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池惟一回到家就要看所有的監控,?不僅限于池家的,附近所有的監控,只要他能拿到的,?他都要看。
門衛們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站在一旁候着,?大氣都不敢喘。
某種程度上來說,?人也算是他們放走的不是?
誰能想到那個平常看起來安安靜靜又乖巧,對少爺言聽計從的小女孩會做這種事呢?
原本定于今天的出行也就此作罷,?池有德不參與這種亂局,已經早早去了公司。
錢之琳留在家裏,?看着渾身散發着恐怖氣場的池惟,?也不是很敢靠近。
天知道,?她昨晚對鄭雨薇的警告,也只是讓她自己找個耗時間滾出去,誰能想到,她竟然就找了這麽個時間。
這裏面最高興的莫過于鄭如意。
鄭如意本人并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已經被人知曉,還在慶幸鄭雨薇這個礙眼的麻煩精終于從她的眼皮子低下滾了出去。
在她看來,鄭雨薇離開了池家,?也就不會再讓池有德覺得她長得眼熟,從而擔心十八年前的真相被人發現,?也少了一個對池惟身份産生威脅的人。
池家的財産就該是池惟的,?別人休想搶走半分。
否則的話,?自己這麽多年的母子分離,?豈不是白白受罪?
那些監控沒有一個拍到鄭雨薇的離開,這在池惟的預料之中。
他自然知道鄭雨薇是個多麽聰明的人,況且昨天他的生日會,?家裏上上下下忙碌了一天,晚上自然就會有些松懈。
況且,在這之前,所有人,包括自己,也都從沒想過,鄭雨薇會有這個想逃離的想法和本事。
在池惟來來回回有針對性地看了三遍之後,他鎖定了唯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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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的那輛車。
昨晚的監控裏,顯示只有馮家的那輛車出去過,也就是今天早上他追出去時,在路上遇到的那輛。
馮媛媛,她為什麽會幫鄭雨薇離開呢?
馮媛媛是他的同班同學,跟鄭雨薇根本沒有什麽交集,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認識。
而這樣的一個人,卻會在半夜鄭雨薇逃走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接應了她,幫她出去。
池惟丢了監控,皺眉道:“去馮家。”
池惟上門拜訪的時候,馮媛媛正在抱着西瓜過夏天。
傭人說,池家少爺上門拜訪,指明要找她。
馮媛媛笑着塞了一口西瓜到嘴裏,擺擺手:“你讓他進來吧。”
話剛說完,池惟已經到了她面前。
“說吧,馮小姐。”池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問,“昨晚你送她出去的吧?”
馮媛媛裝傻:“嗯?你在說什麽?哪個ta?男的女的?誰啊?我怎麽聽不懂。”
“別裝了,”池惟冷笑,“昨晚就只有你們馮家的車出去。”
“哦,我什麽時候出去,你也管?我半夜想坐車出去兜兜風,這有什麽問題?”
“馮小姐,我們是同學,我不想跟你在這裏搞那些彎彎繞繞東扯西扯的事情。”
“真奇怪耶,我在家裏好好地啃着西瓜追劇,你自己要跑過來說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反過來,倒說得好像是我在找你的麻煩。”
馮媛媛說着誇張地嘆了口氣:“池惟,做人不是你這麽做的吧?”
池惟客氣生分地叫她馮小姐,她卻直接叫他池惟,瞧着像是沒把他當回事,實際上卻是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把他放在了一個朋友的角度。
“你最好祈禱我找不到她。”池惟冷笑一聲,起身離開。
馮媛媛自然知道池惟一時半會兒拿自己根本就沒什麽辦法,所以她悠閑地繼續啃起了西瓜。
怎麽說呢,她就喜歡看池惟這樣,被她氣得要死,卻又拿她沒什麽辦法的樣子。
池惟從馮家出來,回家途中,眼睛一瞥,不小心瞥到了一旁被折斷了丢在地上的樹枝。
他停了下來,轉而走到那樹枝旁邊。
樹枝的斷口處還是比較新鮮地,不像是折斷了很久的樣子,而且,高考那兩天夜裏下了雨,雖然白天晴了,但這幾日天氣都屬于陰天的程度,所以地面依舊濕度比較高。
池惟在地面上發現了一些淺淺的腳印,一看尺寸,只知道那是體重比較輕的女孩子留下的。
而留在這個地方,池惟半蹲在地上擡頭看了眼,恰好看見了自家的監控攝像頭。
他幾乎是瞬間就斷定了,這是昨晚半夜鄭雨薇逃走時留下的。
池惟蹲在地上将所有的事串聯起來:昨晚半夜鄭雨薇從這裏逃走,遇上了馮媛媛,馮媛媛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幫助她逃了出去,而在一中附近,有人接應她。
他想到早上追鄭雨薇所坐的那輛車時,眼看着馬上就要追上,半路就橫空出現了一輛車撞上來,将他們的路擋住,等他們再要追的時候,鄭雨薇手機上的監測器卻突然失去了作用。
這一切,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
池惟不免也有幾分困惑,這些年,鄭雨薇一直在他的視線範圍裏生存活動,又怎麽會有機會認識這樣有能力瞞天過海将她帶走的人。
鄭雨薇到達衡南市時已是晚上。
夏季衡南天黑晚,司機師傅熱情地将她帶到了衡南市區後,問她要去什麽地方。
鄭雨薇想了想,說到:“去衡南大學附近吧。”
“好嘞。”
司機一路将她送到了衡南大學附近的小吃街,也就是大學城這片商業活動中心。
鄭雨薇感激他,要請他吃完飯,被他拒絕了:“不了,我還得回去複……回去陪我女兒。”
“那我給您買些吃的,您路上吃,別再拒絕我來,否則我也過意不去。”
“那好吧。”
鄭雨薇見他答應了,嘴角挂上了淺淺的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物和水,又到一旁的包子鋪買了熱氣騰騰的包子給他:“謝謝您了師傅,回去路上開車小心。”
“好好好,你自己在這邊也注意安全。”
告別了司機,鄭雨薇先找了家小飯店吃了一碗面條,然後打算在附近找家便宜的不需要登記身份信息的旅館住下。
她主要怕自己的開房信息被池惟查到從而讓他找來,所以不敢随意入住。
附近的大小酒店旅館都是需要身份證登記的,後來她順着街道一直走,繞到了衡南大學的後街。
衡南大學還沒放假,後街熱熱鬧鬧的,大多數都是大學生,鄭雨薇走在裏面,安全感十足,不用擔心随時就遇到壞人。
沿路兩旁都擺着滿滿當當的攤子,賣一些燒烤、小零食、小吃、冷飲、水果等,還有火鍋店湯鍋店之類的,香味能竄到人剛吃了飯又想吃的程度。
這種熱鬧是鄭雨薇以前從沒體會過的,而一旦想想,以後自己在這裏讀書,也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她就變得無比開心。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先找個地方住下。
後街這一片算是有些年頭的舊小區和商業街,樓房也都是不超過七層的,住着一些本地人,也有一些不住在這裏的,就把房子租給附近大學的學生。
鄭雨薇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正打算從一條小巷子出去。
剛鑽進去,熱鬧的聲響弱了一些,這邊也亮着路燈,只是賣東西的人就少了,巷子也稍微狹窄一點。
這條巷子的房子更像是居民自建的老房子,還帶着院落圍牆,種着一些花花草草。
鄭雨薇走了一半,想調頭回去,怕不太安全。
一轉身,就被院子裏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一棟兩層的小房子,帶着前後院,她所看見的,是前院。
院牆不算高,院門是木頭做的镂空門,從外面看進去,可以看見院子裏擺着一架躺椅,邊上亮着一盞院燈,再旁邊,是土陶大魚缸,養着睡蓮。
躺椅上躺着一個披散着長頭發的女人,她穿着寬松的棉麻長裙,光着腳踩在腳踏板上,一手拿着把蒲扇扇着風,正悠閑地搖晃着躺椅,長發垂散在空中,随着她晃動的姿勢擺動着。
院落裏種着許多花花草,一旁的圓石桌上擺着一架古老的音響,正放着悠悠的古典樂。
這神仙一樣的畫面讓鄭雨薇一時之間就羨慕得呆愣在那裏。
不知是否因為她的視線太過灼熱,引起了裏面躺椅上女人的注意,導致那女人擡頭朝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鄭雨薇才察覺到自己有所冒犯,連忙彎腰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了。”
女人嘴角微微翹起來,又重新躺下去,輕輕合上眼,開口道:“門沒鎖。”
鄭雨薇微楞,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
這是請她進去?
“進來坐坐?”那女人又道。
鄭雨薇一開始有些擔心,但很快,這種擔心又消失了。
人與人之間應該也是有一種互相吸引的磁場的,鄭雨薇心裏隐約覺得,裏面躺椅上的女人是個好人。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搭在了門上,下一秒,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女人用手裏的蒲扇點了點一旁的藤椅。
鄭雨薇沒有扭捏,将院門重新關好,過去坐下,開口道:“實在抱歉,我剛剛有些看呆了。”
女人輕笑了一聲,那雙美眸睜開了,含着淡淡笑意朝她看來。
院燈是暖黃色的,這樣看着,女人原本清冷的面貌就多了幾分溫暖的意思。
“妹妹從哪裏來?”她問。
鄭雨薇道:“我是從梧西市過來的,九月份應該會在衡南大學讀書。”
“噢。”女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剛高考完?”
“對的。”
“我也是衡南大學的。”女人說,“不過呢,我是那兒的老師。”
“您是老師?”鄭雨薇有些驚訝,但這驚訝很短暫,因為女人的氣質确實給人一種很高級的感覺。
“我教美術學院的。”女人忽然從躺椅上起身,進了房門,出來的時候,拿着工牌,“喏。”
鄭雨薇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衡南大學美術學院懷羽。
後面的懷羽,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
“我叫鄭雨薇。”鄭雨薇心想,她給自己看工牌,應該算是自我介紹的一種,所以她便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沒想到,懷羽微微眯着眼,忽然笑了:“這用北方那邊的方言讀起來,好像蒸魚尾,你小名是不是叫小魚尾?”
“不是……我叫小魚兒。”
“也對,梧西市不屬于北方。”懷羽挑了挑細長的眉,給她倒了杯茶,“不過小魚兒也蠻可愛的,你怎麽一個人到了這裏?”
鄭雨薇猶豫着,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懷羽善解人意地岔開話題:“那就不說這個,這麽晚了,你不回家,爸爸媽媽不會擔心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嗎?”
鄭雨薇眼睫輕顫,垂眸看着剛剛懷羽給她倒的那杯茶,端起來喝了一口,小聲道:“我沒有家人。”
“這樣嗎……”懷羽的聲音很輕,又岔開了這個話題,“你不怕茶水裏有東西啊,怎麽傻乎乎地就喝了?”
“我……我沒想過。”鄭雨薇有些悵然,“不知為什麽,就感覺老師是個好人。”
惹得懷羽笑出了聲:“可可愛愛,我喜歡。”
鄭雨薇局促地将茶杯重新放回圓石桌上,問她:“老師,附近有沒有什麽可以不用登記就入住的旅館嗎?”
懷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有啊。”
“方便告訴我一下嗎?”
“叫我聲姐姐?”
鄭雨薇有種她把自己當小孩兒逗的感覺,但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覺得很親近,便大方地開了口:“姐姐。”
“妹妹真甜。”懷羽輕輕晃了兩下蒲扇,點了點身後自己的房子,“你覺得我這裏怎麽樣?”
鄭雨薇有些錯愕,不敢置信地問到:“我可以住這裏嗎?”
“當然了。”懷羽有心逗她,“如果你不怕我是個壞人的話。”
鄭雨薇心想,什麽壞人呢,她出去找,也不一定就遇到好人。
“那我……謝謝老師,我可以付您房費的,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嗯……”懷羽輕輕晃手裏的蒲扇,“安心住着就好了,不過得替我打掃衛生做做飯,房費嘛……”
懷羽說着朝她笑意吟吟看過來:“你覺得我缺錢嗎?”
鄭雨薇:“……”
這麽多年,她接觸到的人,似乎每一個,都在對她說,他們不缺錢。
全世界只有她自己,是個窮人。
鄭雨薇住在另一間空房,懷羽在自己的房間打電話。
“我說你怎麽認識的這麽一個小寶貝,瞧着像是個聰明的人,但感覺又很好騙的樣子。”
“哪裏好騙?我本來怕她覺得我是壞人,把我的工牌拿出來給她看,以為她會不相信,連我的教師聘請書都準備好了,結果她看了工牌就相信了。”
“我倒的茶,她也不懷疑有問題,端起來就喝。”
“我讓她進來坐坐,她直接就進來了,也不怕我給她綁了賣掉。”
“我說讓她住在我這裏,她也不懷疑我有問題。”
“燕三,怪不得你為了她連我都要來打點,要換做是我,我也不放心呢。”
“行了,姐姐我知道了,趕緊跪安。”
懷羽說着啪一下挂了電話,不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
另一邊,陸君白正在燕回家裏吃火鍋。
他剛下了飛機,從機場出來就直奔燕回這裏。
見燕回挂了電話,才忙裏抽閑地問他:“三哥,你又去招惹大姐了?”
燕回睨了他一眼,應到:“找她幫了個忙。”
“我聽着,像是你把那小姑娘塞她那兒去了。”
“嗯。”燕回沒否認,“她那兒方便,地方也合适。”
“還真是。不過你怎麽知道她一定就會去大姐那兒?”
“除了衡南大學附近,她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倒也對。”陸君白點頭,“不過你又怎麽确定,她就一定會去大姐那裏?”
燕回皺眉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很讨厭跟笨蛋對話,每每這時,耐心總是變得很差。
但看在陸君白最近苦哈哈替他辦事的份上,他就忍了,耐心解釋:“她不敢住酒店,只能去找一些不需要身份登記的地方住。”
“那也不一定就找到大姐那裏吧?”
陸君白說完這句話,半天沒等到燕回的回應,擡頭一看,他三哥正冷冷地看着他,他就馬上明白了,自己似乎又問了個白癡問題。
那小姑娘找不到地方,可不就得圍着衡南大學附近那一圈地方轉悠嗎?
自然而然不就會遇到大姐嗎?
大姐再順手,就把她招進去了。
“咳咳,那個……”陸君白喝了口啤酒,“三哥,那我還可以問你別的問題嗎?”
燕回:“……嗯。”
“其實我就很好奇哦,為什麽你會知道那小姑娘今天淩晨會從池家逃出來,而且會順利地逃出來,還将時間地點都精确到早上四點到六的梧西市一中附近?還有還有,你怎麽知道她手機裏有監測器?”
陸君白一股腦地将自己心裏的疑問全都問了出來,他就想知道,他三哥到底是會算命,還是太聰明會推理。
“池家原本今天一早要全家出去旅游,計劃裏沒有她。”
“所以她就打算趁着這個時間跑了?”
“嗯。”
“那你怎麽知道她會成功地逃出來呢?”
“池家有個新鄰居,姓馮,馮家千金喜歡池惟,自然不會讓她留在池惟身邊。”
“你怎麽知道她喜歡池惟啊?”
“還記得那個詛咒符嗎?”
陸君白眨巴眨巴眼,想起來了,點點頭:“記得,怎麽了?”
燕回皺眉:“我讓道觀的道長幫忙看了一眼,是邪道教的一個詛咒別人感情不順的符。”
“卧槽,這也太毒了吧?”陸君白啧啧兩聲,“對了三哥,當時你把那詛咒符揣兜裏幹嘛了後來?”
“……”燕回默了默,“燒了。”
陸君白:“……燒了是不是那個詛咒符就作廢了?”
“嗯。”
“那馮家千金怎麽知道她那個時候要跑?”
“你知道馮家千金是誰嗎?”燕回反問道。
陸君白搖搖頭:“還真不知道。”
“那個擺了兩次愛心,又塞了詛咒符的女生。”
“啊?”陸君白瞬間瞪大了眼,“她啊?那就不奇怪了,小變态一個,又喜歡池惟的話,說不定搬過去就天天偷偷觀察動靜呢,剛好就遇上了。”
“嗯。”
“那為什麽你會知道鄭雨薇手機上有監測器?”
“不管她在什麽地方,池惟總能找到她。”
“對哦,怪不得,原來是有監測器。”
“嗯。”
“那逃跑的時間你又是怎麽推斷出來的呢?”陸君白又問。
燕回垂眸睨着他,半晌,冷冷道:“你腦子不用的話,送去給大姐炖腦花。”
陸君白連忙捂住腦袋:“我不問了,我自己琢磨!”
鄭雨薇當真在懷羽家住下了。
從當天晚上住進去,參觀了懷羽的房子,她就堅定地相信了,懷羽确實是衡南大學的老師,也是個好人,更是個人美心善的姐姐。
她堅持要給懷羽房費,懷羽不要,還是像那天晚上說的,讓她幫忙打掃衛生做做飯。
鄭雨薇沒辦法,只好答應。
她在外面找了份家教的兼職,過了段時間,高考成績出來,填了志願,錄取通知書的郵寄地址填了懷羽的住址。
日子是從未經歷過的鮮活自由,每天早起做早飯,然後去工作,下班以後給懷羽做晚飯,打掃衛生,看懷羽畫畫,或者跟懷羽出去逛街,還去蹭了懷羽的課。
她忽然真正感受到了自己是正活着的一條生命,而不是被囚禁的寵物。
更值得慶幸的是,池惟沒有找到她。
她不知道池惟時放棄了找她,還事一直在找卻沒有找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他找到,但是當下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她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九月初,衡南大學新生報到,懷羽已經出差三天了,還沒回家,特意打了電話給她,交代了她幾句。
鄭雨薇一一應了,說鑰匙她先拿走,等她回來了再還給她。
她來衡南快三個月,添置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買了個行李箱,一下就全部都裝進去了。
從這裏去學校不算太遠,她就沒打算坐車。
誰知道,到了半路上,大雨說來就來,越下越大,俨然就是一場暴雨。
天空烏雲密布,驚雷陣陣,周圍的光線瞬間就暗了下來。
明明是早上,一瞬間黑得如同夜幕将要來臨。
鄭雨薇沒有帶雨傘,瞬間就被淋濕了全身。
她正想到前面的商店去買把雨傘,行李箱的輪子卻不知道怎麽卡住了。
衡南大學後街這一片路面不算很平整,坑窪多一些,看起來排水系統也沒做好,積了很多雨水,渾濁不堪,讓人一時間也分不清楚那下面到底是個坑還是條路。
鄭雨薇扯了半天,才将行李箱扯出來,卻又不知被誰撞了一下,跌坐到渾濁的積水裏。
驚雷轟鳴,大雨模糊雙眼,她欲起身,遠遠有輛車開了過來。
那輛車不等她起身,“唰”地一下就從她身邊開了過去。
車輪迅速地轉動,濺了她一身的泥水。
鄭雨薇又生氣又狼狽,剛撐着地面爬起來,手機又掉到了地上,混進了污濁的積水裏。
她不确定自己這便宜的手機一定防水,急忙蹲下去撈。
但人倒黴的時候好像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縫,她的腳被行李箱藏在渾濁積水裏的輪子一絆,又跌到了地上。
雨水一直從她額頭滑落下來,眼睛都有些張不開。
這雨下得這麽突然這麽大,就好像是存心和她作對一般,一定要她入學第一天就這麽狼狽不堪。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今天就不是什麽好日子。
鄭雨薇心裏默默抱怨着,正要再次地上爬起來,一輛邁巴赫緩緩地滑過來,停在她腳邊。
車門打開,下來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撐着一把大大的黑色雨傘,走到她身邊,替她撐着傘,微微彎腰,輕聲詢問:“我們先生問您是否需要幫忙。”
鄭雨薇擡頭看去,連天雨幕被傘隔斷,邁巴赫後座上男人的側臉清晰可見,并未回頭看她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太可愛了吧,為什麽還有評論說三哥是重生的啦!
人家只是太聰明!!!
這章三哥終于真正出現在了小魚兒的世界裏了哦,對手戲來了來了
還是發紅包哦
謝謝曉嘛姐姐送的兩個地雷!謝謝Sep2送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