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改口
兩個人亂七八糟折騰到半夜, 加上剛剛經歷了劇烈的發情熱折磨, 困意一陣一陣襲來,可是腺體處剛剛經過臨時标記,又疼又麻,總是沒辦法讓他安穩入睡。
伸手想去摸摸傷口, 還沒碰到就會被人抓住手指:“傷口不能碰, 乖。”
文心皺眉抽回手,心情不太美好。
困了的小炮仗沒精力再罵他了。
魏淮洲低頭親親他的腺體, 好聲好氣試圖安慰柔軟的小貓崽。
“寶貝我錯了,第一次咬男朋友,太激動沒控制住, 下次不會了,保證。”
文心那一聲“男朋友”簡直就是解開魏淮洲狼性封印的咒語。
犬齒在腺體上刺得極深,信息素噴薄一般從齒尖流入腺體,沖刷進血液, 就算是正在發情的Omega, 也招架不住這麽猛烈的攻勢。
文心甚至都分不清是難受還是舒服, 只覺得自己快要吃不消了, 卻怎麽推也推不開,猶如擱淺的魚張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每一個細微的掙紮都能讓環住他的手臂更加收緊一分, 強硬地不許他逃開一絲一毫。
但是再漫長的标記也總有結束的時候。
往常完成标記, 魏淮洲最多再賴一會兒就會放開他,但是今天多了“男朋友”這層明确的關系,魏淮洲不大願意放手了。
文心不想搭理他, 他就自作主張從背後把人撈進懷裏,額頭蹭着他的後腦勺,時不時還要往人臉頰,耳垂親上一口,上瘾了一樣。
文心煩了想轉頭罵他,立刻就會被看準時機的魏流氓在唇上“啾”一口,挨挨蹭蹭舍不得放開。
久而久之,文心困意上頭,就懶得理他了。
知道他困了,魏淮洲耐心地輕輕舔舐他的傷口,盡最大努力緩解他的疼痛,很快,懷中的人呼吸變得綿長而和緩,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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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淮洲勾起嘴角,感受着他腺體處月牙形的傷口輪廓,滿心滿眼的滿足簡直快要溢出來。
這位小同學現在是他男朋友了,不僅乖乖躺在他懷裏,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脖子上帶着他剛咬上去的标記,甚至剛剛還特別大膽地親了他,兇巴巴地跟他說情話,被誘導發情了歪着頭委屈巴巴催他咬自己……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要忍不住了。
魏淮洲趕緊閉上眼睛試圖把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出腦袋,輕手輕腳地把人又往自己懷裏攬了些,弓着身子,鼻尖輕輕貼在男朋友細白的後頸。
聞着白山茶混合紅酒的特殊香味,今夜注定是個好夢。
……
常言道,得意背後是失意,禍福總相依。
魏淮洲也算樂極生悲的典範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起,文心就發現這個考拉一樣抱着自己一整晚不撒手的人情況不太對勁。
總是像藏了冰塊兒的身上竟然燙得吓人,手心,腳腕,額頭,每一處地方。呼吸也變得沉重許多,嘴唇幹得要命,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發燒了,還是高燒。
文心在他懷裏艱難地轉個身往他背後摸了把,空空蕩蕩什麽也沒蓋,兩只腳脖子也露出來一大截。
這人是蠢嗎?冷不冷都不知道?
文心又氣又急,想掰開他的手腕坐起來,魏淮洲燒得昏昏沉沉,還記得自己抱了誰一夜,死活不肯撒手。
“再睡一會兒,我難受。”
鼻音混着嘶啞,聽起來都能想象得到他喉嚨有多難受。
“知道難受還不放開老子,你是想秋游一趟病死在這個破山頂上是不是!”
魏淮洲也是燒得懵了,險些忘了自己沒有在家,而是跟着學校幾百號人宿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山頂上。
可是抱着小炮仗縮在被窩裏的感覺太過美好,他有點舍不得放開。
“再抱一會兒好不好,我頭好暈,得緩緩。”
“再緩一會兒接你下山的大概就是救護車了。”文心使勁扣他的手臂:“不想挨揍就快點放開!”
魏淮洲睜開眼,覺得眼角都因為高燒在發燙,文心被他困在懷裏,四目相對。
不知道腦袋裏在想什麽,他的表情看起來是可憐巴巴的茫然。
“你是小炮仗……還是我男朋友?”
“你說呢?!”什麽破問題!
“我怕我燒糊塗了,昨晚做了個夢也當真。”
他大概是真的燒糊塗了,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
患得患失的表情像只被主人抛棄的寵物,沒有安全感,眼角眉梢都帶着迷惑人的失落。
病了醉了一樣煩人!
文心覺得這人就是看準了他容易心軟,故意裝出來的。
“你真的煩死了,沒做夢!”
“小炮仗真的親我了?”他不依不饒問得直白。
“……真的!”
“小炮仗真的說喜歡我?”
“真的!”
“小炮仗真的……”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小炮仗終于被他煩炸了:“信不信,你要是再哔哔,下一秒你就會馬不停蹄恢複成為一名單身狗!”
“……”
“那你再親一下。”
魏淮洲沉默了一瞬,提出要求:“我覺得我現在腦筋打結,很不清醒,急需要什麽東西把我拉回現實。”
“吻個屁,拳頭要不要?”
魏淮洲不說話了。
文心惱怒地擡頭看他,恰好撞進他因為高燒顯得霧蒙蒙又沒精打采的眼睛,眼尾通紅,滿目血絲。
別的不會,賣慘總是得心應手。
魏淮洲聽到懷裏的小朋友低聲罵了句什麽,緊接着,眼尾傳來不同于他滾燙體溫的溫熱,一個輕吻落下。
停留了不到三秒,很快又離開。
“行了吧,快點放開!老子可不想第一天談戀愛就得忙着給男朋友收屍!”
一雙鐵臂總算聽話地把人松開,文心飛快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外面找随行的生活老師,離開時還不忘把帳篷拉嚴實,将清晨刺骨的冷風阻隔在外邊。
魏淮洲有氣無力地躺在被子裏,感受着懷抱中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溫度,和遺留在眼角的酥麻,阖上眼睑,滿心歡喜。
收屍?
別想了。
這麽可愛的男朋友,他才舍不得讓他年紀輕輕就守寡呢。
生活老師查看過魏淮洲的情況,很快同意放他回去。
文心家就在B市,打了個電話給家裏司機,很快就有一輛黑色轎車開上山頂。
魏淮洲站起來還是沒問題,就是腦袋太暈,一走路就不穩。
文心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承擔住來自男朋友大半的重量,穩穩把人帶上車,跟一群同學道別後,搖上車窗,汽車調頭往山下平穩地駛離。
路言一直目送到車屁股消失,回過頭有些疑惑地扣扣脖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凱在後面不輕不重撞了他一下:“嘿,二狗,what are you think?”
路言有點驚訝地看着他:“這句話我居然能夠聽懂?”
“我在想我剛剛是不是眼花。”路言小小開心了一把,才認認真真回答他的問題。
“幹嘛這麽說?”
“我看到文心腺體上有标記的傷口,而且還挺深。”他說:“可是我尋思着不應該啊,他跟洲哥一個帳篷,洲哥總不至于連自家兄弟都染指吧?”
“染指?”
周凱把這兩個字琢磨了一會兒。
越想越有意思:“可以啊二狗,不止英語進步了,語文也蒸蒸日上了,這詞用得妙極!”
“真的?”
“當然。”
路言難得在學習方面被誇,樂得差點找不着北。
“我爸媽也總是說我還可以搶救搶救,本來我還不信。”
有的人就是這麽容易被分散注意,這才幾句話的時間,路言就已經想不起來文心為何人,标記為何物了。
看着路言撒歡兒地跑回去跟王叢幾個炫耀,周凱則是兩手揣在外套兜裏慢悠悠往回走。
就憑剛剛他在文心身上聞到了的那股小狗撒尿占地盤一樣濃厚的alpha信息素,“染指”這詞,還是有點太單薄了。
想着,周凱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機給“病魔纏身”的魏淮洲發了條消息。
……
當魏淮洲吃了藥舒舒服服躺在文心床上,聞着鼻尖淡淡白山茶香味時,忽然覺得生病一點也不壞了。
不僅可以躲開不讨喜的野外生存,還能登堂入室住男朋友家,睡男朋友床,享受男朋友無微不至的照顧。
簡直完美。
感冒藥或多或少有安眠的成分在,原本想等着文心洗澡回來的魏淮洲在中途就扛不住睡過去了,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房間裏只有他一個。
手裏放在旁邊,插着充電線,電量已經滿格。
他男朋友真貼心。
魏淮洲一想到這三個字,就忍不住總想笑。
打開手機,第一個彈出來的就是周凱早上發來的消息。
[洲哥,不分享一下進度?]
魏淮洲眼角一抽:[我發現你有毒。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
周凱一如既往秒回:[監視器不敢,在下只不過是你內心深處的萬年板藍根。]
周凱:[所以是成了沒?洲哥我得提醒你,別忘了文心還沒成年,你別太不是人啊。]
魏淮洲:[想什麽呢?我有那麽禽獸?]
魏淮洲:[不過下周見面,記得改口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