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Rosa e sa……

容拾的手主動搭上去, 蔣鶴野反握住把人往這邊一帶,視線在她身上游離。

“那我們先失陪了。”蔣鶴野擡了擡兩個人的手,示意這幾個正在喝酒的老總。

大廳水晶燈吊在中間的圓頂上, 容拾的高跟鞋有規律發出一步步靠近舞池的聲音,想着兩個人上次跳舞還是在林城。

蔣鶴野第一次跟容拾坦白自己喜歡她這件事,一轉眼, 他們現在真的在一起了。

她的手搭在蔣鶴野肩膀上,音樂輕柔緩慢, 容拾聽見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想什麽呢?”

“想上一次我們跳舞的事。”容拾的碎發從耳後跑到臉頰一側, 蔣鶴野拿來原來放在她腰間的手, 慢慢貼近她臉, 指尖的溫度順着眉尾滑到耳邊,幫她把頭發別好。

蔣鶴野還記得那時候她答應自己是為了擋陸淮征, 兩個人當時聊了幾句,容拾當時對他的态度實在算不上太好。

很顯然, 那個時候他和陸淮征比,蔣鶴野頂多算一個不那麽煩的人。

“第一次是拿我當擋箭牌, 那這次呢?”蔣鶴野眼眸深邃, 看向她時的目光都像在探尋答案。

跟蔣鶴野待久了,容拾也學會把問題甩回去, 尋着他平時輕挑又蠱人的語調,反問道:“你說呢?”

他在燈影交錯時笑了一聲, 唇角的弧度把身上這份痞氣彰顯得剛剛好,他壓低聲音,啓唇時往她耳邊湊了湊,呵出的熱氣灑在容拾耳根處, “真讓我說?”

“那我說什麽,就是什麽?”語氣稍微做了停頓,蔣鶴野的手在她腰上收緊,往上移了移才發現她這件禮服後面做了露背設計,可容拾的頭發散下來就完全蓋住了。

他摸到了面前人蝴蝶骨尾部泛着絲涼,指尖在上面輕點了兩下,沒舍得離開。

“嗯,你說。”容拾點點頭,感受到後背的一陣觸碰,擡頭看向他等待着後文。

兩個人視線交疊,誰都沒着急移開,一束燈光從中間打到舞池旁邊的裝飾品上。

“這次,是不是想讓我靠近點。”蔣鶴野往前走了一小步,膝蓋擦到了面前人的大腿,又繼續耳語道:“再靠近點……”

一首純音樂的完結打斷了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容拾的腦海裏還重複播放着蔣鶴野那幾句“靠近點”,自己已經被拉下了臺階。

“結束後一起回家?”重新回到幾個老總這邊,蔣鶴野往她身側移了移。

容拾看了眼手腕戴着的表,想着結束估計要到晚上,索性點點頭,尋着機會給林璐發了條消息,讓她先坐自己的車回去。

蔣鶴野今晚是真的有正事要談,容拾見了幾個之前想合作的材料商和投資方,聊天還算愉快。

夜幕降臨,宴會廳的人散得差不多,容拾這次的目的性不強,除了認識幾個以後能合作的老總,剩餘的時間都在跟顧讓聊之後門店的事。

畢竟是海城有頭有臉人物都會來的酒會,而容拾跟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私下的矯情,只有蔣鶴野這一層關系。

“咱們就不喝酒了吧。”顧讓剛才去見了幾個公司下半年要合作的雜志社主編,做香水生意就跟時尚圈密不可分,幾杯紅酒下肚,他胃裏空的難受。

容拾點點頭,“行。”

“我聽阿野說,你們倆下一步有合作。”顧讓把手裏的杯子遞給路過的侍者,慢斯條理地開口。

“橙園的門店。”容拾也不避諱,畢竟她和顧讓也有這方面的交涉。

聽到是橙園,顧讓還挺驚訝的,但他沒多問。

兩個人的眼神都停留在不遠處的蔣鶴野身上,大概又過了半小時,顧讓去門口給自己老婆打電話,蔣鶴野抽身走過來。

“談完了?”容拾緩緩開口。

蔣鶴野揉揉眉心,他喝了不少酒,但意識還是清醒的,“走吧,我們回家。”

他拿出手機給喬澤發了消息,随手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容拾身上。

他們跟幾個熟悉的老總打過招呼後就往門口走,喬澤在不遠處按了下車喇叭。

容拾坐在後排,他客套了一句:“容總。”

“麻煩喬助理了。”蔣鶴野車上有幾本時尚雜志,容拾拿起來翻了兩頁,聽到喬澤聲音後才擡頭回了一句。

“您客氣了。”喬澤笑笑,想着這可是老板娘……

車子在主幹路上行駛,容拾随手翻到了雜志裏夾得一張名片,是蔣鶴野的。

上面公司名洋洋灑灑寫着“Rosa e sangue”,容拾并不懂意大利語,之前偶然看到的時候也沒在意,畢竟只是個公司的名字,像祁氏這種家族産業直接都用姓氏命名,沒什麽特別的含義。

她這次其實也沒太大的好奇心,正準備翻過去,旁邊的蔣鶴野突然開口:“手伸出來。”

容拾把靠近他的那只手移過去,腕上的鏈子晃動了一下,像是莫名的指引。

“Rosa e sangue,就是這個意思。”蔣鶴野自從跟lraqis合作後,也去學過一段時間意大利語,他的聲線本就偏低,幾個音節顯得深沉好聽。

當時公司成立,他想都沒想就用了這個名字,蔣鶴野希望自己永遠記得,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熱烈堅定的去愛她。

哪怕時過境遷,他也能做到始終不變。

蔣鶴野希望自己擁有的一切,都能和容拾有關。

回到尚景後,蔣鶴野煮了一壺姜茶,容拾換了鞋後就躺倒在家裏沙發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她不喜歡應付這種場合,每次回來覺得身心疲憊。

不知不覺中,她慢慢合上眼睛,再醒來的時候,看見身上蓋了被子,蔣鶴野坐在在不遠處的飯桌上,面前放了筆記本電腦,已經換了睡衣,看樣子是剛洗完澡。

聽到沙發上有動靜,他移開視線,側目道:“醒了?”

估計是為了讓她睡得好一點,客廳裏只開了一盞暖光燈,蔣鶴野把姜茶端出來,容拾接過來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她沒換裙子,從客廳櫃子上拿了個珍珠發抓夾邊盤着頭發邊回沙發上坐着。

“喝完就睡吧。”蔣鶴野碰巧合上電腦,一擡頭就看見她細長的手臂擡起,杯子被放在茶幾上,裏面的半杯姜茶還冒着熱氣。

容拾點點頭,重新捧起杯子,起身時後背的蝴蝶骨輪廓明顯,随着她的手臂若隐若現。

朦胧的燈光勾勒她的身形,蔣鶴野托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沙發上的人。

容拾沒有注意到蔣鶴野的視線,她半杯姜茶後就準備上樓了,路過餐桌邊時被蔣鶴野拉住了手。

“等會。”他突然起身,身體籠下來,聲音從她耳後傳來。

容拾想轉身,結果被摟住腰,蔣鶴野的指尖點在她蝴蝶骨中央,聲音極具誘惑力:“這,給我親一下。”

容拾覺得整片後背都傳來一陣酥麻,伴随着蔣鶴野唇角的溫度,她聽到一聲:“晚安。”

……

後面一周,容拾都在忙橙園的事,沒再見過陸淮征,老陸總倒是在這期間找過她,但當時容拾把人拒在門外。

他想說什麽,容拾心裏有數,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決定。

幾天後,祁氏例行董事會。

陸淮征出席,只不過人看着精神不太好,連領帶都沒整理好,他坐在自己父親的位置,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容拾推開會議室大門,身後的林璐拿着幾份文件跟進來,她難得看了陸淮征一眼,即刻就離。

“今天會前先跟大家說件事。”容拾朝林璐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把一份股份變更協議放到桌子上,有幾個常年跟着老陸總的董事看了後大驚失色。

“陸總自願出售,我自願購買。”容拾手裏拿着筆,轉頭看向陸淮征,“小陸總,那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出去。”

陸淮征身子一僵,他看向容拾,可是她完全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翻着手裏的文件,像幾年前一樣風輕雲淡。

好像這些年,他在容拾這裏沒留下一點回憶,臨走都沒有任何多餘感情。

“我……”陸淮征頓了頓,難得心平氣和,“能不能跟你好好談談?”

平心而論,容拾覺得他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但是她摸不清陸淮征還會做什麽,思考了幾秒後,應道:“好,那麻煩陸總去隔壁休息室等一下。”

陸淮征起身,推開門時,裏面的人已經在說項目的事,隔壁休息室常年沒待過人,保潔人員會經常打掃,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建材材料的味道。

陸淮征摘下眼鏡,單手插着兜往陽臺走,沉默着點了一根煙,沒吸一口就掐滅。

遇到容拾很多年,他沖動上頭,這幾天靜下心來想想,人就是被他慢慢推遠的。

一開始,他就在逼她,陸淮征生長的環境就決定了他是個想要什麽就會不擇手段的人,他的強勢和絕對占有被她的冷漠無限放大。

好勝心在作祟,他偏偏想要讓這個清冷孤傲的人喜歡自己,現在想想,他都快忘了最初到底為什麽會被容拾吸引。

不知道在這個休息室裏等了多久,只是聽到旁邊的門打開,幾分鐘後,容拾才進來,林璐沒跟着。

“陸總,坐吧。”容拾拉開最靠近門邊的椅子,她一臉平靜,等着對面的人先說話。

陸淮征沒過來,只是背對着她站着,半晌後才開口:“容拾,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所以?”容拾沒有承認或否定,只是想知道他的後文,現在對與錯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跟你道個歉……”陸淮征嘆了口氣。

“沒這個必要。”容拾打斷他。

她雙手抱臂,閉了閉眼,沒有把陸淮征的話放在心上。

幾秒後,她離開休息室之前,扔下一句:“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也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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