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啃老的學霸

每一次會議只要有陸修遠的地方, 一定會出現裴彥的身影,裴彥拎完包之後,然後拿出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做現場會議記錄。

那年月又沒有錄音筆, 又不能錄像回放,重要的會議內容要想記錄下來全靠一支筆。

裴彥就成了那個會議記錄員。

這要求記錄者不論是腦速和手速都要足夠快, 而且不能夠出錯。

陸修遠院士召開的會議, 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更加不能出錯, 這種場合的記錄員那真是萬裏挑一, 裴彥想要試試。

陸修遠院士同意了。

沒想到一場會議下來, 裴彥把會議重要內容記錄得滴水不漏,每一個重要節點全都清清楚楚,而且裴彥字跡工整隽秀賞心悅目。

等到會議結束,裴彥把記錄稿交上去的時候,劉成安好奇地翻看了一遍, 看完了之後, 毫不吝啬自己的贊賞。

“不錯!不錯!年輕人記憶力果然好, 分毫不差。”

陸修遠也翻看了一遍,看完點點頭,什麽話都沒說, 這就默許了裴彥以後做會議記錄員的工作。

這對裴彥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記錄的東西基本上已經全部記在心裏了,他這個人過目不忘,更何況是用筆寫過的東西。

可見一場會議裴彥帶來多少收益。

每一場會議都是他做記錄員,天長地久積累下來多少東西?這都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 什麽人能有這樣的幸運擁有這些東西?那人就是裴彥。

經驗都是積累出來, 天長日久的經驗積累, 還有什麽事情是無往而不利的?

裴彥這個人有個好處就是能耐得住寂寞, 醉心工作,幾天不說話也不會憋悶,什麽樣的環境都能生存,什麽樣的工作交到他的手裏都能完成。

Advertisement

幾年之後裴彥就成了陸修遠院士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參與衛星發射等各種重要的實驗,成為年輕學者中一枝獨秀的存在。

漸漸地在電視新聞裏也會出現他的名字,他的身影。

小崗村的村民:……

“我眼睛花了,你看看那個人是裴彥嗎?”

胡老六指着電視裏一個身影驚恐地說到,像是見了鬼一樣。

村裏的人打趣道:“你又咋呼啥呢,大驚小怪的。”

胡老六指着新聞聯播裏的畫面道:“你們看看!快看看!”

衆人趕緊湊過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胡老六急了:“我剛剛明明看見了!不對不對!我不可能看花眼。”

衆人還想嘲笑他,胡老六馬上翻臉,讓他們全都過來看新聞,誰都不許走。

他得證實自己沒有說謊。

衆人……

看了一晚上電視啥都沒看着,第二天胡老六又召集這些人看新聞,結果衆人真看到了……

“裴彥!真是裴彥啊!我沒看錯吧?”

大家全都看到了,還能是假的?

又是通訊衛|星,又是火|箭發|射,好像還提到了載人火|箭……

衆人齊聲:“我滴媽!”

他們居然知道了這麽重要的消息!

“趕緊地告訴村長,告訴裴彥父母,趕緊的!咱村出大新聞了!”

在場的人都是村子裏著名的‘大喇叭’,一個人知道等于一個村子都知道了,更不用說這麽多的‘大喇叭’湊到一塊兒,那整個地球一會兒都能知道了。

裴景柱和田秀英剛從地裏回來,正想着做點飯吃呢。

“咋回事兒你們一驚一乍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天天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

裴景柱煩了,這些人天天都有新花樣,變着法地讓他出去演講,講他怎麽培養出個好兒子,他還要種地啊!

衆人:“你種啥地呀!你家裴彥上了新聞了,要登月了!”

這些人口口相傳,傳來傳去就是裴彥要登月了。

裴景柱:“你這是胡說八道啥?”

這些人都神經病了嗎?裴景柱壓根不想搭理他們,還想着趕緊吃點東西回地裏幹活,哪能跟這些人一樣,天天吃飽沒事幹,東家長西家短。

衆人見跟他說不清楚,趕緊把他拽到電視機前:“你看看新聞。”

新聞早就過去了,裴景柱啥也沒看着。

在場的人急壞了,對燈發誓裴彥真的上了電視。

一連幾天他們都拽着裴景柱看電視。

裴景柱:“我還要種地呀?你們這幫人是不是存心的?”

為了讓裴景柱看到新聞,他們大家夥組織起來幫着裴景柱種地,把地裏的雜草拔得一根不剩。

裴景柱果然看到了新聞聯播上的兒子。

他咋不知道兒子造衛星呢?兒子沒有跟他說呀?那時候肯定是保密才沒說的。

祖宗保佑了,祖宗保佑!

看着新聞裏兒子英武不凡的樣子,裴景柱一個大男人眼淚嘩嘩往下掉。

真是不容易呀!真不容易!

想想裴彥躺在炕上那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夫妻倆過得啥樣子?那是想死的心都有,誰能想到現在兒子能有這樣的出息?

裴景柱想着裴彥肯定不想大張旗鼓地宣傳,所以他也讓村裏人不要到處宣揚這事兒,咱們自己知道就好。

大家夥也都能理解,所以這事兒只在小崗村慶祝了三天,沒有對外散播,這已經是相當克制了。

全體村民歡天喜地的時候只有裴景華一家愁眉苦臉。

裴景華和裴景柱一家就像是對照組一樣,無論誰家運氣旺,另一家一定是運氣差。

這邊裴彥參與人造衛星上新聞,那邊裴舟出事了,他克扣工人的血汗錢,東窗事發了。

這一年時間裴舟在城裏承包了一個大工程,帶着兩三百個工人幹活,本來幹得好好的,裴舟也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但是他還覺得不滿足,把手伸向了工人們的血汗錢,他把工人幹了七八個月的血汗錢全都吞了。

這家夥也真是狠,工人們跟着他幹了一年多,他就發給人家幾個月的工錢剩下的全都黑了。

有人問,他就說開發商沒給,全部責任都推給開發商。

工人們出門幹苦力,家裏養着一家老小,這些錢就成了要命的錢。

有一個工人家裏孩子病了,等着錢治病,裴舟要是但凡有一點良心,他把錢拿出來這事兒也就算了,但是他就是不拿,就說錢沒給。

工人們已經确定錢被裴舟吞了,他就是死不承認。

最後那位工人被逼上了絕路,拉着裴舟同歸于盡,這時候裴舟真的知道後怕了,但是已經晚了。

那人劫持着裴舟爬上五六米的腳手架,逼他給錢。

危及性命,裴彥趕緊想把錢拿出來。

“你不就是要錢嗎?好說好說,我給你!”他施舍的口吻說道。

因為他态度變化太快,把那人激怒了。

“你不是說沒錢嗎?現在怎麽就有錢了?我們幾百個老少爺們累死累活掙點血汗錢,你還要貪,你不知道我們家裏都有一家子老小要養嗎?你就是個黑心鬼!黑了心腸的惡鬼!”

那人抓着他在腳手架上來回直晃蕩,裴舟的魂魄都差點吓散了,他是任務者,當時他也怕死,那種對死亡的恐懼也是他不敢面對的,更何況,他這副軀殼要是真的死了,那也是真的死了。

“有話好好說,萬事兒好商量,不就是一點錢嗎?我有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誰要你的贓錢!我就要我的血汗錢,九百五十八塊八毛五,少一毛都不行,少一毛,你就得去死。”

五六米,那也不算矮,掉下來摔不死但是裴舟兩條腿加上脊柱粉碎性骨折。

現場響起救護車的警報聲,裴舟被拉走了,那人也被警察帶走了。

這個工人真是沒想要裴舟的命,要不然也不會只爬五六米的腳手架,怎麽也得十幾米,要是摔下來,就摔成一堆爛泥。

裴景華得到信兒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驚訝,他覺得兒子能有今天是早晚的事兒。

說起來裴景華也不是善良的人,他也幹過不少缺德事兒,但是有一點,他比裴舟有羞恥心,上一次克扣工人種樹苗的錢,裴景華就覺得相當丢人了,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所以他再沒幹過那些壞事兒,他就在家老老實實的掙錢還債,至于他兒子掙了大錢這事兒,他也沒覺得太高興,他反倒是告誡裴舟千萬不要張狂,不能飄。

裴舟就因為這事兒,所以也不給裴景華錢花,只是把銀行的債都還了,父子兩個井水不犯河水。

苗翠翠在中間勸了很多次,裴景華都沒有改變态度,那就是裴舟這個兒子不是好人嗎,他們要與他劃清界限。

這話說了沒幾天的時間裴舟就出事了。

人送進醫院,醫院當然要聯系家屬,警察給裴景華打電話,這事兒才瞞不住了。

苗翠翠得到信兒之後嚎啕大哭,裴景華倒是很安靜,陰沉着臉一聲不吭。

警察通知他們到醫院簽字兒做手術。

夫妻兩個被警車接走了。

裴彥家熱鬧非凡,村裏的人都過來慶祝,誰能想到裴舟那邊發生慘案進醫院了。

村裏不比城市通訊發達,所有的通訊都靠嚼舌根,現在所有人都在慶祝裴彥造火箭,誰還能關心別的事兒。

但是衆人知道裴舟這事兒之後還是很震驚,好好的一個人就給摔殘了。

“消息準不準啊?”

現在人們都不敢傳閑話,他們在裴彥這裏打過臉,吃一塹長一智,所以都不太願意嚼舌根。

“保證是真的,咱們村裏就有跟着裴舟幹活的,他們說得還有假?”

村裏确實有那麽三五個人給裴舟打工,不過也沒有拿着太多錢。

衆人一點都不可憐他們:“活該!誰讓他們不長記性,非得跟着裴舟幹活呢?上一次裴舟欠着工人工錢不是也沒有給嗎?我跟你說三歲看老,這家夥就不是個好人,他能欠你一次,就能欠你第二次,他連他爹都坑。”

這話戳|中了衆人的心思,大家全都紛紛點頭。

可不是嗎?老話說得不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家夥壞到骨子裏了。

……

裴舟腰部以下粉碎性骨折,x光片都排出來了。

人都這樣了,哪還能站起來。

裴景華和苗翠翠兩個沉着臉比哭還要難看,只有裴舟自己不甘心,還在找尋自救方法。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任務者,他肯定有其他辦法解決這個事情,或者可以讓系統想辦法讓他自動痊愈。

但是002 不是主神,它哪有那個權限啊?它就是比007智能化了一點點。

再者說了裴舟摔成這樣,在這個世界的醫學範疇之內是無解的,它突然給一下子弄痊愈了?

那不成了妖怪了嗎?一切都要符合劇情來,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要有它的合理性才行。

“002 你到底救不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就自動毀滅這個世界。”

裴舟真要發飙了,他哪能受這委屈?

但是002 告訴他一個不幸的消息,他沒有辦法救他,而且裴舟還不能自殺或者是毀滅這個世界。

因為他的劇情還沒有走完,如果他主動放棄劇情那就等同于放棄他與世界意識的靈魂契約,是要被絞殺的。

聽到這個消息裴舟害怕了,他不想這樣,不想這樣生活下去,一天都不行。

002 警告他,如果他順利地完成這個世界,那麽一旦任務完成他就可以取得積分,然後丢掉這具殘破的身軀進入下一個世界,如果他不聽勸阻與世界意識對抗放棄生命,那麽他就沒有下一個世界了,死了就是死了。

裴舟……

這個慘痛的事實,讓他比聽到自己的身體粉碎性骨折還要悲痛。

他不能放棄生命,那他就要做一輩子癱子?

裴舟絕望了。

“我要那個人償命!我要他償命!”

他恨不能把那個害他殘廢的人千刀萬剮。

但是有一點,當時那個叫陳軍的人已經放棄對他的侵害了,而他聽到警察到了,故意猛推了陳軍一把,陳軍被釘子挂住沒掉下來了,他自己一腳踩空了從上面摔了下來,最重要的是他确實黑了人家的血汗錢。

要是警察沒有介入,裴舟說開發商沒有發工錢,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警察已介入,謊言不攻自破,裴彥黑了工人們不少錢。

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人家陳軍并沒有漫天要價,人家就要自己的血汗錢,裴舟侵吞了人家的錢,那裴舟是過錯方,即便是他現在受了重傷,他也不占理。

裴景華痛心疾首地看着他:“行了,你好好養傷吧!”

裴舟剛要反駁,裴景柱又道:“你就是死性不改,你幹嗎不給人家工錢,上一次的教訓你還沒吃夠嗎?我跟着你丢盡了臉,我以為你能長出息呢。”

裴舟:“……”

那個叫陳軍的人,綁架罪名不成立,但是确實對受害人造成了嚴重損傷,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受害人也是主要過錯方,這樣一來陳軍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綁架罪十年起步,可以判處無期或死刑,但是故意傷害就是一年起步,陳軍還是輕微的。

只判了一年。

裴舟:“……”

他都癱了,後半輩子的幸福沒有了,對方只判了一年?

裴舟的憤怒難以想象,這時候他聽到了裴彥造火箭的事情。

就憑裴彥他能造火箭?

當然不是裴彥一個人,他只是衆多科學家裏其中的一個,可是盡管是這樣,那也是萬中無一的人物吧?還能在他們這一方土地上找出第二個來嗎?

同樣是任務者,裴舟拿到的資源要比裴彥多得多,他幾乎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賺錢門道,他是這個世界先知一樣的存在,你能想到他能輸給笨拙的裴彥?

裴彥除了看書學習他知道個啥?

可是偏偏他就……

絕望,恐懼,羞惱和不甘,瞬間将他淹沒,裴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九八四年四月八日我國用新型長征三號運載火箭成功将試驗通信衛星東方紅二號送入太空。

二零零三年十月中國第一艘載人飛船發射成功,成為世界上第三個把人送入太空的國家。

剎那間舉國沸騰,人們奔走相告,中國終于在航空領域跻身強國之列,摘掉了經濟匮乏科技匮乏的窮帽子。

這一刻多少老一輩科學家喜極而泣,他們受過的委屈,受過的欺壓,遭受的磨難全部成為歷史,鑄就起了新時代強國的裏程碑。

裴彥是這千千萬萬科學家裏其中的一個,使他們努力拼搏,嘔心瀝血的一個小小縮影,将來還會有更大的成功在等着他們。

當裴彥還在奮勇攀登科學高峰的時候,裴舟還在坐着輪椅看着天,期盼着這個世界結束。

只要這個世界結束,他就可以恢複自由進入下一個世界,下一個世界,他發誓不要再跟裴彥碰面了。

這一世他也沒有跟吳巧巧結婚,吳巧巧是女主,本來他們兩個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裴舟有錢的時候看不起村姑吳巧巧,當裴舟癱瘓的時候吳巧巧也不可能嫁給裴舟,兩個人就這麽錯過去了。

很快裴彥就進入了下一世界。

“爸爸,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兩個小奶娃在裴彥的身旁拽着他的衣角,一邊哭一邊抹鼻涕,一股熱熱得黏黏糊糊的黏膩感透過單薄的布料傳過來,裴彥縮了縮身子想把兩個小娃娃甩開,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直接趴在他的大腿上哭起來。

“我們要媽媽!我們餓了。”

裴彥只覺得他腿上裝了兩個加濕器一樣,口水鼻涕全都上來了,這兩個小東西死死地抓住他,不松手。

裴彥從來沒有過孩子,也沒有帶過娃,乍然間多了倆孩子叫爸爸頓時手足無措。

但是心裏的感覺告訴他,這倆孩子可能真是他的孩子。

這感覺簡直是太奇妙了,就像是突如其來在天上掉下來兩個孩子砸中了他。

他想說我不是你們的爸爸,但是心裏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是!他是爸爸。

這裏是村邊上的一個破學校,他所在的這間屋子也曾經是學校的一間教室,這教室連門窗都歪歪扭扭的,邊緣的地方呼呼的往裏面灌着風,屋外寒風凜冽,屋裏也沒有好多少,冷的像是冰窖,更重要的是孩子們沒有東西吃,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哭唧唧的。

這情況誰看了不難受。

他一個大人都受不了這樣的惡劣環境,更不要說兩個孩子了。

他暫時還沒有接收到007輸送的劇情任務,但是這遠沒有先填飽肚子重要。

“你們等等我,我出去找點東西。”

他說着站起身到外面找東西吃,剛一出門就被寒風嗆了一下。

這個學校還算不錯,周圍還有一圈低矮的院牆,不至于讓寒風全部灌進來。

周圍一片蕭瑟,窗戶上貼得破紙吹得呼呼響之外,啥也沒有。

這是……

裴彥應該大體了解這個世界的年代了。

原主的記憶裏似乎有個地方能有東西吃,那就是他們住的這個院子東側的一間被封堵了窗子的房間,裏面好像是有吃的。

但是根據原主的深刻記憶,裏面應該是紅薯之類的東西。

裴彥想了想要不要進去弄一點?他很快打消這個念頭,他不能拿,畢竟這是生産隊的集體財産,他拿了就是小偷。

他來到窗前,隔着封堵的窗戶往裏面看……

這時候大隊會計正好到這裏來記賬。

這裏面的紅薯是要分給村民的,在這之前是要算算賬的。

“呵!裴老師怎麽在這裏?”大隊會計開玩笑似的說道

裴彥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哦!我随便過來看看,方會計有事?”他不好意思說自己一家吃不上飯了,到這裏來借糧食。

方會計拿着一串鑰匙過來,打開倉庫的門:“我來點點數,到時候別發錯了。”

這是要給村民發口糧了。

今年的莊稼受了天災,生産隊沒有收什麽糧食,人們後來補種的紅薯還是長了不少,還有花生和豆子都收了一些回來,雖然是天災,但是比什麽都沒有強太多了。

“裴老師你是不是餓了?”

方會計也沒有遮掩,直接開口問他,因為裴彥那樣子根本就不用問,一看就是餓壞了。

這年月挨餓都不是新鮮事兒,不用不好意思,因為寬裕的家庭不多,挨餓才是常态。

裴彥點點頭;“兩個孩子餓了。”

方會計皺了皺眉,然後很快在地上拿了一條布袋裝了半袋紅薯。

“你先拿回家吃吧,你家裏還有孩子,大人怎麽都行,孩子不能餓着。”

方會計說着在賬目後面刷刷點點地記上幾筆。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