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要不要我

從墓園出來, 兩個人去溫家待了一會,老爺子張羅留他們吃頓飯,可容拾還是沒多待, 大概十點多就從溫家別墅出來。

這次是溫挽出來送他們,上車前,她還跟容拾旁邊的人聊了兩句工作上的事, 池沂舟從裏面走出來給她披了件外套,他們夫妻兩個人目送蔣鶴野的車開出視線內。

城東比城中的溫度要低, 別墅又在郊區, 寒意卷着冷風亂竄。

車上的暖氣開得足, 窗戶上結了一層又一層霧氣, 慢慢消淡。

回尚景的路上路過一條商業街, 道路兩側很熱鬧,借着過年的勁, 許多小吃攤已經營業了。

容拾的視線停在一個老爺爺身上,幾秒後她回過頭開口問蔣鶴野:“想吃點東西嗎?”

她輕歪着頭, 詢問的語氣裏夾雜了想聽到的答案,蔣鶴野打了半圈方向盤, 把車子停在路邊, 邊拉開車門邊道:“走。”

上次來這種商業街還是幾年前,她和韓越下班的時候路過買了一份煎餅果子當晚飯。

容拾的指尖被風吹得有些涼, 蔣鶴野握在手裏好久才生熱。

熱鬧的叫賣聲,人頭攢動, 容拾跟蔣鶴野穿過人群來到一個烤紅薯的攤位,一個老爺爺坐在後面,旁邊那種最傳統的黑色爐子,靠近就能感受到爐裏的高溫。

容拾側目, 眼睛眨了眨問他:“你想吃嗎?”

冬天,是最适合吃烤紅薯的季節,拿在手裏都能感受到一股溫熱。

蔣鶴野點點頭,算起來,他上一次吃這東西還是在上初中的時候,留學的時候偶爾來路邊也能看到這種攤位,但是味道就是不如在國內吃到的好。

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見容拾已經開口:“要個稍微大點的。”

老爺爺常年在外面,皮膚被曬得有些黑,但笑起來卻讓人覺得暖心,他從爐子裏夾出一個最大的紅薯裝進紙袋裏,而後遞給面前兩個人。

容拾拿着一半,擡頭示意他從自己手裏掰,這種分法就很随機,然後下一秒,蔣鶴野就給她手裏留了一小塊,中間甜的部分都被抽走了。

容拾伸伸手,她的一半紅薯裏面都是空的,“你分給我一點。”

蔣鶴野低頭笑了一下,把兩個手裏拿的半個紅薯調換了一下,漫不經心道:“有什麽好分的?”

“想要,就都是你的。”

回去的路上,容拾也沒有把紅薯吃完,蔣鶴野簡單做了兩個菜,午飯後,他們在負一樓打桌球,容拾學東西本來就比很多人快,雖然跟蔣鶴野還是有差距,但相比較之前,進步很大。

輪到蔣鶴野下杆時,容拾坐在旁邊,手裏攥着巧克,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她拿起來看到韓越的微信消息跳出來。

【韓越】:事都辦完了。

容拾點進對話框,在聊天界面輸入了一句……

【容拾】:行,知道了。

【韓越】:我可提醒你啊,現在你手頭上可是沒多少錢了,千萬別讓老陸總看出什麽來。

他害怕他們在橙園的資金鏈上動手腳。

【容拾】:明白,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韓越】:我能有什麽事。

她還想說句什麽,結果被蔣鶴野叫了一聲,容拾起身走到臺球桌面前,稍稍俯下身,盯着自己的球,這個位置留的不錯,一杆進洞。

容拾繞到了對面,随意挽了挽袖口,她的頭發散到耳側,而後被自己別了別。

撩人得要命,蔣鶴野瞥了一眼場上的兩個球,想着趕緊結束。

全場只剩一黑一白兩個球,蔣鶴野把球杆放在一邊,手上端了杯水,抿了一口後,沉着聲道:“往左偏一點。”

和她打球,蔣鶴野沒贏過一次。

容拾的杆斜了一點,果不其然,黑球穩穩落入袋裏。

“再來一局?”容拾按了一下自動擺球鍵,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對視了幾秒鐘,幾顆球零零散散地發出碰撞聲,她站在桌邊,看着不遠處的蔣鶴野放下杯子。

沒作聲,就是朝她這邊步步靠近。

他聲音萦繞在她耳邊,壓抑克制,“不來。”

蔣鶴野的手摸到面前人的腰,輕掐了一下,雙手一擡,容拾被他放在臺球桌上。

兩條長腿懸空,蔣鶴野的手臂撐在她身體旁邊,這樣的高度,他一低頭,兩個人的餘光就在同一水平線上交疊。

幾秒後,她的小臂搭在蔣鶴野的肩膀上,輕環住脖頸。

蔣鶴野的嘴唇貼上來,熱烈得讓自己先前的壓抑付諸東流,他伸手扯了兩下自己的領帶,呼吸聲變得急促。

他的手停在容拾後背的蝴蝶骨上,順着輪廓慢慢摸到腰身,肆意往裏面探了探,貼着臉頰耳語道:“今晚別回去了。”

蔣鶴野每次說這種話時,都用近似哄人的語氣,他的聲音裏自帶的蠱惑足以讓人淪陷點頭。

容拾耳根泛紅,一絲清醒尚存,“明天要上班。”

蔣鶴野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沒停,輕輕一勾,她的鎖骨處的扣子就開了一顆。

他的眼眸漆黑,也沒下一步動作,像是等着面前的人妥協。

僵持了幾秒後,容拾別開臉,敗下陣來低聲道:“至少,別在……”

最後一個“這”字還沒說,容拾就被蔣鶴野再次堵住了唇,他的身體幾乎要壓下來。

纏綿而又漫長的吻過後,蔣鶴野呼吸聲被放大,音調啞了幾分,“要不要我?”

一個确定的“嗯”字拖着長音,給寂靜又平緩的夜晚畫上句號……

……

隔日一早,容拾揉着太陽穴醒過來,可能是因為她說了今天要上班,所以蔣鶴野昨晚很克制,至少沒像第一次一樣在她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跡,他走得早,飯都放在保溫盒裏。

過完年假,兩個人都忙起來了,林璐像以往一樣來小區門口接她去公司,路上照常彙報今日行程。

沉靜了幾天的祁氏大樓也陷入了忙碌狀态,過年攢的工作多,往往回來這幾天是最忙的。

容拾坐在辦公室裏,接着林璐送來的一份又一份文件,摞在一起都堆放在左手邊。

她轉了一下筆,剛想接外面秘書室的電話讓林璐送杯咖啡進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來得人手裏攥着紙袋子,随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

容拾懶得搭理他,收回視線繼續看桌子上翻開的文件。

“容拾,我新年給你發了祝福消息。”除夕夜當晚,陸淮征恨不得把手機盯出個洞,但是依舊沒收到任何回複。

“抱歉,沒看見。”她不冷不熱地抛出這麽一句,随後的态度也是明明白白地不想跟他閑聊,“你要是因為這事來找我,我解釋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數據,又低頭核對了兩遍,确認沒錯誤才在最後一頁上簽名。

“怎麽可能呢,我是來給你送新年禮物的。”陸淮征深吸了一口氣,他确實很生氣,對于容拾這些年的不痛不癢,他必須要發洩出來。

“你送錯人了,我沒興趣。”容拾嘆了口氣,想着當初就應該讓陸淮征在國外困個三五年,現在這人一有空就來她眼前晃,每次都來找不痛快。

她懶得應付,索性硬生生拒絕。

就是這種頭也不擡一下的态度,陸淮征咬着牙,這麽多年過去,容拾對她和對待陌生人沒有區別。

“真的不看一眼?”陸淮征拿着手裏的東西走過來,輕輕擱置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哪怕是關于橙園的?”

容拾的筆尖一頓,心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陸淮征給她的這幾份合同裏,都是關于橙園資金流入的,他把大部分投資商的金額都轉到了別的項目。

“容拾,我說過了不要逼我,我爸畢竟是首席財務官,這點事肯定是能解決。”陸淮征特別期待有一天容拾能來求自己,事關橙園,陸淮征就不信她會坐以待斃。

“你手頭上的資産應該拖不動這麽大一個項目吧。”

陸淮征現在并不知道他們的股份被收購的事,所以容拾現在只能演下去,至少不能讓陸淮征看出破綻。

在韓越還沒把股份轉讓的協議全部敲定好之前,現在加上陸淮征已經打了資金的主意,她必須把這件事瞞死。

容拾掀了掀眼皮,靠在椅背上,和平常沒兩樣的冷靜,“你問得是不是有點多了。”

“我有沒有錢做項目,都跟小陸總無關吧。”

陸淮征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愣了兩秒,容拾平常被惹怒了也只是會脫口而出地叫一聲“陸淮征”,這個稱呼好像把兩個人的距離又拉遠了。

“您的禮物我收下了,沒什麽事的話,出去記得關門。”

陸淮征也不急,他今天并不是來吵架的,只是想說出自己的條件:“容拾,我們在一個公司,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如果你想做橙園的項目也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容拾興致缺缺,只想趕人:“出去。”

幾秒後,陸淮征聳聳肩,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說了一句:“條件很簡單,跟我結婚。”

“容拾,你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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