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門拜訪
齊攸朗四人暫且就在尤卓家中安頓了下來,畢竟此時的西域的城中,疫情肆虐之時,哪裏也說不上是絕對的安全,即便是此時立即出城,也并不能确保就是無礙,而齊攸朗也并沒有立刻離去的打算,他既是尋藥而來,便一定要帶着藥才會走,所以自是住在尤卓府中與當地人往來更方便點。
第二日裏,齊攸朗就給洛铎王爺府送去了拜帖,回信倒也來得極快,一個時辰之後,王府便來人請他到府中一敘。
齊攸朗跟這王爺其實也算不上有什麽太大的交情,前一陣他游走到這邊拜會尤卓的時候,剛好是西域當地的收獲季節,每一年的這會兒都是當地著名的開彩節,為了慶祝豐收,人們會賽馬、比武、縱情狂歡暢飲長達數日。齊攸朗原就是貪熱鬧的性子,再加上他出門在外,對各地的特色風土人情最是感興趣,所以這樣的熱鬧一定是要去湊一湊。
他倒是也無心出什麽風頭,不過也就是好玩地跟着參合了下賽馬、箭術、比武之類的項目。當然,他既未全數施展,而且也未必就真的能有拔下頭籌的水平,但幾番下來雖然都未進入最後的決賽,卻也都表現不俗。當地的人們,大多也不過是參與其中的一項,像齊攸朗這樣樣樣參加,樣樣也都小有斬獲的的确是并不多見。當下裏就被這個洛铎王爺看重,請到府中好生招待,有意把他收到自己的手下。
齊攸朗在外邊,從不刻意張揚自己的身份,卻也并不會隐瞞,覺出洛铎的意思,便對洛铎表明了自己是譽國公的兒子。洛铎自然不知道不能再挽留,卻更有了結交的心思,就十分熱情地在府中招待了齊攸朗數日。這王爺性情豁達、平易,齊攸朗與他也算談得來,就也安之若素地住了幾天。
如果不是王爺的女兒——喜淩小郡主橫插了一杠子,齊攸朗也沒準兒會跟王爺成為摯友。
但壞就壞在這個小郡主身上,這丫頭倒不是不喜歡齊攸朗,而是太喜歡了些。幾乎屬于一見傾心,幾日間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齊攸朗這下子只剩下了落荒而逃的份。
齊攸朗雖然為楚翰天滿天下的找美人,不過這差事對他來說,大多也就是順便,而且通常是柳柳打前站,早就跟對方說明過來意,而且是對方已經同意之後,齊攸朗才會出面。所以美人即便見了齊攸朗器宇軒昂、豐神俊朗,心裏沒準活動下心思,但是肯定是不如入宮為妃來得誘惑更大,暗送下秋波的事沒準兒會做,但是實質上的舉動卻不會有什麽,畢竟哪個決定了入宮的姑娘也不會做出因為貪戀男色而失去榮華的事。
所以,嚴格地說起來,心儀齊攸朗的女子,如果再算上京城中的閨秀雖也不在少數,但是真正調戲過齊攸朗的,這位小郡主卻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齊攸朗雖然性格灑脫不羁,但處事時卻還多半還是比較穩重、淡定的,鮮少能有什麽太讓他狼狽的事。被喜淩追得滿街跑這事,大約是在齊攸朗遇到夏未婵之間,人生中唯一的意外,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更完全出乎他的控制範圍。
那時,他從洛铎王府離開絕對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他被喜淩追得實在是沒辦法,最後只好跟柳柳商量好,他先出門跑給喜淩追,柳柳打點了行囊代他跟洛铎王爺辭行,然後他擺脫了喜淩再跟柳柳找地方會和,多半個時辰擺脫了喜淩之後,齊攸朗找到柳柳,當時是頭也沒敢回地就一路回了京城。
這話說起來大約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但屢屢想起來,齊攸朗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所以這次來西域他原本是沒想着再跟洛铎王爺有什麽接觸,出面尋藥的事委托給尤卓就好。哪知,這藥此時還就只有洛铎手中最多,有可能能讨得出。而尤卓跟洛铎一向卻還無甚交往,沒法幫他出這個面。
柳柳聽說齊攸朗又要去洛铎王府,當場很不給面子地笑得只打跌,“爺,您要是聽奴婢的,進門您啊就先跳房梁上,再跟王爺說這事,省得郡主見了面就往您懷裏撲,呃,也不行,郡主要是找人搬梯子也上了房,您還往哪躲呢?”
齊攸朗氣得白了柳柳一眼,斥道:“你個沒心肝的丫頭,成天就惦記着看爺出醜,不說給爺想辦法也就罷了,還拿爺開起玩笑了,真是慣得你!”
“哪有……”柳柳趕緊斂了笑意,哄道:“奴婢不是給您出了主意嗎,郡主不會輕功,您要是使輕功上了房,她不就是抓不到您了嗎?”
“廢話,你見過跟人談事一個房上,一個房下的啊。”齊攸朗沒好氣道,眼珠轉了轉,卻又忽然想起個主意,“對了,柳柳,你跟那郡主也算有點交情,要不你先給她騙出府,我跟王爺速速談好了事就回來。你多拖上一會兒,給我點時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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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爺,奴婢怎麽拖啊?郡主看見奴婢一準兒是打聽爺的事,一準兒是知道爺來了,奴婢拖也拖不住多久的。”
“行了,你那麽機靈,總有辦法。回頭爺會好好賞你的,你快去吧。我遠點跟着,看見你帶郡主出來,我就立即進去拜訪王爺。”
“好吧。”柳柳撅了撅小嘴,也只得無奈地同意道。
齊攸朗悄悄尾随着柳柳到了府外,很沒出息的真的是偷偷先跳上了棵大樹,躲在一邊等着柳柳出來。好在時間不久,就看見柳柳帶着喜淩郡主二人歡天喜地地出來,一路小跑着,好像有什麽急事一般,匆匆地走了。
齊攸朗這才飛身下來,整整了衣袍叩門求見。
洛铎王爺爽朗地迎了出來,大聲歡迎道:“齊公子啊,可真是多日不見了,上次你有事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為你踐行,這一年來,本王時常念着你呢。”
“勞王爺挂念,上一次是在下失禮了,還請王爺多多海涵。”
“诶,失禮什麽,你貴人事多,還能想起本王來,本王已經是受寵若驚,只是此次來的不巧,咱們這城裏正是不太平的時候呢。”洛铎遺憾道。
“是,在下來得的确是時機不對,多有打擾王爺了。”
“哪有什麽打擾,本王是擔心齊公子此時來這裏別是染上疫症就好,至于本王,城中疫症一發作,人人自危,家家閉戶,倒是悶得很,早希望能有點事情做了,這當口能有好友願意登門,本王還是高興都來不及呢。來來,齊公子,本王這就吩咐人擺宴,你這次可是要好好陪本王喝上幾盅。”
齊攸朗心裏着急,這會兒怎肯陪他喝酒,奈何又是有事有求于人家,還不好意思拒絕,猶豫了下,只得不多客套,據實以告道:“王爺,在下慚愧,這次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急事求您來的,所以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喝酒,等在下得了空之後,定是好好陪王爺暢飲,不醉不歸。”
“有事?那就快快請講,跟本王不必這樣客套,能幫上齊公子這樣的貴人,于本王也是與有榮焉之事。”
“在下想跟王爺買一支仙孺草下藥。”齊攸朗幹脆開門見山,再不跟洛铎講什麽虛頭巴腦的客套話。
“呦?可是齊公子還是家人也染了疫症?那還說什麽買,拿走就是。”洛铎聽了倒是絲毫不含糊,立即就應允道。
但是齊攸朗卻還是據實以告,“在下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這味藥材現在正是投入疫症治療的緊要關口,而在下卻不是尋來治疫症,而是幫一個朋友解毒。”
洛铎聽聞這話,臉上露出點猶豫的表情,也是跟尤卓一樣問道:“齊公子的朋友,可也是命在旦夕。”
“未曾,雖不是用來立即救命,但也的确有急用。”齊攸朗為人一向坦誠,雖然對仙孺草勢在必得,卻也不想用任何欺瞞的手段。
“如此的話,倒不是本王不給齊公子面子,只是現在全城的疫症都需要仙孺草來救命,具體要用多少,誰也沒個把握,雖說我府中的确有不少,按理說治療此次疫症應該是夠用。但是我們大汗曾經有過旨意,這味藥草雖不用都上交到朝廷,但如果不是用于疫症支出的話,都要經他同意才可。本王還要汗禀報了才是。不過本王想,大汗若知道公子身份,應該也會給公子幾分顏面,但是就是稍待些時候,本王有了大汗的口谕才行。”
“這是自然,大汗有了這樣的旨意,自不能讓王爺為難,那就麻煩王爺費心了。在下這就回去等消息了。”
齊攸朗見事情已經基本有了結果,便是起身告辭,洛铎卻忽然笑着攔道:“對了,齊公子,本王還忘了說,小女這些日子以來也是一直念着齊公子呢,齊公子若是有時間,不妨也見見小女。”
齊攸朗面上發窘,卻也只能應付道:“承郡主擡愛,在下改日一定登門專程看望郡主。”
出了王府的門,齊攸朗微微有些犯愁,看來跟喜淩這一面還是勢必要見,沒法躲開了,總不能一邊求着人家辦事,一邊還又躲着人家家裏的人。
一路愁着,齊攸朗回到了尤卓的家中,卻不想,他犯的那個愁,這會兒卻是在當院裏,正心急火燎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