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節

稀’,若林姐姐細讀過宋詩,便能知道麥花是什麽樣兒了。”

昭曦臉色一變:“我自然讀過宋詩……”她書香世家出身,也常以才女自居,今日只不過是想用麥花來羞辱一下錦言,誰知竟被錦言三言兩語奚落了去,心中大為不快,冷笑一聲:“原來錦言妹妹也是識字的。”

這話說得就露骨了,錦言沒有必要再回答。

挑釁挑釁,挑出你的火來,她就贏了。

氣氛瞬間冷凝下來,方才哄笑的那群姑娘也都佯裝吃酒,不肯做聲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筝卻把手上的酒盅一擲,長眉輕皺,側臉冷笑:“林昭曦,今日是我堂姐及笄之宴,你話裏夾槍帶棒,是來擾亂的麽?”

宋家,林昭曦可惹不起。

更何況,宋筝容色威嚴,語氣震懾,林昭曦心中不忿,面上卻只得忍住,強自将一杯酒送進口中,緩緩咽下,不敢再多說話。

宋筝的堂姐連忙起身打了圓場,冷下來的氣氛才慢慢恢複過來,席間才有了些笑聲,只是大家都不再大聲說話了。

錦言往宋筝那邊看了看,她還是悠閑地自顧喝酒,雖然不是很敢親近這位大小姐,可領了別人的情,總該有聲謝才是。于是,錦言趁着熱鬧,走到宋筝的位子邊,道了個安:“方才,多謝你出言相助。”

宋筝點了點頭,說:“坐吧。”

錦言一笑,倒覺得她沒那麽嚴肅了,坐在她身邊,她便把酒壺推了過來:“能喝酒嗎?”

錦言微微一愣。

宋筝補了一句:“這可不是甜酒,有着勁兒呢。”

錦言想了想,說:“能喝一點。”于是倒壺,斟了一滿盅子。

宋筝終于有了些笑意,錦言正好能迎光看見她側臉的線條,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如春風化雨,讓錦言忍不住多看幾眼。宋筝回眸,看見錦言的酒杯舉在唇邊就不動了,微動眉頭:“酒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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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回過神,趕忙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只是在想,若然你生作男子,真就當得起‘芝蘭玉樹’四個字了,這一屋子的姑娘,恐怕都會被你迷暈的。”

宋筝的笑意就愈濃了:“早聽人說,連家大姑娘有趣,果然有趣。”

錦言不可思議地挑起眉:“你之前聽誰說過我?”

宋筝慢慢旋轉着手上的酒盅,盯着沿兒上那一抹嫣紅的唇印,有些出神。

錦言便不好再問,這時門口又進來一女子,東道主趕忙起身相迎,攜手走了進來,錦言才看清,是寶岑。

錦言向宋筝微微一笑,便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席上,一會兒,寶岑也坐了過來,親熱地攬過錦言的肩頭:“你什麽時候到的?”

錦言淡淡地應付着:“你也來京城啦。”

寶岑點頭:“跟父兄一同進京的,上個月就到了。”

寶岑是無雙未來嫂子,又可能是未來小姑子,所以無雙對寶岑,很是客氣:“怎麽宴席過半了,才見你人呢?”

寶岑微笑道:“大哥有些事,把我給滞住了。”

無雙脫口而出:“你大哥出了什麽事?”自覺失态,趕忙拿酒杯掩飾。

寶岑将無雙的反應收進眼裏,頗有意味地說:“許是喜事呢。”

無雙悄悄紅了臉。

這時,席間笑聲又大了些,一個女子被女伴推攘着,不情不願地走到前面,表演了一段簫曲,一曲下來,掌聲四起,女子面紅耳赤,趕緊回了席上。

錦言笑着看完表演,轉向寶岑,似是無意地提起:“聽人說,寶岑姐姐的古琴彈得極好,何不也彈上一曲助興?”

寶岑的表情并沒有任何不妥,只輕輕地将袖子往上拉了一些,露出半遮的右手,手心用紗布層層地包住,錦言心裏一冷,便聽寶岑解釋道:“是跟師傅學刻章時不小心弄傷了手,大夫說怕是動着筋了,我也很擔心,怕到行禮那日還沒痊愈呢。”說着,臉色紅染。

錦言的眼神只停在她右手上片刻,便擡起眼來,微笑望住她:“日子定在什麽時候?”

寶岑亦是微笑:“百日之後。”

錦言眼神移過,淡淡地說:“那真要抓緊時間想一想,送一份什麽大禮給姐姐呢。”

滿懷心事地回了侯府,承煜正倚着院外的榕樹等她回來。

錦言腳步輕快起來,走到承煜身邊,雙眸春水微漾,仰頭去看他:“這些天你去哪裏了,怎麽都沒見人?”

要不是丫鬟們很快就跟上了,承煜真想捏捏她的臉,此時只能忍住,對着她擡眉笑笑,說:“我們抓到陳三了。”

“陳三?”錦言挑起眉:“那個把我擄走的人?”

承煜點頭:“是大哥的人在關外把他押回來的,已經查清楚了,是汝州人,案底厚着呢,直接押去官府了。”

“汝州……”錦言沉吟着。

“怎麽了?”

錦言搖了搖頭,湊近了一步,低聲說:“昨日李夫人和三公子……”

話剛開了個口,錦言就咬住唇,因為看見承煥從承煜背後過來。承煥見了二人,微微一笑,走過來擋在錦言前面,向承煜道:“聽說,那個擄走言兒的陳三,已經緝拿歸案了?”

言兒……錦言聽見這個稱呼,肩頭抖了三抖。

承煜的眼神已倏然變冷,目光越過承煥,擡起手臂給錦言:“連錦言,你過來。”

錦言也覺得站在承煥身後,渾身都不自在,于是往前上了一步。

承煥依舊是笑如春風,長袖虛托在錦言背後,對承煜道:“二哥為言兒的事操心,我們應當道謝才是。”

聽得“我們”二字,承煜的手指已經捏白。

看見承煜冰冷的眼神,錦言的心簡直像被剜下一塊般生疼,也将語氣放到極致客氣,對承煥說:“三公子,我同承煜有些話要說,若三公子有事要忙,我們便不妨礙你了。”

一個稱作公子,一個直呼其名,親疏立見。

氣氛尴尬,皎兮和阿棠互望一眼,屈膝道:“我們先回去給小姐備熱水了。”言罷,攜手而去。

暮色四合,槿瓊居外,香氣靜走。

承煥深吸一口氣,對錦言道:“咱們倆鬧別扭,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承煜看不出表情,只對錦言說:“你先回去。”

錦言不想走,搖了搖頭。

承煜放柔了語氣:“我送了東西給你,你回去就能看見了。”

錦言緊緊看着他,只好點了點頭,輕聲說:“那你,小心。”

承煥望着錦言離開的背影,轉頭對承煜輕蔑地笑:“我會娶她。”

話音還沒落穩,他的頰上猝不及防地吃了一記重拳。

承煥用雪白的袖子拭掉嘴角的血跡,精致的面孔多了一絲猙獰之色:“不僅我會娶她,她也會嫁給我,到時候,我不會忘了請二哥吃我們的喜酒。”

承煜的劍已出鞘。

承煥不以為懼,嘲笑道:“你能勝過我的,也只有劍術而已了。別的,你憑什麽跟我比?你身份低賤,一事無成,父親能護你一時,還能護你一世?言兒大家小姐,難道要跟着你沿街乞讨、叫賣為生?言兒一時犯傻,我相信,到了真要抉擇的時候,她不會選瓦礫而棄玉石。”

承煜的怒火漸漸冷凝下來,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将血液凍結。

“李承煜,”承煥的聲音像是最冷酷惡毒的魔咒:“不要再對未來弟妹心存幻想了。”

74、【晉江獨發】醉音琴臺

日子又靜靜淌過小半月,夏花最絢爛最明媚的時節,無雙在花氣熏香中,迎來自己的及笄之禮。

無雙沐浴完畢,穿着新裝,周遭還暈着淡淡沐浴後的芬芳,花靥是嬌豔的顏色,有少女獨有的朝氣,此時正懷着喜悅、期盼還些許畏怯靜候着李夫人為她绾發加笄。

金笄的花樣是蝶穿牡丹,華貴雍容,在金笄緩緩插入高高绾起的發髻時,無雙的眼中有了些水色。

錦言有幸被邀請為贊者,待李夫人回到原位,錦言上前,扶了扶金笄,彎着眼對無雙一笑。

這個時候的無雙,像盛放的花,在這一瞬,美得耀眼。

繁缛的禮節完畢,無雙已是大姑娘的打扮,略帶嬌羞地招呼賓客。錦言執着酒杯,心裏說不出是怎樣的感受。

上一世,她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時刻。

只可惜,那時已經病得奄奄,一朵花還未盛開,眼見着就要枯萎下去。

想着,眼神望向承煜。

至少這一世,不算一事無成。

至少還有一人,能在你看他的時候,他也剛好望過來。

午後,賓客未散,錦言喝了些小酒,有些上頭,于是拿着小扇,只帶着阿棠一人,行往園子裏散步。

陽光從重疊的花葉間映下,錦言漫無目的地行走,卻見綠樹遮掩之後,有一小亭,題字曰“醉音”。好奇之下,錦言提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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