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厚臉皮

文心家裏跟他家裏差不多, 都是一個大房子, 常年一個人住。

因為是他,魏淮洲覺得什麽都新奇。

踩着小一碼的拖鞋在寬敞的房間裏走來走去,這裏瞅瞅那裏望望。

總覺得這裏充滿另一個他在乎的人的生活氣息,看什麽都覺得有趣。

文心進來的時候, 他正在搗鼓陽臺上的小盆栽, 聽見聲音回頭看是他,毫不吝啬地送上了大大的笑容。

“早啊小炮仗。”

“幾點了還早, 睡懵了吧?”文心把衣服扔在床上,走過去站在他前面。

勾勾手指:“下來點。”

魏淮洲依言彎下腰,從善如流在他眼角親了一口。

“……安分點, 讓你親了麽!”

“這樣。”魏淮洲學他的樣子勾勾手:“竟然不是讓我親你的意思嗎?”

“并不是。”

文心木着臉兩手抱住他的腦袋,用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好一會兒才放開。

“退燒了,一身汗臭得要死, 滾去洗澡, 然後下來吃飯。”

魏淮洲拿起床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兩下, 竟然意外合身, 湊在鼻尖聞了聞,沒有熟悉的山茶味。

不是他男朋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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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炮仗, 你特意給我買的?”

文心拉開門, 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想得美,我繼父的。”

繼父?

魏淮洲倒是沒想到文心家庭情況是這樣,有些意外地愣了下。

文心眼皮一翻:“幹淨的沒穿過, 你嫌棄個鬼啊?”

魏淮洲說:“岳父大人的,怎麽敢?”

“……你他媽正常點!再這麽肉麻兮兮的說話,小心我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我男朋友這麽大方啊。”魏淮洲故作誇張地睜大眼睛:“自己都沒看過的好東西,舍得白白便宜別人?”

文心一時都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損自己。

“嘭”地一聲關上門,羞惱的罵罵咧咧被隔絕在門外。

等他洗漱完下樓時,桌上已經整整齊齊擺好飯菜。

文嫂邊解圍裙邊從廚房出來,看見他時特別和藹地沖他笑笑,招招手:“小魏是吧?快過來坐下吃飯了,吃了之後記得再吃道藥,估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您知道我感冒了?”

“怎麽不知道。”

溫嫂說:“一大清早思遠就急吼吼打電話來,說同學病了得快點去接他,到家你都快燒糊塗了,思遠急得不行,家庭醫生都催了好幾次,除了文先生病重那次,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思遠急成那樣。”

魏淮洲眼睛一亮。

他生個病,小炮仗這麽着急啊。

溫嫂擦擦手,幫他拉開凳子:“你先坐吧,我去叫思遠進來吃飯。”

魏淮洲問:“他去哪兒了?”

“後花園裏給他的花澆水。”

魏淮洲點點頭,笑着說:“我去叫他吧。”

“也行。”溫嫂道:“那你們慢慢吃,我就先出去了,晚上還想吃什麽告訴我就行。”

魏淮洲沒能去成後花園,半道上就碰見正往裏走的文心,後者看見他他出現在這兒,眼神疑惑:“你去哪?廁所不在這邊。”

“我來叫你回去吃飯。”魏淮洲說完,眼角彎起:“思遠。”

文心一頓,習慣性眉頭一擰:“別這麽……”

話沒說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硬生生把要說的話又憋了回去,幹巴巴擠出一個“哦”,徑直往裏走。

媽的,差點又忘記,這個二貨現在是他男朋友了。

溫嫂做的飯菜都是按照文心的口味來的,魏淮洲也吃的慣,吃飽喝足特別自覺地就要幫他收拾殘局。

“不用。”文心拉住他的手腕:“上回是你說的,客人不需要動手。”

魏淮洲搓搓他的手背,笑起來時說話的身心還帶着病中的沙啞。

“同學是客人,不過男朋友不是。”他說:“家裏人的話,就沒有關系了。”

他歪理總是千奇百怪,文心扯不過他,也懶得跟他多說,跟這種傻逼不需要講道理,罵就對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

文心瞪他:“你現在馬上給我去沙發坐好,半個小時後吃了藥就滾回房間睡覺!八點之前要是讓我發現你感冒還沒好,洗幹淨等着挨揍吧。”

“洗幹淨去床上等着挨揍嗎?”魏淮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哪種揍你說說,也許我可以欣然接受。”

心思單純的小炮仗并不能理解某人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我愛怎麽揍怎麽揍,你管那麽多?”

“有道理,有未知才有驚喜。”

魏淮洲心情甚好,翹着尾巴乖乖去沙發坐下。

文心将碗筷收拾好丢進洗碗池,回到客廳把自己扔進沙發,順手打開電視,偶像劇充滿活力的臺詞音樂瞬間給整個客廳注入靈魂,總算顯得沒那麽安靜了。

魏淮洲還是不喜歡坐沙發,不管是家裏還這兒,抱着手機兩腿一彎就往白淨的地毯上坐,腿長得伸過茶幾腿。

班級群裏熱鬧非凡。

魏淮洲爬樓三百層挨個翻下來,越看越慶幸自己高燒發病。

秋游就是變相的野外生存,這話一點沒說錯。

修整一夜之後起來的九中高二年紀學生們面對的就是新一輪的修羅場,生火做飯搭帳篷就不必說了,連柴禾也要他們自己動手撿。

這個天氣潮濕陰冷,別說山頂空曠沒有什麽木料,就是有,也肯定已經受潮變軟燒不完。

別的班不清楚,十班一群嬌生慣養的小屁孩兒很快就被校方搞得跟曬焉了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

累死累活沿着隔壁山山腳繞了好幾個來回,好不容易湊夠一捆柴結果還燒不燃,點上火就是一通煙霧缭繞,悶了快半個小時才見到一點火星,暖個手都不夠,更別提做飯。

半天時間,就搞得跟難民區一樣,

平時路言就算适應能力不錯的了,都被搞得懷疑人生,在群裏鬼哭狼嚎控訴為什麽高燒不治的人不是他。

魏淮洲幸災樂禍還不忘糾正路言的胡言亂語。

魏淮洲:[@路言,你洲哥龍體甚安活蹦亂跳好的很,你才高燒不治。]

附帶一張大長腿舒舒服服窩在地毯上的溫馨照片,讓群裏一衆小可憐看紅了眼。

路言:[我靠!我們在這兒辛辛苦苦砍柴打獵的,你居然蹲在家裏睡大覺!我要找老師告發你!]

魏淮洲嘚瑟:[有能耐你就去呗,告發成功我回頭請你吃大餐。]

一盒退燒藥吧唧砸在他背上。

“幾百號人就你一個人感冒還發燒,你是不是還挺得意?”

“哎,不瞞你說,還真有點兒。”

魏淮洲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扣出兩粒藥片就着水一口吞掉,說話語氣歡樂又輕快,要是他能有條尾巴,現在一定搖很歡實。

“畢竟不是所有alpha都能在一晚上的時間經歷這麽刺激的情緒大起大落,我喜歡的Omega給我告白了,還激情四射地強吻了我,這事我能吹三年,哦不對,三十年!”

激情四射?

強吻……

文心覺得太陽穴止不住突突地跳,快要控制不住想打人的沖動。

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文心光着腳走到他身邊,一邊平靜地撩起袖子。

“洲哥,你先讓我揍一頓,再好好讨論一下你這三十年準備怎麽吹。”

魏淮洲擡頭看了他一眼,把手機屏幕朝下放在地上,文心以為他要起來,正要退後些,忽覺腳腕一涼,接着就被一股力氣往前扯,猝不及防差點摔倒。

魏淮洲一邊啊呀叫喚小炮仗怎麽這麽不小心,一邊早有預謀地抱住他的腰往懷裏一帶。

文心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輕而易舉就讓居心叵測的某人得逞,約架變成投懷送抱,面對面撲進魏淮洲懷裏時,老臉又是控制不住地一紅。

發燒還這麽有力氣?!

他覺得自己可以自閉了。

該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眼光出了什麽毛病,才會喜歡上這個慣犯無賴。

魏淮洲背靠在沙發上,最喜歡看他臉紅的樣子,熟練地把人攏進懷裏揉了揉,好脾氣道:“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揍我了。”

“……”

這能揍的下去就有鬼了。

文心咬牙切齒地揪了他一把:“我能不能問問這位魏先生臉皮為什麽這麽厚?是不是特意用鋼筋混凝土糊過?”

“嘶——我覺得大概跟家庭教育有關。”

魏淮洲像是聽不懂他濃濃的嘲諷,一本正經地說:“畢竟我爸從小就身體力行教育我在喜歡的人面前,越不要臉越能讨着好。”

“別看每次我爸插科打诨嬉皮笑臉的時候我媽都黑着一張臉,其實轉頭背着我爸就是一臉燦爛笑得可歡實了。”

“誰讓你認真回答了?我只是在罵你而已!”

文心氣得往他胸口錘了一拳,完了才發現這動作也太娘不拉幾了,拳頭抵在他肩膀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幹脆順手又來了一拳,罵罵咧咧。

“暖氣都給你開到赤道去了,怎麽還是涼得跟個鬼一樣,你他媽是不是背着我練九陰真經去了?別抱着老子。”

推着他的手想站起來,魏淮洲不放。

“手冷,給我暖暖?”

“暖個屁,老子不是你的暖手爐。”

魏淮洲親親他憋紅的臉頰:“那我做你的暖手爐,來吧,我已經躺平了,你想往哪兒伸都行,需要我告訴你哪裏最暖和嗎?”

“……誰他媽需要你暖了?”

“唐唐九中校草倒貼,不要白不要哦。”

“老子才不稀罕!”

“那有沒有興趣摸摸我的腹肌?”

“………………滾啊!”

……

溫嫂傍晚買菜回來時,客廳裏還開着燈,電視機裏纏纏綿綿的偶像劇已經結束,正在播放新聞聯播。

本以為兩個小孩兒出門還沒回來,正想打電話問問文心想吃什麽,剛掏出手機一轉身,就愣在了原地。

沙發那頭,兩個她以為不在家的孩子靠坐在地毯上,魏淮洲背靠沙發,長腿一伸一曲,露在外面皮膚泛着冷白。

文心整個趴在他懷裏,一條腿不客氣地壓着他的膝蓋,雙手從外套下面穿過環住身下人勁瘦的腰,額頭抵在他鎖骨處,大概是空調溫度開得有些足,臉頰還籠着一層淡淡的酡紅。

魏淮洲下巴擱在他頭頂,用一種保護的姿态把人環抱在懷裏。

兩個同樣漂亮的少年互相依靠着對方,睡夢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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