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困惑 這還能中途剎車的?

袁淮秀出發前依舊跟奉承自己的人飲酒取樂, 既不關心行程也不點算賬目,榮薇因此憂心忡忡:“父親這個樣子,真得能辦好差嗎?”

榮茵看着這個小姊妹苦惱的模樣, 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她話不能說明白, 只含含糊糊的道:“有道是福兮禍之所倚,勝敗榮辱, 誰又說得好呢?”

沉默了片刻,認真看着榮薇:“李老夫人過府,三番兩次說到時年不好, 俗語有雲, 盛世買地亂世藏金, 我們身單力微, 大事做不了, 也改變不了什麽,想辦法獨善其身吧。”

榮茵在感情上容易迷糊猶疑,做別的事卻相當有行動力, 在袁國公出發的當天, 她就出手把當初成功拿回來的田産莊園店鋪全部賣掉,不要銀票,只要現銀, 後來又兌換成金子,得了一盒沉騰騰的金餅子。

袁淮秀訂婚禮沒有完成, 心中頗為遺憾,忠義伯府老夫人病着,他也不好意思開口,國公府這邊, 袁淮秀別的地方都糊塗,偏對榮茵看得緊,生怕這股“靈氣”被別人勾搭走了,所以盯得死死的,現在人走了,他才終于有了機會。

他賞賜了國公府的奴才,順利來到了青梧院。

榮茵正坐在窗子下點算賬冊,冷不防聽到通報,還真是吓了一跳,她忙把賬冊都蓋起來,來給賀三郎見禮,又親手斟茶。她今日穿了一件淡淡的黃色圓領外衫,套着淡綠色掐腰裙子,愈發顯得纖細袅多,并無十分裝飾,卻有天然風韻。再想想訂婚當日的尴尬,還有她今日被束縛的處境,越發覺得自己要盡快把人娶走。

“有勞小将軍來這一趟,不知您有何要事?”

賀三郎看着榮茵越看越喜歡,“袁小姐,你跟我走吧。”

榮茵震驚的看着他,手裏茶盞都差點摔了。她一直都知道賀三郎是個直男,卻沒想到這個直男打得一手好直球。

“我知道有點突然,但你的處境實在堪憂,你一個人留在國公府,被叔父把持,我實在放心不下。你既知我心,又通我意,我向你保證此生絕不負你,我此行親自帶你回家,禀明父母,我們擇日完婚,你便是我賀家婦”

“我……我……”

榮茵心念電轉,袁淮秀這般颛顼無能之輩,此次“榮升”,肩負重任,必然會把事情搞砸,到時候按律典刑,國公府破亡就在頃刻,所以她才急着收拾包袱跑路。

但是,她該怎麽跟賀三郎說?

紅花樹後,卻閃出另一個人的身影,他仿佛才剛出現,又仿佛站在那裏很久了,榮茵看到他的一瞬間,舌尖上的話又咽了回去。

袁淮秀注意到她表情不對,循着視線看去,發現了不遠處的美貌道長。知道就是對方用怪力亂神害自己訂婚失敗的,賀三郎只覺對方妖裏妖氣,吭的一聲,77ZL拔刀出鞘:“妖道!竟敢擅闖小姐後院,本少爺這就拿你去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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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輕輕笑了一下,他發現人的情緒真是奇怪,當他以女孩的身份面對賀三郎的時候,只覺對方是個可造之才,能堪重用,但以男人的身份看他站在榮茵面前,便覺得他哪哪都讨厭。

這個笑讓賀三郎更加憤怒,當即揮刀過去,迎風一晃,照頭就砍,出雲後扯一步,拿起鐵骨折扇一擋,吭的一聲,金石交加之音,破雲穿耳。

賀三郎一擊不中,旋即回身,招式一變,刺向出雲胸膛。兩人頃刻之間,已過了好幾個來回,榮茵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看電視看小說,男主男二為了女主打架,她會激動的嗷嗷叫,但輪到自己了,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我一個炮灰女配還能有修羅場待遇?!

“別打了,有什麽好打的!”

榮茵急得直跺腳,出雲先停了攻勢,側身一讓,擒住賀三郎的手腕:“真不好意思,我有袁國公的印鑒和書函,是他委托我照管好袁大小姐,所以擅入她後院,該被抓去見官的人是你呀。”

他左手一抖,果然拿出了袁淮秀的委托書,賀三郎一張俊臉青紅交加,最終還是憤憤然收回了刀。貴族官家子弟都是講道理講規矩的,哪怕他心中暗罵袁淮秀胡鬧,怎能把侄女托付給道士,眼下卻也無話可說。

出雲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袖子,把袍裾上那點灰撣落:“賀三公子對袁大小姐情深一片,真是讓我感動。小道也忍不住為兩位多考慮一些。”

他說了這話,賀三郎翻白眼,不就是你害我定不成婚的?現在又來裝什麽好人,然而出雲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怔住了。

“一個人若真愛對方,就該設身處地為她着想,而不是一廂情願的亂來。賀小将軍雖對袁姑娘真心相待,但若此時拉她走人,卻少不了一個拐帶名門淑女的罪過,不僅回家難見二老,對袁姑娘的閨譽也是極大損傷,不禮不法,形同私奔,除非你們以後逃到了無人認識的地方,否則站在人前便會被人指摘,将軍三思啊,莫為一時之快,傷了終身名譽。”

不得不說,此話很有道理,賀三郎聽罷,臉色更難看了。

“你以為我會聽你這個妖道的嗎?”他嘴上依然強硬,出雲卻不以為意,淡然道:“小将軍無法娶得袁姑娘,不過是袁淮秀在這裏礙事罷了。但眼下戰事頻起,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小将軍只要守得青州在,擊垮劉義沖的叛軍,皇上必然大降恩典,到時候,你可以直接請旨賜婚,袁淮秀再不樂意,又有什麽用呢?男子漢大丈夫,自當以家國天下,建功立業為念,與其此時拐帶良家,二人俱污,不如日後飛黃騰達洞房花燭。”

這一番話言之鑿鑿,鞭辟入裏,賀三郎當下就被說動了,他斟酌半晌,最終還是一轉身對榮茵抱拳一禮:“是77ZL我考慮不周,唐突了姑娘,我向姑娘賠罪。”

榮茵:“……”

客客氣氣送走了賀三郎,林楚轉過身來看着榮茵似笑非笑,“跟我走吧。”

榮茵怔了怔:“出家?”

林楚笑着拍她腦瓜:“說什麽笑話。”過了一會兒又道:“你要是感興趣,擇日我可以帶你體驗體驗。”

他把榮茵的東西帶好,當天離開了國公府,依然安置在書肆後的別苑裏。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生了些變數,兩人的關系倒更親密了。

榮茵覺得這人放肆的很:“你這麽一鬧,我可是沒人敢娶了。”

林楚笑着撫摸她的頭發,黑絲如綢緞般從他指縫間劃過:“只怪姑娘太美貌,讓貧道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別用出雲的腔調跟我說話呀”

榮茵微低了頭,面頰紅潤含羞,好似春水映桃花,白嫩嫩的耳朵,嬌滴滴的眼波,輕巧一轉,便是閨中女兒最動人模樣。

戀愛少女無師自通懂得風情和靈巧,淺笑輕颦中都是勃勃生發的可愛,好似花心含着帶蜜的露水,輕輕一抖,就潑灑出一點。

林楚很會找機會,那舌尖已從唇瓣中滑了進去,帶着侵占欲的眼神因為這主動權的掌控而愈發濃郁,那掌下的力度,周身的氣息卻又很溫情,這讓他顯得并不像個初次戀愛的青澀男人,反倒像個經驗老道的獵人。

吻技這種東西大約不需要練,也能無師自通,深入細致,靈活挑逗,他自能從榮茵的心血來潮裏挖掘到更多的樂子來自我滿足。

但他沒有做下去,榮茵延伸迷亂時,他便退開了,甚至還拿了手帕給榮茵擦嘴。

榮茵茫茫然望過來,桃腮帶赤,杏眼微惺。林楚卻理好了衣襟,整好了頭發,飄飄然衣冠楚楚,斯文——禽獸!

魔鬼披上畫皮又是清光豔豔的美人,只留下榮茵一臉困惑。

這怎麽說叫停就叫停了?

榮茵靜默,看着他衣袍下攏起他一團,再看看他一臉貞潔烈夫守身如玉的德行,只覺得呼吸的空氣都帶着尴尬。

得,你要硬着就硬着呗,反正難受的不是我。

林楚強行挽回體面:“這日子不好,咱們挑個吉利點的。”

榮茵無語,得,知道你是玄學大佬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蹲坑都得算一卦,掐算掐算哪處地心引力最大。

她一撩被子把自己蓋嚴實了,該怎麽睡怎麽睡。

林楚看着床上那根“春卷”非常無奈,默默調息把不體面的地方壓下去,又撩開袖子看胳膊上那愈發紅豔的花痣,只覺得無比諷刺,仿佛南疆聖女死去多年還在透過這花蠱蟲擺布他。

解藥,他得盡快配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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