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娘,看了一眼虞氏,又看了一眼錦言,勾了勾唇,福身道:“今天讓大家夥看笑話了,恕我丢不起這個人,先行告退了。”說完,就端着身子走了,經過錦言時,丢了一句:“我在哪都不會輸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23、虛張聲勢
出了茗秋堂,徐姨娘惡狠狠地剜了虞氏一眼,虞氏只當沒瞧見,拉着錦言的手,淡淡說了一句:“以後要是借我的幌子去整人呢,先告訴我一聲。”
錦言垂頭,悶悶嗯了一聲。
虞氏瞧她心虛的樣子,忍不住一笑,問:“怎麽樣?戲唱完了沒?”
錦言喃喃:“還差一點點。”
虞氏抿嘴在錦言的頭上敲了一個暴栗:“淘氣。”
其實錦言心裏早有打算,惡整徐姨娘,只不過是順了個便罷了,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揪出漪蘭居的那個眼線。這回這個眼線給徐姨娘的情報有誤,徐姨娘一定不會再信她,這個棄卒雖再成不了什麽大氣候,可放在漪蘭居,始終是個隐患。今天這麽一出,肯定打草驚蛇了,蛇既已驚,再想誘之上鈎就難了……
玉辰、良辰、婵月、黛月,反正來去就四個可疑的,心裏有鬼,最怕見鬼,心虛的人總會露出破綻……這麽一想,錦言心裏就有了主意。
回了漪蘭居,錦言将書月她們四個喊了來,說:“你們找一間空曠些的客房收拾出來,只設兩把椅子就好。”
阿棠嘟嚷:“小姐你又想出什麽鬼主意了?”
錦言盤腿坐在榻上:“你們分別通知那四個有可疑的丫鬟,讓她們不同時辰來客房就是,口風把嚴一些,讓她們以為我只喊了她們一個而已。”
阿棠眯起眼睛笑道:“原來小姐是要審犯人。”
流光卻沉吟道:“若真是個藏得住心的,恐怕吓一吓也露不出什麽馬腳來。”
錦言擰着眉頭想了會兒,說:“是個人都有軟肋,我只能賭上一賭,如果真試不出來什麽,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我必須得禀了母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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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正準備出去時,錦言又喊了一聲:“一會兒皎兮你陪着我問人。”
皎兮回頭眼神怨念:“為什麽?”
錦言說:“嘿嘿,因為你兇,鎮得住場子嘛。”
書月找的屋子倒是個好地方,朝着陰面,外面站着兩棵大榕樹,大白天的也只是微微透點光進來,屋頂也低得伸手就能摸着似的,設了兩套桌椅,錦言在房間裏走了一走,說了兩句話,連回聲都有。錦言縮了縮脖子:“書月姐姐,這是客房呀還是山洞?”
第一個來的是從正門出去的二等丫鬟婵月,進來依着規矩福了福身,眼神在房裏一繞,便笑了:“這個屋子因潮氣太重,常年空置的,小姐叫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兒麽?”
錦言坐在主位上,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坐着說話吧。”
婵月的頭一低,沒敢坐下,只說:“尊卑有別。”
錦言也沒勉強,問:“你跟了母親多少年了?”
婵月笑着答道:“回小姐,五年了,太太進府第二年我便跟着太太了。”
錦言點了點頭:“憑着良心說,母親待你如何?”
婵月點了點頭:“太太為人大度,對我們下人都是極好的。”
錦言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和進來時候區別不大,于是慢慢說:“母親賞罰分明,只要是個忠心的,到了年紀自然會給選個伶俐的小子。”
婵月的臉微微一紅,聲音明顯低了:“太太……難道已經……有人選……哎呀,小姐還沒出閣,太太跟小姐說這個做什麽。”到後來,臉跟個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錦言覺得如果眼線真是婵月,那她的演技和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因為錦言的問話,無心的人聽起來,不過是閑敘家常罷了,可心裏有鬼的人聽起來,應該覺得句句都帶着威脅。
以防萬一,錦言又多說了一句:“我聽寶岑姐姐講,說她們家有個丫鬟懷有二心,就被打發配給了農莊上一個頭長賴瘡疤的羅鍋,你說可憐不可憐?”
婵月倒是一笑:“有什麽可憐的,這種事不怨天不怨人,自作孽不可活。對了,小姐,您找我來到底什麽事兒啊?”
錦言微微一笑:“哦,我瞧這個房間夏天納涼不錯,你明天帶幾個人收拾出來做涼室吧。”
玉辰的情況和婵月差不多,說是一到陰天她娘就犯頭痛,于是從廚房要了兩塊姜熬了姜湯去敬孝道,言語前後沒什麽不妥。其實錦言對這兩個從前門出入的并沒有怎麽上心,畢竟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越少人瞧見越好的。等問到良辰的時候,錦言才打起十分精神。
“你進府幾年了?”
“回小姐,兩年了。”良辰年紀不大,嬌嬌怯怯的長得倒不錯。
錦言打量了她兩眼,笑了一聲:“聽說你祖母在老太太那邊當差?”
良辰點了點頭:“是,是茗秋堂的尤嬷嬷。”
錦言微微颔首:“你嬷嬷有你這樣的乖孫女,也是晚來之福。”特別加重了“乖”字的語氣。
良辰臉上微微發紅,不知該說什麽。
錦言探了探身子,扯了扯嘴角:“聽說,你還有個妹妹,今年也想進府來伺候了。”
良辰點了點頭說:“是。”
錦言端起茶來,輕輕吹了吹茶面,不冷不熱地添了一句:“你妹妹有你這樣的姐姐做榜樣,也差不了。”
良辰的臉色忽然由紅暈轉成蒼白,汗也下來了。
看着她的表情,錦言幾乎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轉而硬起聲來:“再過兩年,你到配人的年紀,母親定會考慮到你的表現,好好給你選個小子。”又加重了“好好”兩字的語氣。
良辰兩行淚刷地就下來了,跪在地上顫抖不止。
錦言滿意地歪了歪身子,懶懶問:“說吧,昨晚幹嘛去了。”
良辰知道事情藏不住了,顫音哭道:“小姐,饒了我這一回吧……不……不用饒了我,只要不遷怒到我祖母和我妹妹身上就好,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錦言點了點頭:“你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我定會幫你跟母親求情。”
良辰擡起滿是淚珠的臉,嗚咽道:“我和我表哥并無茍且,只不過我親手做的衣服偷偷拿給他罷了。”
錦言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咬牙道:“你……你們……你出去是為了這個?”
良辰的聲音凜冽起來:“不管小姐信不信,我和表哥從未越雷池半步,我雖然只是個奴才,可也知羞恥。”
錦言捏了捏眉心,忍着胸口的一陣難以抑制的傷感,說:“扣起來,到時候讓母親處置。”然後悠悠道:“下一個。”
皎兮:“小姐,是最後一個了。”
錦言喘了口氣:“我知道……”
皎兮:“小姐,這個問完沒有下一個了。”
錦言擦了擦汗:“我知道……”
皎兮:“小姐,這個要再不是就代表你的計謀沒有用了。”
錦言扶着額頭:“皎兮,不然你出去玩一會兒吧。”
皎兮:“小姐,你是怕我看見你失敗的樣子麽?”
錦言已經累得癱了,但是因為皎兮的一番話,又被激起了鬥志,因為是最後一個了,前面三個都不是,于是錦言格外在意這一個。
黛月長得嬌小身段,寡淡如水的五官,無甚特別的,進來便順眉福了福,聲音柔軟:“大小姐安,不知找我來為何事?”
錦言懶洋洋的,歪在椅子上,眼睛只瞟着琥珀色的茶面,問:“聽說你很忙,都在忙什麽活計呢?”
黛月低着下巴,規規矩矩回答道:“領了太太的命,将前兒摘下來的梅花果腌在缸子裏做甘草梅。”
錦言“嗯”了一聲,似不經意般道:“只要是忙正經的,總有你的好處。若像徐姨娘一樣,該操心的不操心,不該操心的瞎操心,那就只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吃力不讨好了。”
黛月如水一般的五官并未起一絲波瀾,只說:“大小姐教訓的是。”
錦言擱下茶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為母親盡心效力,母親還想着,該怎樣回報你才好呢。”
黛月的唇角扯了扯:“勞太太費心。”
錦言忽而一笑:“聽說你還有哥哥嫂嫂在咱們家的綢緞鋪裏做事?你要是有個好前程,他們一定很開心。”
黛月的聲音忽然涼了:“他們過他們的,我怎樣和他們有什麽牽扯?”
錦言緩緩擡起眼皮:“怎麽會沒有牽扯?你兄嫂定然是憂心你的姻緣前程的,聽說,前兒還母親說,你兄嫂托人來問,是把你說給體面的小子呢,還是還了你的籍讓你嫁到外邊去呢?母親說,你這般忠心,你的前程母親自然會好好考慮,總不會把你送給人做妾吧。”
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