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顏絮舞回來了嗎?
顏絮舞憑空消失後,季焱季寧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顏絮舞,上一秒明明還躺在病床上,下一秒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人呢?”季焱哭着在病房裏尋找,“人哪去了啊?媽,你還沒說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去哪了呀,要走帶我一起走……”
季寧帶着哭腔道:“哥,媽媽一定還會回來的。”
“不會回來了。”季焱愣愣地坐下來,“要是能回來,她一定會告訴我們,她不會回來了,我們又沒有媽媽了……”
顏絮舞剛剛的告別之意,分明就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抱抱她,還沒來得及多喊她兩聲媽媽,她怎麽就走了呢,他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她的家到底在哪裏?
她回家以後,會不會有事,出了那麽多的血,還能好過來嗎,真的會有人救她嗎?
她在另外一個地方,會活得好好的嗎?
季焱淚如雨下,他好像,現在就開始想媽媽了。
還有,爸爸該怎麽辦?
這幾天,是季焱人生當中最幸福的時刻,有爸爸有媽媽,他們一家人每天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季焱都能感覺到,他的爸爸到底有多愛他的媽媽。
顏絮舞回來之後,季越澤是鮮活的,他的眼睛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她,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因她而轉變。
等了十六年,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回來了,可還沒來得及幸福幾天,她又離開了,并且以後都不會再回來,得到再失去,再次得到再次失去,這對季越澤來說,實在太殘忍!
季越澤以後要怎麽辦。
季焱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媽媽說,讓他照顧好爸爸,她走的時候那麽不放心,他應該振作起來,完成媽媽交給他的任務。
時間已經是傍晚,病房外面的天空變得一片黑漆漆,病房裏沒開燈,借着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光,季焱能看到季越澤還保持着顏絮舞離開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低着頭,手裏撫摸着那枚戒指,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
幾個小時過去,消失了的顏絮舞始終是消失了,她沒有像突然消失那樣,又突然回來,奇跡沒有發生。
“爸?”季焱慢慢走過去,靠近他喊了一聲。
季越澤像是沒有聽到,他毫無反應,季焱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
季越澤總算是被驚醒,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沒有痛苦,也沒有眼淚,只是愣愣地看向季焱。
“爸,我們回家好不好?”
季越澤總算開口,他的嗓音沉悶沙啞,像是久未開口說話的突然開口,他說:“我在這裏等你媽媽回來。”
季焱眼淚一下又崩不住了。
季寧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立馬流了下來。
看到季焱季寧在哭,季越澤呆滞的眼神裏總算有了些反應,他說:“好,我們回家。”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來,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起身的時候,腳下一個趑趄差點摔倒,季焱趕忙扶了他一下。
回家的路上,季越澤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頭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季焱季寧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到家後,林管家看到三個人身上都帶着血從外面回來。
尤其是季越澤,他上半身的衣衫,大半都被血染紅了,林管家吓了一大跳,可他什麽都不敢問,從下午接到季越澤的電話後,林管家就知道出事了。
如今三個人滿身狼狽地回來,獨獨少了家裏的女主人顏絮舞,林管家心裏又焦急又難過,也不知道顏絮舞到底怎麽樣了。
季焱季寧都回了樓上洗澡換衣服,季越澤一路來到二樓顏絮舞原來住過的客房,在房門前他腳步頓住,手搭在門把上,閉了閉眼才用力把門打開。
沒有人。
顏絮舞沒有回來。
季越澤走進房間,房間裏都是她常用的東西,上面似乎還殘存着她特有的味道,季越澤輕輕在她用過的發梳上撫過,梳妝臺上還有一根卡通頭繩,是她最喜歡用的頭繩。
把頭繩撿起來,季越澤又來到二樓的主卧門口。
同樣的,打開門後,顏絮舞沒在房間裏等他。
她失言了。
今天上午離開醫院的時候,她說她會等他回來,可是他都已經回家了,顏絮舞卻沒有等他。
季越澤攥緊手裏的頭繩,一步步慢慢走到床邊,在大床的邊沿坐下來。
他看着顏絮舞睡過的枕頭,昨天上午,他出門之前,還躺在這張床上抱着她,他吻着她的眼睛、嘴唇、脖子……直到把她從睡夢中吻醒。
顏絮舞醒的時候還沖他發脾氣,嫌棄他打擾她睡覺,于是他便抱着她輕哄,邊哄邊親吻她,她最容易心軟了,哄着哄着她就會開始回應他的吻,她的回應對他來說是最甜美的毒藥,會讓他徹底變得瘋狂,但他怕傷害她,總會克制自己,可她卻會無限包容他,會主動抱上來,任他予取予求。
他一分鐘都舍不得離開她,只有抱着她親着她的時候,他才會感覺到她是真真實實地待在他身邊,而不是等了十六年之後,因為太過想念她,而幻想出來的一場夢。
季越澤發了一會呆,他拿出手機,再次察看顏絮舞手表上的電子追蹤器。
她走的時候,手表還戴在她身上,但現在手機上顯示定位的小圓點,仍然是一片灰暗,那個神奇的世界,是追蹤器完全無法追蹤到的地方。
季越澤找出一根鏈子,把顏絮舞的戒指穿進鏈子,然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拿出戒指吻了又吻。
你已經到家了嗎?血止住了沒有?出了那麽多血,身體會不會有後遺症?
顏絮舞,你說你不會有事,這一次,你千萬別再騙我,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其他什麽都不求。
即便再次失去你,但只要你還好好活着,我才能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氣。
直到晚上九點,季越澤才遲遲從樓上下來。
季焱季寧一直坐在餐桌前,等他下來吃飯,桌上的菜已經被加熱了兩次,但還是沒人下筷子。
季越澤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他在餐桌前坐下來,拿起碗筷,提醒道:“快吃吧,別餓着。”
季焱季寧這才端起碗來,但碗裏的飯菜再香,卻怎麽咽也咽不下去。
“你們媽媽說了,她不會有事。”季越澤給季焱季寧都夾了一筷子菜,“她讓你們好好長大,不吃飯怎麽行。”
“爸。”季焱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快吃吧,明天正常上學,別讓媽媽擔心。”
季焱季寧只好硬撐着讓自己多吃點,而季越澤自己,即使在嚼着食物,卻像是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動作,連味道都嘗不出來。
是夜,季焱季寧都回房間睡了以後,季越澤開着車,離開了家。
他一路來到顏絮舞被綁架的那個郊區的民房,停好車後,李皓宇從民房裏出來,看着他道:“你來了。”
季越澤滿臉冷肅。
李皓宇跟在他後面,兩個人一起進了房子裏。
謝嚴城因為遺囑的事,行動太着急,或許他是有恃無恐,覺得只要拿到顏絮舞變身的視頻後,季越澤就會任他擺布,所以他做事并沒有特意遮掩,季越澤随便一查就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
他在來找顏絮舞的路上就已經讓人去找謝嚴城,這會兒,謝嚴城已經被他的人帶來了這棟民房裏。
季越澤推開門,謝嚴城在四面都是牆的空房間裏,手腳都被綁住,躺在地上。
謝嚴城看到季越澤進來後,他眼睛瞪大,想說話但嘴巴被膠帶貼着開不了口。
謝嚴城下午匆匆離開這棟民房的時候,他心裏雖然有些不安,但并不覺得季越澤會拿他怎麽樣。
他只不過是在顏絮舞手臂上劃了一刀,除了出點血外,他沒有再對她做任何事情。
季越澤即便再生氣,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最多是處理起來麻煩點,所以謝嚴城并不是太擔心。
只是,這次他失算了。
季越澤居然不講一點情理,就跟瘋了一樣,找人直接把他弄到了這棟民房裏,像他綁架顏絮舞一樣,綁着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
謝嚴城想問他到底想做什麽,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季越澤拿出他下午用在顏絮舞身上的那把刀,在他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被劃得很深,血一下奔湧而出。
謝嚴城悶哼一聲,疼得直抽氣。
“你是不是就是這樣對她的?謝嚴城,你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我會讓你十倍百倍地還回來。”季越澤又一刀劃在他的腿上,他低聲道,“你放心,門外有最好的醫生,他們會及時為你治療,絕不會讓你這麽輕易死掉。”
謝嚴城滿臉痛苦地看向季越澤,他覺得季越澤一定是瘋了,他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個瘋子。
就連李皓宇也被季越澤現在的樣子吓到,他拉住季越澤,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才出民房裏出來。
回到車上,季越澤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看李皓宇滿臉擔心地看着他,季越澤說:“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明天就會把他送到醫院去。”
李皓宇這才松了口氣。
季越澤眼帶寒芒、滿臉陰郁:“只不過,我會把他送到牢裏,讓他在裏面待一輩子,這才是讓他最痛苦最生不如死的事情。”
謝嚴城這個人,太過貪心,季越澤從不管他跟謝紹元那些破事。
謝嚴城這些年,從謝氏集團非法轉移財産,數額巨大,其他一些違法的事,想必做得也不少。
但謝紹元願意容忍他,季越澤根本懶得去插手,他就是想看看,謝紹元究竟會對這個繼子容忍到什麽地步。
但季越澤現在後悔了,早知道,他應該早點出手的,這樣顏絮舞或許就不會有事……
季越澤打開手機,手機上的追蹤定位仍然沒有任何顯示,他跟顏絮舞之間還是沒有一點聯系。
他手指來回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目光看向車窗外遠處的天際。
接下來的日子,季越澤每天按時送季焱季寧上學放學,其他時間,他除了待在家裏,就是到醫院去看望謝紹元。
謝紹元腦中風醒來後,身體恢複得很好,不過暫時還不能走路,只能坐輪椅。
這天,把謝紹元從醫院接回家後,謝紹元把季越澤叫進書房。
他推動着輪椅,從書櫃後面取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季越澤。
季越澤打開文件後,發現裏面滿滿都是謝嚴城這麽些年經濟犯罪的證據,每一項都記錄得十分詳盡。
他擡頭看向謝紹元,謝紹元嘆了口氣道:“我總想着放他一馬,但到底是養虎為患了。”
謝紹元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謝嚴城做的這些事,他有警告過謝嚴城,但謝嚴城不僅不聽,反而變本加厲。
謝嚴城永遠只會想着,是他這個當繼父的變了,想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親生兒子,不把他這個繼子放在心上,但其實這麽多年的情分,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完全是謝嚴城自己咎由自取。
謝嚴城太過貪心,又太過自私,這樣一個貪心又自私的人,謝紹元怎麽可能再跟以前一樣,真心對他。
但謝紹元念着過去的情分,一直下不了狠手對付他,只是不斷發出警告,可他忘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他一直以來的縱容,一步步養大了謝嚴城的胃口,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這些都是證據。”謝紹元知道季越澤這些天一直在找謝嚴城犯罪的證據,“有了這些,想必他這輩子是出不來了。”
季越澤把資料收好,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謝紹元突然開口道:“季焱媽媽她……”
“她回家了。”季越澤知道他想問什麽,“爸,不管她回不回來,我都會一直等她。”
季越澤離開書房後,謝紹元忍不住搖了搖頭,他蒼老的臉孔似乎更顯蒼老。
謝紹元嘆了口氣喃喃道:“這麽多年,性子從來沒變過,還是這麽固執……”
在和季越澤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吳博士看着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吹胡子瞪眼道:“你們快點,都十五天了,為什麽時空通道的大門還不能打開?”
“博士,已經在做最後的技術檢測了。”
工作人員有苦難言,在半個月前,時空管理局的時空通道再次被最高研究室的博士們要求強行打開,要把第二次穿進書中的那位老祖宗給接回來。
但時空管理局成立至今,根本沒有二次穿書的先例。
受研究水平所限,第一次穿書時,可以由技術手段定位穿書者選擇的穿書時間和穿書地點。
但穿書旅行完成,穿書者穿回來後,按道理來說,是無法第二次穿進同一本書中的。
顏絮舞強行二次穿書,已經違反時空管理局的規章制度,如果不是因為顏絮舞是社會最高榮譽獎章的獲得者,對社會做出過巨大的貢獻,并且被最高科研室的那群科研狂人當成祖宗一樣供着,不然的話,管理局根本不會為她破例,讓她二次穿書。
第二次穿書危險重重,在顏絮舞穿越的那天,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就看到顏絮舞差點沒被雷給劈死,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安全活了下來。
此外,二次穿書還無法定位穿進書中的時間和地點,也就是說,顏絮舞有可能穿進書中的任何一個時間,通過顏絮舞的智腦傳導回來的資料,工作人員已經知道,顏絮舞第二次穿進書中的時間,并沒有與離開書中的時間成功銜接上,她再次穿進書中時,已經是在她離開時間的十六年後了。
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點,就是時空通道打開後,誰也不能保證顏絮舞能安全無虞地再次穿回來!
就像現在,顏絮舞已經在時空通道外的大門外徘徊了整整十五天時間,但大門将她阻攔在外,顏絮舞根本就回不來!
吳博士焦急道:“你們動作快點,再慢就來不及了。”
工作人員被催得也有些惱火,這些天,研究室那些人隔半個小時就要催一次,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他們身上,他們也急啊。
工作人員小聲道:“來得及來不及又有什麽不同,反正也只能活最後三天時間了。”
那些博士現在就住在時空管理局,他們聊天的時候也不避諱,管理局的工作人員也就知道,原來顏絮舞這個活了上千年的人,壽命竟然只剩下最後三天時間了。
他們雖然也很想把顏絮舞從時空通道救出來,但實際救不救出來都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即使救出來,她也只能活最後兩三天,又有什麽用呢。
李博士聽他這麽說,頓時氣上心頭:“你什麽意思?最後三天難道就不救了嗎?只剩最後三天就可以讓她在時空通道裏飄着,連家都回不了?”
“我告訴你,你現在一百八十多歲,還能活得這麽健壯在這裏跟我擡杠,其中很大的功勞就是來自她,你要嫌自己命太長,就分點給別人……”
顏絮舞作為植物人的一千多年,就是一個實驗的數據庫,她身體中的血液是一個超級治愈素的巨大容庫,并且是可再生的,這一千多年,每年從她身上取走的血液,都是一個巨大的寶藏,她作出的貢獻,是無法用任何東西衡量的。
也就是她沒有家人了,要是家人還在,該有多心疼啊。
吳博士以及實驗室裏一直拿顏絮舞的血液研究的博士們都心疼,所以顏絮舞醒來後,他們拿她當祖宗一樣供着,抛除其他因素,最主要的,是真心把她當成了親人在疼愛。
現在親人回不來了,博士們能不着急上火嗎。
吳博士下最後通牒道:“再給你們最後一天時間,要是還不能把老祖宗從時空通道救出來,我一定讓你們時空管理局關門大吉!”
李博士通過畫面,可以看到被擋在時空通道門外的顏絮舞。
她的身體飄在空中,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染紅,就像是一個血人一樣。
從畫面中,已經無法感知到,顏絮舞到底還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離她三年的壽命之期只剩下最後的三天時間,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就真的救不過來了嗎?
下午最後一節課,季焱收拾好書桌後,拿出背包正準備走的時候,又忍不住看向他旁邊的座位。
這是顏顏的座位。
季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坐過去,趴在她的書桌上。
已經半個月了,不知不覺間,顏絮舞已經離開半個月時間了。
季焱真的很想她。
如果能讓他的媽媽回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願意被媽媽叫成小傻瓜,媽媽嫌棄他笨也沒關系;他願意給爸爸媽媽當花童,被賓客們笑話也沒關系;他願意拼命學習,争取努力考上第一名;他願意天天挨媽媽的打,天天被媽媽罵……
只要她能回來。
祝松和宋丞準備放學的時候,回頭就發現季焱又跟前些天一樣,滿臉失落地趴在顏顏的座位上。
這半個月,季焱總是失魂落魄的,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他妹妹季寧也是一樣,走路低着頭,有時候還能看到她紅紅的眼眶。
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兄妹倆默默無言地坐着,每次只打一丁點的食物,最後還不能全部吃掉。
雖然每天按時上學放學,但大家都知道,他們心情很不好。
祝松已經半個多月沒看到顏顏了,有一次問季焱,能不能去他家找他媽媽,祝松想通過顏顏姑姑問一下顏顏的情況,還想知道自己的那封告白信,顏顏姑姑有沒有轉交給顏顏。
可他話剛問出口,就見季焱瞬間紅了眼眶,雖然沒哭吧,但看着就挺可憐的樣子。
季焱說:“我媽媽和顏顏都回家了。”
祝松原本還想問:這裏不就是你媽媽的家嗎?她回哪個家,是她的娘家嗎?
可他那大條的神經也莫名感知到,這個問題不能問出口,不然季焱可能真的當場哭給他看。
季焱坐了一會後,背起包離開教室,祝松和宋丞默默走在他身邊,就連正好要離開的秦域,也跟上來,幾人跟季寧會合後,一起往學校門口走去。
季焱和季寧走在前面,兩人步伐一致,手撐着書包帶子,低着頭慢吞吞地向前走。
祝松忍不住碰了碰宋丞的胳膊,問:“他們到底怎麽了?”
宋丞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但看着前面低着頭的兩兄妹,總感覺季寧那個小姑娘好像又瘦了一點,就連季焱,也消瘦了些。
“要不要問問啊?”
“還是別問了。”秦域和宋丞異口同聲道,祝松只好郁悶地跟前面兄妹倆一樣,低着頭往前走。
把兄妹倆送到校外,看着他們上了車後,宋丞三人才各自回家。
季焱季寧坐上車後座,季越澤踩下油門,往家開去。
車子裏沒人說話,季焱看向副駕駛的位置,那是顏絮舞的位置。
以前只要有她在,車子裏總是歡聲笑語不斷,而現在,就只有沉默無聲。
季焱又看向季越澤。
季越澤這段時間表現得很正常。
他每天會按時送季焱兄妹倆上學放學,每天會去醫院照顧謝紹元,也會和人正常對話,雖然對話非常簡潔,甚至還會在家處理一些公司的事……
看起來是真的很正常。
可就是太正常了,季焱才更加不放心。
季焱嘆了口氣,他從側面看過去,季越澤下巴尖都快瘦出來了。
回到家吃過晚飯後,季焱季寧回了自己房間。
季越澤在書房處理工作,一直到很晚才回了卧室。
洗漱過後,他在床上躺下來。
剛剛閉上眼睛,腦子就開始嗡嗡地疼。
白天有事情做的時候,還沒有什麽,但到了晚上,一個人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格外想顏絮舞,發了瘋地想她。
季越澤睜開眼睛,他把脖子上的戒指取出來,大姆指不停地摩挲着戒指。
顏絮舞已經離開十五天了,他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才十五天時間,卻仿佛像是過了十五年。
顏絮舞有沒有好好吃飯?她那裏會冷嗎,有沒有多穿件衣服?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嗎?有沒有跟他一樣,現在也在想他?
季越澤痛苦地閉上眼,他真的很想很想她。
季越澤照常打開手機,點開顏絮舞的位置追蹤軟件,他每天會打開手機幾百遍,确認定位圖标是否有反應,這已經變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本以為今天也會像往常一樣,什麽都沒有,可這次,季越澤突然死死地盯住手機。
他手機上的電子追蹤器的定位竟然亮了,不再是一個黑暗的小圓點,而是一個亮閃閃的圖标,上面的定位顯示,顏絮舞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智雅醫院,也就是她十五天前消失的地方。
季越澤心頭一緊,他緊緊攥着手機,目光發亮地看着那個定位——
……是顏絮舞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