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下雨那天
我走了
撐着那把小花傘
一個人孤獨地走過那條長長的街
慘白的路燈把影子拉得老長
在無人的角落我讓自己不哭
眸子承載不了太多的眼淚
心也在抗議思念的傷感
什麽都沒有錯
錯的是距離與時間
于是我決定把自己流放在寂寞的荒原
曾經對你說有個夢想
經歷世上的生離死別壯麗地死在流浪的路上
你大笑
說你已收藏了我的心不會讓我再流浪
還把你的樣子印在我心裏說你長得很帥很帥很有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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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說天帥地帥就你不帥你就像那地裏的蟋蟀我們只能懷念
你說不對應該是想念
在沒有我的每天你都應該很溫暖
因為你心裏駐足了我的笑顏
下雨那天
我走了
撐着那把小花傘
懷揣你的思念
沿着那條冷冷的巷
走過那條長長的街
把自己流放在寂寞的荒原
我讓自己不哭
因為心裏盛滿了你缱绻的愛戀
踏過雪域冰川也溫暖
思念的日子總是讓人憔悴、傷感,一枚落花也會牽起人淡淡的惆悵,天空落下的雨滴,都似乎是上天流下的眼淚。
善感的洛子怡站在落地窗邊,傷傷的,看着天地間的那幕雨簾,缱绻依依。
天暗了下來,不知何時,雨竟然停了。夏天的雨就這樣,下得淋漓盡致,痛痛快快,過後,馬上轉晴。一場大雨,洗去了萬物的塵埃,燥熱的空氣一下清新了,居然高空中竟出現了半輪的明月,絲絲流雲懶懶而過。
淺雲栖月,月色溶溶,清涼如水。洛子怡仍然倚在窗邊,左手抱臂,右手托腮,定定地凝視着外面的水色世界。
夜色很濃,遠方的天空卻顯出淡淡的微藍。初晴的夜風迎面拂過,撩起洛子怡額間柔軟的碎發,帶着濃濃的夜來香花味。
經常,林雨微和莫語航那些不經意而誠懇的言語也深深地重創了洛子怡原本脆弱而孤單的心。她忽然覺得好冷,一種徹骨的涼意從心底慢慢漾起,她不由抱攏雙臂,無奈又無力地望着夜幕中那抹抹淡淡的影子。
“朗月星稀如豆,
風搖素影無數,
南苑花謝否?
恐獨海棠依舊。”
此刻的洛子怡不知用什麽來表達自己這糟糕的心情,什麽也覺多餘。在這微藍的夜裏,去哪裏尋找那個曾經的你。孩提時候的依戀,長大後的愛戀,重逢後的思念,用什麽才能來完結這無盡的愛。
多想,坐于山巅,看天邊的雲卷雲舒,坐于原野,看四季的花開花落。又想在故鄉的桃園種滿桃花,菊園植滿黃菊,春來桃園葬花魂,秋來東籬采菊花,素白年華,悠悠而過,缱绻依依,愛意濃濃。
不知不覺,洛子怡癡了,仰望長空,半輪明月,幾枚疏星,兩行清淚流過她冰冰的臉頰。
“多情寄明月,相思惹閑愁。”林雨微出去了,這屋裏冷清了許多。
洛子怡坐回沙發上,愁腸百轉,思緒萬千。
她嘆了口氣,世界就這麽陰差陽錯着,你想他的同時不一定他在想你,你愛一個人的同時不一定他在愛你。
兩情相悅,舉案齊眉,你侬我侬又有幾許人?看看林雨微和方海歌,看看莫語航和自己,自己和兵哥哥,一聲聲無奈的低嘆又在洛子怡的心底泛出。
愁緒在糾結,思念在蔓延。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自己都不記得是第幾個月缺與月圓,從南到北,從北到南,從天涯到海角,距離到底有多遠?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卻在不同的兩個世界,這中象牙塔般的情感,就像人們說的,身在紅塵中,心卻在俗世之外。
有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愛你。而對我們來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因為距離的遙遠真的無法知道我愛你或是你愛我,許多的無奈只是放在心底,盡管心底有多少無法诠釋的愛。
往事,讓洛子怡淚落成珠。故鄉的荷塘是否還在,村邊的老樹是否依然挺拔?重山阻隔,望斷雲層,千帆過盡,遠方的人兒啊,你是否能讓彩雲捎回你的思念。
“心緒兜兜轉,難消心頭點點愁。”洛子怡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霧蒙蒙的眸子裏寫滿離愁和傷痛。室內馬蹄蓮香氣四溢,陽臺上的月色仍然清明。
她打開了音響,音響裏播出了她喜歡聽的音樂《故鄉的原風景》。綿長而悠遠的旋律飄蕩在屋子裏,寂寞與牽挂再一次籠罩美麗的洛子怡。
兵哥哥去集訓,算算時間該回來了,洛子怡拿起電話,按下了那串數字,卻始終無法按下撥號鍵。
她黯然地笑了,嘆口氣,下輩子,自己做花木蘭從軍去,免得像這世和兵哥哥隔得這麽遠。
九點多,林雨微回來了,看見洛子怡懶懶無緒地坐在沙發上,陽臺窗子大開,似水月光照了進來。林雨微關掉了那傷傷的音樂,倒了杯水,捧在手裏,走到洛子怡身邊,關心地問:
“子怡,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莫怎麽?”洛子怡動了動,懶懶回答。
“沒怎麽才怪,小說又不寫,陽臺窗子大開,放着那麽憂傷的音樂,又在思念那遠方的月亮?”林雨微取笑。
“林雨微!”洛子怡臉又紅了,她白了她一眼。
林雨微彎下腰,用手輕輕擦擦洛子怡的眼角:“唉!又哭了。可憐的子怡,你要不要去東北看看你那放不開的兵哥哥哦,不敢去的話,我陪你,給你壯壯膽。”林雨微一本正經地說,眼睛卻滿含笑意。
“算了吧,兵哥哥去集訓還沒有回來呢,他哪有時間見我。”說完這話,洛子怡無奈地垂下了頭。
“我說洛子怡,你聽我的話準沒有錯,我叫你不要找武夫嘛,那葉兵就一武夫,武夫就不解風情。。”林雨微笑。
“兵哥哥不是武夫。”洛子怡打斷了林雨微的話。
“對,不是武夫,是軍人,軍人不是人啊,軍人不結婚生子嗎?你幹嘛就不能想辦法,讓你們的關系明朗化,管他什麽娜娜,管他什麽工作,還有其它,說開了,不是更好嗎?看看你那樣子,還是曾經的那個洛子怡嗎?曾天弄得跟個怨婦似的。電話給我,我打個電話,我倒要看看,葉兵是怎麽樣的角色,有什麽魅力,把曾經那個叱咤風雲的洛子怡變成了如今的小婦人了。”林雨微大叫,越說越氣。
“不要,不能打的。”洛子怡搶過電話,她可怕林雨微的那張利嘴。
“喔唷!洛大小姐,走出你們那象牙塔裏的愛情吧,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耶。看見你,我都郁悶死了。上帝啊!阿門!”林雨微用手戳了戳洛子怡的額頭,拍拍自己的胸口。
“二十一世紀怎麽了,二十一世紀就沒有真感情了嗎?人人都得自私,唯利是圖嗎?”洛子怡反駁。
“反正,再也找不出你和葉兵這對活寶貝來了,明明愛的要死,卻偏偏要去作什麽不作邊際的犧牲。還那麽理直氣壯,大義凜然。”林雨微調笑着說。
“林雨微,”洛子怡有些生氣了。“愛不是含笑飲毒酒。。。”
“好、好、好、好,你有理。”林雨微見洛子怡真的生氣了,只好唯唯諾諾地投降。
“小風今天來電話了,你沒有事,回成都看看,好嗎?”洛子怡征求林雨微的意見。
“成都?怎麽了?有事嗎?”林雨微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洛子怡。
“小風沒有說,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吧!”洛子怡若有所思。
“哦,這樣啊。”林雨微拿出了電話。
“小風,在幹嘛呢?雨姐姐呢。”林雨微大大咧咧的聲音出現在小風的耳朵裏。
“哦?雨姐姐啊!你還好嗎?”楊小風仍是那笑嘻嘻的聲音。
“你讓子怡回來有事嗎?”林雨微問。
“沒有事,想你們了呗。”楊小風笑,讪讪地說,“你和洛姐姐去江南這麽久,也該回來看看我了吧,順便視察視察工作,怎麽樣?”
“小鬼頭,是想我,還是想洛姐姐?”林雨微大笑。
“都想,都想。。。”楊小風笑。
“去、去,乖一點,照看好生意,沒有事就找個女孩子戀愛戀愛。”林雨微大笑。
“才不,我才不戀愛,幹嘛要戀愛?”楊小風抗議。
“好,不戀愛也行,就給我們打一輩子工好了!沒出息。”林雨微笑嘻嘻地責怪說。
“雨姐姐,有你在這麽說話的嗎?你資本家啊,剝削我的勞動剩餘價值。”楊小風急了,“告訴洛姐姐,我們想她了,店裏生意很好,叫她不要擔心,有空就回來。”楊小風急急忙忙說完電話,馬上挂了。惹得林雨微大笑不止。
“怎麽啦?”洛子怡疑惑地看着她。
“沒有事,成都好好的,你放心吧。”林雨微笑。
“哦,那就不用回去了嗎?”洛子怡心不在焉地問。
“子怡,”林雨微鼓着眼睛圍着洛子怡轉過來,轉過去,把洛子怡左看過來,右看過去,洛子怡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了。
“雨微,看什麽,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了。”洛子怡白了林雨微一眼。
“哈,我看你長桃花眼沒有,老是犯桃花,總有桃花劫。”林雨微笑着說。
“雨微。”洛子怡又白了她一眼。
林雨微搖了搖頭,哈哈大笑,接着又嘆口氣:“前面有個莫語航都還沒有打發走,後面又跟個楊小風湊熱鬧。”
“你怎麽又扯上小風了?”子怡不解疑惑地望着林雨微。
“小風讓我告訴你,他想你了。”林雨微笑。
“哦,”子怡釋然了。“他老愛那麽說。”洛子怡搖了搖頭,無奈說。
“洛子怡,你真的是智商高,情商為零啊,怪不得你能為你的兵哥哥守這麽多年。”林雨微又戳戳她的額頭。
洛子怡笑了笑,不出聲。
第二十三 彩雲追月
時間一晃就到七月了,江南的天仍然很熱,日光炙熱得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都要烤化,城市的鋼筋混凝土仍然面無表情地矗立太陽地下,綠化帶的樹葉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油綠的光。
“老天,還是讓我去冰窖吧!”洛子怡還是這副小孩子心性,冬天想去烈日下,夏天想去冰窖裏。又怕冷又怕熱的她很感謝現代化高科技,因為有空調調溫。可天天呆在空調房裏,人都快悶出病來了。
現在這個季節,那個農莊的葡萄熟了,莫語航打來電話,讓她們一起去那個地方避避暑,可洛子怡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說天太熱了,這大熱的天,要她洛子怡出去,置身于烈日下,殺了她洛子怡也不會去。呵呵。這兩位小姐天天就關在屋子裏,優哉游哉地享受着空調。
“子怡,我想回成都看看!”林雨微在翻看着雜志,她有些猶豫地對洛子怡說。
林雨微回來後,經過洛子怡不懈努力,天天督促她進行皮膚護理。終于,又恢複了往日皮膚的神采,洛子怡說,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有事嗎?”洛子怡從電腦上擡起頭,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林雨微。洛子怡有點奇怪,上次讓她回去幫幫小風,她不肯,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勉強,現在怎麽突然想回去了。
“沒有事,煩了,又想出去溜達溜達了。”林雨微讪讪地一笑。“沒有事才怪!”洛子怡站起身來,走到林雨微面前,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笑,“正常啊,你不是剛從南方回來沒有多久嗎?”
“去,誰規定剛回來不久,就不能又出去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反正,小風上次就說想你了。”林雨微拍掉了洛子怡放在自己額頭的小手,嬉笑着說。
“我哪有時間,正在趕稿。其實我也想回去看看,蓉城應該沒有這個地方熱。”洛子怡也笑。
“哦,我走了,你一個人在江南,沒有事吧。”林雨微有些擔心洛子怡。
“小姐,我有什麽事啊,上次,你不是把我摞在這裏那麽久嗎?”洛子怡白了她一眼。
“哦,那好吧,我明天就走。”林雨微心事重重。
“啊?這麽急?幹嘛這麽急?雨微,你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洛子怡看着忐忑不安、蹙着眉頭的林雨微,更加地奇怪,疑惑了。
這時,林雨微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下屏幕,像拿着一個燙手的山芋,本能地把電話扔到桌子上。任憑電話一遍遍地想,就是不接。
“誰的電話?你不接?”洛子怡疑惑地看着她。
“噓!”林雨微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洛子怡不要接,不要說話。
桌上的電話仍堅持不懈地一遍又一遍地響着,洛子怡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字林雨微,林雨微搖了搖頭,仍然不出聲。洛子怡實在看不下去,她拿起桌上的電話:
“方海歌?”她驚叫了起來,“怎麽會是他的?”洛子怡蹙着眉頭,看着林雨微。
林雨微苦笑地看着她,無奈兮兮地說:“他回來了,他和他女朋友分了手,讓我原諒他,他原來就這麽對我說過,我以為他僅僅說說而已,我呀,現在是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會相信男人的那張破嘴。呵呵,我不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真的放下了嗎?”洛子怡問。“放得下,放不下又如何?這輩子,我就跟着你過吧!”林雨微又恢複常态,捉狹地說。
“廢話,你給我兵哥哥做妾呀?呵呵!”洛子怡一臉調皮的笑。
“好好處理吧,知道你也沒有放下,何必這麽勉強自己。愛不是鶴頂紅,更不是孔雀膽!明白嗎?”繼而,洛子怡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她不要林雨微這麽不開心。
林雨微不作聲了,她想着自己曾流浪的那兩個月,把心浸在淚裏,把愛摞在風中,人,寂寞、憔悴,因思念而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想重蹈覆轍。她的心已經很脆弱了,一碰就會碎。
“算了,子怡,我不想了,我明天一早就走,我去收拾東西了。”林雨微黯然地轉身。
“喂,雨微,你明天一早走,哪有那麽容易,機票呢?”洛子怡提醒。
“你傻呀,還有火車,客車呀!反正明天一早必須離開。”林雨微決絕地說。
“為什麽?”洛子怡不解。
林雨微沒有說話,進屋去了。
看着林雨微的背影,洛子怡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也無語了。
第二天一早,林雨微真的回了成都,洛子怡不死心地勸都勸不住。
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洛子怡嘆息。
早上,送走了林雨微,下午,午覺過後,洛子怡埋頭趕着稿子。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洛子怡有些奇怪,因為沒有人知道她住在這裏的。到了江南的洛子怡算是深居簡出,閉門謝客了。會是誰呢?洛子怡疑惑不已,難道是林雨微又回來了?可早上她自己親自送她上火車的啊。沒有機票,她更是犟着坐火車走了。
洛子怡打開了門,吓了一跳,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高高的個子,方方正正的一張臉,長得卻很秀氣,就是胡子拉渣的,好像幾天沒有睡覺、刮胡子了,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憔悴不堪,像個流浪漢。
“你是?”洛子怡隔着防盜門,問,她哪敢要一個像個流浪漢的大男人進屋。
“你是洛子怡,你跟林雨微形容的一樣。”那男人苦笑。洛子怡,林雨微的朋友,他在林雨微口中知道她是神,嬌俏,迷人,雅致,魅力無限,又小鳥依人。他在心裏嘆了口氣,人以群居,物以類聚,難怪林雨微那麽與衆不同,原來她朋友就這麽脫俗。
“你是。。。”洛子怡見那男人蹙眉沉默,不禁又出言相問。
“哦?我是方海歌,你應該聽林雨微說過吧!”那人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邊說邊拿出身份證,遞給洛子怡。
“你就是方海歌?”洛子怡看了身份證,再打量面前的這個胡子拉碴、如此狼狽的男人,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她現在終于明白林雨微為什麽急着回成都了,原來她知道方海歌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請進。”洛子怡打開防盜門,把他讓進了屋。
“謝謝,”方海歌坐在沙發說,有些局促不安,他四下打量一下,“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關系。”洛子怡禮貌地笑笑。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傷害林雨微至深的男人,要不是林雨微說他還有點點良心的話,她才不會理他呢,說不定還會踢他一腳,她洛子怡什麽都不會,可就會踢人。
“雨微呢,她不在這裏嗎?”方海歌四下打量了整個房間,忍不住不安地問洛子怡。他真的怕林雨微在他的世界裏消失了。可是看着空空如是的房間,他預感到什麽,終是有些失望了。
“雨微。。。雨微。。。她沒有告訴你嗎?她回成都了。今早上走的,她知道你要來嗎?”洛子怡看着方海歌頹喪的樣子,有些不忍。
方海歌搖了搖頭,苦笑笑:“她終是不肯見我,她就那麽恨我嗎?”
洛子怡無語,也無言以對,望着眼前這個憔悴、林雨微既愛又恨還放不下的男人,她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安慰這個如今在感情上如此落魄的男人。
“我去過我們以前做過的地方,房東說她早搬走了,打她電話,她又不肯接,以前她說過你這裏的住址,她說,如果有一天我把她弄丢了或是她失蹤了,一定會在你這裏找到她。因為她說,你會把她撿回來。所以我直接找來了,不好意思,希望沒有吓到你。”方海歌歉意地說。是的,全世界的人抛棄了林雨微,她洛子怡絕不會。
“呵呵,不會,歡迎你來作客。不過,林雨微不是說你回加拿大結婚了嗎?”洛子怡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沒有,”方海歌的嘴角又牽起了那抹苦笑,“我滿以為回加拿大我會忘了她,可是,回去後,我才知道自己在騙自己,我放不下她。于是,我和我原來的女朋友分了手,處理好了一切,就來這裏找她了,誰知,她不肯見我。”方海歌停住了他傷傷的話語,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這段時間,一個人在加拿大經歷的挫折與痛苦。起初,他不敢給林雨微什麽承諾,他知道自己身份注定了他身不由己,因為他的婚姻關系到整個家族生意的興旺。多年來,他一直逃避這樁婚事,甚而至于他不肯回他們自家公司上班。
不想在江南遇到了林雨微,他一下被林雨微的豪爽、大氣、陽光、美麗的氣質所吸引了。他見自己越陷越深後,又加上出差的日期也滿,他絕望到了頂點,最後他只得用婚姻來捆住自己這顆不安分又無奈的心。
更甚至為了讓林雨微恨他,也希望自己斷了念頭,他就說,他只能給林雨微一半的感情,在這一半的感情裏去疼她、愛她。他知道林雨微是何等的優秀,是何等的心高氣傲,豈能讓他如此亵渎他們之間的感情。果然,林雨微扔給他一記耳光,翩然而去。
回了加拿大的他,一想起林雨微就生不如死,他變得比以前更憂郁了。他沒有勇氣結婚了。他知道即使勉強自己結了婚,最終,他不會幸福,他們的婚姻還得走向解體。他終于拿出十二分的勇氣,經過不懈努力,最終達成心願。但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他必須回自家公司上班。這個條件對于他這個家族裏的浪子來說,太為難他了。但為了林雨微,他寧願收心,作出對于他來說這天大的犧牲。
“這樣吧,方海歌,你先洗漱一下,再好好睡一覺。呵呵,我看你好久都沒有睡覺似的,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怎麽辦,好嗎?”洛子怡柔軟的聲音打斷了方海歌深深的沉思。
“好,謝謝,子怡。”方海歌感激地說,這段時間,自己真的是精疲力竭。要不是想着林雨微,他恐怕都撐不下去了。
接下來,洛子怡犯愁了,因為她們這裏沒有男人的換洗衣服啊,總不能讓他穿着女人的衣服吧,就是他願意穿,他也穿不上啊。
正在這節骨眼兒上,電話響了,洛子怡一看屏幕,馬上眉開眼笑了起來,原來是莫語航的。平常覺得他電話挺煩,可今天洛子怡倒覺得他挺可愛了,她接了電話。
“子怡,我在南苑小區門口,你出來,好嗎?”子怡接了電話,電話裏馬上傳來莫語航溫柔的聲音,精靈古怪的洛子怡馬上有了主意。耶!天無絕人之路。
“莫語航,”洛子怡走到陽臺邊,小聲地說,“我這裏有個特殊的客人,你馬上去買一套尺寸、大小和你差不多的衣服,反正是從內到外的,十分鐘搞定,好嗎?買好了馬上拿上來。”她又轉頭微笑地對方海歌說:“你稍微等等,好嗎?”
“你幹嗎?”莫語航在電話裏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叫。好你個洛子怡,竟然讓一個男人去了你們的窩,平常自己都不敢去,都怕自己的臭男人氣息亵渎了你們的香閨。
“不要問,馬上執行!”洛子怡武斷地挂了電話。莫語航憋了一肚子的火,又氣有惱又無奈,但仍舊照辦。
十分鐘後,他敲開了洛子怡的門。進門一看,臉都綠了,差點暈了過去。一個大大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胡子拉渣,純粹一個流浪漢,洛子怡還笑吟吟地坐在旁邊,傻傻地笑。(在他現在看來,洛子怡做什麽都是傻的。)
方海歌見莫語航進來,馬上禮貌地站了起來。洛子怡微笑着從莫語航手裏接過東西,給他作了介紹:“方海歌,林雨微的朋友!”
然後,她又轉頭笑吟吟地對方海歌說:“莫語航,我和林雨微的朋友,呵呵,我讓他給你帶了衣服上來,我們這裏沒有男人穿的衣服。”
方海歌笑着向莫語航伸出了手,莫語航也伸出了手,一面打量着方海歌,一面松了口氣,如釋重負,他瞄了洛子怡一眼,唉!這醋算白吃了。
“林雨微呢?”莫語航轉頭問洛子怡。
“早上一早回成都了。”洛子怡看了方海歌一眼。方海歌苦笑了一下,聰明的莫語航什麽都明白了。
他岔開了話題:
“洛子怡,你這個糊塗蛋,光讓我買衣服,男人用的洗漱的東西都沒有買。”
“海歌,你先去洗洗,我下去給你買一套回來,再給你送去。”莫語航轉頭對方海歌說。
“謝謝你們!”方海歌從心裏很感激,雖然沒有見到林雨微,但是,看見她這些熱情,大方,正派的朋友,方海歌心裏暖暖的,他覺得對林雨微的生活又了解了一層。
“去吧,洗好了,休息好了,我們再想辦法。”洛子怡也說。
莫語航回來時,客廳只剩下洛子怡一人了,他把洗漱用品給方海歌送了過去,回來坐下,洛子怡幫他倒了杯水。
“謝謝!”莫語航接過水,四下打量這個房間,整個房間時也紫色調為主,淺紫碎花的窗簾,窗上面垂着的紫藤花蔓,紫色別致的吊燈,白紫相間的茶幾,紫色的小飾品。莫語航笑了,紫,浪漫的色彩。原來,洛子怡喜歡着紫色,難怪她是個別致的女子。
“呵呵,原來二位小姐的香閨是這個樣子啊!竟如此地清雅,可惜我來的不是第一個,今天還得托方海歌的福了。”莫語航的臉上又出現了捉狹的笑意。
“莫語航,你不要胡鬧,方海歌是專程從加拿大回來找林雨微的,也算是你朋友吧!”洛子怡斜了他一眼。
“哦,我們什麽時候成了一夥的了,我是不是該受寵若驚了,呵呵!”莫語航奇怪了,他從來沒有聽過林雨微和方海歌之間的事,所以仍嬉皮笑臉地說。
洛子怡白了他一眼,把方海歌與林雨微之間的事給他說了個大概。
“哈哈,方海歌好樣的,林雨微也是好樣的,看來我的學學他們。”莫語航大笑。
“莫語航,你正經點,行不行?”洛子怡瞪了他一眼。
“是嘛!”莫語航看了洛子怡一眼,無辜地說,“林雨微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卯足了勁,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架勢,方海歌是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就要看誰的耐性好了哦。”
“你。。。”洛子怡忍無可忍地踢了他一腳。
“小驢子!小驢子又踢人了。”莫語航大笑。
正說着,方海歌出來了,洛子怡用贊許的目光看了莫語航一眼,莫語航心領神會,洋洋得意。
方海歌的身材,高矮胖瘦和莫語航都差不多,他當時急得不知買上麽才好,就按照洛子怡的說法,身材按他的,至于顏色就按他自己的眼光了。于是,他就按他自己的喜好買了一套淺紫的T恤,乳白色長褲,沒有想到穿到方海歌身上真是帥呆了。呵呵,方海歌除去了流浪漢相,還真是好看,一副衣架子,難怪林雨微對他情有獨鐘。
“謝謝你們,子怡,語航。”方海歌跟他們客氣。洗漱後的方海歌更秀氣,挺拔,迷人,洛子怡贊嘆着,心裏想着林雨微,眼睛不由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海歌,有些發呆了,她在為林雨微高興。
沒有想到,方海歌被洛子怡的眼神弄得局促不安了。莫語航見狀,忙回答說:“不客氣!”
起身給他讓座,順便碰了一下子怡,笑聲并恨恨地說:
“犯花癡啊!沒有見過帥哥嗎?我還在這裏呢。”
洛子怡回過神來,回瞪了他一眼,起身給方海歌倒水。
“這次,真的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林雨微不在,方海歌顯得特別的拘束。
洛子怡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心裏在盤算怎麽開口詢問方海歌這次來大陸對林雨微的打算和目的,她不能讓林雨微再受二次傷了。
“方海歌,你和林雨微的事,我也知道一點點,你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嗎?”洛子怡開口了,她目光專注地看着方海歌。
“我知道我錯了,我現在得找到雨微,請求她的原諒。”方海歌吶吶地說。
“就這些嗎?”洛子怡有些緊張了,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林雨微愛着的這個男人。
“嗯,是這些!”方海歌不加思索地回答。洛子怡有些失望了,眸子裏的光采暗了下來。
莫語航看了洛子怡表情的變化,他心裏明白了幾分,他知道洛子怡想知道什麽,因為他知道林雨微和洛子怡之間的感情,林雨微就是洛子怡,洛子怡就是林雨微。
“方海歌,你這個呆鳥,你過不了洛子怡這關,你就完蛋了。”莫語航在心裏暗罵方海歌。
“方海歌,你其他的打算呢?”莫語航好心地提醒這個呆子。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方海歌沉默了。
洛子怡的心冷到了冰點,她感覺握住水杯的手有些發僵。她為林雨微悲哀,為她對方海歌的情深意重不值,她眼前浮現了林雨微那黑乎乎的臉龐,她不要林雨微再經歷那樣的痛苦,她要保護林雨微。洛子怡咬了咬嘴唇,冰着她那張俏臉:
“那你不用找她了,我不會告訴你,她的行蹤。”洛子怡,平常柔柔弱弱的洛子怡,冷冷的語氣,冷冷的一張臉,此時卻有一股攝人的氣魄。他們都忘了,職場中走下來的洛子怡,處事果斷時,不遜于男人。
“這。。。”方海歌和莫語航都驚愕地望着一臉寒氣的洛子怡。
“你們以為女人都跟你們男人們一樣嗎?愛過,說聲‘拜拜’就完結了,仍然可以到處風流快活。女人要的是專一。而你們男人呢?遍地花開,各表一枝。方海歌,你以為你是誰?林雨微是何許人也,你竟敢只能給她一半的愛,還讓她全心來接受你這一半的愛,你這像話嗎?你是男人嗎?”洛子怡越說越激動,她要為林雨微讨回這個公道,幫她出了這口惡氣。
“你現在回來了,就僅僅是找到她,跟她認個錯,又或是仍給她一半的愛,在這一半的愛裏,給她疼惜與寵溺,更不要說婚姻了。你省省吧,你知道林雨微為了你把自己流放了兩個月,去廣州,深圳,最後一個人去了福建那邊看海,你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吧?你知道她回到我這裏是什麽樣子了嗎?人曬得跟黑炭一樣,再沒有看見她爽朗地笑過,她今天這樣,都是因為你。她這次回成都,就是想躲着你,不想見到你。你這樣,就是她在這裏,我也不能讓她見到你。”洛子怡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賭氣地閉上了嘴,不理他們了。
莫語航聽完洛子怡的這些話,也驚訝了:
“方海歌,你糊塗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女人?”
“不是,不是,子怡,莫語航,不是那樣的,你們聽我說。”方海歌急得漲紅了臉。
“不聽!”洛子怡孩子般的扭過身子,她才不聽他的花言巧語呢。
“你倒說說看。”莫語航示意方海歌,偷偷給他眨眨眼。他了解洛子怡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