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正的婚禮
離婚的正式手續還沒有完成,顧芷殇全權委托了律師,對嚴諾也是避而不見。
既然注定是分開,相見不如不見。
這些日子,安晴一直陪在顧芷殇身邊。
她哭,她陪着哭,抱着顧芷殇說對不起,當初如果不是她在中間穿針引線,顧芷殇肯定不會接受嚴諾,她說是她害的芷殇有今天的慘狀。她笑,她也陪着笑,生龍活虎鬥志昂揚的要替顧芷殇尋覓世上最好的男子。
顧芷殇多年後告訴安晴,她永遠感激那個在自己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裏,名叫安晴的女子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那條丢失的鏈子顧芷殇怎麽也沒有找到,暗嘆着天意如此打算放棄的時候,鏈子卻又神奇的出現。确切的說,是有人約定地點送還鏈子。
顧芷殇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因為約定的地點是在酒吧,經常出入酒吧的安晴自告奮勇的帶着顧芷殇前去。
激昂的音樂,迷離的霓虹,酒吧裏的紅燈綠酒紅男綠女與顧芷殇的世界相隔太遠,看着那些年輕的男女,顧芷殇不由有些感慨,真實些鮮活生動的生命。
顧芷殇與安晴如約而至,酒吧二樓的包間內,兩個年輕的男人正等在那裏。一個笑容很和善,另一個隐沒在燈光後,看不清面容。
初一見面,笑容和善的男人伸手與顧芷殇一握,笑着開口:“你好,我叫夜枭,無意中撿到了顧小姐的東西,看到上面的名字,便請朋友查了下,沒想到是為漂亮的小姐。”
顧芷殇對着那男人淡淡一笑,“這東西對我很重要,夜先生能歸還,真是太感謝了。”
簡單的攀談,顧芷殇便稱謝而去,桌子上留下一個裝着謝金的信封。
待顧芷殇離開,隐沒在燈光後的男人從陰暗處探頭,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眼神犀利目光冷然,帶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滿身的邪氣一身的痞意,臉色卻蒼白的像紙,似乎大病初愈,他随手拿起信封,打開一看,不由咕哝一句:“靠,沒想到那蠢女人這麽有錢。夜枭,待會拿去給兄弟們分了,已經兩個月沒給他們發工資,再不發估計都造反了。”
“這個有錢的蠢女人是你的恩主,你拿恩主的謝禮給你那破公司的兄弟發工資,虧你想得出。”夜枭随手點燃一支煙,吐出一個煙圈,疑惑:“子沾,那晚的人确信是她?”
“有問題?”韓子沾一頓,擡眸。
“除了手,很普通。她身上沒有靈氣也沒有鬼氣,就是個常人。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剛剛的反應。”夜枭起身,“估計是巧合,要是有懷疑,你想辦法弄點她的血,我拿回去再看看。另外,你這次傷的重,不要大意,傷口要是還疼記得Call我。”說着,夜枭揚長而去。
韓子沾用那疊錢拍打着手心,有些煩躁的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顧芷殇和安晴出了酒吧,朝着停車處走,安晴一邊走一邊嘀咕:“什麽人呢,就還個鏈子,派人過來還不行,真是……”
安晴正嘀咕着,邊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啧啧啧,瞧瞧這是誰?不是安氏的大小姐嗎?”
顧芷殇扭頭一看,一個長着一雙鳳目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在褲袋裏,正看着安晴笑的十分騷包。安晴一見他,頓時冷了臉,伸手一拉:“芷殇,我們走,別理那神經病。”
“你朋友?”顧芷殇問,那男子明顯的認識安晴。
安晴被人踩了貓尾巴似地跳起來,“誰跟他是朋友?姑奶奶我才沒有那群禽獸不如的畜生朋友呢。”說着,拉着顧芷殇急匆匆的上車。
當顧芷殇把車開出停車庫的時候才明白安晴急着離開的原因,此時那個男子的身側多了一個人,正是嚴諾。
顧芷殇連日來一直避着他,怕自己傷心,怕自己沒出息的看到他流淚,沒想到還是碰上了。顧芷殇苦澀一笑,栾城真小。
嚴諾是栾城的名人,他的事大報小報每日不斷。他與顧芷殇還沒有正式離婚,嚴家已經迫不及待的籌備他的新婚事,相較于第一次的悄聲無息,嚴家似乎認定這一次才是嚴諾真正的婚禮。
顧芷殇從報紙上得知,岳翎和嚴諾,自小就是人們眼中的一對。
同是豪門世家,青梅竹馬的關系,少女的感情自然而然的發生。嚴、岳兩家都以為他們的結合是天經地義,卻不知道八字只劃出一瞥,本該是另一撇的嚴諾卻另有所愛。如今浪子回歸,婚禮,依舊是兩家的期待。
一直以來,顧芷殇都知道嚴諾值得所有女人的觊觎,他雖然頂着富二代的頭銜,經營的卻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小公司。經過十年的洗禮,當初那家小小的公司,如今已是栾城赫赫有名的嚴氏集團,分公司遍布七個城市。顧芷殇深知這一點,也一直努力的守護自己的婚姻。只是,她沒想到,任她再如何的努力,都無法挽回出軌男人的心。
顧芷殇忘了從何時起,因為事業,嚴諾有了不歸家的正當理由。
當嚴諾第一次晚歸的時候,顧芷殇有些詫異,他歉然的主動解釋,“芷殇,我忙。”
當嚴諾連續多次晚歸的時候,顧芷殇擔心他的身體,不再詢問原因,只是更加體貼的讓他回家後舒心。因為知道他忙,而她會體諒。
當嚴諾第一次徹夜不歸,手機不通,不見人影,從未有過的異常讓顧芷殇連夜驅車趕到公司,還差點報警。她打開玄關的燈,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了整整一夜。
習慣總是慢慢養成,當嚴諾多次徹夜不歸的時候,顧芷殇便覺得習以為常,因為知道他忙。
顧芷殇愛着嚴諾,深愛,不知不覺中,這份愛早已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為了這份愛她願意放棄所有來挽回。
嚴、岳兩家這樣的急切,顧芷殇知道還有一個原因,岳翎懷孕了,時間上也等不了那麽久。
想起岳翎微突的小腹,顧芷殇沒來由的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孩子……
當初,顧芷殇多番提出要個寶寶都被嚴諾勸阻。他說兩人還年輕,不想因為寶寶而忽略二人間的感情,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三年。
年前的那次意外懷孕,還是安晴陪着她去醫院做了手術。手術那日,嚴諾因為一個重大訂單出了問題趕去S城洽談。
顧芷殇沒有告訴嚴諾她是那麽那麽的想要這個孩子,也沒有告訴他,當她躺在手術臺上時,心是那樣的痛,更沒有告訴他,那時她差點就要瞞着他生下孩子。她什麽都沒有說,因為她始終記得,當嚴諾聽到“懷孕”兩字時,果斷而決絕的說出兩個字:“打掉!”
那天,顧芷殇的血都冷了。
他要她再等,他說他怕太忙而顧及不到她,還說怕以後的寶寶因為父親的不盡心而恨他……他用了很多理由很多借口勸服她。最終,顧芷殇做掉了孩子,手術臺上,她哭的肝腸寸斷。
如今,別的女人懷了嚴諾的孩子,而那個孩子還是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