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報信
第34章 報信
梳洗完後,喻莘一個人出了部落。
至于那些詭異的笑聲,聽不見就當做沒有好了。
部落周圍的地形他很熟悉,走起來閑庭散步。
部落裏沒有蠟燭,更沒有燈,每到晚上除了吃東西和睡覺什麽也不能做——當然有許多人是有夜生活的,但是他并沒有,所以喻莘想着能不能做個油燈。
油好辦,用獸油就可以了,但是他部落裏沒有适合做燈芯的東西。
如果能找到燈芯草就好了,就算沒有燈芯草,能找到一種柔韌适合做燈繩的草芯也可。
部落周圍沒有大型猛獸,喻莘随處閑逛,路上看到的每種草都被他剝了一遍,連一些細小的藤蔓都沒有放過,他收集了幾種放進系在腰上的小竹簍裏,打算回去試試。
摘草的時候他還找到了一些蘆荟,也一起摘了。
回到部落後沒多久,朔也回來了。
喻莘注意到他肩膀曬紅了一大片,有些地方已經蛻皮了。
喻莘把他拉過來:“疼不疼?”
喻莘看着都覺得疼。
朔沒理解,喻莘不敢碰,指了指他的肩膀:“都曬紅了,還蛻皮。”
喻莘沒有過曬蛻皮的經驗,畢竟小賣部老板沒有時間去海邊曬太陽,也不需要在大太陽底下勞作,但作為閑極無聊的小賣部老板,他日常愛逛某乎,各種體驗都雲經歷了個遍。
聽說,曬傷蛻皮又痛又癢,非常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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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順着喻莘手指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渾不在意道:“沒事,太陽太烈了。”他随手拍了點水上去。
“不行不行,你跟我來。”喻莘把他拉走。
野和力是朔的狩獵隊隊員,他們原也想跟喻莘說,他們也紅了,也蛻皮了,然而喻莘根本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拉着朔就跑了。
鳴帶着他的鬥笠蹦蹦跳跳過來,老氣橫秋拍拍野的腰道:“不要難過。”
喻莘把朔拉到一棵樹蔭下,然後拿了石碗和石舂,先把今天剛采來的蘆荟搗碎,然後小心翼翼地敷在朔的肩膀上。
敷了一會兒後,他緩緩施展異能,借着蘆荟的鎮靜效果,進一步安撫緩解皮膚的曬傷。
朔的皮膚很快蛻皮并且長出了新的皮,但沒有變黑,還是原本的小麥色,沒一會兒,那處地方就跟以前一模一樣了。
喻莘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把搗爛的蘆荟撸下來道:“還痛嗎?”
朔搖頭:“不痛,你放心。”
一陣沉默,喻莘不知道該說什麽,朔也沒有說話,他還處于打獵回來太疲勞不想開口的階段。
喻莘把剩下的蘆荟扔給豬吃,然後去洗了手,拿來許多竹條和葉子,打算給朔編一個鬥笠。他把材料抱到樹蔭下面,又拿一根軟竹條去量朔的頭圍。
朔比他高,頭圍也比他大不少,編起來有些難度,不太順手。
河的下游,臺鹽氏部落。
左和池躲在部落後面的小坡下。
臺鹽氏的一面是大約一人高的陡坡,另外三面則連接着樹林,地勢較高,視野很好。左和池躲在坡下的灌木叢後,偵察臺鹽氏的情況。
他們抵達臺鹽氏領地已經小半日,領地內不見他們狩獵隊的青壯,應該是出去了。
部落裏氣氛尤其低沉,邊緣的地方還能聽見哭聲。
臺鹽氏跟有昊氏不同,不是依山而建,也不住山洞,他們住一種用茅草和樹枝搭起來的房屋,大部分都又矮又小,只有被圍在中間的那座尤其高大,像一座俯視衆生的山。而且它的樹枝和茅草外面,還裝飾着獸皮和骨頭,非常奢侈。
吼——
一聲咆哮震徹山林。
池渾身一凜:“什麽?”
“是劍齒虎。”左壓低聲音道,神色凝重。
他們在來到有昊氏之前被神殿的人圍堵過,當時那些人就帶着劍齒虎。劍齒虎的身軀龐大,卻很敏捷,牙齒鋒利,是極好的骨刀材料,只有最好的戰士才有可能在劍齒虎的攻擊下生還。
在劍齒虎的威脅下,豹丘氏死了好幾名戰士和族人,他們也是僥幸逃出。
臺鹽氏這裏有一頭成年的劍齒虎,如果他們讓劍齒虎攻入有昊氏部落,定是一場浩劫。
有昊氏部落裏。
已是黃昏,但是部落中央沒有燃起大篝火,主要是因為太熱。
最近,喻莘和朔常常用陶板煎肉吃,這種吃法迅速在部落裏流行起來。
吃飯的時候,部落中央架起好多陶板,下面都燒着炭。大家都學着喻莘的做法,先刷上一層獸油,等油冒起小泡泡了,再把割成一片一片的肉放上去煎。
喻莘已經習慣了煎肉由朔掌勺,他拿着軟竹條和葉子在旁邊編鬥笠。
其他陶板周圍都有至少四五個人圍着一起吃,他們的卻只有他們兩人。鳴跑去找山月了,池不在部落,野竟然跟豹、貝等人混在一處,丁拿着肉走過,喻莘叫住他。
喻莘:“一起來吃嗎?”
丁的性子比較安靜,以前都是跟池一起,池走以後,他竟然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丁停下腳步。
他手上拿着自己的肉,還沒想好去哪裏吃,本來想到山月那裏或者野,當然自己吃其實也挺好。可他并不想跟喻莘一起。
神使大人只是沖他招招手,一旁煎肉的族長大人就“漫不經心”地掃了他好幾眼。
喻莘跟丁還挺熟的,他還以為丁會馬上過來,誰知道他足足兩秒沒有說話。然後似乎有點艱難地擠出一句:“我跟鳴說好了,跟他吃。”然後像參加競走比賽一樣,跑走了。
“丁怎麽了?”喻莘問朔。
朔用筷子給烤肉翻了個面:“他跟鳴約好了。”
他怎麽會跟鳴約好?
喻莘納悶,接着又道:“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總有人看着我們偷笑?”
“沒有。”朔往烤好的肉上放醬料。
他自己的只需要撒一點鹽,喻莘的則要刷上辣椒醬。這種紅色的醬嗆人得很,朔依舊不喜歡,但是喻莘喜歡。
朔把塗上辣椒醬的肉夾給喻莘:“先吃飯。”
喻莘嘟囔了幾句,接過吃起來。
吃的時候瞄了朔好幾眼,剛才丁似乎有點緊張,是不是朔太兇了,所以沒有人跟他們一起吃飯?
下游,臺鹽氏部落。
黃昏,臺鹽氏部落的中央也燃起篝火,火焰噼啪,卻沒有多少人聲。池和左蹲在不遠處茂密的樹冠上,臺鹽氏的人愁眉苦臉,安靜地把獵物割開,分肉、烤肉。
他們的狩獵隊很厲害,兩支隊伍一共打回來三頭野牛。
三條粗壯的烤牛鞭被依次放在綠油油的大葉子上,三個女人把他們高舉過頭頂,奉進部落中央最高最華麗的木屋。
朶是臺鹽氏第二狩獵隊的隊長,他皮膚黝黑,身形健壯,小腿上有一道猙獰的長疤。他徒手擰下一整條牛腿,在火邊坐下。
一旁的老人提醒道:“神使還沒吃,我們不能先吃。”
朶打量似乎又佝偻了一些的老人,問:“狩獵隊不在的這幾天,他們給你們吃什麽了?”
老人搖搖頭,沒說話。
一個女人低聲道:“采集隊的果子也被他們搶走了,我們只能吃幾根草,很多人都變得很虛弱,但還是要幹活。”
上個滿月前,他們聽說東邊的部落迎來神使,成了神的子民。
當時他們還期待神使的到來,誰知道神使們帶着聖典和劍齒虎來到他們領地,擡手就殺掉十幾名族人,并且要他們把所有獲得的食物上交,只有聽話的人才能吃東西。
“找死!”最華麗的木屋裏突然一聲爆喝,緊接着啪啪幾聲脆響,藤鞭破空聲驚醒了所有人。
老人仿佛已經很熟練,立時惶恐地跪下,大聲懇請神使大人息怒。空地上的其他族人也紛紛跪下,跟着老人懇求。
剛才送東西進去的幾個年輕女人被扔出來,像幾片枯葉落在地上,身上幾道深可見骨的鞭痕。
華麗木屋裏,終于有人走出來,為首的人身穿虎紋獸皮,臉上塗抹色彩,頭戴羽毛和骨頭做成的冠冕。
為首的老人頭伏在地上道:“神使大人息怒,這牛鞭不好我們再去獵,請放過這些孩子們。”
身穿虎紋獸皮的神使居高臨下得掃他一眼,用一種如無波古井般的語調道:“神,不吃牛鞭。”
“是是,我們還有牛腿,牛心,牛肝。”老人連忙道。
“快點烤好,已經到了供奉聖典的時間。”神使道,又漠然地掃過被他打昏的幾個女人,“這幾個給劍齒虎。”
“她們還沒有死。”朶搶白道。
回屋的神使停下腳步:“你說什麽?”
“朶,不要說了。”
“他會殺了你的。”臺鹽氏的人惶恐低勸。
“我……”朶的雙拳緊緊握住,牙關緊咬,這些混蛋神使已經弄死部落裏很多人,連毫無過錯、絲毫沒有反抗他們的人都不放過,剛剛送東西進去的女人最大的也不過十四歲。
“再說一遍。”戴獸骨與羽毛冠冕的神使驀得提高聲音,藤鞭破空,啪得擊打在朶的胸膛。
朶硬生生接下,胸前的皮膚上立刻綻開一道口子。
他咬緊牙關:“請神使大人寬恕她們,她們還沒有死,不能喂劍齒虎。”
上游,有昊氏。
吃完飯,喻莘又拿出做到一半的鬥笠。
朔把碗和陶板都拿去洗了,洗完回來,卻發現原本獨自坐着的喻莘周圍多了很多人。
三名年輕女人,五個小孩,還有在一旁削竹條的野跟力。
喻莘一邊編鬥笠,一邊在跟他們說話,不時還高興得笑出聲。
那幾個女人好像是采集隊的,她們明明早就都會編鬥笠了,為什麽還要過來學?
其中一個女人拿着自己編到一半的作品到莘旁邊,把鬥笠遞給他道:“莘,我這裏編不好,你幫我看看?”
朔的目光死死盯住女人幾乎貼到喻莘手臂上的胸|脯,額上青筋一跳一跳。
喻莘毫無知覺,拿過鬥笠認真看起來。
野和力一邊幫喻莘削竹條,一邊嘻嘻哈哈說着什麽,喻莘時不時擡頭湊上一句。幾個小孩是鳴帶頭,也跟喻莘身邊叽叽喳喳。朔額上的青筋從一條變成兩條,又從兩條變成三條。
想把這些人都扔出去。朔有點暴躁地想。
氣勢洶洶地邁出兩步,他突然停下。
莘笑得好開心。
朔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拿着他們的碗和陶板回喻莘的山洞。
喻莘聽野講了一個笑話,大笑的時候餘光捕捉到朔,他張口要叫他,可朔卻突然轉身了。
朔回到山洞裏把碗和陶板放好,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打算回自己那裏,卻見喻莘爬了進來:“幫我拿一下。”他頭上的鬥笠出奇得大,因為爬上岩壁的動作快掉下去了。
朔把鬥笠拿起來,又拉了喻莘一把。
喻莘終于站穩,這種需要爬上爬下的洞穴真是太不方便了。
他拍拍手,催促朔:“你快試試,這個鬥笠我編了好久啊。”
朔:“給我的?”
“當然。”喻莘道,除了他,誰頭圍這麽大,做起來麻煩死了。
朔轉過身,把鬥笠按自己頭上,笑了。
打探臺鹽氏消息的任務原本很順利,但這天早上,池不小心迎面撞上臺鹽氏的一支狩獵隊。
臺鹽氏一共有三支狩獵隊,兩支都不在領地,出去打獵了。
這一支跟其他幾支不服氣神殿的不同,他們很聽神殿神使的話,所以從神使那裏拿到了特殊的待遇,打獵就很不認真。
池非常謹慎,一聽見腳步聲就把自己藏進了灌木叢裏,但是這支狩獵隊的耳力很好,他們聽出了灌木叢裏有人。
“去看看。”領頭的中年男人吩咐他的隊員。
池在灌木裏一動不敢動,飛快分析着可能的空擋。
不遠處蹲在樹上的左也看到了這裏的情況。那支狩獵隊已經分辨出了池的位置,他們分散成扇形,一點點壓縮包圍圈,往池藏身的地方逼近。
喻莘說過,他們不可以暴露行蹤,否則會給部落帶來危險。
但現在不暴露已經不可能了。
左冷靜下來,飛快地思考對策。
有昊氏跟臺鹽氏換過鹽,以池在部落裏的地位,臺鹽氏肯定有人認得他,如果他被抓住,臺鹽氏立刻就能推斷出是有昊氏派他來的,到時候部落就危險了。
臺鹽氏同樣也有人認識他,但他們只知道他是豹丘氏的,而不知道他們已經加入有昊氏。
如果是自己被抓,以游獵人行蹤不定的特點,臺鹽氏多半不會把目标放在有昊氏的身上。
左思緒電轉,已經制定好對策。
不遠處,臺鹽氏的戰士步步逼近。
左跳起,抓住一根藤蔓斜飛過去,啪啪兩腳,他借住慣性踢翻了臺鹽氏兩個人,又順勢蕩上一棵大樹。
“混蛋!”被踢翻的臺鹽氏戰士憤怒咆哮。
臺鹽氏的目光被左吸引之際,池瞄準一個空擋,飛快掠去,沖出了包圍圈。
左掩護池逃走後,自己也伺機逃跑,不過他一直保持着吸引臺鹽氏目光的可能,随時掩護池。
他像一只靈活的猴子在樹冠之間蕩來蕩去,期間受了一點小傷,但他有喻莘給的小紅藥,吃下去很快就好了。他還補充了幾粒小藍藥,保證自己精力充沛,不會被臺鹽氏的人追上。
原本一切順利,但忽然一聲咆哮震耳欲聾,緊接着一聲慘叫。
是池的聲音!左警覺。
但他不敢停下,因為身後的追兵也爬上樹了,越追越緊。
上游,有昊氏。
昨天喻莘搜集了很多草,今天把它們全都剝了,只剩下草芯。
然後他放進一小碗油裏,挨個燒,其中一根還爆了,差點把他眉毛燒掉。其他的也都不合适當燈芯。
有昊氏周圍沒有其他能用的草了,看起來得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喻莘把這事暫時放在一邊,召集了采集隊的人一起熬獸油。最近部落裏流行吃煎肉,油耗得飛快,自己管自己的話熬多了浪費,熬少了不夠,他幹脆讓把獵物的油都拿下來,部落裏統一熬好,吃的時候自己來挖一勺就成。
今天喻莘沒有跟着采集隊走,而是讓木爺爺帶領他們。
他去鹵水棚那裏看了看,鹽池裏的水已經蒸發掉許多,大概明天就能收獲幾大缸食鹽了。
之前用鹹土煮鹽,用鹵水煮鹽,用獻祭的方式換鹽,部落裏已經積累了不少鹽,最近天氣熱,食物容易壞,所以部落裏如果有多餘的肉,喻莘都讓人把它們腌起來,儲藏在部落的倉庫裏。
現在倉庫裏已經積攢了很多事物,部落的人也終于不再因為食物不夠而發愁了,就算是沒有勞動力,只能分到最次的食物的族人,也能吃飽。
如果沒有神殿若有若無的壓迫,有昊氏的日子可謂歲月靜好。
喻莘躺在樹蔭下刷新系統。
小賣部裏刷出了咖喱粉,他把它買下來,晚上部落裏做飯能用。
他又花鑽石刷了幾遍菜場,買到了黃瓜和青菜。黃瓜可以炒蛋,青菜用葷油炒也是非常香的,每天都在吃肉的時候就會格外想念蔬菜。
如果有米飯就更好了。
不過白菜之後,他沒有再刷到過種子,更別說稻米的種子了。
又刷新一次,這回地裏長出的草他不認得,是一叢一叢邊緣呈鋸齒狀的綠葉,不像是蔬菜。喻莘點開購買,系統自動跳出了品名——
【一斤貓薄荷,150鑽,是否購買?】
喻莘嘴角一抽,系統這是在偷懶嗎?
說好的菜場呢?竟然賣貓薄荷?明天是不是還會有小魚幹和貓罐頭?
這當然是否。
喻莘伸出手,去點虛空裏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統選項。
“莘!”鳴大喊着,興奮地往他背上一撲。
喻莘被撲了個猝不及防,身體往前一傾,手指錯過較高的“是”,點中了下面的“否”。
“鳴!我在忙!”喻莘怒道。
同時,系統提示:【購買成功。】
白光一閃,一大捆貓薄荷出現在喻莘腳下,餘鑽唰唰少掉150,又倒了赤貧邊緣。
鳴發現,自己似乎闖禍了。
這個白光他認得,莘獻祭、治療或者向神祈求賜予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光,總之,它代表神使大人在幹正事。
自己卻在這樣重要的時候往他身上一撲,差點把他們柔弱的神使大人撲個嘴坑泥。
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朔會不會把他滅口?
鳴立刻下來站好,老實道:“對不起莘,你沒有受傷吧?”
他們的神使白白嫩嫩瘦瘦弱弱,自己剛才這麽大力,他肯定受傷了。
心痛。
喻莘捂住心口,還沉浸在他幾近清零的餘額裏。
神使大人果然受傷了。鳴扶住他,關切地看着。
朔打獵回來,一眼看見彎着腰的莘,和一臉關切扶住他的鳴。朔石矛也沒放,快步跑過去。
朔:“怎麽了?”
朔扶住喻莘的另外一條胳膊。
鳴被朔的目光一掃,手觸電一樣放開喻莘,心虛道:“我好像……讓莘受傷了。”
受傷?
朔打量被自己扶在胸前的人。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雖然一臉沉痛,但完全沒有喊疼。以他對喻莘的了解,如果真的受傷了,一定不會這麽沉默。
說不定還會哭鼻子。
朔被自己的推測逗笑了。
喻莘這才發現朔已經回來,手自然搭上扶住他的手臂,郁悶道:“你回來啦,我不小心買到沒用的東西了。”
在一起生活這段日子,朔已經明白喻莘所謂的買就是用獻祭換取神國的物資,于是安慰道:“以後會有用的。你買了什麽?”
喻莘拎起腳下的那捆貓薄荷。
朔不認得這種植物,并且覺得他跟喻莘以前買的各種草并沒有區別。
這些草,不都沒什麽用嗎?
喻莘眼一擡:“你是不是在想,這些草都沒有用?”
被說中心事的朔:“……”
兩天後,采集隊收了鹽池裏曬好的鹽,裝了整整三缸,把存放食物的山洞都堆滿了。
打理好鹽的事情,喻莘去了河邊找可以替代燈芯草的植物。
沒找多久,鳴和野着急忙慌地跑來,野的身上還有血。
鳴:“莘快回去,左要死了。”
喻莘扔下手裏的事,跟他們往回趕,路上野告訴他,他們狩獵隊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受傷的左,是他們把他擡回來的。
“池呢?”喻莘問。
野:“不知道,左昏過去了。”
喻莘回到部落,兩支狩獵隊的人都在,采集隊的也基本在場,左躺在樹蔭下,奄奄一息,身上都是血。
喻莘一到,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他快步趕到左的身邊,手掌高擡。
白色暖光籠罩了左的全身。
喻莘通過異能掌握了左的受傷情況,并開始治療。
左的傷勢非常嚴重,腿、肋骨、內髒、頭骨都有不同程度的創傷,而且他肯定經歷了長途奔跑,體力殆盡。如果不是有一口氣撐着,他肯定回不來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喻莘擰緊眉頭,他暫時不敢想,專心操控異能幫助左療傷。
黃昏過去後,左才醒轉。他睜眼,不等其餘人問他,脫口道:“臺鹽氏要來了!”
這句話如同落進滾油的冷水,噼裏啪啦炸響開來。
幸好朔在,他一聲高喝,止住了瞬間彌漫部落的惶恐氣氛。然後他對左道:“發生了什麽事?”
左也清醒過來,收起剛剛前言不搭後語的狀态,有條理地說了他跟池遇到的事情。
被臺鹽氏發現後,原本他們的計劃很順利,可就在左已經順利掩護池撤退時,一頭劍齒虎竟然從另一個方向跑出來,一爪子拍翻了灌木從裏的池。
池當場重傷。
左見他已經不可能逃走,立刻改變策略,自己全力逃脫,趕回有昊氏報信。
逃亡路上他被臺鹽氏的狩獵隊圍追堵截,幸好另外兩支不服氣神殿的隊伍有點消極怠工,否則他拼死也逃不出來。
逃出臺鹽氏的領地後,他全速往有昊氏部落飛奔。
因為身上的傷太重,加上趕路的時候一次次愈合又裂開,他磕完了喻莘給他的所有小藍藥、小紅藥和救命丸,這才吊着一口氣回到部落。
現下見到朔和喻莘,還有豹以及其他族人,他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眉目緊擰。
左:“族長,池被抓了。”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尤其部落的戰士們立刻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稍稍松動一些的氣氛再次凝重。
作者有話要說:??日六了日六了嗷,我會努力堅持日六的~
謝謝某琥投喂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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