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哪比得上漪蘭居。”

錦言筷子停了停,說:“母親老讓我吃肉,而且這些蘇式點心,我也不常吃的,姨娘是江蘇人?”

麗姨娘笑着點頭:“揚州的,我這還有自制的醬菜,你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些走,讓太太也嘗嘗我的手藝。”

錦言不好意思地抹了抹手:“又吃又拿的,姨娘該嫌棄我啦。”

麗姨娘又轉身入了廚房,揀了幾種點心放進食盒裏提了出來,說:“這些也給太太提回去,太太要是賞臉就嘗兩塊。”

錦言趕忙道:“姨娘哪裏的話,母親要是知道這是姨娘親手做的,定會好好品嘗的,況且還這麽好吃。其實母親只是表面上不容易與人親近罷了,不是那種輕狂的人。”

麗姨娘嘆了一聲,說:“我難道就看不出嗎?其實咱們院子裏,屬太太的人品是拔尖的,只是太太名門貴女,我們這種又不好太親近了,省着被別人嚼舌根子說我巴結着太太。”

錦言又夾了一塊桔紅糕在碟子裏,說:“母親每天也很悶的,父親也很少去漪蘭居,姨娘要能去陪着說說話才好呢。”

麗姨娘聞言,臉色一變,咬牙道:“還不都是那個徐盈兒每天霸着老爺,她以為自個兒是正主麽?”說完,又趕忙“呸呸呸”,說:“不該在姐兒面前說這個。”

錦言倒是笑眯眯接話說:“姨娘說的不錯,拿皇宮打比方吧,若皇後受寵,那後宮上下必定和樂融融,可若是某個妃子盛寵,皇後受了冷落,其他的妃子都會各自謀算,那後宮就亂套啦。”

這個道理,麗姨娘應該最明白。只要徐姨娘不倒,麗姨娘和文姨娘都只是毛毛蝦,以徐姨娘的霸道個性,別人根本甭想有好日子過。虞氏就不一樣了,正室氣度,只要虞氏地位穩固,徐姨娘蹦跶不起來,麗姨娘才有機會過上好日子。

麗姨娘沉吟片刻,便挑眉笑道:“言姐兒真是通透過人。”

又坐了一會兒,連明甫下朝了,果然擰着眉來了梨花屋,看見錦言也在,眉頭稍展了展:“言姐兒怎麽在這兒?”

錦言歪了歪頭,笑道:“我想跟麗姨娘學整糕點,回去整給母親吃。”

明甫有了笑意,點了點頭:“果然懂事了。”

錦言粲然道:“母親今天做了梅花糕,父親要不要去賞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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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甫面露為難之色,前幾次去漪蘭居都碰了釘子,他又沒有受虐傾向。麗姨娘這時搖搖站起,笑道:“老爺,外邊天也黑了,你就送言姐兒回漪蘭居吧。”

這個麗姨娘真是個聰明人。

連明甫只好點了點頭,跟着錦言出了梨花屋,錦言軟軟道:“父親不要生母親的氣了,上回母親發脾氣,是因為父親納了兩個新妾,母親吃醋了。”

明甫有些不自信:“你确定是吃醋了?”

錦言瞧她父親的模樣,差點笑出聲,點了點頭說:“可不是,那天母親親手整了梅花糕,準備給父親吃的,結果……結果一聽說那個消息,就氣得把梅花糕都丢了,你說是不是吃醋了。”

明甫輕嗽一聲,正經道:“不許說你母親的壞話。”

錦言樂歪:“遵命。”

明甫摸了摸錦言的腦袋,又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最近胖了一些了,你母親對你好嗎?”

錦言狠狠點頭:“可好了,跟我娘親對我一樣好。”

提起沈子钰,明甫的眼中瞬時暗了暗,錦言忽然站住了,仰起頭問明甫:“父親,您當年是不是真的相信那個謠言?”

明甫眉間漾起輕波,微微傷感道:“我不該信的,可是我當時确實是信了。”

錦言眼睛一潤,拉了拉明甫的袖子,輕言:“如果娘當年跟父親不吵架,好好坐下來說清楚,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明甫的面容在暗裏看不太清,聲音裏透出悔意:“是。”

錦言抹了抹眼睛,說:“娘若是聽見,會高興的。逝者已矣,現在陪在父親身邊的是母親,你們要是有什麽誤會,一定要坐下來好好說清楚……”

明甫的手在錦言肩上輕輕拍了拍,說:“咱們走吧。”

錦言又想起一事,趕緊跟上說:“父親去了漪蘭居可別吓着了。”

“什麽事兒?”

“父親您怕狗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碼字!天天向上!

30、小小白花

事實證明,錦言是雞抱鴨蛋——白操心了。

燭影沉沉,熏風晚靜,芙蓉帳下,明甫和虞氏并坐在床邊,腳下,還趴着一只細犬。

明甫說:“咱們給它起個名兒吧。”

虞氏低頭沉吟一陣,說:“你瞧他胸口哪簇白毛,像不像白色的胸花?”

明甫歪頭認真地看了看,點頭說:“就叫小白花吧。”

虞氏“嗯”了一聲,揉了揉小白花的腦袋:“我以為你也會怕它呢。言兒就怕它得很。”

明甫想起一段悠然往事,笑容淡淡的:“我以前,和子钰養過一只狼犬。”

虞氏沒講話,明甫自顧自地比劃着:“比小白花還有大一圈,但是腿很短,又愛睡覺,我們叫它連小困。”說着,從袖子裏找出一塊犬形的玉佩,遞給虞氏看。

虞氏拿過玉犬,也沒細看,只用流蘇墜子逗弄着小白花,悶悶問:“你是因為連小困才喜歡小白花嗎?”

明甫微微一愣,忽然明白過虞氏的意思,默默伸出手,磨蹭了半天才覆在虞氏的手上,說:“初寧年的中秋,襄陽侯府晚宴上,大家制燈猜謎作樂,你挑了一盞蘭花燈,解下謎簽,只念了一遍就道出了謎底,那只蘭花燈正是出自我手。”

一抹訝異浮上虞氏的眉,擡頭看着明甫,本就不善言辭的她現在這個情形更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她以為,他第一次見她,便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

明甫想起年輕時那一次心動,微微一笑:“以前這裏叫影水居,那次晚宴回來,我就改成了漪蘭居,牌匾上的字兒是我那天夜裏寫的。可能從那夜,我心裏就種下念想,希望漪蘭居的女主人,是猜出我蘭花燈謎的女子。”

虞氏眼睛裏熱熱的,垂首不語,小白花适時叫了兩聲。

明甫與虞氏并排坐着,拘謹得像洞房花燭夜的新人,一腔子心事如流水般緩緩道出:“那時子钰離開我已經兩年,我和子钰都是心思重的人,争執免不了,可誰知道,一次我以為平常的吵架竟讓她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還因此病死。是我把她逼死了。”

虞氏小聲勸道:“誰家的公婆不吵架,不生悶氣,你別想太多了。”

明甫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是這樣尋常的事,竟然讓子钰沒了性命,我才覺得心裏更堵。我一直不敢見言姐兒,我怕她問我,我為什麽沒好好照顧她娘。直到現在,我看見言姐兒這樣懂事,我才明白,是我自己太懦弱,既然沒照顧好她娘,該好好照顧她才是。我沒關心到她,她反倒來關操心起我,我真不稱職。”想起錦言勸他的話,明甫忍不住微笑。

虞氏也欣慰莞爾:“言兒是個好孩子。”

明甫的眼神停留在虞氏的面龐上,目中皆是暖意:“後來,打聽到你是虞侍郎家的嫡女,來襄陽是探望家姐路過的,我就想我這番心思得一輩子埋在心裏了,若不是有景朔年那件案子,漪蘭居恐怕得空置了。”想到這兒,明甫真的有些慶幸。

虞氏卻不以為然,把弄着手上的玉犬墜子,挑眉道:“就會說嘴,平日裏總見你去鳴玉軒去梨花房去荷風院,也不常來漪蘭居的。”

明甫的臉紅到耳朵根子,半晌,才說:“我是看你對我淡淡的,每天也不甚開心,聽盈兒講,你是不想嫁給我的,我喜歡你,你卻讨厭我,我沒來由的就在心裏跟你賭氣。”

虞氏的臉也變成個燙番茄,被明甫攥住的手也出了汗,于是輕輕抽手出了翻了個面又放進明甫手裏,然後說:“別人說什麽你都信。”

明甫心惴惴真如半大的毛頭小子:“那你是讨厭我嗎?”

虞氏好看的薄唇旋即抿起,手指在明甫的手心裏輕輕撓了一下,語氣軟得像棉花:“讨厭死你了。”

明甫笑聲朗朗,攬着虞氏靠上他肩頭。

窗外,錦言被皎兮一把扯走,皎兮白了錦言一眼:“少兒不宜。”

“那你快把小白花帶出來,別讓它學壞了。”

“……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父親和母親重修舊好,着實讓錦言欣慰了許多天,這些日虞氏的臉上少了冰霜色,多了許多神采,說話也軟了許多,走路也慢了許多,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味吧。

老太太向來不待見虞氏,兒媳婦家世煊赫,再得了寵,可得沖擊她在府中的霸權地位了。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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