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生日

顧晚晚能不去嗎?當然不能。

且不說今天的壽星是顧晚晚,就算不是,顧榮陽也不會允許顧晚晚那麽做的。趙家和顧家那是什麽關系?互惠互利呗。

說白了點,兩家都穿一條褲兜呢,趙墨北的媽媽不止一次的說過,晚晚你什麽時候嫁給我們家墨北就好了。

顧晚晚穿着一雙棉制的拖鞋站在樓梯上,回憶的許久才慢慢的拖着鞋子走到沙發旁邊,拿起王如意準備好的東西開始塗塗抹抹的化妝。

“晚晚你怎麽啦?是不是因為要見到墨北了害羞了呀?還有表姐陪着你呢,沒事沒事。”王如意替顧晚晚拔出眼線筆,遞給了她。

“沒有。不是這樣的。”顧晚晚搖了搖頭,手上的眼線筆一個顫抖,劃出了一條很長很長的黑線。

李媽折好衣服後看了顧晚晚一眼,又看了看王如意,終于解下一直穿着的圍裙,對着顧晚晚說道,“顧小姐,我想請假半天,家裏有點事情。”

顧晚晚正拿着王如意遞過來的卸妝水擦她畫錯的眼線筆,“嗯,好。”李媽轉身後,顧晚晚把全部的精力看似都放在化妝上,心思卻轉了十幾二十幾個彎彎道道。

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十八歲的時候。

顧晚晚照着鏡子抹起了唇膏,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看着鏡子裏面無表情的人。

腹部的疼痛好像還在……地點轉換,她不再是那個叫天天不理叫地地不應的顧晚晚了。

她手裏拿着睫毛膏,拼命仰起頭,将眼眶中的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晚晚,你這樣真漂亮。”化好妝的顧晚晚站了起來,臉上僵硬着的表情讓王如意繼續笑着說,“第一次化妝總會有些不自然,沒事,以後晚晚你會習慣的。”她說着,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顧榮陽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來,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一套正統的黑色西裝,裏面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被熨燙的一絲不茍,筆挺的穿在顧榮陽身上,王如意自顧榮陽出來後,一雙眼滴溜溜的跟着顧榮陽轉。

“很好看。”顧榮陽毫不吝啬的給了顧晚晚贊許。

“爸爸。”顧晚晚啞然,半晌,才說,“謝謝你的誇獎。”她站在沙發面前,往前小跑了幾步緊緊的抱住了顧榮陽,抓着他西裝的衣擺,揉着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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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榮陽拍了拍顧晚晚的頭,“你這孩子,忽然怎麽了?”

她鼻子一酸,眼瞧着就要哭出來了。

“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今天你滿十八歲了,我們家晚晚也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了。”顧榮陽輕笑了一下,“你媽媽給你留了一些東西,跟我去書房拿吧。”

宋瑞當年身患重病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最擔心的不是丈夫顧榮陽,而是自己才十多歲的女兒顧晚晚。那時候的顧晚晚就是顧家的小公主,爹媽寵着,爺爺奶奶疼着,外公外婆護着,哪懂什麽人情世故?。

宋瑞早就做好了打算,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了足夠的資産,以免自己女兒将來受委屈。她将自己的陪嫁首飾放入了家裏的保險櫃,存款放入了銀行,寫上了顧晚晚的名字。

顧榮陽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紅木首飾盒放在了辦公桌上,顧晚晚揪着自己的裙擺站在辦公桌前,“爸爸,這是什麽?”

“這是你媽媽的嫁妝,她說等你十八周歲了就給你,還有,你媽媽的錢全都放在銀行,她都留給了你。”顧榮陽找出辦公桌抽屜裏的鑰匙,遞給顧晚晚,“要不要打開看看?”

她抿着薄薄的嘴唇搖頭,“等我晚上再看吧。”顧晚晚瞟了一眼首飾盒将鑰匙擺放在上面,顧榮陽笑道,“你啊——晚上別一個人因為想媽媽偷偷躲起來哭。”

在顧榮陽的印象裏,顧晚晚是需要他保護的女兒。

女孩子嘛,就該捧在手心裏好好的呵護着、寶貝着。

“我不會哭的,爸爸。請你相信我。”顧晚晚目光堅定的看着顧榮陽。以前,就是她太軟弱了才會讓顧榮陽有了需要一個人保護她的想法。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

“你這孩子,不哭就不哭吧。我們走吧——”顧榮陽走過去,伸手手臂,顧晚晚伸手挽住了父親的手臂。在他們離開書房的那一剎那,顧榮陽關上了書房的門,顧晚晚又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首飾盒,目光流連。

“小姨夫,晚晚,你們可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都打算要敲門叫你們了。”王如意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褶皺的裙擺,笑意盈盈的說道,“今天可能會堵車,我們提早一些出發吧。”

“行,我去開車,你們也都下樓吧。”

顧家住在新近建造的小區內,家裏平時也就顧晚晚和顧榮陽父女兩人,自從王如意來了之後,這個家裏也總算熱鬧了一些。

此刻,王如意親親熱熱的挽着顧晚晚的胳膊,跟她悄悄的說這話,“晚晚,你今天怎麽都不大說話?是緊張了嗎?”

“沒有。”顧晚晚掰開王如意的胳膊,“表姐,天很熱,不要靠我那麽近啦。”

顧晚晚退開一步,拉開了和王如意的距離,王如意笑呵呵的依舊沒有說什麽。顧榮陽把車開到他們面前,顧晚晚先一步的進了後面的座位,王如意拉開了副駕駛席的位置。

到達酒店的路程中,堵車是免不了的。

等他們到了酒店,趙墨北和他的爸爸媽媽還有趙硯南四個人已經早早的等在了訂好的包廂內,見顧晚晚他們進來,段惠推開面前的茶杯起身,忍不住嘴角上揚,“我們晚晚真是長大了,阿姨這樣看你可真是變成了一個大姑娘呀,來來來,坐到阿姨這邊來……”

顧晚晚腳步僵硬的朝着段惠走過去。

段惠的左邊坐着自己的丈夫趙鴻朗,右邊是大兒子趙墨北,和他們差開兩個椅子的位置上面,坐着沉默不語的趙硯南。見顧晚晚一直盯着他,趙硯南朝着顧晚晚露出了一個笑容。

顧晚晚見狀,坐上了段惠拉開的椅子上,後背筆直而僵硬。

此時,顧榮陽和王如意很快就和入座了,段惠拉着顧晚晚坐在她的身邊,和她絮絮叨叨的說這話,服務員走進來問,“不好意思,請問現在要點菜嗎?”

“好的。”

臨走之前,服務員将包廂的門關上了。包廂內的冷氣打的很足,顧晚晚繃着身體看向窗外滾滾的江水,江面上,浪濤翻滾。

“晚晚今天怎麽了,都不說話了?很久沒看見阿姨了是不認識了嗎?”

“怎麽會。”包廂內的燈光溫暖而柔和,顧晚晚掩蓋在紅色唇膏下的嘴唇已經毫無血色了。她放在桌子底下的兩只手緊緊的抓着光滑的裙子布料,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陰雲密布。

坐在顧晚晚旁邊的趙墨北是第一個發現顧晚晚不對勁的人,“晚晚,你今天怎麽了,看見人也不打招呼?怎麽了,把墨北哥哥忘記了嗎?是我不好,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

顧晚晚趕緊擺手,“哪裏的話,我知道墨北哥你很忙的。”視線不其然的和坐在角落裏的趙硯南相遇,顧晚晚重新低下了頭。

右手在桌布的掩藏下,摸向了腹部。

她用手在腹部輕輕按壓了三下後,繃着的身軀才慢慢松緩了下來。整個人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才将兩只手放到了桌子上,結果段惠遞過來的菜單,“晚晚,今天你是我們的壽星,你來選吧。”

“謝謝段阿姨。”

“你這孩子,真是太客氣了。”

趙墨北的丹鳳眼透過餘光看着顧晚晚和段惠兩個人讨論着菜色,嘴角挑起一抹極痞氣的笑容。站在一旁的女服務生看的連連吸氣,趙硯南依舊是一副溫和淡然的模樣,好像對周遭完全不在意,刻意把自己排除在這溫馨的氣氛外。

另外一邊的顧榮陽、趙鴻朗和王如意談笑風生。

“如意今年大四了吧?想好要去哪裏工作了嗎?”

“嗯。”王如意大大方方的說,“小姨夫跟我說過,畢業去他們公司工作,會給我安排的,是吧,小姨夫?”顧榮陽跟着點頭。

“老顧,真沒看出來啊,你都已經把如意這麽一位高材生塞到你們公司給你做左膀右臂了。”顧榮陽笑呵呵的不答話。

旋轉式的餐桌上,服務生一次一次的打開包廂的門,将他們點的菜放到了桌子上。趙墨北在最後一道菜上來後,對着年輕的女服務員說謝謝。

服務員紅着臉跑了出去。

一頓飯下來,服務生來來回回了無數次,問他們要不要這個要不要那個,每次,目光都停留在趙墨北的身上。

段惠嗔怪的在趙墨北背後拍了一下,“你這孩子,今天可是晚晚的生日,少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晚晚要是生氣了,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

“媽——”趙墨北無奈道。

相比起趙墨北,坐在一邊的趙硯南就相對安靜許多,随着顧晚晚的視線不斷的瞟過去,段惠輕聲咳嗽了一聲,“晚晚,還不認識小南吧,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趙硯南,你叔叔的小兒子,今年還在念大學。”

顧晚晚一只手捏着倒着飲料的玻璃杯,指節骨發白。

趙硯南這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嘴角帶笑,“你好,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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