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這幾夜都沒有睡過好覺,都在做那要了命的數學題,熬到眼睛乏,骨頭酸。
那道三角函數題我仍然沒有解出來,只是窩在我表哥溫熱懷裏,但睡得特別好,沒有做夢,只是半夜醒了還會下意識地夾緊屁股,怕精液淌出來。
我不知道我是幾點醒的,我只知道太陽出來了,因為我眼皮上有金團的光,我睜開眼,那些光就紮進我眼裏,亮得刺疼。
看不清,跟迷了眼一樣,我真的好困,又閉上了眼,倏地反應過來什麽,從床上彈起來,茫然地看着空蕩蕩的床。
我表哥呢?
我還穿着那條紅裙子,上面白色的性痕還沒消,床單還是亂的——什麽都沒變,唯獨沒了我表哥。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想叫“哥哥”,但喉嚨又啞住了。
他為什麽又把我丢下了?是因為我沒有解出來那道三角函數嗎?還是因為我的裙子髒了?
我覺得很冷,渾身都在發抖,突然聽見門響聲,我猛地看過去,我表哥從門口走進來,掃了我一晚,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旁邊桌子上。
太像夢了,我爬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哭,還是在抖,我問他:“你去哪兒了啊,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不敢力氣小一點,我怕我一撒手,我表哥就走了,他轉過身來,我跪立死死抱着他,聽見我表哥說:“我去收拾客廳了。”
“下次能不能不要走了……”我擡起眼看他,又一抽一抽的,說話都不利索,“我、我可以收拾。”
他的眼睛很好看,瞳仁顏色很深,看着我的時候又讓我覺得我很丢臉。
“我帶你去弄一下身上,”他低聲說,好像有些難以啓齒,“你那個……裏面都是精液。”
“不要……”我抓緊了他的衣服,埋在他胸口悶聲說,“我不想弄出來……我想留着。”
我表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有什麽好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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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女人,就算留着也不會懷孕,但我只是很想留着我表哥的東西,我覺得我需要他的氣息來存活。
但我表哥不能理解我,他打橫把我抱了起來,帶到了浴室裏,把裙子脫了扔到一邊,我又在他懷裏掙紮:“不弄出來……求你了哥哥。”
“留着容易發燒鬧肚子,別鬧,行嗎?”我表哥開了花灑,溫熱的水就當頭澆了上來,我抹了把臉上的水,低下頭,說:“那我就沒有你的東西了……”
我還是喜歡我表哥喝醉酒的樣子,他那個時候很乖,也不會兇我,也不會很粗魯地去給我清理。
他射的東西特別多,像失禁一樣朝外流,我抱着他抽噎,覺得好像是我的生命在朝外流失,丢了魂,沒了魄,心窩裏都空了一塊。
水停了,他說:“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怎麽樣了?我忽然覺得很委屈,眼眶都在發軟,我說:“可是你昨晚都把東西給我了,你為什麽還要收回去?”
他沉默了會兒,說:“我昨晚喝太多了。”
我們說的話驢頭不對馬嘴,他好像對我永遠很吝啬,很小氣,我說:“你只有喝多了才願意會給我東西嗎?那你下次能不能再喝點……再給我點東西?”
“你想要什麽東西?”我表哥打斷我的話。
我無措地看着他,“啊”了一聲。
他又重複了遍,我才反應過來。要精液好像不現實,他不喜歡我留着,我想了一會兒,說:“你的那件襯衣。”
我想要一開始我偷的那件襯衣,他穿那件襯衣特別好看,我喜歡那件衣服。
我表哥一直盯着我的眼睛,說:“方行意,你到底天天都在想什麽?”
“我不說,”我小聲說,又覺得我自己聰明,“我說了你會兇我。”
水再次淋上來了,他的動作仍然不溫柔,弄得我皮膚都在發紅,很疼。
洗完澡之後我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我表哥出去了下,讓我等着。等了有幾十秒?還是一分鐘,我表哥回來了,白色蒙住了我,他聲音很冷淡:“你要的。”
白色蓋在我頭上的時候總有種戴着婚紗的感覺,我把襯衣扯下來,不敢相信我居然輕而易舉獲得了表哥的饋贈。
那件襯衫被我摟在懷裏,我很開心地說“謝謝哥”,快樂得要脹滿氣了,我又聽見我表哥開口。
“方行意,”他說,“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喝多了,所以強迫的你,這是我的錯。”
我看向他,一時不懂他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我覺得……我們到這兒就可以了,”他坐在椅子上,手扣攏着搭在膝蓋上,說得很慢,像在字字斟酌,“我和你,不可能有進一步的關系。”
“你是我表弟,是我學生,無論哪一層關系,我們都不适合有進一步的關系發展,我們也不适合去當炮友。你能懂我意思嗎?”
我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這段關系裏我也有錯,是我沒有及時地推開你,你才十七,你不懂那些,”他低下頭,睫毛投下很柔軟的陰影,他說,“你未來會遇到很多人,他們會比我好,可能會是同性,會是異性,但不會是我。你會在未來某一天想起來我,覺得我也不過如此。方行意,你不需要一股腦紮到我頭上——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他好像是第一次對我笑吧,很輕的笑,他彎了彎眼睛,說:“別喜歡我了,方行意,放棄吧。”
他站起身來,垂眼看了看我,我習慣了他冷眼,一時難以分解出這個眼神的成分,他似乎也不打算詢問我的意見,轉身要走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從床上爬起來,叫住了他。
“哥哥,那你呢!”我聲音有些啞,好像要破音了,我說,“那你喜歡我嗎?”
我表哥沒有回答我,手握上了門把手。
“你覺得因為我是你表弟,是學生,所以你不會和我談戀愛……”我好像又在哭了,我不想哭,所以我又提高了音量,想把哭腔蓋過去,“那如果不是呢?”
“許知嶼!”
我叫他的名字,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好像有什麽東西倏地破裂開,透明又滾燙地卷在視野裏。
他好像手動了動,我朝他喊,哽咽着說,“許知嶼,那如果我不是呢?我可以叫你名字,不叫你哥哥,不叫你老師,我也可以去假裝是女孩子……那那樣,你會喜歡我嗎?”
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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