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奇的身世(下)

“爹爹你瘋了麽？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陸一陽大吃一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父親的臉。

“爹爹沒有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你要仔細聽下去。”肅親王輕輕地把陸一陽拉了起來，就如兒時那樣抱他坐在膝頭上。

“爹爹，您的腿……”陸一陽有些擔心，遲疑着不敢坐下去。

“沒事的，我的腿早就好了，你放心坐吧。”

肅親王笑了笑，一手攏住他的腰，一手慈愛的撫摸着他的頭發。感慨地說：“有七八年沒抱過你了，沒想到你還挺重，再過幾年爹爹可就抱不動喽。”

陸一陽嫣然一笑，笑着說：“那是自然，再過幾年您就要抱孫兒了，哪裏還會抱我呢？”

“哦，那你可要多多努力喲，爹爹最盼望能抱上你的孩子了。小家夥一定像你，人見人愛，好看的不得了。”肅親王打趣地說。

陸一陽的臉上微微一紅，輕輕地說“誰知道呢？也許大哥會早一些吧。”

肅親王見他情緒漸漸平靜，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這才慢慢言歸正傳，緩緩地說：“陽兒，你要記住，爹爹永遠都是愛你的。不管你長到多大，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這并不影響我們父子的感情，你記住了麽？”

“爹爹，這……”

“事情要從二十年前說起……”肅親王慢慢地收斂了笑容，從容不迫地講了下去。

二十年前的春天，風和日麗，山花爛漫，草長莺飛。

“大小姐，你看那裏，好多的蝴蝶啊。我們一起去捉蝴蝶吧？”一個小丫鬟興奮地喊道。

“好的。”左都禦史之女許如雲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容跑了過來，手裏擎着特制的長杆金絲網，随着丫鬟一起在花叢往來中穿梭，捕捉蝴蝶。

許如雲不僅是個有名的才女，而且生得國色天香，是京城裏官宦子弟争相追求的目标。她年方十七歲，身材窈窕豐滿，淺紫色的衣裙在花叢中輕輕飄動，搖曳生姿，宛若仙子臨凡。

“大小姐，你真好看。”丫鬟春兒一臉崇拜的表情，“一路上看大小姐的人簡直比游春的人還多呢。”

“去你的，死丫頭。”許如雲臉上現出了一團紅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好累呀，你在這裏守着，不許放人過去，我先到那邊的涼亭裏歇會兒。”許如雲用香雲紗手帕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袅袅婷婷地向不遠處的醒春亭走去。

她在涼亭裏坐了片刻，只覺得說不出的疲倦乏力，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索性悄悄地下了涼亭，想找個地方小睡一會兒。一回頭，恰好看到一株樹冠巨大的碧桃花。此時正是花開時節，輕風拂過，芳香四溢，沁人心脾。花樹下碧草如茵，就像一張巨大的綠絲毯，軟綿綿的格外的誘人。

她略一猶豫，慢慢地打了個哈且，終究抵禦不住困倦的侵襲，在碧桃樹下側身一躺，枕着自己的手臂，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

“大小姐，快醒醒，天要黑了呀。”春兒焦急地聲音近在耳畔，可是她的眼皮怎麽這麽沉呢，根本就睜不開嘛。

“如雲，你給我起來。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躺在樹下睡覺，你把我許家的臉都丢盡了。”左都禦史許岚成怒氣沖沖地一把将女兒從地上拉了起來，塞進了轎子裏。

兩個月之後，望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女兒，許岚成雙眉緊鎖，一籌莫展。女兒已經許配給了兵部尚書上官文達，眼看婚期迫在眉睫，她卻突然病倒了，這可如何是好。

“大夫，您看小女的病……”

“很奇怪呀，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診斷不出是何病症，大人另請高明吧。”

……

“什麽？你說小女已經有了身孕，豈有此理，給我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關入大牢。”

……

“你這個孽障，快說，這個孩子是誰的，為父好去找他提親。唉……上官大人那邊也只好退親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丫頭，敗壞門風啊……”

“爹爹，女兒沒有，女兒真的沒有啊……你若不信，女兒就死給你看好了。”許如雲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說。

“老爺，小姐她的的确确還是個處子之身。”一個有經驗的産婆在仔細地檢查了許如雲的身體之後回道。

許岚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講到這裏，肅親王沉默了良久，仿佛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思之中。

“那後來怎麽樣？”陸一陽忽然問道。

“後來你祖父病危，急于在駕崩前看着我完成終生大事才罷，于是我力排衆議，在你娘和上官文達退親後的第三天迎娶了她。”肅親王淡淡地說道。

“爹爹當時可曾知道……”陸一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自然知道，是你娘親口告訴我的。不過我對她早有愛慕之意，并為将此事放在心上罷了。”肅親王的語氣很平靜。

“那個孩子就是我對嗎？這麽說……這麽說……我明白了。”陸一陽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淺笑：“難怪母親她一見我就頭痛，恨不得我遠遠地走開。原來……我真的是個來歷不明的孽種。”

“不是的，陽兒，你不是孽種。你是上蒼賜給爹爹的祥瑞。你是最優秀的，爹爹有你這樣的孩子真的很開心。你娘懷了你十二個月才臨産，所以你的身世外人并不知曉。自從你的外公去世以後，除了我和你娘，沒有任何人知道。今日舊事重提，只是希望你和姍姍……”肅親王将他緊緊地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