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Q:為了救未婚夫重傷昏迷, 手術醒來發現他把懷孕的白月光接到了自己身邊是什麽感受?

A:謝邀。怎麽說呢,也不能說是不高興吧,就是太驚喜了些。

得知這個消息, 屏幕外的杏杏氣得把臉鼓成了包子。

她自己也曾經養過很多條魚, 所以也沒有霸道到覺得自己的魚一輩子只能喜歡她,但就算想逃出杏杏的魚塘,好歹也等她離開這個副本去下個世界的時候以後再說吧?

她重傷昏迷還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就把人接過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沢田綱吉的下屬像是怕她誤會, 也像是怕她傷心, 七嘴八舌地和她解釋。

“您別誤會, 那位小姐懷的不是首領的孩子!”

“聽說是和丈夫一起到意大利旅游的時候遇見了首領, 便上前寒暄, 沒想到被敵對家族的眼線看見, 所以遭到了報複。首領得知消息時去得有些晚, 只救下了那位小姐,沒來得及救下她的丈夫。”

“現在局勢不穩, 首領應該是怕那位小姐也遭遇不測才會把她接到總部來。”

“更何況, 您也知道,晴守他當年……首領不可能不顧念他的妹妹。”

笹川京子的哥哥是彭格列的晴之守護者,幾年前在鬥争中犧牲了。作為死去同伴的親妹妹,丈夫又被波及, 作為首領的沢田綱吉不可能不關照對方。

杏杏心想,道理她都懂,但要說沢田綱吉把人接到彭格列來沒有私心,她是不信的。

一周目時他能因為杏杏遞出的那一條手帕,那一點善意,就執着地喜歡她那麽久,直到生命最後時刻還想着杏杏——那麽這一周目, 他又怎麽可能在并不漫長的六年內就徹底忘掉笹川京子?

而且很明顯,在笹川京子來到彭格列之後,沢田綱吉似乎在有意回避她,對她的态度也有些微妙的疏遠和冷淡。

彭格列總部全是飄得風風雨雨的八卦傳聞。

要是她真的喜歡沢田綱吉,現在恐怕要傷心到汪得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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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只是把他當成小夥伴。

但只是這樣,杏杏還是有點難過。

算惹,可能這就是女配的悲哀吧,就算陪男主角走到功成名就的地位,最後還是要給白月光讓路噠!

杏杏憤憤地想。

但是想到一周目裏那個只能在悲傷和絕望中注視着她死去的少年,那個連傾慕之情都無法說出口,只能在模糊的視線中寫到紙上的少年……

杏杏又釋然了。

最起碼他還好好活着不是嗎。

養好傷後,杏杏去見了笹川京子一面,她距離生産日期已經不遠了,又挺着個大肚子,臉色蒼白,似乎還沉浸在丈夫死去的悲傷中,看到杏杏也只能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然後就又沉默了下去。

杏杏記不太清楚自己和她說了些什麽,大概是讓她好好休養不要太難過對寶寶不好之類的,京子也淺淺笑着一一應下了。說完這些就實在沒什麽可聊的了,杏杏和她不太熟,自己一味找話題看起來傻傻的,而且可能還影響到了別人的休息。

所以說完那些話,杏杏也就打算離開了。

臨走前,京子突然叫住了杏杏,她溫柔濕潤的眼眸裏全是真誠:“小杏,最近你可能也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傳言……但是請你相信,我對綱吉君,只是朋友間的感情,他對我也是。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杏杏心想,你對沢田綱吉是朋友間的感情,這點我是信的,但你要說他對你是朋友間的感情,那不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了嗎!

不過以沢田綱吉的內斂,京子不知道他喜歡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杏杏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笑着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然後她就知道了京子所說的“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意思。

就在她們見過後的當天夜晚,笹川京子一句話沒留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彭格列總部。

杏杏被這個消息驚動,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找人。

這麽晚了,笹川京子一個人離開彭格列總部,就像一朵柔弱無依的花兒暴露在了狂風暴雨之中,如果與彭格列家族與沢田綱吉有仇怨的勢力有心留意,很有可能會報複在她身上。

沢田綱吉面沉如水,彭格列總部幾乎所有成員都出動了,但是意大利這麽大,想在短時間內立刻找到人,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你們今天說了什麽?”

沢田綱吉問她。

杏杏先是一呆,反應過來後心裏頓時冒出了一股火氣,難以置信地反問他:“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是我故意說了什麽趕她走是嗎?”

杏杏氣得根本不想聽他再說什麽狗話,離開總部後立刻兌換了系統商城出品的定位道具,找到了笹川京子。

地點是在一個廢棄的大樓,夜雨已經下了很久,發現笹川京子的時候她正因為寒冷縮在角落裏躲雨,她臉色蒼白地捂着肚子,像是沒有力氣站直身體,被她靠住的鐵架年代久遠鏽跡斑斑,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砸到她身上!

杏杏連忙撲過去替她擋住了重物,鐵架霹靂啪嗒地掉下來,斷掉的鋼筋劃過杏杏的手臂,劃出一條欣長的傷口,血珠瞬間沁了出來。

但杏杏顧不上處理傷口,笹川京子的狀态很差,看起來是馬上就要臨盆的樣子。

她立刻開車把笹川京子送到了彭格列總部的醫療基地。

沢田綱吉剛剛得知了消息,但是他找人的方向和她不一樣,最快趕回來也要二十分鐘左右。

杏杏垂着頭站在手術室外,盯着腳尖發呆。

她身上的槍傷還沒完全修養好,加上【淋雨】和【手臂流血】這兩個Debuff,隐約有了發燒的征兆。

但杏杏沒有心情去處理傷口。

好像事情總是這樣,她并不覺得過程中自己有做錯了什麽,但最後結果始終不盡如人意。

“杏?”

聽着熟悉的聲音,杏杏有些遲鈍地應了一聲:“……京子沒事,她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

沢田綱吉沒有回應她的話,拉着她的手腕拿過醫藥箱,有些粗暴地處理好了她手臂上的傷口。

周圍沒有人,走廊上只剩下明晃晃的燈光在閃。

“你就一直在站這裏?”

他問。

“嗯。”

“就只會站在這裏?”

不知為何,他平靜的嗓音似乎壓抑着某種情緒。

杏杏頓了頓,她擡起頭:“……不然呢?我不站在這裏……難道應該進手術室給她接生嗎?”

“不是說了讓你待在總部不要出去嗎?最近局勢這麽混亂——”

“可是最後人是我找到的!”杏杏打斷他的話,“……人是我找到的。”

“是,所以你找人付出的代價就是再次受傷?”他反問,“為什麽要淋着雨跑出去還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

“因為你覺得京子跑出去是我的錯啊不是嗎?!”

“我沒有這樣想!”

他緊抿着唇,一向溫和的眉眼似乎也冷冽了起來。

“算了吧。”過了許久,杏杏才開口。

“……什麽?”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是說——訂婚的事,算了吧。離訂婚宴還有些時間,趁請柬還沒發出去,現在結束還來得及。”杏杏甚至還有笑了一下,“反正京子現在也回到你身邊了,我知道你一向不習慣做壞人,所以這個口,就由我來開吧。”

死寂般的沉默。

一時間只能聽見窗外雨水打落在房檐上、樹葉上、鵝卵石上滴滴答答的聲清脆聲響。

“你早就想說這句話了,是嗎?”他輕聲說,神情是杏杏從未見過的冰冷:“杏,可能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間,我找到了仇人最後的基地,剿滅了僅剩的殘餘勢力……銷毀資料的時候,我在一堆保密文件裏看到了你。”

“清水杏,情報部人員,于六年前派遣至日本并盛,輔助執行‘滅門計劃’。”

“杏,其實這六年來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始終陪在我身邊。以至于我沒有去想,為什麽第一次見面,你會這麽熱情地想和我這麽平凡的人做朋友,哪怕一再被我回避也不氣餒,準确地猜到追殺人員的行蹤,甚至在那之後不離不棄地陪我在複仇這條路上走了六年……整整六年!你你……”他停住了,像是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卻還是無法接受現實的患者,痛得突然之間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是認為,這六年來從始至終,我在你身邊都是居心不良,別有用意……是嗎?”杏杏說。

像是撕破了最後一層面紗。

他的神情不再痛楚,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踏着屍山血海贏下一切的黑手黨教父。

“你是彭格列舊部的情報成員嗎?”

杏杏笑了:“是。”

“所以你也知道針對我們一家人的‘滅門計劃’。”

“嗯,知道。”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沒有什麽想說的。”

杏杏說:“那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他說:“有。”沉默了一會兒,他擡眼直視她的眼睛,“你有沒有一瞬間,考慮過救我媽媽?”

“沒有。”杏杏彎了彎有些麻木的嘴角,“沢田君,其實你不該恨我的。如果不是我一時心軟放過你,你那天就已經和奈奈媽媽一起死在那間屋子裏啦。”

“嗯。”他點了點頭,“可是我寧可你不要放過我。”

離開前,他說:“訂婚不會取消。”

年輕的黑手黨教父甚至偏過頭,溫和地對她笑了笑:“不用想太多,好好休息。你放心,一切照舊,我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走了。

杏杏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就連瘋狂灌入的冷風吹過……都不覺得冷了。

重複讀檔一百周目……我真是個傻逼。

杏杏想。

有鮮血滴落到地板上。

好像是胸前本來就沒痊愈的槍傷傷口……又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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