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8
那女生來得很早,布置完了學校裏都沒什麽人來。
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沒人發現她才悄悄摸摸地溜走,而這一切自然全都被陸君白目睹得一清二楚。
看着那女生居然進了鄭雨薇的那棟教學樓,陸君白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怪醫起來。
據他所了解,那棟樓叫博學樓,裏面全是高三的學生。
所以,這個女生也是高三?
馬上還有一周就高考了,居然還有心思在高考前做這種事,就不能有耐心點,等到高考結束再告白嗎?
這樣難道不會影響別人的高考狀态和高考心情?
哎?
陸君白忽然反應過來,對啊,這樣是很影響鄭雨薇心情的,如果那女生真的喜歡鄭雨薇,不可能不替她考慮這些。
他正要再仔細看看那個女生上的是幾樓,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摸過手機一看,是他燕三哥打來的。
“三哥!”陸君白迫不及待要告訴燕回他的新發現,“那個女生——”
“不對勁。”燕回直接說了他想要說的。
“對!三哥你好厲害,一下就猜到了!”
“小五。”燕回叫住他,“趁現在人少,你去一趟學校。”
“啊?難道叫我去破壞現場?”陸君白大驚,“不是吧,我堂堂一君子,去做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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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默了默,“不是。”
“那是?”
燕回便提點了他幾句。
陸君白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高啊三哥!怪不得咱們哥幾個,我爸就說只有你最厲害。”
燕回:“現在去。”
陸君白:“好嘞!”
這一次,同樣的地方,不同的時間點,一樣的心形和一樣的名字,又引發了一場熱鬧的轟動。
鄭雨薇和池惟一同進的學校,他們直接從博學樓的正面那端的過道上的樓,沒有從樓下小廣場過,所以沒看見。
然而還沒到上課時間,所以外面過道上好多人都在往樓下看。
池惟好奇心上來,也就往樓下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他就立刻散發出了生人勿進的氣息,馬上就要勃然大怒的樣子。
鄭雨薇察覺到不對勁,也往樓下看去。
幾乎是同時,她就感覺到自己脊背都跟着僵硬起來。
“不是我……”鄭雨薇立馬轉頭看向池惟,一把抓住他的手解釋到。
池惟的呼吸變得都重了些,但沒像之前一樣直接發怒,反而好像是壓着什麽。
這有點出乎鄭雨薇的預料,不過也讓她有點慶幸,但同時又很害怕,怕這次的主角真的是自己。
還記得上一次同樣的場景,池惟就說過沒有下次。
而那一次,似乎更像是一場惡作劇,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來認領那個心形的東西。
這一次,鄭雨薇自己心裏也很沒有底。
她只能默默祈禱着,這一切不要與她有關。
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她真的不敢再随意折騰。
池惟拽住鄭雨薇的手腕,讓她跟着他一起看向樓下。
“你說,這一次的女主角,會不會是你呢?”池惟說得極緩慢,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來再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鄭雨薇手心出了一層汗,黏黏膩膩的。
這麽多年,她已經很了解池惟的脾氣了。
他這樣的狀态,就已經是瀕臨憤怒爆發的極點了。
如果事情不如他意,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鄭雨薇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的決心。
交給天意。
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辦法。
本來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如何能夠改變什麽。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那個心形旁邊終于出現了人。
只不過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沒錯,不僅是一群,還是一群女孩子。
她們圍着那個心形狀的東西站了一圈,然後一起沖着鄭雨薇的方向喊到:“鄭雨薇學姐!高考順利!”
喊完以後,她們一起将手舉到頭頂,比了個心。比完心後,她們竟圍着那個心形跳起了——
啦啦操。
簡直就是神反轉,鄭雨薇都看呆了。
一同看呆了的,還有所有圍觀的人,包括池惟。
他捏着鄭雨薇手腕的那只手松開了,喃喃道:“這他媽都是什麽跟什麽……”
鄭雨薇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她在這個學校裏,沒有任何朋友,更別提認識什麽學妹了,還是會為了她做這樣的事的學妹。
那幾個女孩子跳完了簡單的啦啦操,又沖着她喊到:“祝鄭雨薇學姐這一次高考依然拔得頭籌,永遠做我們的學習榜樣!高考加油!”
喊完這幾句話,她們竟然也絲毫沒有覺得尴尬,自發地将地上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收了起來散了。
一旁不被人注意的人群裏,早晨那個偷偷布置這個心形的女生混在裏面,看着下面上演的這一幕,拳頭都握緊了。
怎麽會,這些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陸君白在飄窗臺上面享受着早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盯着望遠鏡看。
真不錯子,陸君白滿意地笑了。
不愧是他這麽聰明厲害絕世無雙的帥哥找到的人,就是棒!
沒有辜負他早上出賣自己的色相和錢包一個一個找人演戲,看那池惟,看得跟個傻子似的,傻眼了都。
陸君白忍不住笑出了聲,伸了個懶腰,給燕回彙報了情況,進了浴室去洗澡。
整個早自習,鄭雨薇都有些心神不寧。
雖然剛剛哪一出看起來像是把這件事過去了,但是池惟不是什麽笨蛋,自己作為當事人都覺得奇怪,又何況池惟呢?
等他過會兒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朋友,更沒有迷妹,他就會去找那些女孩子驗證。
誰知道學妹們是什麽情況,又會怎麽說呢》
一切恐懼,來源于未知。
更奇怪的,自然是那那幾個學妹。
學習榜樣?
除了那次分班考試,她确實每一次考試成績都名列前茅,第一也是時常的事情,但不至于誇張到有迷妹吧?
鄭雨薇琢磨了一整個早自習都沒琢磨明白,下了課,正打算去洗個冷水臉冷靜一下,就看見池惟等在外面。
她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随手抓了個東西就出去了。
還沒到池惟跟前,他就問她:“你拿支鋼筆出來做什麽?”
鄭雨薇低頭一看,可不是麽,自己居然把那支有“燕”字的鋼筆随手拿出來了。
“沒有,我剛剛刷題呢,就忘了放下。”鄭雨薇解釋到。
池惟卻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伸手要去奪她手裏的那支鋼筆:“不對,你的筆都是我買的,這一支我卻沒見過,我看看。
”
鄭雨薇心裏這下豈止是“咯噔”一下,簡直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上開了一槍。
她有心想不給他看,但她知道那無異于找死,只好強自鎮定,任由他拿走那支鋼筆。
“摸着還挺有質感,不便宜。”池惟一眼就給了這個結論,随後又仔仔細細地将那支鋼筆檢查過。
轉到筆帽的那一頭時,他的手頓住,接着拿着鋼筆湊近了看。
“這上面有個字。”他說,眼神明顯冷下去了,“一個‘燕’字,誰的?”
鄭雨薇心口狂跳,但她慶幸這鋼筆來歷可以說,便如實相告:“數學老師送我的。”
“哦?”池惟挑了挑眉,将那支鋼筆拿在手裏轉了轉,擡頭看她,“送你支舊鋼筆?”
“這真的是數學老師送我的。”鄭雨薇怕他又誤會,便馬上掏出手機,“我給他打電話。”
池惟沒有阻止她打電話,顯然就是真要看她打電話給陳錦林驗證。
鄭雨薇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打電話過去。
為了讓池惟也可以聽見,她提前對他道:“我開免提,你別說話可以嗎?”
池惟挑眉默認。
鄭雨薇便放心了。
電話很快被接聽,陳錦林是個大多數時候都很兇的男人,但他對鄭雨薇可謂是十足溫柔,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小魚兒怎麽了?”
“老師,是這樣的,上次您送我的那支鋼筆我還保管着,您看看你什麽時候要的話,我給您還過去。”
“哦,那支鋼筆啊?”陳錦林笑了笑,“不用不用,都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拿着它學習,也算是物盡其用。”
鄭雨薇看了一眼池惟,見他表情還算正常,應該是相信那支鋼筆是陳錦林送的了,便松了一口氣,對陳錦林道:“那就謝謝老師了,我會好好保管的。”
挂了電話,池惟低頭看着筆帽上的那個“燕”字,琢磨了會兒,擡頭問她:“你們數學老師不是陳錦林麽,怎麽鋼筆上是個‘燕’字?”
鄭雨薇自然不可能告訴池惟,這支鋼筆原本不屬于陳錦林,只是陳錦林自作主張地送給了她。
“也許是,”鄭雨薇腦子轉得飛快,“‘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鈎。’,我記得數學老師講過,他和她太太就是在燕山認識然後在一起的,大概是為了紀念這個。”
池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這個說法,但他沒再繼續糾結這個“燕”字,而是說:“感覺應該挺好用的,我用兩天,你不介意吧?”
鄭雨薇自然不願意,但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在她猶豫的這幾秒,池惟就笑了笑:“怎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