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為愛埋單4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又或許是他們搞的惡作劇?”娜娜一見葉兵,就連珠炮地問。

葉兵看也沒有看娜娜一眼,他何嘗沒有這麽想過,但是可能嗎?他們有必要嗎?

原來娜娜今天又去葉家,看見兩個老人都沉浸在一片悲哀中,她詢問了情況,大吃一驚,問葉兵,老人說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着急地找了一大圈,最後想到了這裏。

“你說話啊?你這是算什麽?到底怎麽回事?你回老家去看看啊!”娜娜,搖着葉兵的手臂。

葉兵仍然一動不動,眼睛飄向窗外,那在風中搖曳的樹枝,仿佛,他的思維凝住了。

“葉兵,你們到底怎麽了?你們究竟是為什麽?可憐的子怡。。。”看見葉兵傷痛的樣子,娜娜眼裏凝起了淚,一面為子怡嘆息。

楚雄一見娜娜風風火火地進來,就馬上注意上了他們,見她着急地搖着葉兵的手臂,而葉兵一動不動地像個泥塑木雕時,他忍不住地走了過來,剛好聽見娜娜後面的話。

“你們怎麽了?子怡出了什麽事?”他問。

“楚伯伯,子怡出事了,嗚嗚。。。”娜娜一見楚雄,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啊?怎麽回事?”楚雄大吃一驚,“情況嚴重嗎?”

“子怡都走了?”娜娜越哭越傷心。

“天啦!子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楚雄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子怡溫婉而恬靜的模樣,一下出現在他的腦子裏。

“怎麽可能?”他着急地望向葉兵。

葉兵也是淚流滿面。

“臭小子,都是你,都是你沒有照顧好子怡,我上次不是給你說過嗎?女人是用來愛和呵護的,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你最愛的女人,可你呢?你為子怡做了些什麽?”楚雄由于激動而熱淚盈眶。

多好的一個女孩兒啊!怎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這老天怎麽了?

“楚伯伯,是我對不起子怡,是我沒有照顧好她。。。”葉兵聲色淚下。

“葉兵,你怎麽可以這樣啊?子怡出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娜娜責備着葉兵。

葉兵緊抿着嘴唇,無語。

“你不回去看看嗎?你就這麽忍心?”娜娜淚眼婆娑。

子怡,那個溫柔而詩意,透出滿身靈氣的女子,就這麽活生生的沒有了,娜娜的心都這麽痛了,更不要說葉兵。

葉兵仍舊沒有說話,眼睛瞟想窗外的天空,讓他怎麽去面對故鄉桃園裏的那杯黃土?

一個星期過去了,葉兵始終無法從失去洛子怡的悲痛中走出來,但是,因為責任,他也努力地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他明白,如今他只有把傷痛壓在心底,他只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他又請求下調連隊帶新兵,組織知道他的心情,就批準了他的請求。

“子怡,等着兵哥哥,兵哥哥一定回來看你。”臨行之際,葉兵眼望長空,嘴唇翕動,抹了一把淚水,在心中暗暗發誓。

“水色月光下,栀子花開了,沁人,泛着冷凝的香,風,卷起你千年柔軟的長發和美麗的裙裾,你,潇灑一轉身,嫣然一回眸,翩若驚鴻,燦若流雲。于是,夜驚豔,星長嘆。。。

你在這裏流連了千年,與春花秋月為伴。回廊也失去了它往日的朱顏,你仍在歲月的風中徘徊,你說,千年前,你和他有個約定,于是,你就有了千年的等待與期盼。等着月光爬上來,等着太陽落下山,等得天邊彩虹倦,等得小河成大川。。。

你始終相信,地不老天不荒,他總會出現。你會依上他的肩,嫣然,輕嘆。。。

柳媚兒綠了;梨花兒榭了;荷花兒香了;大雁兒飛了;冬雪兒開了。你就這麽年年、歲歲,朝朝、暮暮,苦苦地等待。。。

那天,你在湖畔梳理完你千年的長發,你戴上香溢四海的栀子花花環,飛上雲端,與大雁翻飛,與白雲嬉戲。偶爾,你翩然地望向天邊,你驚喜地發現,他來了,披着千年的風霜,仍是那一襲藍衫。。。

月亮爬上來,星光更燦爛,終于,他來到你居住的湖畔,掬了一把湖水,他覺得這湖水很香甜,香甜裏卻帶着微微的鹹,栀子花開了千年,至今仍泛着冷凝的香,而他,卻不知道這湖水凝聚了你千年的淚,也傾注了你千年的夢幻與憂傷的思念。。。

你看着他熟悉的容顏,和他滿身的千年風霜,你,淚流滿面。因為你哀傷地發現,他對你視而不見。你流着淚,伸手去觸摸他憔悴的容顏,試圖,用紅唇喚醒他千年前的約定與千年前愛戀。

然,一切都徒然,你根本就不能出現在他的世界。。。

你除了凄然就是哀怨。龍女和你毗鄰而居,她好心地告訴你:他為了你又犯了錯,上天再一次懲罰他對你的思念,讓他再等上一千年。而命運之神卻憐惜你的苦等與期盼,冥冥中引着他,讓他繞道來到你的身邊,讓你見上一面。。。

你哭了,淚落成珠,濺到湖裏,瑩瑩一片。月光也傷感,栀子花更黯然。。。

他漠然,就坐在你常玩的湖邊,疲憊讓他閉上了眼,聞着栀子花香入眠。。。

于是,你袖舞長風,為他披上月色禦寒,你看見他嘴角泛起了溫軟的笑,因為他夢裏又出現了那女子淺淺的笑顏。你哭了,心酸,這笑又将伴你一千年。。。

清晨,太陽升起,薄霧籠罩湖邊,絲柳兒把他從夢中拂醒,他臉含笑,他憶起了那個夢中女子的容顏,他擡頭望望四周,沉思,若有似曾相識之感。他卻不知道他的記憶被封印,這裏就是你們千年前相愛約定的地點,你就泫然欲滴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走了,可是,在轉身的剎那,他又回過頭來,輕蹙眉,因為,他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這裏的花也香,風也輕,水也柔,心的角落裏,似乎還有絲絲的牽挂與依戀,依戀裏還有暖暖的溫柔。。。

你默然,流着淚,看着他的離開,仍着一襲藍衫。

他走了,你仍在湖邊。為他臨行前那驚鴻一瞥,你又将開始你寂寞千年的等待,滄海變桑田,海枯即使石爛,你,千年無怨。。。

栀子花仍泛着沁人的香,氤氲着湖的兩岸,千年的風仍吹起你千年的長發與你美麗的衣衫,你也仍記得他那一襲藍衫。。。”

“子怡,你聰明過人,你預先就知道我們就有這樣的結局嗎?”葉兵常常想起洛子怡那次東北之行、離別之際寫的這篇散文,心中哀痛不已。

。。。。。。。。。

兩年後的九月,洛子怡和葉兵的故鄉。

秋天的霧朦胧了這個四面環山的小村子,金燦燦的黃菊花漫山遍野地開放,山風迎面吹來,夾雜着自然的植物、泥土的芳香。

葉兵回來了,回到了久違的故鄉,他眼睛瞟着飛速向後掠去的行道樹,心裏空空蕩蕩。

車到目的地,他把警衛小劉留在了村外,自己徑直走進村去。

五年前,葉兵帶着童年的夢想,成年後的希冀,回到了久別的故鄉,他有了子怡,圓了童年的夢。

五年後的今天,他又回來了,确是滿心的傷痛。

他走過了那一條條田埂,走過了那清清水河畔,走過那小橋。

橋下的水仍在輕輕地流淌,小橋仍舊镌刻着歲月流年的風霜,往事歷歷在目,葉兵的眼裏盈起了淚水。

那年,冬日,那個薄霧籠罩的清晨,他和小子怡在後山上捅老鴉窩,遠遠地傳來陣陣的唢吶聲,那是一隊迎親的隊伍經過他們的村子。

童年的他滑下樹來,拉起翹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子怡,穿過那條長長的青石雨巷,蹦蹦跳跳地來到村邊的大路上,站在路旁的大樹下。

迎親的隊伍走了過來,新娘很美麗,甩着兩條長長的大辮子,隊伍遠去,唢吶聲消失在路的盡頭。

小葉兵收回新奇的目光,拉着小子怡的小手說:“子怡,你也好看,長大了,兵哥哥就娶你做新娘。”

“做了新娘,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嗎?”小子怡歪着腦袋,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當然。”葉兵不加思索地回答。

“兵哥哥,子怡長大了就做你的新娘。”小子怡笑呤呤地說。

那年他十歲,她八歲,她是他的尾巴。

兩年後暑假,他跟着母親随了軍,她去了城裏姑姑家,回來後,不見了兵哥哥的影子。

那年他十二歲,她十歲。

而今,葉兵又站在大路上的這棵老樹下,樹上的葉子還沒有落盡,老樹似乎也風燭殘年,一副晚景凄涼的景象,想起經年前和洛子怡許諾的那番情景,葉兵不禁黯然神傷。

他艱難地挪動着步子,來到了他們兒時常玩的那片桃林。

“兵哥哥,你要記得故鄉的那片粉色桃林喔,來世,每一季的桃花開,子怡都會在那裏葬花魂,苦苦守候、等待你的翩翩來臨。。。”

桃樹依然,黃菊依舊,可他心愛的子怡化塵了!

終于,在一片黃菊圍繞的地方,葉兵找到了子怡的墓,他用手扶着墓碑,哀傷地看着被黃菊覆蓋的土堆。風中,每一棵樹都靜默着,山風拂過,菊花頻頻點頭,婆娑起舞,仿佛聽見葉兵在心中的傷心的獨白與嗚咽。

這就是我的子怡嗎?葉兵潸然淚下。

“一杯黃土埋香骨”,葉兵蹲下身子,細心地拔着洛子怡墓前的雜草,他的手顫抖着,眼裏流着淚,心裏卻汩汩地流着血。

“這裏躺着的,真的是我的子怡嗎?”

他的子怡怎麽可能孤零零地躺在這冰冷的泥土裏?至今,葉兵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葉兵采來黃菊花,像小時候一樣做成花環,放在子怡的墓前,用手愛憐而寵溺地撫摸着這個花環,仿佛撫摸的是洛子怡小時候的那張柔嫩的粉臉。

“子怡,你在天堂還好嗎?你有多久沒有來看兵哥哥了。。。”葉兵思緒萬千,徐徐而語。

“丫頭,你也忘了兵哥哥了嗎?春夏秋冬,寒來暑往,你離開兵哥哥已經有多少個日子了?

你走了,帶走了兵哥哥的全部,沒你的日子,兵哥哥的天空不再蔚藍,沒你的日子,兵哥哥的笑容不再燦爛,充滿陰郁與孤寂。。。

兩年前,你無聲無息地走了,兵哥哥的天快塌了,子怡,你在那邊還好嗎?兵哥哥想你了!

那年,初冬,那黑色的日子,沒有一絲的預兆,你就離開了兵哥哥的世界,兵哥哥肝腸寸斷,不相信,丫頭,你鮮活的生命在兵哥哥眼前瞬間消失。。。

子怡啊,夜深人靜的時候,你聽見兵哥哥的哭聲了嗎?你,也哭了嗎?

你是那麽的懂事,那麽的漂亮、溫柔、善解人意。。。

子怡,兵哥哥至今也不明白,你怎麽舍得離開那麽疼你、愛你、視你若珍寶的兵哥哥,丫頭,是兵哥哥做錯了什麽嗎?

子怡,你走了,兵哥哥的世界崩塌了。

你這壞丫頭,你的突然離去,讓兵哥哥心膽俱裂,在那段時間裏,兵哥哥了無生趣,兵哥哥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命運,你走了,讓兵哥哥六神無主,花中一只蝴蝶,枝頭一只小鳥,身邊一只蜜蜂,兵哥哥都會輕柔地問:子怡,那是你嗎?你來看兵哥哥麽?

老天,子怡啊,兵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麽?今生讓兵哥哥來承受這分離的痛苦?

丫頭,若有可能,兵哥哥寧用一切,來換取你的重生。。。

子怡,兵哥哥不記得你離開我有多少個日子了,你在天國還好嗎?,你重逢你爸爸媽媽了嗎?你多久沒來看兵哥哥了,你也忘了兵哥哥了麽?

若有來生,兵哥哥記着的,在黃泉路旁,彼岸花岸,一定要哄好孟婆婆,在輪回的渡口,一定要賄賂好月老仙,這樣,來世我們就不會隔的太遙遠。

兵哥哥更不會讓子怡孤獨地春來感風,秋來聽雨,獨依闌幹,顧盼回眸。。。”

花哭泣,樹嗚咽,葉兵淚流滿面,深深地沉浸在悲傷中。

“首長!”小劉遲遲不見葉兵回來,由于擔心,就找了過來。

他看了看首長,在看看首長面前的墓,他什麽都明白了,這就是子怡姐姐的墓嗎?

小劉也淚流滿面,他想起那次在沈陽初遇洛子怡的情景。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老天弄人,我們首長和子怡姐姐卻陰陽相隔了。

“走吧!”葉兵站起身來,擡頭看看天上飄過的絲絲流雲和遠山郁郁蔥蔥的樹木。

“兵哥哥,子怡長大了一定做你的新娘。。。”那深山雲端裏仿佛傳來洛子怡童年稚嫩的嗓音。

“天邊月落鳥聲殘,

遙遙離人幾時還?

春來踏花凝香處,

坐擁青山撫琴弦。”

“子怡,你等着兵哥哥,等兵哥哥完成使命退役後,一定回來陪你,今生,兵哥哥不會讓你孤獨寂寞地在這裏,若有來生,兵哥哥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忘記說‘我愛你!’”

葉兵走了,帶着傷痛和遺憾,也帶着對洛子怡依然情深的眷戀。

自古多情空餘恨!誰來為他們的這一季的愛埋單?

☆、地六十三章 思若飛花輕似夢1

洛子怡去法國巴黎的三年後,學成歸來,成都雙流機場。

洛子怡和莫語航一出現,就被林雨微看見了,她跑上前去,一把摟住洛子怡,又哭又笑。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會想起她和洛子怡在一起的日子,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場災難,她們也不會分開這麽長的時間,連自己結婚時,都沒有讓這個最親密的閨中密友參加,她覺得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當年要不是一個不小心,肚子裏就懷了茉兒這個小可愛,又加上林父林母的軟硬兼施和方海歌的哭鼻子央求,她怎麽也得等着子怡從法國回來,做她的伴娘,她才結婚。

楊小風也來了,看見洛子怡,他不由熱淚盈眶,心也釋然了。

子怡還是原來的樣子,三年的異國生涯,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

仍是及腰長發,凝脂般的肌膚,長長地睫毛下,一雙眼睛如秋水般的明淨,只是她的神韻比以前更安靜,溫婉又柔美了,舉手投足比以前更高雅,多了一層成熟的美。

風吹起她的長發與裙裾,她仍是衣帶袂袂,長發飄飄。

“謝謝你,莫語航!”楊小風把目光轉向莫語航,邊接過莫語航手中的行李,為洛子怡的健康歸來,向他道謝。

因為莫語航又讓他看見了神采飛揚,活蹦亂跳的洛子怡了。

莫語航笑,無語,他的付出不為任何一個人,更不是為他自己,他只要洛子怡這個美麗的生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活着,他就夠了,至于其他,他已經不想了。

“洛姐姐。。。”楊小風走到洛子怡面前,叫了一聲洛子怡,他的眼眶就紅了。

“小風!”洛子怡輕輕地抱住楊小風,拍拍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說,“小東西真的長大了,胖了,成熟了。”

“是啊!洛姐姐,我早就長大了,現在肩膀比以前更寬了,更可以保護姐姐了。”楊小風的眼裏盈起了一層霧。

洛子怡“呵呵”一笑。

現在的楊小風比以前更帥氣,比以前更穩重,更儒雅。

三年前,從莫語航打電話讓他和林雨微好好經營生意時,他比以前更拼命了,不管洛子怡将來怎樣,他都要給她一個全新服裝商城,他不要他心目中神一樣的洛姐姐操心了,他要向洛姐姐證明,他楊小風是個大男人,他也可以為他的洛姐姐遮風擋雨。

楊小風感覺到洛子怡身上的溫暖,他的淚終于滾了出來。

他想起了三年前,他和林雨微回洛子怡的老家做那場假象。

那天,初冬的霧,纏繞着山林,太陽才從東邊的上頭爬上來,他和林雨微照樣走過那田埂,小橋,村邊的那顆大樹,林雨微憑着多年前的記憶找到了那片桃花林。

原來在上高中時,每一年三月桃花開和九月菊滿園的季節,洛子怡都會帶她到這片桃林來玩。

那時她常常看見洛子怡輕蹙着眉頭,望着綴滿枝頭的桃花發呆,風一吹,片片桃花飛起,“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那種景致,如詩,如畫。

多年以後,生活在大都市的她們常常神往那片桃林,後來,慢慢地,林雨微才知道林雨微為什麽對那片桃林情有獨鐘,也就從那以後,她就常常取笑洛子怡是癡兒。

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只叫了洛子怡的堂伯,當時,他們說明來意,(當然隐瞞了子怡還活着的真相),他的堂伯也驚呆了,老人家顫抖的雙手撫摸着那個冰冷的盒子,老淚縱橫。

原來洛子怡的父母不在了,堂伯是個孤寡老人,多年來,善良的洛子怡一直照顧着這位老人。

看着老人哀痛的樣子,楊小風和林雨微面面相觑,然而他們什麽也不能說。

于是他們三人着手壘砌了那個黃土堆,當時的楊小風看着那一堆新黃土,悲從中來,原來生與死的距離竟是如此地近,似乎僅隔一層紙,幸虧洛姐姐的墓是假的,楊小風在流淚之餘又暗自慶幸。

臨走時,看着呆呆地站在洛子怡的墓前的老人,他們給老人留下一些錢,後來善良的老人還自作主張地給洛子怡立了一塊碑,無形中讓他們導演的戲更真了,以至于兩年後的葉兵來到那片桃林後,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座空墓。

“謝謝你!小風。”洛子怡微笑着拍拍楊小風的肩膀,把楊小風從三年前的回憶裏拉了回來。

“方海歌。。。”洛子怡把頭轉向方海歌,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懷裏的孩子。

“子怡,歡迎你歸來!”見洛子怡疑惑的樣子,方海歌笑了,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子怡,看看我的女兒——茉兒。”林雨微從方海歌懷裏抱過她的小可愛,獻寶似的抱給洛子怡看。

“茉兒,你女兒嗎?都這麽大了,名字也特好聽。。。”洛子怡驚喜交集。

“都一歲半了,茉兒,叫阿姨,不,叫幹媽。。。”林雨微還真是直脾氣,洛子怡的歸來,讓她喜出望外,她認為她的一切都可以和子怡共分享的,于是她就自作主張地讓茉兒叫洛子怡為幹媽。

“哈,真的嗎?茉兒可以叫我幹媽嗎?來,茉兒,叫幹媽!”洛子怡樂了,她抱過茉兒。

茉兒很乖巧,她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洛子怡,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摸洛子怡的臉。

“茉兒,叫幹媽呀!”楊小風也跟在後面笑着鬧。

茉兒跟小風很熟,她偏頭看了小風一眼,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看洛子怡,洛子怡一臉溫和的笑。

“幹媽!”也許是洛子怡的笑鼓勵了茉兒,茉兒竟奶聲奶氣地叫了子怡一聲“幹媽”,雖然吐字不清,也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洛子怡更加地樂了,在茉兒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又親。

在走出機場的路上,洛子怡仍然習慣性地擡頭望了望天空,再四下看了看,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麽。

除了陸梅軒出差去了沒有來之外,大家都到機場來接她了,雖然熱熱鬧鬧的,但是心之角落裏,似乎總少了些什麽,總有一絲絲的失落,究竟是什麽,自己又好像又捕摸不到。

她不由若有所思,蹙了蹙眉頭。

“子怡,怎麽了?”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莫語航捕摸到了洛子怡一閃即逝的那絲失落,關切地問。

“沒有什麽。”洛子怡看了莫語航一眼,柔柔一笑。

一旁的林雨微一下想起了葉兵,心裏很不是滋味,不免又一番嘆息。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都忙了起來,各就各位。

陸梅軒也從外地出差回來,注入了資金,把他們原來就經營得有聲有色的服裝商城,擴大到了從生産到銷售一體化的貿易公司。

洛子怡理所當然的任了主設計師,幾個人本來就是人中龍鳳,又加上大家都是至情至性的人,肝膽相照,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蓉城大街小巷都有他們公司的廣告。

莫語航沒有說錯,雖然洛子怡是半路出家,她的靈性與悟性,無人能及,無論做哪行,清麗而脫俗的洛子怡都會出群拔萃,她現在設計的服裝更是沒的說。

公司在幾個人的齊心合力的經營下,良性循環,為了擴大公司的知名度,那天,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商量,看是否請一個代言人。

可請誰呢?名模太貴,不知名的呢,怕花了錢,沒有效果。

衆人都低頭思索,誰也沒有說話。

洛子怡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一雙眸子仍然習慣地望着遠方,曠野漠漠,她的心境又達到了一種空靈的境界。

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吹起子怡柔軟的長發,她右手抱肘,左手不經意地放在下颚上,一雙霧蒙蒙的眸子如秋水般地明淨,神色若有所思,如夢如幻。

此時的洛子怡身穿一襲白色的裙裝,美麗的裙裾随風飄動,又是那種長發飄飄,衣帶袂袂的樣子,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如詩如畫、極致的美。

陸梅軒燃上一支煙,偶一回頭,想看看窗外,正好瞄見洛子怡如花般的身影。

“子怡!”一個光點躍上了他的腦海,繼而他“哈哈”大笑。

陸梅軒突如其來的笑聲,讓大家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陸梅軒見大家還不明白,就指着窗邊風中的洛子怡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于是,大家都順着他的目光看重窗邊的洛子怡,都恍然大悟,不由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嗨!怎麽自己就沒有想到呢?”

洛子怡被大家的聲音驚過神來。

“我?我行嗎?”洛子怡指着自己,一臉的疑惑。“

呵呵,我說行的就行的,你們想想啊,名模不但太貴,還不容易駕馭,不出名的,又沒有影響力,不管是誰,其中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脂粉氣太重,少了自然和那種與生俱來的靈氣,你們看看子怡,她不正是我們要找的人嗎?”陸梅軒侃侃而談,“洛子怡的随意和飄逸,溫婉和靈動的氣質,無人能及。呵呵,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子怡還可以為公司省一筆開支呢,就子怡了,OK!”

大家聽陸梅軒這一說,都忍不住笑起來了,并一致贊成。

就這樣,洛子怡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們公司的代言人。

洛子怡是優秀的,就像他們幾個人最初設想的那樣,洛子怡的清麗與婉然,飄逸與灑脫,果然收到了如期的效果。

可是不知為什麽,每當莫語航看見那些屏幕及其燈箱廣告,他心裏總有絲絲的不安,究竟是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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