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熱搜 [VIP]

八月伊始, 麻辣娛忽然發布一條微博,将周烈扮演小彩虹的視頻曝光。

視頻一出,周烈和許如虹瞬間登上熱搜第一。

不少CP粉都想起年初生日會上的小彩虹, 紛紛猜測是否為同一個人, 連原本斬釘截鐵表示自家偶像一定是單身的唯粉, 都開始動搖了。

如虹拍戲拍的昏天黑地的,對這件事原本一無所知, 劇組裏的人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一整天都沒有向她透露什麽。

直到她晚上收工回家, 蹲在片場外的粉絲七嘴八舌的問,她聽清了幾個關鍵字, 才問起鄭敏。

鄭敏把這件事告訴她。

她臉上出現了一種難以描摹的神情,像是震驚,但又有些激動,更多的還是動容。

她給周烈打電話,接通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剛想給你打呢。”

如虹問:“你在哪?”

周烈說:“剛結束工作,在回家的路上。”

“那見一面吧。”

“去哪?”

“來我家吧。”

她這麽說, 鄭敏拍了她一下, 急得皺眉。

如虹挂了電話,鄭敏才說:“你瘋了?要是再被拍……”

“那就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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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罵你, 和十個人罵你,好像千差萬別。

十個人罵你,和一千個人罵你,好像沒什麽太大不同。

有些事其實她早就看透了。

只是因為沒有人陪她一起, 她不敢面對而已。

鄭敏真是傻了, 緩了好久都沒緩過來:“你是不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大了?”

如虹搖頭, 喃喃:“我要是早知道他就是小彩虹, 我一定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

“相信我。”

鄭敏不再說話。

也罷了,事到如今,愛比利重要。

如虹到小區的時候,周烈還沒有到。

她在門口等了他一會,戴着耳機,來回踱步,沒一會,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影子。

她停下來,還沒來得及轉過去,忽然被人捂住眼睛。

如虹一撇嘴,只諷刺道:“手也太糙了。”

他一頓,将手拿開了。

如虹一笑,轉身看到他,他穿着運動短褲,白色的內搭和橘色格子衫,除了沒有戴帽子,其餘都和被拍那天打扮的一模一樣。

她上下打量着他。

他也緊緊盯着她。

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項鏈,極細的金鏈條,只有一顆海螺珠穿心而過。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戴是在她的個人見面會上。

如虹只見周烈目光灼灼。

于是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海螺珠項鏈:“我在戛納的時候,叫唐棠找了老師傅穿的。”

“怎麽想到戴了?”

“你送我不就是給我戴的麽。”

周烈頓了下,笑:“反正給你了,就該憑你處置。”

如虹低頭,只罵:“德行。”

她往小區裏面走,他跟在旁邊,夏夜幽靜,沒有蟬鳴,卻也沒有車聲。

或許是受環境影響,比起剛才在車上看熱搜時的澎湃,她此刻已經平靜下來。

她更想知道:“這兩年在生日會上出現的小彩虹是不是你?”

周烈眼睛不自然的瞟到一邊:“是。”

如虹看向他:“為什麽不直接找我?”

周烈聞言腳步頓了頓,看似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怕你趕我走。”

如虹微愣:“你內涵我?”

他微頓,看着前面兩個人的影子,問:“那你不會趕我走嗎?”

如虹一頓,心裏的答案讓她變得沉默,她說:“會。”

周烈竟扯嘴角笑了笑,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吧”,眼神卻沒有一絲怪罪。

如虹一怔,不由瞥了他一眼,加快了腳步,不再等他。

他卻不像以前,只會悶悶跟在她後面,而是拉住她的胳膊,解釋:“被拍到,我很抱歉。”

如虹停住腳步,仰臉看他:“嗯。”她輕輕說,“所以呢?”

周烈很認真:“我就是不知道能為你做點什麽。”

這句話幾乎是他最常說的了,執著于想幫她什麽,又介懷于好像什麽也做不到。

風比剛才大了一些,吹得如虹眼睛有點酸,她使勁眨了眨眼,發現眼角有些濕潤,于是長舒一口氣,說:“回家聊吧。”

還是和前兩次來時一樣,周烈一進門,小綠就宣戰似的沖着他叫。

如虹帶他到家裏的庭院坐,又給彼此一人倒了一杯水。

她問他:“今天見面,我可不是想聽你自我檢讨的。”

他輕輕點了點頭,看着她,很誠懇的說:“檢讨我在私下已經做過了。”

他将目光瞥到一旁的魚缸上,他的無能為力和自責,都不能告訴她。

她被造謠的時候,他無數次都想用微博為她發聲了,可是既怕給她帶來更多的輿論壓力,又怕給公司的同事和粉絲造成麻煩。

季惟東去世這件事,他甚至在葬禮結束之後才知道,他在國外錄綜藝,都沒辦法第一時間了解她的痛苦,給她鼓勵。

如虹簡直被他的樸實搞蒙了,半晌才開口:“我是不是沒問過,你沒出道之前都是怎麽過來的?”

周烈一愣,旋即說:“沒什麽好說的。”

“我不想問第二遍。”她說。

他竟讷讷回答:“我還不想答第二遍呢。”

“……”

好好問他,他犟脾氣竟然上來了,一句也不肯透露。

她語氣緩了緩:“這樣吧,老規矩,我問,你答,不想說的跳過。”

周烈眼眸晃了晃,大概也是想起從前了吧,于是态度軟了下來:“好。”

“沒做練習生之前都做什麽?”

“外賣員。”

“住哪?”

“地下室。”

“你不是把民宿出租出去了?怎麽還窮成這樣?”

“你怎麽知道?”

“啧,鐵粉都不知道我回綠島補拍過?”

“哦……”

“所以呢,怎麽那麽窮?”

“不是窮,是舍不得花。”

“哦,原來是摳門。”

“才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狡辯。”

“那筆錢是想在北京買房的,可北京的房價太高了。”

“你當時還真打算在北京賴着不走了?”

“……你別說話那麽難聽。”

“那好,我換個問法,你是不是想賴上我了?”

“這倒是。”

“……”

如虹止住了。

半晌,悠悠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混蛋。

他見她惱了,竟垂眸笑起來,露出牙齒的那種笑。

如虹擰了他一下,見他吃痛的嗷嗚,她哼:“讓你笑個夠!”

周烈忙投降,只說:“我還不許開心開心了。”

他看着如虹愠怒的眼睛,笑得舒坦又缱绻:“我就是覺得,能有這麽一天,很知足。”

如虹心一軟,嘴卻硬,只說:“是啊,你現在多紅。”

周烈搖頭:“以前我當練習生的時候,老師說過,世界上最大的幸運是努力能夠得到回報,因為很多人的努力是得不到對等的回報的。對我來說,紅不是對等回報,能和你成團才是幸運。”

如虹靜靜看着他。

忽然覺得,一個人總是能坦蕩說出心裏話,也是一種能力。

他卻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目光遼遠:“我還記得上次在你家,你問過我,有沒有替自己想過。”

如虹一動不動看着他,問:“然後呢。”

他偏臉看過來,直直看到她的眼底:“我不想在這行幹了。”

如虹怔住了,連眼睛也不會眨。

他是個新人,勢頭正好,除了與她的緋聞外,再沒有什麽污點,現在手上也有幾個代言,還有綜藝待播。

這樣好的事業,任誰也不舍得放棄。

她問:“為什麽?”

他目光依舊:“我本來就是為了你來的。”

比起做閃閃發光的偶像,他更愛騎車穿梭于漁港。比起穿着名貴的禮服在活動典禮上含蓄的笑,他更想穿着短袖褲衩在院子裏和朋友們唱歌聊天。

很沒出息,但那才是他想念的。

他做這行,本來就是為了她。

可他發現,她并不在乎他是否發光。

而他,也并不是發光了,就有能力幫到她。誰能控制輿論呢,誰能堵住悠悠衆口?

周烈的眼睫顫了顫,端水喝了一口才說:“我不喜歡做偶像。”

“我哥說,有些人注定是要去征服大海的,可有些人,三尺之地,就能安身立命。”他看着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他這看似愚蠢的決定,聲音都有點顫,“我哥是前者,我是後者。”

如虹凝睇着他。

她眼神裏交織着各種內容,有不解,有驚訝,有迷茫,這些情緒在他講完這些話之後,都如煙花般消散了。

她知道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是什麽滋味。

可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話她還是想問:“那如果我想讓你繼續做下去呢。”

他微怔,可是沒有遲疑很久。

他說:“我會努力。”

如虹鼻酸了,卻撇撇嘴:“這麽沒主見?”

他注視着她,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總是詞窮,過了一會才說:“你比我重要。”

如虹眼睛裏有霧氣上來了。

他忽然想起什麽,神色染上一絲慌張:“那你現在還會趕我走嗎?”

她靜靜看着他,他不知道,她把從不示人的海螺珠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留他在身邊了。

她知道,在他事業上升期,能說出“我不想在這行做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她從來都不夠關心他,沒問過他行程多不多,人情世故難不難,私生煩不煩,被無端比較壓力大不大……

而他也沒有和她說過一次事業上的問題,每次見面都是來安慰她。

她早就該知道,他本就不适合這一行。

他就像是被她騙上岸的人魚,丢了聲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疼,可如果她要起舞,他必然會伸手彎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可她不想讓他再疼了。

她伸手,勾住了他一根小手指:“那你要處理好這件事。”

周烈凝視着她,頓了頓,說:“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去玄關,在外套口袋裏拿出什麽,走過來,攤開掌心。

一包煙。

她給他的時候什麽樣,他還給她就是什麽樣。

當初她說,這是信物。

如今他再還她,一切意義,盡在不言中。

她遲疑了一下,才将煙拿過來,他反手扣住她的手,小拇指一伸,勾了勾她的手指。

拉鈎。

一百年不許變。

那一刻如虹才真正的如釋重負,上一秒的她其實還都是一個,面對愛的時候不能心安理得接受的人,她怕他為她放棄,更怕她會覺得虧欠。

可現在不會了,她知道:

有人想去羅馬,有人想回家鄉。

有人為了一顆鑽拼命,有人為了一個吻獻身。

人們背道而馳,人們都沒有錯。

作者有話說:

不必有誤會,只要有愛,一切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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