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痛不痛

“哇!洲哥牛逼!!!”

“敲!官方發糖最為致命!”

“課代表,人家洲哥都發話了,你還站在那兒幹嘛,真要守着人把作業交給你?”

說着,又是一陣哄笑。

費小月使勁拍了拍桌子:“行了都別鬧了,聽不見上課鈴聲嗎?回去坐下準備上課了。”

鬧哄哄的聲音漸漸散去,費小月趕緊跑過來把章菏拉開,她們前腳剛走,老師後腳就夾着教案進來了。

費小月喊了聲起立,前頭那哥們兒站起來後趁機扭頭過來,對着魏淮洲豎起大拇指,低聲拍馬屁:“原來這就叫沖冠一怒為藍顏,長見識了,謝謝洲哥!”

不用他說,魏淮洲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挺牛逼的,一坐下就喜滋滋湊過去求誇獎。

“怎麽樣小炮仗,我帥不帥?!”

文心翻開要講到的那一課,側頭看他尾巴都快翹上天了,想了想,說:“你罩的我?”

魏淮洲點頭:“那是,我們可是兩肋插刀的交情,我不罩你誰罩你?”

“喔。”

文心平靜地點點頭:“你不是說你很擅長哄人嗎?現在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麽?”

“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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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系上下文是一件很費腦的事情,魏淮洲花了整整五分鐘才确定文心是生氣了,卻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旁敲側擊了一個上午,文心依舊沒有一點兒要理他的跡象。

魏淮洲洩氣地趴在桌上看他寫數學題解題步驟,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毛手毛腳的去招惹他。

正寫到關鍵部分時,手裏的筆一下子被抽走,本來清晰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文心偏過頭兇巴巴地瞪他:“有毛病啊?!”

筆在修長白皙的手指間轉得快要開出一朵花,魏淮洲見他終于願意理他一眼,得逞地一挑眉:“對啊,一種你不理我就會死的毛病,剛得的,行行好幫忙治治?”

“那你可以死了。”

文心冷着臉從抽屜又拿出一支筆接着剛才被打斷的地方繼續寫,魏淮洲在旁邊跟個多動症兒童似的,坐不住地在旁邊動來動去。

在他又準備故技重施時,文心眼疾手快調轉筆頭啪地抽在他手背上:“再來一次試試?”

“嘶——”

魏淮洲疼得飛快縮回手,等緩過來之後又拖長了聲音故意在文心耳朵邊唉聲嘆氣:“啧,小炮仗真的難搞啊……”

文心無情地推開他的腦袋。

但是并不奏效。他才剛收回手,魏淮洲又厚着臉皮湊上來:“我剛剛說錯了,文哥什麽人,哪裏需要我這個小菜雞來罩,應該是文哥罩着我才對呀。”

“滾蛋。”

“……”軟硬不吃,更難搞了。

魏淮洲恹恹聽了會兒課文,小炮仗不理人他就沒勁了,後半節課趴在桌上暗戳戳不知道在寫些什麽,簡直比背英語單詞的時候還要認真投入。

快要下課時,文心收到了兩張紙,一張“罪己诏”,一張“保證書”。

“罪己诏”上滿滿當當寫了一篇五百字小作文,文心在看到上面第一行那句“奉天承運,小魏诏曰”時就忍無可忍地把整張紙揉成一團扔了回去,而保證書卻被留了下來。

魏淮洲字一點也不如其人,醜絕。

文心看得費勁,多看一會兒都覺得腦仁漲得慌,幸好保證書也就兩三行,沒小作文那麽折磨人。

“……保證從今天開始做我同桌的小跟班,永遠唯小炮仗是從,唯文心馬首是瞻,如有違背,小魏就一輩子英語不及格。”

結尾的地方還像模像樣地用紅色圓珠筆印了個手印。

文心兩指撚起抖了抖紙,眼角微動:“這玩意兒認真的?”

“特別真!”

“不反悔?”

“反悔跟你姓。”

“行。”文心把那張鬼畫符一樣的保證書收起來,小心翼翼夾進書裏。

“老規矩,先交個利息。”

“啊?都這麽久了我的信譽還是零?怎麽……”

“不願意?”文心頭一歪:“那算了,滾,別跟我說話。”

“怎麽不願意!”魏淮洲精神一振:“老大你說,什麽利息?”

——

下午英語課前,章菏抱着上午交上去的英語試卷進來,費小月主動上前想接過一些幫她發,被章菏側身躲開。

“不用了小月,沒多少,我自己來就行。”

她不願意,費小月也沒有堅持,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路言就坐在後邊兒,他還挺欣賞費小月這個班長的,見她吃癟回來,往那邊兒切了一聲,輕輕戳戳她後背。

“哎,班長,章菏她不識擡舉,你就別總是湊上去熱臉貼冷屁股啦。”

費小月回過頭嚴肅地看着他:“路言,大家都是同學,小菏也是十班的一員,一個班就是一個家庭,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

路言睜大眼,不服氣地反駁:“什麽一個家庭,五十多個人,誰家媽這麽能生?”

“……這只是一個比喻,之前在感情上我們是一家人。”

路言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她這種官方的說法:“那她剛剛幹嘛那麽欺負文心?”

說着,餘光看見魏淮洲他們那裏的動靜,連忙拍着桌子讓費小月看:“她又跑洲哥那兒去了!果然周狗說得沒錯,這女的對洲哥有非分之想,洲哥上午都那麽說了,居然還罵不走她,這個臉皮也太厚了!”

路言這邊氣得很,周凱在旁邊卻看得挺有勁,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我家小甜甜說得沒錯,女O的的直覺果然很厲害。”

在兩個當局者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她就已經對文心有了這麽強得敵意了。

文心今天根本沒交作業,章菏手裏頭那張試卷只可能是魏淮洲的,這人,上午還跟人撒謊自己作業是抄的他,下午就被滿試卷的大紅叉啪啪打臉了。

偏偏自已還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課代表,我卷子有那麽好看?”

章菏皺着眉頭把卷子遞給他,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鋒利的邊角劃過文心唇畔,帶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嘶——”

文心條件反射往後躲,魏淮洲眼尖地看見了,大力拍開章菏的手,拉下文心的手腕,湊上去捏住他的下巴仔細檢查劃到的地方。

路言和周凱一看情況不對勁,趕緊往這邊兒蹿過來。

費小月跟在他們後面,她剛剛沒注意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見魏淮洲拍開了章菏的手,還以為是她又說了什麽惹人不高興的話。

章菏在大家目光集中過來之前就迅速縮回手,面上表情淡淡,像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沒什麽關系。

費小月擠過去小聲問她怎麽了,章菏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只是剛剛發試卷不小心碰到了他一下而已。”

文心不像alpha皮糙肉厚,反而細皮嫩肉得連皮膚下細細的血管都能看見。

被卷邊這麽“輕輕碰到一下”,一道長長的紅痕突兀地出現在唇畔一直延伸到臉頰下的地方,被他白淨得膚色一襯,顯得越發明顯。

這種被尖利的邊緣劃傷的經歷大多數人都有,就算不出血,也刺痛得難受,洗臉什麽的不小心碰到就得疼得抽半天,何況文心這個要嚴重些,嘴角最深的地方有血一點點滲出來,

更別說文心因為身體原因,本就就對疼痛更敏感一些。

魏淮洲啧了一聲,臉色沉得厲害,眼神随之暗下,一張臉看不出有任何情緒,卻莫名讓人覺得心有戚戚。

吃瓜群衆路言看他這樣,忍不住往悄悄咪咪周凱旁邊兒挪了點兒,小聲感嘆:“我去,多久沒見過洲哥這個表情了,還是這麽吓人,有點懷念……”

不只是他,就是文心,都被這人臉上極度陌生的神色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刺人又直白的目光,然而才一偏頭,又被人捏住下巴強硬地轉回來。

“痛不痛?”

他問。

文心不想露怯,死撐着一口氣直視他,嘴硬道:“這麽一點兒傷就喊痛,還算男人?”

魏淮洲用拇指輕輕蹭蹭傷口沒有出血的地方,刺痛讓文心無意識瑟縮了一下。

魏淮洲立刻松開手,轉而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忽然笑了笑,用跟平時一樣輕松的口氣道:“痛也沒事,周狗對象那兒常年備着創口貼,等下我去給你拿。”

他這一笑,圍觀的一衆同學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前面那個男生順道彎腰把被拍落的試卷撿起來重新放回桌上。

幾個女生滿面通紅躲在後邊,偷偷打開相機正準備趁機再給群裏姐妹們發點糧,卻見魏淮洲忽然站直了身子,動作極快地抓起那張試卷,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隔着試卷一把掐住章菏的脖子使勁往後一推。

後面幾個圍在一起的女生本可以接住她,極度默契地紛紛躲開。

章菏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背撞上桌腿,疼的她眼淚花差點出來。

“你他媽有病?”魏淮洲在視線脫離文心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就散得幹幹淨淨:“老子最讨厭搞小動作的人,別惹我,不打女人那套在我這兒,行不通。”

認真起來的小魏真的挺吓人。

文心默了一瞬,忽然發現有幾個女生在後面拍照,一想這事傳開肯定對魏淮洲名聲不好,抿着嘴就去拉他手腕。

路言卻嫌火還燒得不夠旺一樣,咬着腮幫子高聲反駁:

“這還叫行不通?她要不是個女的,照洲哥你以前的性子,還不得把頭給他擰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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