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試戲 [VIP]
《Touble Maker》這個舞, 有很多貼身的動作,比如扭胯,摸下巴, 摸腿等, 滿是撩撥。
在如虹的再三要求下, 舞蹈老師重新編了舞,雖然還是保留了一些經典的動作, 不過情欲感減少了,暧昧值上升了。
白天的時候周烈主要以團隊的練習為主, 如虹自己在舞蹈教室練了一天,基本上所有動作都差不多了。
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 周烈來和如虹彙合。
他基本沒怎麽練習這一首,開始的時候,他跟着老師學舞,導演想拍如虹和周烈互動的片段,如虹就配合着老師,在旁邊給他捋動作。
他練舞的時候神情很專注, 如虹工作的時候也認真, 于是兩個人倒真的像模像樣的把整支舞順了一遍。
随後他和老師一起摳動作。
如虹覺得自己沒什麽事了,就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她到廣東跑了個活動, 晚上再回來,去舞蹈教室的時候,周烈卻已經在教室裏練着了。
如虹回來了,導演讓舞蹈老師回去, 臨走前舞蹈老師說了句:“周烈, 今晚不要練太晚, 學會勞逸結合。”
等舞蹈老師出門, 如虹問他:“你昨晚幾點走的?”
他對着鏡子反複打磨一個動作,聞聲從鏡子裏瞥了她一眼,說:“兩點。”
如虹點點頭,沒有誇獎他,卻是說:“是練習生應有的強度。”
他停下動作看着她。
她笑:“我們公司的練習生是末位淘汰制,有一次月末考核我排名倒數第二,為了下個月不被淘汰,每天都拼命的練。臨近考核的那幾天,我都是睡在公司的,每天練到兩三點,睡一兩個小時,再起來練,然後中午也不吃飯,就補覺。”
如虹想起那段經歷仍然會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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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的工作人員,甚至包括季惟東,都曾用這樣一句話來提醒過她——“如虹,你走到現在,不容易”。
其實有些話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受過那麽多苦才走到現在,更要如履薄冰,不能走錯一步,也不能輕言放棄。
角落裏的跟拍導演似乎是接收到指令,對如虹說:“如虹,你可以多聊聊你過去的經歷。”
如虹卻不知道還有什麽好講的,只好問他:“你呢,你做練習生覺得最難的是什麽?”
他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拉筋。”
如虹頓時激動起來:“哦對!”意識到自己失态,不由頓住,緩了緩說,“拉筋太苦了!”
他苦笑:“我年紀太大了,筋又硬,每次拉筋我都覺得我快骨折了。”
如虹噗嗤一笑:“練過舞的應該都懂吧。”又想起什麽,說,“只要聽見練習室裏鬼哭狼嚎,尖叫不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裏面在拉筋。”
兩個人聊起這事兒,就像他鄉遇故知一樣,舞蹈成了只有他們才懂的方言。
那一會的氣氛特別好,特別融洽,因為他們都很純粹,沒想其他的。
周烈卻忽然感慨了一句:“你以前一定很辛苦吧。”
她搖搖頭:“大家都有辛苦的經歷,但有些人的辛苦有所回報,有些人付出之後卻一場空。前者的辛苦,是成功之後可以被拿來炫耀的東西,是錦上添花的,而後者的辛苦卻是要動心忍性,默默消化的,所以我不辛苦。”
周烈點點頭,他極其淡然的笑了,看着她說:“老師一直都是我的榜樣。”
如虹一愣。
他這話,讓氣氛全然變了。
她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好了,不灌雞湯了,快練舞吧。”又問,“你動作都捋順了吧?”
他眼眸沉沉看着她,點頭:“可以練雙人舞了。”
如虹怎麽看怎麽覺得他一幅蓄謀已久的樣子。
要是沒有鏡頭,她保準要諷他一句,可念在有鏡頭在,她只好去包裏拿了個皮筋把頭發紮上,說:“可以開始了。”
他穿着節目組發的練習生訓練服,全黑的長褲和短袖,而她也是一身黑,露臍短袖和黑色緊身褲,又都腳踩黑白色經典款萬斯,乍一看像極了情侶裝。
如虹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恰巧音樂開始播放。
改編後的第一個的動作,是她拿拳頭捶周烈的胸口,極其嬌媚的動作,要求精準卡拍。
她心不在焉,進慢了一拍,這動作又暧昧,她錯了一拍,心就亂了,後幾拍便跟不上了。
只好急急叫停。
周烈不解的看着她。
她把頭發上的皮筋摘下來,謊說:“紮太緊了,勒得慌。”說着,又要重新紮頭發,卻怎麽也紮不好。
周烈問:“老師,要不要我幫忙?”
如虹斜斜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純良。可越是這樣,那句“老師”就越顯得別有用心。
她甜甜一笑,把皮筋套在手腕上,随手抓了抓散落的頭發:“算啦,直接跳吧。”
周烈定定看着她,說:“好。”
第二遍如虹集中精力,前幾怕都很順利,可到快到副歌的時候,有個比較大膽的肢體互撩動作。
每碰一下,漣漪就從那一點蕩漾至全身。
如虹去摸周烈的大腿,他的眼神頓時渙散了下來,一個動作沒做好,手臂慢擡了半拍,指甲竟然勾了她的下巴一下。
一道長卻細的紅絲,像跟紅線似的挂在了她的下颌上。
周烈一時吓住了。
如虹擺擺手,走到鏡子面前看了看,還好他指甲不長,撓的不厲害,兩天就能消印。
如虹正色道:“別尴尬了,咱們練習時間本來就短,你再放不開,就浪費時間了。”
周烈眼神晦暗,點了點頭。
可接下來的練習依舊不算很順利,他們總是會在某些尺度稍大的動作上出錯。
畢竟這會兒,他們各懷鬼胎,心裏都不純粹。
有些東西就像“貧窮、咳嗽、愛”,也像“皇帝的新衣”。
練了幾遍之後,如虹關掉了音樂:“不練了,咱們狀态都不好,今天練不出什麽。”
他沉默看着她。
“歸根結底還是動作不熟的原因。”她知道不完全是,可不得不這麽說,就像一個真正的導師那樣交代,“我明天要飛北京,你自己多練練,強化肌肉記憶,再合體練就會好很多。”
他點頭說:“好。”
她收拾東西離開,兩個人錯身而過,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裏沒什麽多餘內容,但目光停留的時間卻比往日在鏡頭前長很久。
然後他鞠躬:“老師辛苦了。”
她扯扯嘴,笑說:“加油。”
這是多稀松平常的一句話,可如虹的心跳卻莫名加快了。
事實上,他每講一句“老師”,她都會升起異樣感。
想起《水浒傳》,西門慶落筷,彎腰去拾,卻在桌子底下摸起金蓮的小腳。
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好像瞞着所有人,和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暗戳戳偷情了。
她出門,跟拍導演和唐棠從角落起身跟上來。
導演笑的渾身粉紅泡泡:“如虹姐,你倆太好嗑了,可惜你不炒CP。”
如虹一頓。
只聽唐棠接着說:“對啊,感覺你們之間尴尬都尴尬的好熟悉,就像分手多年的情侶,忽然被要求緊密接觸時放不開的樣子。”
如虹只覺心頭一陣陣發冷,竟是半句話都接不上來。
導演又說:“好像的确是诶,不熟悉的兩個人第一次跳這麽性感的舞,居然一次也沒笑場。”
如虹一愣,心急之下忙厲聲制止:“你們怎麽回事!”
她很少對外盛氣淩人,可一旦發火,也是有些氣場在的。
後面倆姑娘立刻噤聲。
前段時間,鄭敏幫許如虹談了個叫《南柯四夢》的戲,是一部以精神分裂症為主角的犯罪懸疑片,由大公司出品,導演已經敲定為,今年在柏林電影節拿下遇見單元最佳影片的新晉導演成明昊。
她從深圳飛早班機回北京。
這會,成明昊就在她對面,五分鐘前,他對她說“等我一會”。
如虹聽到“Triple Kill”響起,明白他在打游戲。但後半局,他明顯遇到豬隊友了,殺得眼紅,大罵一句:“江為風我操你大爺!”
把手機一摁,随便扔到桌子上。
看他耙了把頭發,氣鼓鼓的樣子,如虹不由存疑:“您說的江為風,不會是攝影師江為風吧?”
他好像這才想起來屋裏還有個人在,“哎呀”了一聲說:“救命!我怎麽把你忘了!”
他趕緊給她找了一段臺詞,如虹接過來一看,不由蹙眉,小小的驚詫了一下。
她還以為他會讓她演諸如《穆赫蘭道》那樣的燒腦佳作,誰知他選的片段,竟是《煎餅俠》裏女主賣煎餅果子的戲中戲。
喜劇一向是她的短板,然而這個片段難度也是不低的。
她調整了好一會兒,他沒有一點不耐煩,更沒有催促,随後她硬着頭皮演了一遍,卻不知道演的怎麽樣。
他又拿這部電影的片段給她,讓她演。
她緊張的不行,稀裏糊塗演完了。
成明昊的臉色裏看不出所以然,只說,你回去等信兒吧。
從成明昊這邊回去,路上竟下起了雪。
到家之後發現屋裏燈亮着,掏出手機一看才知道,季惟東正等她吃飯。
她上樓,進屋,走到餐桌,看餐桌上滿滿一桌子菜,而季惟東卻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
聽到動靜,他轉頭,起身往她那走,笑問:“怎麽才回來啊。”
如虹淡淡笑了下,說:“路上下春雪了,堵。”
他皺眉:“你下巴上怎麽了?”
如虹一愣。
他擡擡下巴示意:“被哪家的野貓撓了?”
如虹捂住那一塊,佯裝不在意的笑笑:“害,我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
他“哦”了一聲,并沒多想:“來吃飯吧,微波爐叮一下就好。”
她點頭,跟他到餐桌那去。
他忽然漫不經心說了句:“說巧也是巧,我剛看到你那個節目官博發微博公開導師,說是明天公開選手,周五播出先導片。”
如虹一恍惚,不小心把筷子打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嘤嘤嘤!《等風》客串+1,也算是圓了很多朋友問的後續故事——成明昊出息了!
然後就是一般劇組會有選角導演,一但是也有導演直接單獨面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