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3 被雷劈後折扇在手,天下我有
灰暗的洞穴裏,衡霜緊閉着雙眸躺在石榻上。
“師尊......”
風容坐在一旁,他極為小心的勾了勾衡霜的耳發,沾染上衡霜的體溫,他松了一口氣,神色都恢複了不少。
“是我的錯,我願意以命相抵。”
“她既然救你,我便不會殺你。”風容看向跪在地上的白徽徽,“而且,她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誰也沒資格相抵。”
幸好衡霜昏睡着,不然就這,意思就是:要死一起死呗,可這也要她願意死啊。
真是一廂情願,亘古不變。
“我受傷之事絕不會洩露半句與你有關。”
“嗯。”風容又将目光移到了衡霜身上,“绮娘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先去吧。”
白徽徽向着衡霜拜了一禮,他起身離開時,低沉着神色,似乎有話想說,可又不能言語。
洞穴裏很快又安靜了下來,風容看着衡霜傻笑,他道,“師尊你看看,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麽辦?”
“明明已經決定不管不顧,可最後還是狠不下心腸,你啊你,只有對自己是不管不顧罷了。”
風容言語間顯得頗為無奈,不過他的生機不也是因為衡霜的狠不下心腸嗎?
這樣看來,好像也不算什麽壞事。
只是......
“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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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洞穴裏,耽涯揣着手靜靜的坐在一旁,不似風容的怒意森森,耽涯平靜的就像禪坐了幾百年一樣。
而衡霜正躺在他身後的石榻上。
“魔域-秋池靈宴。”
“好。”
“你不問問我拿來做什麽?”
“你拿來做什麽與我何幹。”
“看來我真是押對寶了,只是可惜呀,你的師尊從始至終都不相信你會為她豁出去全部,你這一片真心,看來沒什麽用處。”
“這是我與她的事情,與你無關。”
“自然。”耽涯輕笑了一聲,“作為回報,我會幫你奪回魔尊之位。”
“幫我?”風容哂笑,“你不過是因為風無殇沒膽進入魔域取出秋池靈宴給你,你這才想起了還有我可用,大家都心知肚明,別在那裏搞什麽客氣。”
“你跟鏡靈仙尊可真像,她剛才也是說我裝模作樣。”耽涯的語氣簡直輕快的不能再輕快了,他完全沒将風容的哂笑聽進去,“魔域需要皇魔之血方可開啓,能從裏面取出秋池靈宴的也只能是皇魔一族的人,風無殇他不僅膽小而且刻薄,皇魔一族的聖物到了他的手裏,只能是想都不要想。”
“你當初替他謀劃魔尊之位可是煞費苦心,怎麽如今是後悔了?”
“悔倒是不悔,畢竟我當時救了你一命。”耽涯起身往外走去,“哦,對了,為了我們能愉快的合作,我送了一朵極好看的幽冥花給鏡靈仙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也算是這些年我讓你流離失所的補償。”
“你......”風容臉色刷白一片。
“不用謝我。”耽涯看向風容的神色顯得極為暧昧,“我們是魔,不是仙,世間束縛從來對我們都是無用的。”
風容的思緒戛然而止,他看向衡霜的眉間,片刻之前,那裏曾印着一朵極為妖豔的幽冥花,而此刻雖然消失不見,可那瑰麗迷人卻仍舊攝人心魄。
風容出神的撫摸着衡霜的眉心,眼睛裏淌過的情緒莫名無助。
“嗯~~~”
衡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為什麽睡着來着?
好像是為了救白徽徽。
額,她那該死的聖母心。
!!!
衡霜看清眼前的景象後,一手打開了風容的手指。
她剛才看見什麽來着?
風容出神而迷戀的神情。
出神她可以理解,畢竟她美。
可迷戀又是怎麽回事兒,甚至在迷戀裏,她還感受到了風容的弱小無助。
作為星辰大陸未來的最大贏家,弱小無助這種神情是該出現在他眼睛裏的?
她寧願相信自己睡懵了,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
風容沒想過衡霜的反應會這般大,他以為衡霜是怕,所以特別的小心翼翼,連着安撫都是輕聲細語,“師尊,沒事了,我在。”
而此時的衡霜:就是你在才可怕好嗎?
“你怎麽在這裏?”
“弟子跟着師尊的氣息追來的。”
“哦~~~,那,那吹笛妖人哪?”
“跑了。”
“跑了?”
“嗯,跑了,是弟子沒來得及攔住他。”
“為何?”
“他給師尊下了毒,弟子憂心師尊的安危,便沒去追他。”
“哦~~~”
衡霜哦完就一個激靈,剛才她好像聽見風容說,她中毒了!
于是衡霜在半刻的呆愣之後,開始手是手,脖子是脖子的胡亂摸索,她得先檢查一下有沒有哪裏變得青紫一片,或者是有沒有哪裏腐爛生色,總之就是先檢查下眼前有沒有危險。
“師......師尊......”
“說。”然後繼續馬不停蹄的摸索。
“那毒每到月圓之夜才會顯然,眼下是看不出來的。”
“哈?什麽毒啊,這麽怪。”
“是魔族的幽冥花。”
風容說完整個人都緊張到不行,他以為衡霜會暴跳如雷,斥責魔族卑鄙下流,可衡霜明顯是一副全然不知的神情,風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緊張還是該繼續解釋。
“罷了,等回了凰雲仙宮為師将那毒逼出來。”
一個立時不顯的毒還能難住她,她可是即将突破煉虛境的大神好嗎?
無知的魔族!!!
衡霜終于有心思将洞穴環顧上一圈,除了她和風容,冷清的連一只螞蟻都沒有。
“白徽徽和绮娘哪?”
“在外等着。”
衡霜起身下了石榻,看這進度,明顯是可以回凰雲仙宮了呀。
她可想死了她的溫香軟榻。
“走吧。”
衡霜出了洞穴,白徽徽和绮娘果然就在外面,只是一個氣若游絲,一個哽咽失聲。
绮娘半卧在白徽徽的懷裏,流出的淚水從濃墨漸漸淡去。
衡霜嘆了一口氣,就這種生離死別,她是真心看不下去。
衡霜又往自己的萬物袋裏使勁掏,她記得自己有一個可存魂魄的五彩瓶,就是記不得帶沒帶出來。
于是在她掏了半分鐘後,終于将五彩瓶從壓箱底的壓箱底裏翻了出來。
衡霜拍了拍白徽徽的肩膀,将五彩瓶遞到了他眼前,“諾,這是我壓箱底的寶貝,可存魂魄,只要你好好看護個百年千年的,說不定绮娘還能重新凝聚身體。”
“真的嗎?”
“嗯,騙你我又沒好處。”
白徽徽正要開始哭,衡霜趕緊給制止了,“停停停,我最受不了小孩子哭了,你先止住,等會兒我沒在你面前了,你想怎麽哭就怎麽哭。”
白徽徽使勁抿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只是這個樣子就讓衡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被烤的鼓鼓囊囊的肉包子。
果然小孩與肉包之間,不止是只有吃與被吃的關系,還有像與被像的關系。
衡霜有點想笑。
額,還是正事要緊。
衡霜指尖竄出靈氣,将绮娘身上的魔氣全然散去,就在她魂魄即将飄離的時候,衡霜指尖拉扯,将绮娘的魂魄完好無損的放進了五彩瓶裏。
她将五彩瓶遞給白徽徽,道,“你跟我回凰雲仙宮吧,那裏靈氣充沛,适合绮娘将養魂魄。”
白徽徽像個肉包子一樣不停的點着頭,懷裏抱着五彩瓶就像抱住了全世界般,小心翼翼又欣喜萬分。
“劍尊,你身體還未痊愈,不能去。”
“風容已經尋去了,二師姐不會有事的。”
“劍尊,你不能去......”
衡霜剛踏入破廟就聽到了衡燼激動阻止的聲音,而且顯然快要阻止不了了。
這個事情怎麽說哪,風容一劍傷了朝巫,朝巫從任務開始躺到了任務結束,作為星辰大陸堂堂的化神境劍尊,想起來确實憋屈。
也不怪朝巫那麽激動的想要找她,跟她一起出任務了。
衡霜在想,怎樣流暢又不失禮貌的告訴朝巫,事情他們已經解決完了,他可以安心的繼續躺着了。
她手一動,啥也沒有。
她有些想念自己的裝逼神器了。
風容大概也是看清了衡霜的動作,他将衡霜送給他的折扇拿了出來,遞到了衡霜的手裏。
衡霜一看,徒弟真是無比的貼心。
不過,她還是要推拒推拒,做做樣子的。
最後在得到風容的“弟子的東西都是師尊的”這句爽快話後,停止了她的裝模作樣,她搖着折扇,心滿意足。
“霜兒。”
朝巫剛在衡燼的阻攔下出了房門就看見衡霜往裏面走,他錯開衡燼直接上前将衡霜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
風容站在衡霜身後眉目不悅,他上前刻意将衡霜往後面帶了帶,“師尊,我們該回凰雲仙宮了。”
“嗯。”衡霜對着衡燼笑了笑,“劍尊受着傷,就讓小師弟帶吧。”
“是,二師姐。”
“那你帶白徽徽。”
“師尊說什麽就是什麽。”
氣氛一路和諧,自然這種和諧是在衡霜一點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畢竟暗地裏的暗流湧動,風容和朝巫也不會讓衡霜發現。
衡燼半路回了自己的第十五峰,而其他人則被衡霜帶回了杳籮小築。
木卿卿今日收到衡霜要回來的傳信後已經一早等在了前院裏,她今日特意将杳籮小築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滿心歡喜的等着衡霜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