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2 被雷劈後我撿了個半妖
“這事兒還得從我三年前路過西虞鎮說起。”
“她閨名喚绮娘,是修煉了三百年的魅妖,仙尊曾經去過她往日的居所,那裏青竹漫天,幽靜閑适,清雅的沒有半點妖族的痕跡。”
“我當時便心生好奇,留了下來。”
“她的生活極為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偌大的一個家全靠她賣刺繡過活。”
“什麽意思?”
“用現在的時間來算,她在十三年前嫁了人,嫁了一個尚未有功名的書生。”
“書生整日裏埋頭苦讀,不聞朝夕,家裏的所有開支全是绮娘一手掙來。”
衡霜聽到這裏便有些皺眉,作為穿越而來的現代女子,她一直覺得一個家庭的興衰是需要夫妻共同努力共同承擔的。
這男子靠女子養活,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常态,但她仍舊無法理解。
“那是炎夏的一日,绮娘到西虞鎮售賣自己繡好的錦帕,也是那日太巧,她遇到了西虞鎮的惡霸,那惡霸是西虞鎮鎮長家的公子,平日裏最喜歡貌美人婦。”
“绮娘本就姿色豔麗,她賣了錦帕在回家的途中被那惡霸攔截了下來。”
“她苦苦哀求,可那惡霸大概是看慣了被他強迫的女子驚恐神色,越是害怕抗拒他也就越是嚣張恣意。”
“绮娘退無可退,她一心留下清白,便殺了那惡霸和他那些作惡的打手。”
“原本将屍首抛了就該塵埃落定,可哪裏想到,那一日她的夫君應邀去了詩會,在回家的路上見到了那一幕。”
“他吓的渾身發抖躲在暗處,等绮娘收拾好離開後又顫顫巍巍的跑回了西虞鎮,他向衙門報了案,又合着那鎮長找到了惡霸的屍體,自此青竹林裏有妖孽為害傳遍了西虞鎮。”
“他與绮娘休戚相關,他這樣做沒有半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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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相關?”吹笛妖人哂笑,“那書生與绮娘成親十年,從未對外承認過他們的關系,在西虞鎮的鎮民眼中,他只不過是在偏僻地方為了考取功名苦讀詩書的人罷了。”
“誰會想到,他夜夜摟着嬌妻美眷,也從不為生計發愁。”
“漬,真渣。”
“宿主,你這樣認同敵人的觀點,真的好嗎?”
“绮娘一連等了兩日都不見書生歸來,她怕書生有意外,便準備往西虞鎮尋去,仙尊可知绮娘去尋的路上,遇見了衙門除妖的隊伍,而那書生正是領着他們去除妖的人。”
“經此一事,绮娘心灰意冷,她幻回了魅妖的姿态,打傷了那些除妖之人,最後只剩那書生,她卻狠不下心腸,她本來是打算放下一切封閉青竹林的,可那書生卻從懷裏掏出了匕首紮進了绮娘的心裏。”
“書生害怕绮娘報複,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西虞鎮跑,可绮娘只是看着自己流血的胸口,半句話都沒說然後返回了青竹林。”
“就在西虞鎮對绮娘束手無策的時候,風容來了西虞鎮,西虞鎮的鎮民一見風容有術法會除妖,便将绮娘說的十惡不赦,亂殺無辜,就差一點他們這鎮子就要被绮娘滅殺殆盡了。”
“不的不說還是仙尊教的好,風容也是探查了一番,最後放了绮娘一條生路。”
“她既有心離開,你又何必要控制她?”
“人性如此惡毒,怎能輕易原諒。”吹笛妖人的聲音沉了好幾度,他似乎特別在意這句話,“我原本也不想控制她的,只是勸說了兩年,她始終不願複仇,而我也勸的乏了,我所目的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沒有時間再與她磋磨。”
“所以你控制她,用魔氣抹掉她的心智,利用她魅妖的妖性殺盡西虞鎮裏的新婚男女?”
衡霜覺得有些可笑,“那些新婚男女與背叛抛棄绮娘的書生有何關系,你若為她不忿,找那書生複仇就是,為何要讓绮娘滿手是血,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那書生自然跑不掉,我讓绮娘親手挖了那書生的心,他就不配有心,只是那書生本就窮苦慣了,生死都無人在意。”
“至于仙尊所說的绮娘不想做,我倒不能與之茍同,绮娘明明是開心的,她每次讓那些新婚男女選擇誰生誰死的時候,他們總是選擇自己生,這樣無心無情的新人,又怎會有資格活在世上。”
“绮娘殺盡了一切負心的人,她一定是開心的。”
“我去,這吹笛妖人是有病吧,他開心了,人家绮娘就一定開心,這還能治嗎?”
“據小系系來看,治不了,只能等死。”
“話說,仙尊與绮娘也是有緣,親傳弟子看到了绮娘的善良,願意留她一命,仙尊又用避魔丹救了她孩子一命,绮娘倒真該謝謝仙尊的恩德。”
“她......孩子。”
衡霜看向還昏睡着的白徽徽,感情這孩子是半妖呀。
她怎麽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半妖要十五歲那年才覺醒妖性,仙尊現在察覺不了也是正常。”
“我錯了,我不該從他娘親手裏将他搶過來,難怪我總覺得绮娘想要我的命。”
“宿主沒錯,你只是同情心泛濫而已。”
“......”
“你将我帶到這裏來,只是為了說這些事情?”
“仙尊明知故問。”
“小容容不知道我在這裏,你将我困着也沒用。”
“不不不,仙尊似乎還不知道你在他心裏的重要性,在這星辰大陸裏,唯有仙尊才能找到風容。”
“又或者說,有仙尊的地方,風容便一定會來。”
衡霜心裏那個嘆氣呀,她都不敢這麽凡爾賽,結果別人幫她凡爾賽了。
這真真是受寵若驚啊!!!
“所以,在風容尋過來之前,仙尊得先委屈一下。”
吹笛妖人隔空一抓,绮娘從波紋裏出了來,她似乎有些懵掉了,可這短暫的蒙圈在她看到昏睡在衡霜身邊的白徽徽的那一刻起便徹底沒有了,她嘶吼着撞向滿兮劍,就算每每被滿兮劍擊飛,她已經摔的鮮血淋淋,她仍舊不知不覺不知疲倦的沖将上來。
一波又一波。
衡霜看的眉眼緊皺。
可她又不能撤掉這份屏障,她還尚未全然将魔氣逼出體外。
要是這個時候,白徽徽再醒過來......
“嗯~~~”
!!!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白徽徽睡眼惺忪的扒拉着自己的眼睛,看樣子是睡了個舒服。
只是绮娘的嘶吼聲很快讓白徽徽醒了過來,他看着绮娘一下一下的撞在滿兮劍上,一下一下的又被擊飛,他心急如焚的往绮娘那邊跑去。
就在白徽徽要沖出薄膜的時候,衡霜手一拉,将白徽徽控在了地上。
“绮娘雖為妖體,可已受魔氣侵襲一年,已無生還的可能。”
大兄弟,你清醒點,現在的绮娘只是被魔氣挾持的傀儡罷了。
就算她對你很是特別,但那也不是原來的绮娘了。
“仙尊怎得如此硬心腸,要阻止他們母子相見?”
吹笛妖人話落,绮娘也安靜了下來,她不再茫無目的的沖向滿兮劍,而是跪在薄膜外,看着白徽徽流出了黑色的眼淚。
“孩......子,孩......子。”
......
這是眼見着暴力線走不通,準備改走親情線了嗎?
怕是只有傻子才會上當吧。
“娘親,娘親。”
“娘親,娘親。”
......
“那個.....”
“仙尊,我求你,讓我過去吧。”
“不是,她已經不是你娘親了,她就是個被魔氣操縱的傀儡。”
“不,她是我的娘親,她不是傀儡。”
“她不是傀儡!”
衡霜就覺得很氣,讓白徽徽過去不就是讓羊入虎口嗎?
這種事情,她可不能做。
“仙尊,我求求你,放我過去吧,我找了娘親三年,好不容易這一年有了娘親的蹤跡,我知道娘親不願見我,她總是默默的陪在我身邊,可是我好想她,日日夜夜都想她。”
“是呀,仙尊,你要理解孩子想見母親的心呀。”
“你閉嘴。”衡霜沖着吹笛妖人就是一個白眼,“裝什麽好人,搞得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一樣。”
“我只是有感而發,仙尊別惱,大不了我不說話了。”
衡霜看向白徽徽,她道,“我可以放你過去,但是你一旦離開了我的保護,我便不會再管你的死活。”
“為了一個被魔氣操縱的傀儡......绮娘,你可要想清楚。”
“她只是我的娘親,我日思夜想的娘親。”
衡霜放開了手,她看着白徽徽踏出滿兮劍的保護範圍,看着他與绮娘相擁在一起,看見吹笛妖人得逞的笑意,還有吹笛妖人走近白徽徽身邊時的不懷好意。
她合上眼眸,選擇視而不見。
風容疾馳的腳步一頓,他現在已經感受不到白徽徽體內魔氣的指引了,他看着眼前亂石林立的石堆,顯得茫然無措。
“師尊......”
“師尊......”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來的快,若是想見鏡靈仙尊,便随它來吧。”
一縷魔氣飄飄然至風容身邊,它與風容對視了半晌,好似在确定風容的身份。
“耽涯,你若是敢傷她半分,本尊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戾氣不要這麽重,你我之間可沒什麽深仇大恨。”
“她在哪兒?”
“來了就知道了。”
耽涯話落,魔氣一溜煙的往前沖去,風容一臉陰鸷,卻也只能緊随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