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割裂 [VIP]

如虹和周烈的CP忽然就火了, 大家給他們取名為“轟轟烈烈”。

超話排名竟一口氣沖到了第三。

CP粉陷入狂歡。

而唯粉也開始掐架,如虹粉絲罵周烈蹭熱度,周烈粉絲強調周烈獨自美麗, 并大罵CP粉意淫過度。

這種場面如虹不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卻第一次這麽慌張, 趕忙讓鄭敏撤熱搜。

然而第一天的熱搜撤下來了,第二天又有新的東西被扒出來, 大家通過《美人如玉》拍攝路透發現如虹曾經就住在周烈家的民宿,而私生竟然拍到了周烈在火場救出如虹的視頻, 消息一經發酵,各大營銷號、媒體號都在轉發, 熱搜直接沖至第一。

然而還有深水炸彈未發。

光是細枝末節的邊角料,就讓CP粉瘋狂了,偏偏下周的舞臺恰好播出《Touble Maker》。

節目剛剛播完,熱搜立刻沖至第一,讨論度領先熱搜第二一大截。

這條熱搜在微博上高挂的時候,如虹正在準備成明昊的第二次試戲。

與她同在的, 竟然還有同公司的大前輩楊紅。

楊紅比如虹先試, 等如虹再出來的時候,楊紅已經走了。

如虹跟着鄭敏下了電梯, 去停車場。

如虹向鄭敏說:“也不知道這部戲成不成。”

鄭敏卻扯到別的:“你和周烈的熱搜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掉出過前十。我剛才打電話去聯絡人,才知道是周烈公司那邊下場了,看樣子那邊是蹭定你的熱度了, 以後熱搜不會少了。”

如虹事先一直在為試戲做準備, 并沒看手機, 這會一聽, 不由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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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手機去瞧,看到娛樂號的總結帖,《Touble Maker》發布不過十五個小時,各平臺累積播放量已經直逼四千萬,YouTube播放量也已經超過五百萬。

她不由驚詫,想過會火,卻沒想到能火成這樣。

身後忽然有輛車子打雙閃摁了下喇叭,她擋着眼去看,還沒看清什麽,大龍喊了句:“季總的車。”

如虹一愣,看清了車牌號,才知道是季惟東過來了。

鄭敏問:“如虹,你怎麽辦?”

早就六神無主了,勉強才維持鎮定,說:“我過去吧,你們跟在後面,晚上不是還有個雜志盛典要去嗎?我和他待不久。”

鄭敏和大龍點點頭,都上了車。

如虹頓了頓,才往季惟東的車子走去。

她兀自去開後座的門,打不開,季惟東搖下車窗:“坐副駕。”

他竟然破天荒的自己開車過來了,如虹又是一頓,才繞去前面開門進去。

剛坐好,他立刻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

如虹身子一僵,像被定住,看着他大氣也不敢喘,他偏了下臉,笑的促狹:“你這樣,我會忍不住親你的。”

她更僵了,呼吸都停了。

他卻系好了安全帶,從她身上起來了。

他慢條斯理的整了整領帶,驅車,行駛了一會,又問:“做什麽虧心事了,這麽怕我?”

她這才緩過神,無聲的呼了口氣,提醒他:“我下午有活動。”

“答非所問?”他忍不住偏頭看了她一眼,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和周烈的新聞鋪天蓋地,啧啧,我一時竟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恭喜他。”

“你還是恭喜你自己吧。”她淡淡的,“畢竟我和他清清白白,正合你心意。”

季惟東心一凜。

她端坐在那裏,不悲不喜,好像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司機,并不能影響到她分毫,他蹙眉,忍不住猛打了一下方向盤,踩着油門急轉彎。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加速整的晃了一下,下意識瞥了他一眼。

他目光幽深看着她,似乎在探尋她的反應,可她卻只是這樣看了他一眼,如此而已。

他冷笑:“怎麽,真拿我當仇人了?”

她不耐煩的揚起臉,直對上他消瘦的臉,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把尖銳的話咽下去。

她耐着性子,解釋說:“我沒什麽好說的,每個人都只願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我沒有本事控制輿論。”

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再偏過臉,他的眼神已然變得像刀鋒一樣。

他緊緊盯着她看了兩眼,旋即将方向盤一打,踩了剎車,将車子停在路邊。

他連連點頭,冷聲問:“你敢說沒有和他舊情複燃?”

“舊情複燃?”她冷哼一聲,轉臉和他對視,他雖然消瘦,但精神頭卻一點病态也沒有,甚至比誰都要有精神,她終究是忍不住了,讪笑道,“怎麽會呢,死灰才能複燃,我們之間一直是幹柴烈火呢。”

季惟東盯了她兩眼,有那麽一會他沒有任何動靜,幾秒後猛然傾身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嚨,沒有用力,只令她反抗不得。

可她似乎也沒想着反抗,只嘲弄的向他笑笑:“掐夠了嗎?”

他忽然愣了,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愕的表情來。

好像連他自己都難理解,一向有風度的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無理的舉動?

然後他猛然松開了她,怔了幾秒,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答案:“你要是不氣我,我也不會這樣。”

她摸了摸脖子,淺笑:“沒事,你不用大驚小怪的,比起你的精神折磨,這才哪跟哪呢?”

季惟東側過頭看她,不由将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卻終是沒說什麽,驅車離開了。

他将她帶去附近的一家銅火鍋店,店開在一個隐蔽的胡同裏,他将車停在路邊,又和她一起過去。

她路上口罩也不戴,那會才11點,胡同又偏僻,可季惟東看她大搖大擺的跟在他後面,還是擰起眉。

進了屋,他兇她:“你不怕給人瞧見?”

她眼睛盯在菜單上:“無所謂啊,反正你是我‘男朋友’。”

她講話帶刺,季惟東的胃口一下子就全沒了。

服務員上來确認菜單,有那麽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講話,等服務員離開,他才說:“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将華子發給他的文件和證據全都轉發給她,說:“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她頓了頓,才将手機拿起來,點開看了看,一愣。

他不覺眉頭微斂:“料是私生爆的,號是私生盜的,昨天公司已經找到她了,這是證據。”

如虹眼睫微扯,不由咬了咬唇。

原來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來解釋的。意識到這一點,她不由陷入沉默。

季惟東見她不說話,不介意幫她好好理解一下這件事:“你以為她為什麽要曝光你?因為她粉上別人了,而那個人恰恰是你的舊情人,周烈。你們CP炒的這麽熱,你以為誰心裏最過不去?我敢說,現在那群天天罵你的周烈唯粉裏,就有她。”

如虹只覺得心裏一陣冷一陣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季惟東的聲音不由緩了緩:“你和周烈的熱搜滿天飛,我沒有一句指責,更沒有針對他,我已經對得起你了。”

如虹原本心軟了下來,他的話卻如一顆顆石子擲湖,驚起了不該有的漣漪。

“你這是詭辯。”她咬着牙,顫聲說,“你不能因為連我都控制不了的熱搜,而指責我和為難他。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高高在上太久了,所以才會把一件正常的行為,當做大發慈悲。”

季惟東頓住了。

從未在言語上落敗過的他,那一刻怔怔的頓住了。

他帶着所謂的證據來和她解釋,就像一個眼巴巴的讨好大人的小孩子,沒奢望換來糖果,只是不想接着挨巴掌而已。

可她已然不再願意聽他講話了。

他靜了有一會兒。

有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心頭,他忍了忍,終究還是問出來:“所以三年之約,也不算數了是吧,你是鐵了心要和我一拍兩散?”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嘴唇輕顫,組織了很久的語言才道:“我沒想過要食言,只是三年之約是沒有意義的,我可以和你相安無事待上三年,但我不會愛你。”她看向他,“而且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季惟東僵坐在那裏,聽她講出這般殺人不見血的話來。

記起許多年前,他帶她到家裏過中秋節,他會躲在門後面吓他,被他瞪了,便會眼巴巴望着他怯生生說:“你還是不生氣更好看。”

她這樣說,他便會忍不住揚起嘴角。

這才幾年光景呢。

就陌生至此。

這時候如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如虹原本沉着臉,一看來電,眉目不由舒展了幾分,又看了下季惟東,神色變了變,捂住聽筒接起來。

“敏姐。”語氣也溫和了很多。

她講着電話,服務員敲門,把鍋子端上來,又陸續将菜品上齊。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她揚起一個無比燦爛的笑來:“真的嗎,我太幸運了,我一定好好演……”

這邊挂了電話。

季惟東問:“試戲通過了?”

她的笑昙花一現,立刻收住,再看向他,依舊是耷拉着眼皮,沒精神的模樣,說了個極輕的“嗯”字。

季惟東氣得臉色鐵青:“你要恨我就恨,要煩我就煩,別這麽半死不活的!”

“寵辱不驚,你不是希望我成為這樣的人嗎?”如虹淡淡擡眸,無波無瀾的反問他。

她性格軟,面上倔,早年受了委屈,也只放心在他面前掉淚。

可他是怎麽說的呢?

你要強大起來,要寵辱不驚,要習慣傷害。

她不是沒有反骨,有時候也難過的要命,可她卻極為信任他,心裏想的全都是,他是為了我好。

因此她一點點逼自己向他學習。

她學了這麽些年,都還是被他罵一點長進都沒有。

誰知卻因為上次他在病房裏的一句“不可能”,而徹底成長。

不求他施舍活路,也就不因他忽悲忽喜。

她早就覺醒了,可他似乎還在原地打轉。

他竟還是不死心,沉聲問:“我只問你,接下來,你我該怎麽相處?”

如虹迷茫:“你問我?”

季惟東下颌線緊收着,沉聲說:“是。”

如虹握着拳,面容緊繃,他這話讓人心酸,也讓人讨厭。

他們是針尖對麥芒,如虹只覺得早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我想,在病房那天我就說的很清楚了。”

如虹将幾塊魚豆腐下鍋,熱氣騰騰的煙火氣萦繞着,可他們之間卻全無熱鬧。

她靜靜看着鍋中沸騰的氣泡,緩緩說:“反正我早就看明白了,你對我溫柔,也只是想讓我聽話。而我就算順從你,你也不會滿意,你只會要求我再聽話一點,更聽話一點,沒有盡頭。”

他靜了那麽一會。

魚豆腐被煮熟了,牛肉也是。

鍋裏的食物沒有人撈,他緩了緩,才拿起筷子:“吃飯吧。”

他明白了,原來這場飯局是死局。

一個本就驕傲的人,低下了頭,卻換來冷漠。

那麽他将用更多的自尊把自己圍起來,來抵抗傷害。

如虹嘴唇顫了一下。

看着季惟東瘦削的面龐,她心裏滿不是滋味,她真的不想這樣決絕。

但是,他沒給她第二條路走。

她不求他理解,但卻還是要把話說明白:“我并不想把你我置于太難堪的地步,說實話,到今天為止,我都不能理解你對我的…愛。更不能理解你為什麽這麽愛。”她有些艱澀,“我希望你平安,但我對你,卻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他笑笑:“吃飯。”

另一種意義上的散夥飯,都要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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