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頭行動
楚翰天起的的格外的早,作為一個皇帝來說,他始終是勤勉的,哪怕喜好美色,卻也從未發生過“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情況,更不會“從此君王不早朝”。多年養成的良好習慣,讓他即便是微服在外,也就依舊是天蒙蒙亮就起身。
在這一點上,齊攸朗卻是遠遠不及楚翰天的。他本就是個富貴閑人,即便是擔了楚翰天交給的所謂欽差一職,每天也是既不用早朝,也不用上堂,所以睡到日上三竿卻是常有的事。伺候他的人,倒是也都知道他這習慣,所以也從沒人會特意的叫起。當然,楚翰天例外,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就算是柳柳不滿地盯着楚翰天說,“楚爺,我們爺不喜歡別人吵他睡覺的。”皇帝大人卻依舊是不管不顧地推門就進了齊攸朗的客房。
齊攸朗睡得并不沉,門一響,就惺忪地睜了眼,迷迷糊糊地看清楚來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滿道,“楚兄這就不對了,哪有這樣推門就進的道理?”
楚翰天自然是不以為忤的,大喇喇地往窗前的椅子上一坐,喊道,“柳柳呢,給你楚爺倒茶來。”說完,才回頭看看齊攸朗滿不在乎道,“如何就不能推門就進了,你這房子倒成了金銮殿了?不通報不許入內?”
齊攸朗這會兒也是醒了,坐起身,繼續打着哈欠,撩被下地,哼哼道,“楚兄就不怕小弟屋裏有個女人,你這推門就闖的,看見點什麽不該看的麽?”
楚翰天聽了這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好啊,你這麽說我下次更得闖,為兄的生平最愛看些不該看的。”
齊攸朗白他一眼,接過給楚翰天倒完茶的柳柳遞過來的茶水,慢條斯理地漱口,然後又是淨面,都完事了,一邊套着外袍一邊道,“附近該去的地方不是都走遍了嗎?楚兄這又起早八早地來喊我是什麽事呀?難道是這地方呆膩了,想換個地方?”
“哪能啊?夏未婵的事還沒辦完呢,沒得膩,搞不定夏姑娘的事,我還真就不走了。”楚翰天似真似假地說道。
齊攸朗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才又問,“那跟夏姑娘有關的事,如今又還有小弟何事?該認識楚兄也已經是認識了,下一步再要去找她的借口也有了,既然楚兄不想拿頂大帽子來壓夏姑娘,那其餘的事,只需楚兄自己跟夏姑娘慢慢建立感情了,小弟在一邊倒也顯得多餘。楚兄又何苦一大早來擾人清夢?”
齊攸朗說着,往床鋪走去,似乎這就要繼續躺回去,睡個回籠覺,楚翰天一急,站起來,快步攔在他身前道,“品清,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誰以前說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的?”
“事也分不同啊,楚兄,這追女人的事,要是也不分彼此,那追來的算是你的,還是我的?”齊攸朗漫不經心地問道。
楚翰天聞言氣結,恨恨道,“那以往你帶回宮中給我的美人,又怎麽算?”
“那是臣子給皇上選的妃,怎麽能一樣,這次楚兄說的要找個兩情相悅的女子啊,既是兩情相悅,小弟這個第三人,倒又去湊什麽熱鬧呢?”
“好小子,你就決定袖手旁觀了是吧?”楚翰天眉頭擰緊,,咬牙切齒地問道。
齊攸朗卻是展顏一笑,愉快地說道,“難不成楚兄希望小弟跟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楚翰天聽了這話,狠狠地又瞪了齊攸朗一眼,這才氣咻咻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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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翰天一走,柳柳就有些擔心地問齊攸朗道,“爺,您把皇……楚爺氣成這個樣子,不怕他日後降罪于你啊。”
齊攸朗卻是不在意地笑道,“他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你瞧着吧,到了晚上他氣就消了,一定會找我來喝酒。”
柳柳将信将疑地點點頭,又問道,“爺,那您再睡會兒,奴婢晌午飯時再喊您,正好趁這空兒,奴婢去趟霍府附近,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點您說的那毒藥的事。”
“別,楚兄這會兒一準兒是去找夏未婵了,大概是跟她要商量下給祿安開刀的事,你過去不方便。我也正好要找時間去趟薦福寺,咱們現在去薦福寺就好。”
柳柳聽了這話,表情有點垮,“爺,您不是又找那個懷遠大師參禪去了吧?上次在寺裏一住就是兩個月,奴婢可是吃齋吃得腸子都綠了。”
齊攸朗聽了柳柳的話不禁失笑,“你個饞貓,咱們就是去打聽些事,晚飯前就回來,最多也不過是吃一頓齋。”
齊攸朗的話音未落,柳柳已經掉頭就匆忙地往外跑去,齊攸朗咋舌,追在後邊喊,“丫頭,一頓齋而已,至于吓成這樣?那我可就自己去了。”
柳柳飄飄忽忽的聲音從外邊傳來,“爺,等會兒奴婢,奴婢就是先去吃倆肉包子墊墊。”
都收拾停當,上了路,齊攸朗坐在馬車上,看着捧着肚子發呆的柳柳,笑嘻嘻地問道,“怎麽着丫頭,這幾個肉包子能抗一天了吧?”
柳柳吧嗒着嘴,不太自信地說,“試試吧……”惹得齊攸朗又是一陣大笑。笑完又調侃道,“柳柳啊,你今年也十五了吧,過幾年再大點,爺就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你說,要是給你嫁個包子鋪的掌櫃的,你是不是可樂意呢?”
柳柳沒有尋常姑娘家的扭捏,聽了嫁人的事,也不臉紅,反倒是斜睨着齊攸朗說,“爺心裏奴婢就這點出息啊?”
“呦,那柳柳想嫁個什麽樣的?大将軍?狀元郎?”齊攸朗好奇道。
“好歹也是個開酒樓的吧,光是包子,爺想膩死我呀?”柳柳不忿道。
“有志向。”齊攸朗忍了笑鼓勵道。
柳柳自小就在齊攸朗身邊伺候着,跟這位主子也是沒大沒小慣了,這會兒讓齊攸朗盤問個夠,心裏就也不甘道,“那爺想娶個什麽的夫人呢?”
齊攸朗歪了頭去看一臉好奇的柳柳道,“你這話是替我們家老爺子問的呢?還是自己想問的?”
“自然是奴婢想問的,奴婢可是跟爺一夥的,不會來替老爺套話。”柳柳被質疑,當即拍着胸脯保證道。
“嗯。”齊攸朗聽了點點頭,表示相信她,然後悠哉地開口道,“爺想娶的女人呢,第一,要好看……”說完,開始皺着眉頭好像努力地思考着什麽。
柳柳等了會兒沒聽見第二,忍不住追問道,“第二呢?”
“第二嘛……是要,好看……”齊攸朗邊想邊說道。
“喂,爺,沒您這樣敷衍的吧,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好看,奴婢看您跟皇上倆人還真是臭味相投。”
“還有呢,應該是為人比較簡單?”齊攸朗倒似是沒聽見柳柳的批判,猶自琢磨着擇偶标準的問題。
柳柳聽齊攸朗又有了下文,就不再聒噪繼續托着腮幫子仔細地聽。齊攸朗就又開口道,“好看、簡單、善良、有主見、有內涵,既柔弱又堅強……差不多就是這樣……”
“爺,奴婢問您喜歡個什麽樣的,您怎麽想這麽久啊?”柳柳聽完齊攸朗的話,對他喜歡的類型倒是沒發表評論,反而對他的猶豫感興趣道。
“嗯,因為,我在想,夏姑娘都有些哪些優點。”齊攸朗一本正經道。
“啊?呃……”柳柳一時腦筋沒轉過來,有一會兒才明白,嘆息道,“爺還是真看上夏姑娘了啊?”
齊攸朗卻只是一笑,未置可否,小姑娘自己想了會兒,忽然就又高興起來,“爺,你說老爺跟夫人要是知道你有了喜歡的人,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麽樣呢?他們念叨着給你娶媳婦,都念叨了幾年了,連奴婢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這下可好喽,回去跟老爺夫人一說,日後再不用聽他們唠叨你的婚姻大事。”
齊攸朗依舊笑笑地看着柳柳,心裏想到家裏人可能會有的反應,卻又是皺了皺眉頭,老爺子從來講究個門當戶對,當初兩個哥哥娶媳婦的時候,都是奉父命娶的世家的小姐為妻,到了他這,只是因為他是家中幺子,倒也不指望他來延續香火,所以雖是着急他的婚事,卻也不迫他。可即便是這樣,若是知道他要找的是夏未婵這麽個幾乎算是孤女的姑娘,只怕定是又要鬧翻了天吧。
想到這,齊攸朗默默地煩惱了會兒,馬車的步子緩緩慢了下來,想來是已經到了薦福寺門口。車子一停,齊攸朗邁下車的一剎那,才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庸人自擾了,這事情要是果然發展到能然他家老爺子能跳腳的地步,這中間可真還是隔着千山萬水和萬水千山呢,現在當要的事,顯然是霍二的病跟皇帝哥們的心。至于餘下的,還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福氣能去經歷那場風暴呢,畢竟擺平了前兩項,還有個關鍵人物沒有計算在內。不用嫁給霍二,也不用進宮為妃,難道夏未婵就一定是願意跟着自己的麽?也是未必的吧?
齊攸朗自嘲地笑笑,遂也不再為此糾結,邁起大步往寺中走去,穿過寺廟前邊的大殿,繞到到了後堂,沒了那些上香的香客,便是越來越清靜,一邊打掃和路過的小和尚都是認識他的,見他來了,也不阻撓,也不多問,只是靜靜對他點頭微笑示意。
老禪師的禪房就在最裏間,越往深處走,便越是杳無人煙,這會兒那間禪房已經近在眼前,四下裏再沒有一個人影,齊攸朗便邊走,邊大聲吆喝道,“懷遠老頭,你在了麽?跟你打聽個人,你可認識。以前聽你說起過你有個俗家的師弟叫夏懷風,就是那個逍遙劍客……”
齊攸朗的話音未落,卻是愣在當場,老和尚禪房的門簾一打,從裏邊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懷遠老禪師,另一個卻是夏未婵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