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說什麽?”傅承之詫然。

“你都已經聽見了,何故再問,耳朵是個擺設嗎?”沈珞珞嗆聲道。

她不願意放過一絲嘲諷他的機會,就像他當初羞辱她那般。

“這位小姐,怎麽與我們大人說話的,若再這般無理,小心治你個大不敬之罪。”一直在旁邊木着臉的曹典史突然說道。

傅承之擡手制止了他,“閉嘴,休得無理!”

曹典史趕忙低下了頭,往後退了一步。

當然,他很納悶。

總覺得大人在維護這個女人,卻又看不透其中幹系。

傅承之見面前的女人一臉冷漠,甚至帶着怨怼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便不由得起了一絲愧疚。

回想着過去種種,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從一開始他對沈珞珞的态度就帶着偏見。

所以,她費盡心力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打心底抗拒。

并且,無時不刻的潑她冷水。

将她的熱情一點一點的消耗殆盡,甚至還想着用藏紅花那種卑劣的手段設計她。

如今見她與別的男人站在一起,琴瑟和鳴,卻對他橫眉冷對,沒有了半分情意,他心有不甘。

在她遇到危險時,同有別的男人在她身邊保護她,他竟嫉妒的發狂。

彼時,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詭異起來。

屋外狂風大作,大雨滂沱。

山間袅袅的濃霧飄渺而起,與烏雲連成一片,叫人分不清楚何處是山,何處是天。

在更遠的山巒深處,黑雲重重壓下,似是想将這天地萬物融成一線。

傅承之看着檐下不斷濺起的水花半晌後,對身邊正絞着褲腳水漬的典史吩咐道:“去将那兩人帶過來。”

曹典史趕忙止了動作,将兩個黑衣人推搡着帶了過來。

兩個黑衣人被五花大綁着跪在地上,口中還塞着布團,身上全是濕漉漉的,鞋口處還不斷的往外淌水。

立即有一衙役上前将兩人口中的布團取出,又往後退了一步。

傅承之踱步到那兩人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質問道:“你們是何人派來的?”

黑衣人沒有回話,只是沉着冷靜的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本官再問一遍,你們是何人派來的?”傅承之沉聲道。

跪在地上的二人仍舊是沒有回話,甚至将頭扭向了一邊。

大有你吼你的,關我何事之意。

這時,謝齊玉看不下去了。

他站了出來,戲谑道:“傅大人,這樣是沒用的,将他們抓回去,關進府衙,上了刑自然就會說了。”

順天府衙掌管着京城所有的治安,對付犯人手段多如牛毛。

不論是多麽難撬開嘴的,只要到了那裏,不消半日便什麽都招了。

一聽他們是順天府的,兩個黑衣人便心下有了計較。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大人,小的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大人想知道什麽,我們說了便是。”

謝齊玉勾了勾唇,斜睨了傅承之一眼:“不舞之鶴!“

“你……”傅承之劍眉微蹙,怒摔衣袖。

看見他吃癟的模樣,沈珞珞覺得心下暢快極了。

當即借話嘲笑道:“做人都還要學許久呢,更何況是做官。”

“就是,我們珞珞說的甚有道理!”謝齊玉跟着附和。

二人一唱一和,劍拔弩張,簡直把傅承之氣的不輕。

他站在兩個黑衣人面前,臉色鐵青,眸中漸起殺意。

吓得衆衙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背脊發涼。

京中那段醜聞盛行之時,他們新上任的大人每日便是擺着這麽一張臉上職下職的。

連着曹典史在內的所有人,都懼怕他,恨不得每日都避開他。

可是他們又無法避開,便只好硬着頭皮與之共事。

後來不知在哪一日,他們的府尹大人突然就溫和了下來,他們還覺得受寵若驚。

今日他竟又露出了這副面容,衆衙役又感到了無邊的壓迫感。

“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何要殺李老漢。”傅承之掐着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脖頸,語氣森冷。

見這架勢,另一個黑衣人趕緊求饒道:“禀大人,李老漢不是我們二人殺的,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借個地方避雨而已。”

“撒謊,你們分明就是沖着我來的,還想要殺我。李老伯只是你們見財起意為之,證據就在眼前,竟敢還敢狡辯。”

沈珞珞忍無可忍,上前怒斥二人。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些人的幕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若是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遭此一劫,那日後恐将不得安寧。

她們沈家,她的父兄,只怕是都會暴露在危險之中。

黑衣人急忙道:“小姐,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啊,我們真的就是來借舍避雨,哪知你們把我們當成了壞人,還殺了我們的兄弟。”

謝齊玉懶得跟他們再廢話了,一腳将二人踢翻,拿刀抵着兩人脖頸道:“若是再不說實話,休怪我刀下無情。”

兩個黑衣人當即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起來。

傅承之制止了謝齊玉接下來的動作,嗆聲道:“謝大人,本官才是此案主理人,你沒職權詢問犯人,別忘了你的身份。”

話畢,他便對衙役吩咐:“将他二人右手取出來,上刀!”

兩個衙役便立即将黑衣人身上的繩子解開,将二人的右手押着齊齊放置在凳子上。

還在上方懸了一把寒光凜冽的大刀。

謝齊玉将刀收回,往後退了一步,冷笑一聲,“傅大人,果然好手段!”

兩個黑衣人被這架勢吓得瞬間癱軟了下來,不斷的求饒道:“兩位大人行行好,我們是無辜的,真的是來避雨的。”

“真是不到棺材不落淚,砍了他們的雙手喂狗!”

傅承之黑着一張臉,眸中殺意更甚。

曹典史便對手執寒刀的衙役道:“放!”

那衙役便立即揮刀,即要斬殺那兩只手。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黑衣人便被吓得尿了褲子。

他驚惶到連話都說不清楚,顫抖道:“大……大人……我們招,我們招了,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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