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這也是第一次嗎?
這雙高跟鞋和懷霧身上的長裙同色, 鞋面灑滿了藍寶石碎屑,在燈光下會反射出非常柔和的暗光,看起來很漂亮。
江行捏緊了鞋跟, 片刻後,他俯下身,單膝支在地毯上,給公主殿下穿鞋。
他小心翼翼握住懷霧的腳踝,指腹傳來的觸感微涼, 突起的關節上附着纖薄的肌肉,裹在瑩潤的肌膚裏,細得一只手就能圈住。
“輕點, ”懷霧摸了摸他的頭發,“你捏疼我了。”
江行沒有說話,放輕了力道,不過從他手背上暴起的、直延伸到小臂上的青筋也能看出來, 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
颠倒衆生的大美人從頭美到尾,腳趾都漂亮到不可思議,但沒有時間細細觀賞, 它們已經被攏進鞋裏, 只露出一段足面, 潛伏在細膩肌理下的黛色血管如同山林裏幽幽的溪水。
好不容易替他穿好鞋,江行啞聲說:“好了。”
懷霧沒有立刻站起來, 仍然坐在沙發裏,上身斜斜倚靠着沙發扶手,微偏着頭,分明是極為居高臨下的姿态,可是在他身上, 就顯得理所應當。他足尖抵住江行的膝蓋,彎起的眼裏滿是不懷好意:“我好看嗎?”
江行握住他不安分的腳踝,聲音更啞:“好看。”
“那你為什麽不看我?”
他像一只一寸寸靠近,一點點要将人置于死地的蝴蝶,聲音和氣息在這一刻化成了無形的鎖鏈,把他的獵物困在網裏,動彈不得。
江行仿佛一根緊繃到極點、随時都能繃斷的弓弦,經不起一點刺激,眼皮顫抖了一下,半點都沒有擡起來。他安靜半晌,聲音很低地問:“殿下,你喜歡我嗎?”
懷霧輕快回答:“喜歡啊。”
江行終于擡起眼皮,墨綠的眼睛在燈光下出乎意料的深刻,狀似平靜的眼底下,足以攪碎一切驚濤駭浪的風暴正在悄然凝聚。
江行站起來,一只手箍住懷霧靠着的沙發扶手,俯身下去,把傲慢的公主殿下圈在懷裏,深深注視着他,喉結動了幾下,才問:“我能吻你嗎?”
懷霧捏住他的領帶,如同捏住了一根束縛野獸的鎖鏈:“你要是咬疼我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不放。”江行理了理他的頭發,手指生澀地插進發間,寬大的手掌托住他的後腦,提前交代了一件事實,“殿下,我不會接吻,一定會弄疼你的。”
“那你就不會忍……唔……”懷霧一句話沒有說完,嘴唇被堵住了,江行顫抖又堅定地貼了過來,滾燙的溫度侵襲,融化了他唇齒間未完待續的話。
江行已經忍到了極限,沒辦法再忍耐了。
江行的确不會接吻,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很青澀,不過很快,他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麽得到他渴望的甜美與柔軟。
美麗的珍寶就在眼前,再愚笨的莽夫都知道要把寶物收起來,更何況江行并不笨,在這方面甚至可以說是天資聰穎。
觸碰到那顆紅鑽石舌釘時,江行難以抑制地攥緊了懷霧的長發,他曾經因為這顆舌釘生出不可言說的幻想,而眼下,這顆激出他所有渴望的舌釘與他近在咫尺。
江行越來越失控,Alpha清冽的薄荷信息素散了出來,密不透風地籠罩住他懷裏金貴的公主殿下,懷霧攥住他的衣服,整個人都在顫抖,如同在風雪裏的蝴蝶,單薄的翅膀承載不住一片雪的重量,他的腰癱軟下去,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安撫地抱住。
江行的體溫透過衣物傳來,熱得像燃燒的火。
他果然不會說謊,懷霧被他咬疼了,不高興地撓了他一下,含含糊糊地說:“莽夫。”
傲慢的指責被他說得像是在撒嬌。
江行沒有反駁,留戀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沒有再繼續。
他們兩個人擁抱在一起,懷霧自然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他靠着江行肩膀,語氣天真又可惡:“你這也是第一次嗎?”
“……”江行嘆了聲氣,理順他被弄亂的長發,“別再撩我了,殿下。”
“我是在合理猜測,你不要自作多情。”懷霧環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吐息拂過他的耳畔,“抱我下去吧,我走不動了。”
江行抱起他,Alpha的信息素沒有消散,仍然源源不絕地飄出來,江行也沒有管,或許知道管不了,幹脆放棄。懷霧身上沾滿了他的薄荷氣息,即使經過那麽激烈的吻,江行的信息素也沒有強烈到讓他不适的獨占欲,而是對他的喜歡。
江行控制不了的、滿溢的喜歡。
懷霧低頭,貓一樣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然後又不講理地咬了一口,咬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痕跡。江行對他做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眉毛都沒皺一下,心平氣和地詢問:“咬得這麽用力,你累不累?”
懷霧居然也認真回答:“不累。”
江行:“……”
他們耽擱這麽多時間,舞會早就開場,以陳擇為首的建築系舞猴隊實在找不到舞伴,只好當起了別具一格的服務生,穿着不合身的女裝在人群裏到處穿梭。
舞會的音樂是優雅舒緩的鋼琴曲,但場面和優雅沒有半點關系,一身金光閃閃的大土豪看着眼前的妖魔鬼怪,倍感憂傷地問:“殿下去哪了,怎麽還沒有出來?”
快槍手沒工夫嫌棄他的品味了,同樣憂傷地回:“我怎麽知道,就連江行也不見了。”
他自然不是多關注江行,只是殿下和江行一起消失,怎麽想怎麽大事不好。
公主殿下遲遲沒有登場,為他而來的學生們還沒有離開,仍然在等他,而且建築系今年确實比較熱鬧,玩起來也很高興。
等待之中,禮堂的門突然被誰從裏推開,古舊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發出嘆息似的響,衆人下意識轉過頭,就見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徐徐登場。
早就聽說了殿下抽到了“公主裙”,衆人也都幻想過那樣的場面,然而真正親眼看到,才能發現他們的幻想還是太淺薄,不及真人萬分之一的美麗。
殿下穿的那條長裙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制作的,看起來如同沐浴在月光裏的湖泊,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舉起相機拍照,其他人紛紛如夢初醒,也跟着激活通訊器。
“嗚嗚嗚,我好高興。”大土豪一邊拍照,一邊搜索公主殿下同款長裙,準備買來收藏,然而搜索才發現,這條裙子居然沒有第二條,是獨一無二的限量版,倒是搜出來一則新聞,某位服裝設計大師在偶然間遇到一位美麗到不可方物的Omega,特意為他定制了一條長裙。
這可恨的大師,怎麽這麽幸運。
大土豪沒想到還有錢買不到的衣服,忍不住思考,既然買不到,那他要怎樣才能搞到同款?
身為公主殿下的狂熱粉,大土豪不可以沒有殿下的同款收藏。
這時候沒有誰顧得上理可恨的握住殿下手和殿下一起出來的某個Alpha,直到懷霧和江行靠近,在場的Alpha們全都變了臉色。
公主殿下身上全都是某個Alpha的信息素氣息,這股讨厭的信息素異常排斥其他Alpha的靠近,耀武揚威一般霸占了殿下。
大土豪眉頭一皺,轉而搜索宇宙頂尖刺客接單價格表。
心有不甘的Alpha們釋放出信息素,想以此和江行決鬥,衆多Alpha信息素一股腦混合到一起,險些麻木別人的嗅覺,Omega們連忙跑到一邊,避開這宛如染缸般混亂的現場。
“道理我都懂,可是怎麽會有酸筍味的Alpha?更可怕的是酸筍味的Alpha憑什麽還想追殿下?他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麽味的嗎?”
“真可怕啊,Alpha的嫉妒心真可怕啊。”
Alpha的信息素釋放得再多,在陌生Omega面前也只有好不好聞的區別,反倒是對于Alpha們來說,這是能激起敵意的訊號,而此刻,所有的敵意都對準了江行。
現場Alpha這麽多,這要是真打起來,場面會變得非常壯觀,建築系的學生們凝重地觀察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戰況,卻發現引起這場信息素争鬥的本人卻很冷靜,冷靜到無動于衷。
江行沒有分給別人一分目光,仿佛沒有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強烈的敵意,專注地看着懷霧:“你要喝什麽水?”
懷霧舌頭被他咬破了,氣泡水喝不了,含有酒精的軟飲更不行,算來算去,也只能喝牛奶或者礦泉水。
公主殿下憂愁地問:“你能給我多加點糖嗎?”
江行笑了笑,給他倒了杯牛奶,又加了一點糖漿:“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愈合劑。”
現場這麽多Alpha對他虎視眈眈,只是礙于他在懷霧身邊才沒有輕舉妄動,他要是一離開,能跟上一串尾巴。
懷霧也不擔心:“那你要早點回來。”
“嗯。”
江行一走,果不其然跟了一堆Alpha出去,懷霧支着下巴,眯起眼睛,懶洋洋地看着江行的背影逐漸消失,連同他時刻纏繞在他身上的信息素一起。
薄荷信息素淡了下去,懷霧聞到了混合在一起的已經分不出到底是什麽氣味、總之很難聞的Alpha信息素。
懷霧沒什麽表情地咬住吸管,江行很清楚公主殿下的作,不需要提醒,自覺往杯子裏放了根吸管。
他慢吞吞喝着牛奶,感覺嘴唇也被咬破了。
他思考着要怎麽找江行的麻煩,忽然有個Alpha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擠到他面前:“公主殿下……”
圍在他身旁的Alpha很多,不過這群Alpha很有自知之明,見他不想說話,就不會來打擾他,這種沒有分寸的倒是少見。
懷霧蹙眉,聞到了這個Alpha的信息素,同樣很難聞,還有着難以掩飾的對他的窺探欲。
懷霧頭也不回地端起一旁的水,潑到還在往他靠近的Alpha臉上:“滾。”
公主殿下的護衛團們本來就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看到這種情況,大土豪也走了過來,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指拎起這個陌生Alpha的衣領,和快槍手一起把他拖了出去:“哪來的醜狗,誰準你靠近殿下的?”
Alpha一聲不吭地捂住臉,被扔到外面,過了很久才爬起來。
他剛想趁着夜色偷偷回去,一只寬大有力的手掌從後捏住了他的脖子,而後從他的衣領裏搜出了一個微型的感應器。
這是種違法的感應器,可以掃描目标的人體信息。
江行把它扔到地上碾碎,而後俯身,墨綠的眼睛漠然地盯着他,仿佛自己在看的根本不是什麽活人,而是死去的醜陋不堪的動物,Alpha的信息素裏充滿了刺骨的敵意……或者說殺意。
“你想用這個幹什麽?”
Alpha猝然睜大眼,驚懼又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那麽多Alpha都跟着去找他的麻煩了,他怎麽還會這麽快回來?
大土豪自覺為殿下做了件好事,于是又仔細整理衣冠,信心十足、又很理智地坐在殿下五步以外的地方:“公主殿下。”
大土豪哪怕不湊近,他一身閃耀的衣裝也足以刺傷懷霧的眼睛,尤其是他戴滿寶石戒指的那只手,反光反得聳人聽聞。
懷霧揉了揉眼,語氣很不好地問:“你又有什麽事?”
大土豪是一朵光鮮亮麗的奇葩,字面意義上的光鮮亮麗,此人經常穿成花枝招展的珠寶展示架,跑到他面前湊近乎。如果有哪一天,懷霧視力衰弱了,多半是被他衣服上的金銀珠寶給閃的。
大土豪沒想到公主殿下這回居然搭理他了,張了張嘴,一時居然忘了詞,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什麽。”
懷霧不耐煩:“沒什麽事,那你就走開。”
“哦、哦。”
大土豪愣愣地回到原先待的位置,坐下來恍惚半天,終于意識到公主殿下今天真的和他說話了,于是喜不自勝地打開備忘錄,記下殿下對他說的兩句話。
足足十五個字!連上标點足足十八個!
快槍手無語地往旁邊閃,離這個缺乏智商的狂熱腦殘粉遠點,免得被傳染。
他激活通訊器,翻出最近在網上搜羅到的游戲,矜持地湊到懷霧面前:“殿下,玩不玩游戲?”
懷霧:“什麽游戲?”
他對休閑游戲沒興趣,只喜歡可以速戰速決的競技游戲,學院裏很多人都知道這點,快槍手連忙說:“是你喜歡的類型。”
懷霧點了下頭,激活通訊器光屏:“可以。”
大土豪趕緊也端着通訊器擠過來:“我也要玩,帶我一個。”
快槍手:“不帶,你太菜了。”
大土豪:“我有錢,我給你買全套外觀。”
快槍手:“……行。”
懷霧喝完一杯牛奶,又玩了兩局游戲,江行這才回來。
他換了身衣服,神色平靜,除了被懷霧咬的那一口之外,看不出有受傷的跡象,懷霧掃了一眼,不滿地問:“你怎麽才回來?”
“碰到了一點意外。”江行解釋,公主殿下正在忙碌狀态,他只好問,“藥買回來了,你是要現在用,還是待會?”
懷霧百忙之中抽空想了一瞬:“現在。”
愈合劑可以噴塗,也可以服用,而周圍這麽多Alpha在,江行本能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曾經見過的畫面。
他把愈合劑倒進空着的牛奶杯裏,又加了一點牛奶,盡心盡責地端起杯子,把吸管送到公主殿下唇邊。
懷霧喝了幾口,偏頭看着江行,忽然傾身過去,親了他一下:“剩下的是你的。”
江行也被他咬了很多次。
江行表情空白了一瞬,沒想到懷霧會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親他。
“啊——!”這是快槍手的慘叫。
“啊——!”這是大土豪的哀嚎。
“啊啊啊啊——!”這是在場所有關注公主殿下的Alpha的悲歌。
公主殿下,居然,親了,那個可恨的Alpha!
他何德何能!
一時間,嫉妒的視線快要将江行燒穿。
江行回過神,垂着眼皮,鎮定自若地喝完牛奶,對其他人的羨慕嫉妒恨一概置之不理,一動不動守在懷霧身邊,如同公主殿下最忠誠的騎士。
帝國學院星遍地都是熱鬧的景象,舞會時間到了盡頭,參加舞會的學生們一起跳了最後一支舞。
而在與帝國學院相距三十個星際标準航行日的沙漠之星,這裏和帝國學院時差十個小時,帝國學院的學生們在夜晚載歌載舞的時刻,沙漠之星正是烈日炎炎。
一艘改裝的戰艦經過三十個躍遷點,徐徐降落于沙漠之星,一同前來為當今黑。道最強勢的大佬祝壽的人有很多,沙漠之星港口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戰艦,這艘戰艦并不算稀奇,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一個高大的男人登上戰艦,在最低溫的冷凍室裏看到了他久未謀面的親弟弟,凱撒·金。
為了保存他的屍體,凱撒·金被速凍成了一根直愣愣的人形冰棍,死氣沉沉的臉上結了一層冰霜,倒是遮蓋住了他那道難看的疤。
“死因是心髒受到了致命的槍擊,根據受傷情況分析,子彈的直徑不超于三毫米,只有微型手。槍才能裝得下這麽小的子彈。這種子彈會在進入體內的一瞬間爆炸,達到大面積破壞的效果。”
微型手槍的射程并不遠,質量輕巧,大多數都是給嬌弱的Omega自保用的。
“也就是說,他是在和別人非常近的距離下被人幹掉的,”男人冷漠地嗤笑了一聲,“真是個空有其表的蠢貨。”
報告的人員繼續說:“我們在二少爺的信息素裏發現,他有使用過‘潘多拉’的跡象。”
潘多拉是一種在如今黑。道裏極為流行的禁藥,它的研究和制造理念是讓Alpha擁有自由标記Omega的權力,好讓那些左擁右抱的大佬們不需要付出時間和所謂的感情,就能讓Omega對Alpha敞開腺體和生殖腔,成為大佬們的所有物。
不過這是一種還不成熟的藥物,目前還沒有這種強大到可以違逆基因的功能,它只能營造出僞發情期的假象,充其量算是個劣質又昂貴的春。藥。
作為潘多拉研發的資金支持者,男人很清楚潘多拉目前的進展和藥效。
“加大投資,三個月裏,我要看到潘多拉更多的作用。”
“是。但我們研究的人手不太夠……”
“人手不夠,那就去綁。”男人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這點事都不會做,那我要你幹什麽?”
報告人員心驚膽戰地低下頭,喏喏應聲:“是。”
男人忽然問:“他為什麽去帝國學院?”
帝國學院住着一幫王儲貴族,惜命得要死,太空邊界線常年駐紮着正規軍,聯合軍那種鍍金的廢物拍馬也趕不上,戒備森嚴,根本不是他們這種地下黑。道來往的好去處。
報告人員連忙說:“是去為了給先生尋找一份禮物。”
男人皺眉,“先生”是他們的爹,他自然知道他爹的變态愛好:“什麽樣的禮物?”
報告人員把“禮物”的資料送到他面前,男人接過來看了一眼,微不可察地頓了頓,不顧冷凍室裏禁止使用明火的規定,用打火機燒掉了這份資料。
火苗卷起,吞沒了印在紙張上、笑眼盈盈的人。
凱撒·金還維持着死亡的樣貌,胸口破的洞沒有縫合,衣服上滿是幹涸凝固的血跡,系在手臂上的煙灰發帶無聲垂着,同樣沾上了血。
男人解開發帶,扔到報告人員臉上:“洗幹淨,然後把它送給我。”
報告人員手忙腳亂地接住發帶:“是。”
迎新晚會徹底落幕,平靜的學習生涯再度開啓。
建築系的教學樓進入了退休狀态,需要重新建造,學生們得暫時轉移到別的地方上課。
金凱撒在學院裏為非作歹的那幾天,克裏斯還想着為了保護懷霧的安全,把建築系調到機甲系,讓江行給他當車夫。
那時候懷霧還很謙虛地問,他要是不答應怎麽辦,而現在,不需要克裏斯提,江行主動申請了到機甲系。
他給的理由很充分,機甲系是占地面積最廣的一系,比較好搭建臨時教學樓,機甲系附近的住宿區也沒有住滿,完全可以安置建築系的學生,不會出現人多擁擠的現象。
克裏斯冷哼:“說得這麽義正辭嚴,難道你就沒有私心?”
江行鎮靜地說:“如果我的私心能夠打動學生會主席,那我承認,我有,我想追求公主殿下。”
“我就是為了追求他,才過來找你申請的。”
“……”克裏斯憋了半天,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憋悶感,心情複雜地在申請報告上按了公章,“你倒是還挺誠實。”
克裏斯知道懷霧和他在迎新舞會上做了什麽事,也知道他被懷霧咬了一口,這些照片在學院網上都有,晚會當天是許多Alpha不願意再回憶的噩夢。
他和阿無靠得太近了,不管他再怎麽克制冷靜,他也是Alpha,他真的能忍受阿無對他的戲弄嗎?
克裏斯有種放狼歸山的危險感,總覺得讓他太靠近懷霧不是件好事。
可是克裏斯也沒權利替懷霧拒絕。
申請通過,建築系的學生們喜氣洋洋地搬着行李來到機甲系,在懸浮車上盡情展望未來。
蓋個教學樓并不困難,只是建築系好不容易重整,全系都想蓋個能展現出太空建築系特色的教學樓,圖紙都換了好幾十張。
“我想要複古的‘鋼鐵森林’,這才是建築系的浪漫。”
“我反對,我堅決要求以星系為主體,宇宙才是建築系的歸宿!”
“哎,說起來,在機甲系上課,是不是就能經常見到公主殿下了?”
此話一出,學生們都不約而同安靜幾秒,轉頭看向坐在最後一排的江行。
他正看着窗外,側臉輪廓清晰,脖頸上有一個牙齒咬過的印記,這種印記自然沒辦法留很長時間,可是架不住公主殿下天天咬他。
建築系迎新晚會變成了學院裏的Alpha不能承受之痛,見到的殿下有多美麗,Alpha們就有多痛苦,“江行”成了嫉妒的Alpha們不可提及的兩個字,每次有人開貼詢問他和殿下的戀情,立刻就能被這群Alpha以“造謠”為理由舉報。
這導致所有人都越發對他們的戀情好奇,殿下到底有沒有和江行在一起?
感覺到衆人的目光,江行轉過眼:“?”
學生們連忙搖頭,繼續讨論教學樓圖紙。
等到懷霧睡醒,建築系的學生都搬完家了。
他聽到門鈴聲,還以為是睡太久産生的錯覺,迷迷糊糊往被子裏躲,過了一會,門鈴又響了起來。懷霧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在床前的系統控制屏上按了“通過”。
江行進門,沒在客廳看到懷霧的身影,轉而上樓。
他停在卧室前,敲了下門:“殿下?”
“進來。”
這道門不是禮堂簡單的更衣室,門裏是江行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江行眼皮跳了一下,握住門把手,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懷霧的卧室和別墅的裝修風格一致,看起來都很簡約,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沒有鞋,江行大概猜出了這塊地毯的用途。
他看着被子中間鼓起的一團,僅有幾縷頭發從被子邊緣冒出來,懷疑某位公主殿下變成了貓。
“晚飯時間了,你怎麽還在睡?”江行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這只脾氣不好的貓。
“唔……不想吃。”
“為什麽?”
江行蹲下身,看着被子,思考許久,還是沒有忍住,試探着戳了戳貓團。
懷霧:“……”
他幾歲啊?
懷霧從被子裏鑽出來,拍開他煩人的手,撲進他懷裏,把他撲到地上。
江行一只手撐着地面,一手扶住他的腰,懷霧摸了摸他的臉,垂下來的頭發散了江行滿懷。
沒有熟悉的橘子熏香,江行忽然聞到了一縷極輕的、缥缈又難以捉摸的氣息。
似乎很甜,又似乎浸着讓人無法抗拒的毒。藥。
意識到這是什麽,江行瞳孔放大,握住他腰的手不自覺收緊。
懷霧低頭,親昵地、毫無防備地蹭了蹭他的胸口,聽到了失衡的心跳。
“因為我易感期快要到了,”懷霧無辜地說,“你聞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