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納悶
第33章 納悶
河的下游,臺鹽氏部落。
可怕的劍齒虎被銅制的鐵鏈拴在粗壯的樹旁邊,它不時低吼一聲,粘稠腥臭的唾液從齒間滴下。
臺鹽氏一名瘦小的男人扛起一整頭鹿,用盡全身力氣一抛,扔到劍齒虎跟前。
巨大的劍齒虎按住雄鹿撕咬,內髒和血流了一地。
臺鹽氏上下人心惶惶,他們的狩獵隊在外頭狩獵,只有老弱留守部落。族長住的那座最高最漂亮的屋子裏已經換了主人——那是神殿派來的戰士。
上游,有昊氏部落內一派祥和。
采集隊的制陶組效率很高,這些日子做了很多陶碗、陶罐、陶鍋、陶板等物什,現在部落裏已經不用葉子盛東西了,頭骨做的碗也在喻莘的竭力倡導下堆進了倉庫,只有竹筒還在繼續運用,不過主力已經變成了陶制品。
除了制陶,他們還從喻莘那裏學會了燒炭。
經過這些日子的嘗試,他們已經掌握了幾種不同木頭的燒制,部落裏越來越多人開始使用炭火而非柴火。
炭火最好的一點是沒有明火,也不會有木頭在燃燒時爆裂的危險,所以相對安全。
當然,晚上部落的人一起用餐、跳舞的篝火,還是用的柴火,有紅色黃色的火焰才顯得熱鬧嘛。
喻莘還是沒有打定開墾田地的注意,朔則接連幾天都跟豹他們聚在一起議事,眉頭擰得死緊。喻莘幾次在晚間起夜的後,看到朔睜眼躺在那裏,直愣愣地盯着山洞頂端。
大水退掉後,朔沒有搬回去。
喻莘雖然常常吼什麽滾回去睡,也并沒有真的趕人,做飯永遠會做兩份,以致朔似乎住得格外心安理得。
喻莘翻了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以手枕頭盯着天花板發呆的朔:“你們是不是在讨論遷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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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莘以為朔會跟他商量,但是朔沒有提起過,只好他自己問了。
朔深邃的眸光捕捉到他,側過頭,低低應了一聲。
他頻繁和豹他們議事,其實部落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只是沒有人問。
喻莘又問:“遷徙的話,是不是非常危險?”
靜了片刻,朔才道:“很危險,會死很多人。沒有人知道西方和南方有什麽。”
“如果不遷徙呢?”喻莘問。
朔如實道:“神殿的人會打過來,可能會派臺鹽氏的戰士,他們人比我們多,而且豹說,神殿派了很多頭劍齒虎到南方來,一頭劍齒虎至少需要五個戰士才能應對,很難殺死。”
喻莘又問神殿離這裏有多遠,說想了一會兒,只回答要走很久——當初他們是斷斷續續遷徙了十幾年,不是直奔這裏的,他年紀又小,并不清楚。
隔了一會兒,朔又補充:“老祭司說,要翻過一座山。”
如果要翻山的話,在這個交通非常不便的時代算是非常非常遠了,喻莘想。那座山大概挺遠的,因為從有昊氏的領地裏,看不見北方的山。
神殿到這裏的路不會太容易走,但是他們既然能把整條鹽路占領,在南方的實力肯定不弱。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巫炎已經把有昊氏的方位告訴神殿,神殿的人非常清楚叛逃的有昊氏的方位,準備進攻;二是巫炎還沒有跟神殿建立起聯系,所以神殿的人不知道叛逃的有昊氏在哪裏,但既然他們征服了臺鹽氏,也不難從臺鹽氏口中得到曾與他們換鹽的有昊氏的情報。
無論是哪一種,神殿攻打有昊氏的可能性都極大。
喻莘把自己的分析跟朔講了,朔沉默半晌,直到喻莘等不及,推了推黑暗中的他,他才道:“神的國度也會打仗?”
這話牛頭不對馬嘴。
不過喻莘還是答了:“會的,我來的地方也會打仗。”
肯定打得很厲害。朔想,喻莘不是戰士,卻對局面分析得有條有理,他的故鄉肯定天天打仗,日子特別難過,所以他才會對打仗很了解。
喻莘對吃穿住都非常講究,朔以為他以前的日子肯定很好,沒想到這樣艱難。
他胸口悶悶的,心仿佛被擰了一把。
喻莘努力回憶了一番自己看過的各色戰争片,還有歷史紀錄片,最後想起一個小學時候學的一個成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得先了解臺鹽氏的情況。”
朔的手伸過來,摸索着握住喻莘的。
黑暗中看不見神情,他嗓音低沉道:“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所以你不要回神的國度了,那裏那麽難。他在心裏默默補充。
“當然。”喻莘在黑暗裏綻開一個笑容,“有你這麽好的族長在,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朔捏了捏他的手。
第二天,朔又叫了豹、左和池商量事情,喻莘也在。
幾人讨論過後,決定派左和池一起,前往臺鹽氏的領地探查情況。
“這次出去要聽左的。”朔強調。
池嘟囔:“憑什麽,我打架不比他差。”
喻莘道:“因為這次不是去打架的,而且你們一定不能被發現,否則部落就危險了。左有做游獵人的經驗,他們曾經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潛入領地,所以你得聽他的。”
左臉上有些挂不住,不過能聽出喻莘是在誇自己,他有些別扭地保證道:“族長,神使大人,我們一定不會讓他們發現的,你們放心。”
“嗯。”朔點頭。
左和池當天晚上就走了,丁一直送他們到河邊。
他們出發時,喻莘的系統又一次提示:【朔的擔憂任務進度40%,請宿主再接再厲。】
喻莘吹了聲口哨,他的決定做對了。
他給左和丁準備了很多小紅藥和小藍藥,還有幾粒救命丸,希望他們能平安回來。
因為損耗了很多異能,喻莘在部落裏宅了三天沒有出門,并給自己編了一頂鬥笠。
編好後,大家都來圍觀他的鬥笠。
“為什麽要戴這個?”鳴問,他踮起腳想摸一摸鬥笠。
喻莘把鬥笠蓋他頭上:“這樣不會被陽光曬傷。”這裏的陽光實在太毒了,在樹林裏還好,如果在河邊或者部落空地上,真是能把人烤成人幹。
他上次買的防曬霜已經用完,一時半會兒刷不出新的,只好編一個鬥笠。
鳴小心地摸摸頭上的鬥笠,稀奇得不得了:“能不能也教我編一個?”
喻莘沒有多想就答應了,結果大半個采集隊的人都表示要學。喻莘沒辦法,找了個樹蔭坐下,開始編鬥笠的教學。
采集隊的人大多有編魚簍的經驗,學起來很快。
當晚狩獵隊回來的時候,采集隊大半的人已經帶上了鬥笠,就算太陽落山也沒摘下來。
“朔,朔,”鳴沖到朔跟前,拉拉他的獸皮裙,“你看我這樣是不是變高了?”
朔點點頭,鳴高興得很,更加帶着鬥笠不肯摘。
朔在樹蔭下找到了昏昏欲睡的喻莘,剛蹲下,喻莘就醒了。側過頭看他一眼,又閉上眼睛,含糊道:“讓我再睡會兒,困。”
“回去睡,這裏會着涼。”朔道。着涼這個詞他是從喻莘這裏學到的,部落管這個叫中邪。
“唔……”喻莘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頭一歪,睡得更熟了。
鳴混在狩獵隊那群人裏,正在給他們展示他的鬥笠。突然,周圍誇贊和好奇的聲音都消失了,鳴按着鬥笠不明所以,野指了某個方向。
鳴太矮了,看不清。
他擠過呆愣站在那裏的戰士們,終于看到了野指的東西。
今天下午喻莘教他們編鬥笠的那個大樹下,朔雙臂托起喻莘的脖子和膝彎,把他抱了起來。喻莘似乎被驚動了,含含糊糊地嘀咕幾聲,腦袋歪在朔的肩膀上又睡過去。
狩獵隊的戰士們有些不習慣地壓低嗓音:“族長抱着神使?”
這舉動也不是第一次,不僅朔,豹也抱過。可以前抱,不是救他就是救別人,都是有明确目的的,這一次呢?
因為不想吵醒他睡覺?
族長什麽時候在意這個了。
喻莘迷迷糊糊感覺自己飄到了高處,仿佛躺在雲上,很結實,很安心。不一會兒就又睡熟了。
再醒來的時候,熾熱的陽光從洞外照進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喻莘爬起來,先去解決了一番個人問題。
斜穿過部落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在看他,大家同往常一樣跟他問好,但喻莘總覺得大家眼裏有些別樣的意味,說不出是什麽,有幾個年輕女人笑得格外燦爛。
喻莘抓抓頭,打算先刷個牙,然後給自己弄點吃的。
他給左和池準備藥品的時候異能使用過度,所以這幾天他都在休假,采集隊由木爺爺管理,這會兒早就已經出門了。部落裏只有留下來看顧孩子的、行動實在不便的,以及制陶組、縫紉組這些人。
喻莘烤東西的時候跟他們閑聊了一會兒,聽不出什麽異樣。
但他肯定,那兩個縫紉組的女孩偷偷看了他五次,還一直偷笑。另外一個制陶組的女孩則神情幽怨,喻莘一轉頭,她就移開視線,喻莘轉開,她又一臉幽怨。
到底怎麽回事?
喻莘納悶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我大概是個豬腦子,一直想要感謝投雷的小天使們,一直忘記。
謝謝亻兒雨相,某琥,抹茶紅豆子,雪櫻,紅衣投喂的地雷和手榴彈,比心~
謝謝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