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透過天際,金聰英一向冷酷的臉面也忍不住有幾分柔和,在他面前穿得像體育系的男人正高聲朗笑,兩人幹了一杯啤酒,朱棟欄正用不太标準的中文說着話。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找我進你公司做事。」

金聰英在美式酒吧中戴了一頂帽子遮掩自己的臉,他不想太過招搖,但是跟美式作風、開朗又愛笑的朱棟欄在一起,不可能不招搖的,希望酒吧中沒有太多人認識他。

他原本想要請他到私人招待所,但是朱棟欄就是喜歡美式酒吧的熱鬧,而且能這樣與他喝着酒的朋友,也唯有朱棟欄一人,兩人算是知音,而且酒喝過一輪之後,他的确心情輕松,甚至有種學生時代的放松感。

他聳聳肩,朱棟欄與他所學不同,但是兩人在校裏就是很好的朋友,一個走商業經營,一個走生化食品,而朱棟欄已經是國外有名大學的教授級人物。

「只是個職缺,也許你有興趣,因為我最近對生技方面的東西有想要深入,如果你這麽有名的教授都願意加入的話,那我這家新開的公司一定前途看漲。」

「沒問題,你一句話,我絕對會加入的,什麽都好談。」朱棟欄眨了眨眼睛,神秘的笑了笑,低着嗓音打趣問道:「你那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女朋友在那裏?有沒有帶過來呀?」

這一直是他們之間的私人笑話,金聰英被他問得無可奈何,這個私人笑話不知到底要持續到何時,朱棟欄才會放棄。

「如果有那樣的人,我保證你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搖起手指,朱棟欄從來就不信他的話。「少假了,瞞了這麽多年,就稍微透露一下吧,我知道你保密到家的個性,但是至少可以說個小名吧,要不然講個姓氏也好,最少也透露一下三圍吧。」

說到後來,他還用手肘撞了一下金聰英的手臂,笑得十分暧昧,金聰英好笑又好氣,但是也唯有好友,才能讓他做真正的自己。

「我究竟要澄清多少次,沒有這個人,我這麽無趣的人,連我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有情史好嗎?」

朱棟欄大笑,笑得身體都快垮了,金聰英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不可能騙過自己,他就算不是他肚子裏的回蟲,但是金聰英在校的表現太過明顯,他絕對不信他的謊言,他只猜過金聰英身世特別,很寶貝這個情人,不想對外昭示,所以連好朋友的他也一起瞞着。

「你又在騙人了,每年寒暑假都急急忙忙的回國,在國外越到期末就越是脾氣暴躁,一回來上課心情又變得很好,你一定是回臺灣會情人,我不會搞錯的,我一聞就知道你發洩了不少精蟲,所以才心情好得像在雲端漫步一樣。」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我的确有過女人,因為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但是我沒有長期交往的女朋友,也沒有妻子人選,現在這個階段不可能,除非……」

朱棟欄聽了他的長篇大論,興趣勃勃的接下他的話道:「除非什麽?」

金聰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除非是對我前途有用的女人。」

「Oh my God!你講的話太恐怖了,聰英,你是個好人,但是有時候你講的話比恐怖片裏的殺人魔還恐怖啊!愛情不能用天秤來衡量,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讓你癡狂無比、只想與他共度一生的好女人。」

「我可沒像你常在癡狂,這不符合我的個性,我也對這些事沒有幻想,因為我不像你有天真的個性。」

「是的,你常在笑我天真,但是天真、甜美與愛情不是常常一起出現的嗎?我喜歡我自己的想法,不喜歡你的想法,但是雖然我不喜歡你的想法,我還是會試着理解,好嗎?」

金聰英的身世如此顯赫,其實朱棟欄只要上網輸入他的姓名,就會出現金聰英的家族秘史,但朱棟欄從未提過一個字,就像金聰英也從未提過他金家任何的事情,他們都謹守這條界線,這也是他們一直是好友的原因。

兩人将話題從私事拉回到公事上。

「你說了,你願意,我會請專人跟你簽約,但是有些大致上的條文,請你先看過一回。」

金聰英拿出自己訂的有利于朱棟欄的條文,卻被朱棟欄壓在啤酒杯下,他擠眉弄眼道:「喝酒,今天你要來個不醉不歸,還有,你一句話,做朋友的我很有義氣的沖回臺灣,我沒地方睡,讓我睡你家,可別說你不要喔。」

金聰英個性嚴謹,還要再抽出條文,卻被朱棟欄揉成一團丢在地上。

「喝酒啦!你煩不煩啊你,以後你當了我老板,要有分際之後,我可不一定會這樣跟你狂喝,再說慶祝我回來臺灣幫你,你喝不喝?」

金聰英沒辦法的搖頭,要讓老朋友高興的唯一方式,當然只有一種。

「當然喝了!」

幾杯啤酒不停的下肚,讓朱棟欄High到不行,他大笑起來,兩人敬酒之後又開始狂喝,喝到金聰英像大學時代一樣頭次醉了般的呵呵傻笑,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傻事,但是刷卡的金額比他所想的多更多,而且酒吧的每個人都對他們笑,每個人的手上也都是一杯酒,看來他請了全酒吧的人無限暢飲。

他們坐計程車回家的路上還一邊唱歌,而他跟朱棟欄一下車後,頭腦不清的竟就要在自己家的大門撒尿,還是管家臉都青了的微聲制止,請他們入內,他們才手環手的一起進入。

「太棒了,聰英,你家是豪宅啊,竟然還有管家!」朱棟欄大着舌頭,說的話已經不像中文了。

金聰英随意的揮着手,他腦袋暈陶陶的,連眼前的人是誰他都分不清了。

「不過就是間舊房子,我嫌麻煩才沒賣掉,不過也很難賣,一半的産權在那個狐貍精的兒子手上。」

朱棟欄也喝到雙眼迷蒙的大聲說出聲音,縱然不曾去查探金聰英的身世,但是閑言閑語總會聽到,他隐隐約約也能從金聰英的态度知道家中确實有人讓他極度不悅。

「狐貍精的兒子是誰?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金聰英指着樓上的房間,「就是那個可惡的狐貍精兒子睡在那裏。」

朱棟欄拉着他的手,嘻嘻傻笑道:「狐貍精的兒子是壞人吧,我幫你清除壞人,走,我們兩個正義英雄,一定可以打倒壞人的,至少……至少我們也要到他床頭去灑一泡尿。」

「說得好,走!」金聰英也同意的吆喝着。

「大少爺,拜托你們不要吵鬧,已經半夜兩點多,二少爺在睡覺了。」

總管見狀況好像越來越鬧得不可開交,他急忙阻止,但是哪有可能阻止得了兩個醉醺醺的青年男子,而且這兩人都是體型高大的男人,又不能叫保全把自家的少爺打出去,他拼命的阻止着,但是金聰英與朱棟欄推開他,踏上了階梯。

兩個男人醉得連把手都摸不到,在空中摸了許久都摸不到,還是金顏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才起床打開了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他見到金聰英站在他房門口,吃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兩人維持王不見王的局面已經好幾年,更別說是見到醉得一塌糊塗的金聰英。

「門自動開了,有好心的仙女幫我們開了,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灰姑娘裏的仙度瑞拉。」朱棟欄一臉傻樣的直笑,而且還死瞅着金顏啧啧有聲的嘆道:「真的是好漂亮的仙女喔。」

金聰英彎下腰狂笑,「他這身材能稱作灰姑娘嗎?不要笑死人了。」笑過後,他環視這個房間,但其實他眼睛看出來都是好幾個影子,醉酒讓他根本就分辨不清房間內的影像。「對了,這個房間就是狐貍精的兒子住的。」

朱棟欄也像想起來到此的目的,「對,我們要撒尿,要在狐貍精的兒子床鋪上撒尿。」他推開金顏笑道:「好心的仙女,你在旁邊等一下,我們要撒尿了。」

兩個男人把他的房間當成了廁所,管家急得跳腳,金顏親眼目睹金聰英絕不會做的可笑行為,驚訝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而這兩個人一撒完尿,倒頭就昏睡在地上,任是管家怎麽叫,他們都沒動過。

管家急得臉上冒汗,雖然長久知道這家中秘辛,也知兩位少爺的不和,但是至少理智至上的金聰英從來不會做出這麽無聊的事,而向來個性和平的金顏更是溫文儒雅,哪曾見過像今天這樣既不是暴力相向,卻是讓人啼笑皆非的挑釁。

「顏少爺,我從來沒見過大少爺醉成這樣,而且他一回來就拉着這個男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這男的是誰。」

金顏維持着良好禮貌道:「沒關系,先叫人換被單、枕頭吧。」

「好的,好的。」急得昏頭的管家一時也沒了主意,他急匆匆的出去,趕忙去喚還醒着的幫傭來處理這些事情。

蹲下了身子,金顏看着朱棟欄,這個英俊、壯碩的男人,皮膚曬得黝黑,一口白齒卻十分雪亮,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是他知道金聰英若不是十分信任他,自制力甚強的他,絕對不可能跟這個人結伴喝成這種樣子。

他捉緊心口,這個男人是金聰英無條件信任的男人,他才會在他面前失去戒心,甚至兩人喝酒後露出醜态,這代表着,這是金聰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卻連他姓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慢慢轉向金聰英,氣息全都哽在喉嚨裏,他很久沒有這麽近的看過本人,他只看過照片上的金聰英、雜志上彩色圖片的金聰英,這麽近的觀看機會,在他印象中完全沒有。

他緩慢的伸出指尖,卻發現手指在顫抖,他握緊了手指,才能制止自己不斷顫抖的手指,而手指還因為太過渴望,一放到金聰英的臉上肌膚時,整個像觸電一樣的感受,電得他渾身一顫。

「聰、聰英哥。」

他輕聲叫喚着,雖然明知他不會有反應,他仍用手指從他的臉頰滑向他豐厚的嘴唇,他氣息在加快,金聰英唇上的芳香氣息在呼喚着他,他輕按着,金聰英就像受刺激般張開了豐厚的嘴唇,他露齒的樣子有點像微笑,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微笑,因為他從未看過金聰英的笑容。

現在沒有任何人在,金聰英也醉了,沒有人會知道他做了什麽,就連金聰英也不會知道的。

他緩慢的低下頭,手指往下輕撫着金聰英的胸膛,就算隔着衣服,他也知道這片胸膛有多厚實,他的手臂多麽有力。

他就像夏娃渴求着禁忌果實般的低下身子,縱然知道滋味禁忌,甚至嘗了後就會讓自己直線的墜入深淵,他也沒辦法自制自己飛蛾撲火,被火紋身的自我焚燒。

自從他見到金聰英第一面後,這種禁忌的感情就像烈火一般,在他心裏燃起了一簇火焰,這些年火焰越燒越旺,他卻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雙唇交疊的滋味讓他幾乎同樣醉了,金聰英完全沒有反應,唇上也只有濃厚的酒氣,但是他的心就像從胸口中跳躍出來一樣,再也不是屬于他的了,而是屬于他不應該看上、愛上的人,屬于一個從來不會回頭看他一眼的男人。

「對不起,顏少爺,我叫他們先帶你到整理好的房間去。」

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金顏馬上直起身體,背過身子,平息着自己的心跳與緋紅的臉龐,他壓低喘息震顫的聲音。

「好,那我先到別的房間去睡,你也先去睡,這兩個酒醉的人給他們蓋條毯子,等明天酒醒後再談吧。」

「好的,顏少爺。」

管家為朱棟欄、金聰英蓋了毯子,金顏到別的房間去睡,這件事才圓滿落幕。

「頭好痛……」

手機的鈴聲吵醒了金聰英,他的頭就像有七八個大鼓在響着一樣,而且手機鈴聲的推波助瀾讓他的頭更痛了。

「喂?」他口齒不清的開口。

「總裁,您還沒到公司,但是今天早上您有一場會要開……」秘書的聲音尚未說完他就跳了起來,但是大動作之下,頭痛令他呻吟一聲立刻坐下來,一坐下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尿味,他罵道:「搞什麽鬼,怎麽這麽臭?」

「什麽?總裁?」秘書在另一側有些傻眼他的回答。

他頭痛得要死,閉上眼睛再張開,眼前的景致卻跟他平日睡的房間完全不同,他現在頭腦完全無法運作,只想再躺下來好好休息。

他聲音嘶啞的先解決現在的問題,「會議改到下午開,我晚點再進辦公室。」

他沒有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了五分鐘後,再度張開眼睛時,他确定自己應該在自己住的屋子裏,但是他不記得自己來過這間房間。

壁紙很樸素,桌椅都是設計簡約的原木,但很有品味,他跟朱棟欄一半身子躺在地上,兩手擱在一張床上,床鋪上滿是尿味,看來兩個人醉得把這地方當成了廁所。

「喂,棟欄,起來。」

朱棟欄頭痛似乎不亞于他,他扶着頭爬起身來,看清周圍環境後還稱贊道:「你還真有品味,還是設計師幫你挑的?這桌椅是歐洲骨董吧?」還沒講完,朱棟欄皺了鼻子,「這是什麽味道?好像廁所的味道,你的廁所馬桶壞了嗎?」

金聰英揉揉疼痛的額頭,「這是我家的某個房間吧,我用的只有我自己的房間跟書房,其餘的房間我沒進去過,但是我爸應該不會在每個空房間都放骨董。」

金聰英聲音一頓,床邊的另一頭放着一張同樣簡樸卻有特色的書桌,桌子上擺了幾張小時候的家庭照片,朱棟欄也呻吟的站起來,走向桌子,拿起了照片,他嗤笑了起來。

「我看你醉昏了,連你自己的房間都記不起來,這桌上擺的明明就是你們家裏的全家福照片,喔,你媽真漂亮,你小時候長得這麽可愛啊,真看不出來。」

金聰英氣息一窒,死瞪着桌上的照片,整個嘴角嚴厲的抿起,「那不是我,也不是我媽。」

「怎麽不是,這是你爸啊,你爸這麽有名,至少我還看過雜志登的照片,我當時還在想你跟你爸有點像呢。」

朱棟欄突然住嘴,因為金聰英臉上表情轉為冷酷,是他從來沒看過的寒厲表情,足以讓人戰栗,他正用殺人狂般的兇狠眼神死盯着照片裏的人,那不是盯着家人照片的表情,而是盯着欲除之而後快的仇人的表情。

這一驚,朱棟欄忽然想起昨夜的只字片語,「等一下,我們昨天說要去找狐貍精的兒子,然後呢?然後我們上樓做了什麽?」

「你們尿在我被子上。」

清雅的聲音宛如劃開清晨美好霧氣的閃亮陽光,朱棟欄只覺得眼前一亮,明明沒有開燈,窗簾仍然維持着放下的狀态,但是一個帶着花朵的人站在門口,似乎這房間也在霎時間被新鮮的空氣與花香所填滿。

「Oh my God!」

說不出的視覺感官震撼讓能言善道的朱棟欄完全說不出話來,就好像見到無法用言語描繪的美景東西,才會讓他沉默,只能發出贊嘆聲。

不同于金聰英男子氣概類型的美男子就站在門口,頭發留得不是特別長,但是發尾蓬松的長度及卷度,會讓人心生想要用指尖愛撫的沖動,動人雙眼皮下,是雙美麗柔和的眼睛,裏頭黑白分明,仿佛有點稚氣,卻又像藏滿了無數秘密。

挺直的鼻尖下,是嫩紅豐滿的紅唇,那紅唇正在微微上彎,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吐露秘密的嬌俏花蕊,世界上最美顏色的玫瑰,都比不上那紅唇顏色的嬌嫩動人。

朱棟欄盯着金顏看,随即臉紅的看向床被上的尿漬,然後又轉頭看向金聰英,金聰英坐在地上,雖然表面維持平靜,但是他眼神轉向床被上的一污漬時,脖頸處浮起幾乎看不見的暗紅,顯然此刻也慢慢憶起昨夜自己失控幼稚的舉動,而且恨不得一頭撞死的模樣。

「歡迎你到金家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下樓用鬓,呃……」因為不知他的姓名,金顏微微露出苦惱的神色,讓他俏皮的幾絲發絲微微上移。

朱棟欄馬上開口,連身體都站直了,這輩子骨頭都沒這麽挺過。「我叫朱棟欄,是金聰英最好的朋友。」

望向床上的尿漬,朱棟欄這一輩子臉也都沒這麽紅過,他半夜尿在陌生人的床上,而且這人還是他長眼睛看過最美的人。

「呃,昨夜我們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送洗費用我會出的。」

朱棟欄的話讓金顏笑了出來,「沒有什麽送洗費用,只要家裏的傭人洗一洗就好了,沒有那麽嚴重。歡迎你來家裏玩,朱先生,我請管家先幫你們送咖啡過來醒醒腦好了。」

金顏将花插進花瓶整理好,他走過時,朱棟欄還能聞到動人的花香味,他一走出門口,朱棟欄馬上拉着金聰英詢問,臉上光耀的表情就像見着了神跡般光采奪人。

「哇,這個美人是誰?他住在你家裏耶,我終于了解為什麽每次放假你就急着回國,要是有這種美人住在我家裏,我連一步都不要離開家裏去上學,寧可申請在家自學。」

金聰英臉色整個暗了下來,他冷冷撥開朱棟欄的手,一股莫名濃濃不悅的感覺湧了上來,對于朱棟欄竟然如此稱贊金顏,他就是說不出的不高興,那種不高興很濃郁,也很異常,但這種異常,他無法解釋。

「你瘋了嗎?不就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什麽美人?你眼睛有病嗎?」

「我……我眼睛有病?」朱棟欄不敢相信,「雖然青菜蘿蔔各有人愛,但是這個人明明就是……天啊,我不會形容,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要住你家,我一定要住你家,要我進你公司,什麽都可以不要,連錢我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住在你家就對了。」

對于他對金顏的好感,讓金聰英馬上低了聲調,「你發什麽瘋,住我家幹什麽,我已經幫你在臺北最熱鬧的地方租好房子了。」

「不要,他住你家對不對,那我也要住你家,還有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說清楚一點,說得越清楚越好,等一下,若他是你每學期急着回家的原因,那我還是先心有準備,可惡,我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有點怕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他開始焦慮無比的喃喃自語。

金聰英臉色益發陰沉,那股心底沉沉的不悅感濃濁得像灘泥濘,若硬要解釋,就像是不願朱棟欄與金顏親近。

「我告訴你他是什麽人,他是破壞我家、害得我媽自殺,勾引我爸,什麽下三濫手段都用得上的狐貍精兒子,這樣你懂他跟我的關系了吧!我們名義上是兄弟,事實上,我們是仇人。」

再怎麽想,也無法把狐貍精的兒子與剛才那笑起來柔和甜美,仿佛帶進陽光的男人連接在一起。

朱棟欄愣在原地,當場說不出話來,他手上還握着相框,照片裏有一男一女顯現是夫妻,但是裏面只有一個小孩,金聰英說那個人不是他,所以這張全家福沒有金聰英,而照這張相的男人,他可以确定是金聰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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