必須安全的回來!”雷禦風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有什麽事,找我!”

林司泉舉起右手,雷禦風也舉起右手,兩個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

晚餐前,慕一一終于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自從跟了這個男人,她的作息時間完全給打亂了。

她摸着胸口上,還有脖子上的吻痕,心裏有些憤憤不平。

怎麽每次自己都會被這個男人折騰得像是小死了一回似的,精力完全沒法跟他抗衡。

“醒了?”身邊的男人動了動,手臂依舊霸着她的細腰。

“你的傷……”她回過頭,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頭是枕在他臂彎裏的。

“沒事,不是這只手,就算是,也沒事,你那麽點身板,還壓不壞我!”他慵懶的聲音,明顯是床氣未散。

下午,他忙完了自己的事,見她還睡在床上,便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幹脆上-床抱着她也睡了一覺。

有她在身邊,他總是很心安,可以輕易的入眠。

“松手!我餓了!”

“我也……餓!”他翻身壓着她,對她軟綿綿的身子上下其手,讓她嬌-喘籲籲着,只能沖着他幹瞪眼!

“我是想吃飯了!”她不滿的想拉開他的手,都傷到了,還那麽大的勁,真是的!

“好,一會就下去吃飯!”雷禦風興致勃勃的抱着她開始了運動。

那種賣力的勁頭,讓慕一一徹底無語了。

她再乏力,也不是一個死人,就這麽被他折騰着,在他大力到床鋪似乎都在跟着劇烈運動的時候,她也目眩神迷了。

第230節:花開的城市(2)

“不……要……”她細碎的低語,被他火熱的親吻和愛-撫弄得支離破碎了。

在雷禦風聽起來倒極像是一種充滿了魅-惑的邀約,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緊。

她才剛要清醒的大腦頓時又是昏昏沉沉,身體裏潛藏着的最原始的渴望被身上的男人給強勢的帶了出來。

……

“一一,晚餐時間到了!”一番賣力的折騰過後,男人的臉上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滿足笑容。

因為體力消耗過度,慕一一去餐廳的時候,腳步一直發軟,身上沒什麽力氣。

滿桌可口的佳肴,把她的胃口調開,她不顧形象的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她還沒好好吃過飯,所以,她幾乎是把所有的菜肴都嘗了個遍,然後挑着自己喜歡的,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裏面填。

“你怎麽不吃?”她忽然發現坐在對面的男人沒有動筷,一直在盯着她看。

雷禦風笑而不語,替她盛了碗湯推到她面前。

慕一一使勁咽下了嘴裏的食物,端起湯猛喝一口,然後指指桌上的菜:“你不餓啊?幹嘛不吃啊?”

雷禦風這才拿起筷子優雅的吃着。

“中餐很好吃的,對了,你欠我一頓火鍋!”慕一一接過傭人替她盛的飯,說。

昨天本來是說好晚上一起吃火鍋的,沒想到被這個男人平被無故的拖了去山林裏,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場生死追擊。

看他昨天堅定沉穩,泰山崩頂色不變的樣子,對這樣的劇情,他應該是很熟悉并且早已經習慣了的。

不像她,恍惚時,會覺得那是一場幻境,不那麽真實的幻境!

“怎麽了?想什麽那麽出神?”

“沒什麽!”她趕緊低頭吃飯。

“火鍋先記在賬上!”

“嗯!”

……

吃過飯,慕一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着電視節目,雷禦風坐在她身邊,一只手攬着她的腰。

另一只手擱在扶手上,微微的支着下巴。

慕一一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電視熒屏上,而是看着牆面的某一處,在凝神思考。

他安靜不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缺氣場。

所以,慕一一很自然的就感覺到了一種來自于他身上的壓力。

“關于京東建設總裁秦以達昨天淩晨跳樓自殺的事件,警方作出初步判斷,是自殺。具體細節還要等調查後再行公布!據有關人士透露,秦以達是因為公司財務狀況出了問題,即将破産的事實,而選擇了跳樓自殺……”

這時,一條新聞清晰入耳。

雷禦風伸手就奪過了她手裏的遙控板,轉了臺。

“喂!等會啊!”慕一一側過身就想去搶奪遙控板,雷禦風卻把遙控板順手一扔,遙控板直直的飛了出去,剛好落到站在一旁的未夕的腳下。

慕一一站起身就想過去撿,卻被雷禦風扯進了懷裏:“有什麽好看的?”

“你管我!”她忽的就來了氣,“未夕,給我!”

未夕看着他們,撿起了遙控板,雷禦風不發話,她是不敢動的。

第231節:花開的城市(3)

“都下去!”過了一會,雷禦風沉聲吩咐。

未夕把遙控板順手放到了身邊的櫃子上,跟傭人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廳裏就只剩下扭在了一起的兩個人了。

“別鬧了!不想好好看,上去睡覺!”雷禦風拽着她的胳膊,有些心煩,因為提起秦以達,他就會想到秦悅悅。

就會覺得如鲠在喉,不知道怎麽跟慕一一說。

“秦以達找過我,他臨死之前來找過我啊!”慕一一氣惱的瞪着他。

“那又怎樣?”他松了手,放開了她。

他的冷漠和不了然讓她秀眉微蹙,禁不住大聲說:“你知道他來找我幹什麽嗎?他讓我接受他女兒,讓我跟他女兒一起……一起……。”

她想起那天,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一起伺候我?他倒是想得周全!”

“你……你的心裏就沒有一絲愧疚嗎?京東建設出問題,你敢說跟你對付恒大集團這事沒關聯嗎?”

“成者王敗者寇,戰場商場向來都是如此,失敗就是失敗,有什麽好值得同情的?”

“你的心真狠!”慕一一看着他,眼底充滿了悲涼的神色。

雷禦風的心猛然間顫抖了一下,慕一一眼裏的那種沒有溫度,欠缺感情的悲涼讓他很失望。

他身邊的女人不少,可唯獨對她不一樣。

為了得到她,他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也可以說成處心積慮。

也許正是因為來得不易,所以他就不想失去。

他覺得自己跟她的關系正在轉變,他正在将要落入卑微的邊緣掙紮。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傲然的接受和給予。

什麽時候,他淪落到了被一個女人掌控着喜、怒、哀、樂?

糾結的他郁悶到極點,壓抑在心底的那種讓他無所适從的憋悶猛然間爆發出來。

他幾乎是咆哮着,沖着她一陣大吼:“如果失敗的,跳樓的那個是我,你會用那樣的神色看着韓振宇跟他說那樣的話嗎?”

“即便是商場上的利益,用得着逼人到無可掙紮的地獄嗎?你那晚不就是跟他的女兒在一起嗎?你們翻-雲-覆-雨的時候,她爸爸跳樓自殺了。你居然還可以無動于衷的沒有一點表示,你還是個人嗎?”

“什麽女人,我都要表示的話,我會累死!”

慕一一扭過頭,不再去看他那張跟以往一樣的,冰冷的,連微笑都沒有溫度的俊顏。

心,也跟随着他的冷漠涼了!

“當初,我要是不妥協,你也會逼得我爸爸走投無路,是不是?”她的肩膀微微抖動,雙手因為過于緊張而死死地攪在了一起。

“別給我下套!”

“我問你是不是啊?是不是?”她原本也帶着點期冀,覺得自己跟那些女人多少還是有點不同的。

尤其是一起經歷過了昨晚的那場驚心動魄,她甚至都在心裏勸自己,逃不掉就接受他,好好跟他過。

可殘酷的事實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是沒有心,沒有感情的。

她和那些女人沒什麽不同,一樣都是被他捏在手裏的玩具。

第232節:花開的城市(4)

“想要答案嗎?”雷禦風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她蒼白的臉頰,冷淡的說:“你的身體跟我的比較契合,所以,你爸爸還能好好的活着。秦悅悅運氣不好,哪怕她把第一次給了我,可我不爽,所以,她爸爸就只能絕望地跳樓了。這樣的答案,慕小姐,你滿意嗎?”

慕一一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了,周身都感覺到了來自于雷禦風身體裏的那股寒意。

霎時,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底裏碎裂了,尖銳的棱角割破了她的心,痛得她難以自制。

可她的臉上還是一副倔強執拗的,看起來讓雷禦風心煩意亂的無所謂表情。

“滿意!”她緩緩地站起了身,仰起臉倔強的盯着他冰寒的眸子,“雷先生,我非常滿意!謝謝你讓我重新看清楚了你和我自己!”

“聽你的意思是,不介意我把那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帶回來跟你一起伺-候我?”

“悉聽尊便!”她一把推開他,向樓上跑去,把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開了。

雷禦風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裏刺刺的痛!

可強烈的自尊心絕不容許他再去卑微的愛戀了!

即便是在孤獨中繼續着他的高傲,他也絕對不再允許這個小女人随意踐踏他的心,随意執掌他的情感!

當那抹讓他心痛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時,他眉頭微蹙,轉身邁開大步走出了大廳。

……

上了樓,慕一一關上了房門,背緊緊的貼着門板,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

屋子裏只有牆角的地燈亮着,光線很暗。

她心裏很難過,很想痛哭一場。

很想蹲在牆角抱着膝頭,讓身體和脊背放肆的抽搐。

讓那些因為那個男人而産生的極度悲傷,統統的随着眼淚發洩出來。

可她蹲下身後,忽然間就發現,自己居然哭不出來了,她壓在心底的悲傷層層的堆積着,堵在了她的心口,可她還是沒法流淚。

心,好像是被什麽嚴嚴實實的給封了起來,越裹越緊……

“慕小姐……慕小姐……”門外,未夕輕聲叩門。

她動了動癱軟的身子,問:“什麽事?”

“是這樣的,你昨天跟雷先生出去,把包包放在漠南先生的車上了……”

慕一一先是一怔,然後趕緊起身打開了門,從未夕手裏搶過包包,慌亂的拉開了拉鏈。

“怎麽了?慕小姐?”

慕一一沒有回答,拉開最裏層的那層拉鏈,伸手摸進去,那條用紙巾包着的項鏈不翼而飛了。

“有誰動過我的包嗎?”她焦急的把裏面的東西全都抖在了地毯上,蹲下身尋找着。

随後,又在空蕩蕩的包包裏,不停的翻找。

“慕小姐,是有什麽東西遺失了嗎?我去把漠南先生找過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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