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夫的母親

顧芷殇最終沒有等來再次懷孕,卻等來了離婚。

嚴諾,這就是你的愛?

嚴諾,你愛的保質期只有七年?

嚴諾,可曾有過一絲後悔你如今的決定?

……

可嚴諾,為什麽你這樣傷害我,我還是無法停止愛你?

刻意封存的回憶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湧上心頭。顧芷殇手腳發麻的坐在駕座上,忍着眼中的淚,慢慢在一旁停車:“晴晴,我有點不舒服,不能開車,你來。”

安晴剛想問怎麽了,突然想起剛剛看到嚴諾時顧芷殇的表情,她默默的下車,坐到了顧芷殇讓出的位置上,握住她顫抖的手,低聲道:“芷殇,我在。”

友情永遠不能代替愛情,但是至少,她痛的時候,身邊還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知道……”顧芷殇早已淚流滿面,知道會痛,卻不知道會這樣的痛。嚴諾,你讓我痛,何時你也會這樣的痛?

“靠!真他媽是個瘋子!”安晴突然狠狠罵了一句,急忙幫顧芷殇系好安全帶,踩下油門,沖了出去。

後車鏡中,顧芷殇朦胧的淚眼看到大醉的嚴諾正踉跄的朝着這裏追來,不管不顧驟然的出現在路上,頓時讓有條不紊的車流亂着一團,剎車聲喇叭聲叫罵聲不絕于耳。

“沒長眼睛找死啊?神經病。”車主探頭罵了一句,繞過嚴諾揚長而去。

嚴諾半跪在地,醉的分不清東西,卻獨獨看到了眼前一閃而逝的清麗臉龐,芷殇,芷殇,就算夢裏都是她的身影。幾個同行的好友手忙腳亂的拉了他到路邊,卻聽他口中喃喃念着那個女人的名字:“芷殇,芷殇別走……”

韓子沾叼着煙從酒吧走出,看着剛剛得到的地址,直接跳上他那輛破舊的老爺車,轉眼淹沒在車流中。

幾日後,律師黃明言送來正式的離婚文件。緊跟其後的,還有顧芷殇只從報紙上看到模糊背影的嚴夫人、嚴諾的母親宋清荷和嚴家的律師。

“顧小姐,您只需在這些地方簽個字就完成全部了。”對身後不請自來的尾随者,黃明言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顧芷殇,沉着鎮定的拿出文件放到桌子上。

顧芷殇了然一笑,對他點頭:“謝謝,請坐。”

宋青荷和她随行律師站在偌大的客廳裏無人理會,完全被晾在一邊。

顧芷殇看着文件上嚴諾的簽名,握筆的手微微發抖,暗暗呼出一口氣,提筆。

“顧小姐,請等一下。”嚴氏的律師咳嗽兩聲,急忙開口,企圖喚住了顧芷殇下筆的手。

顧芷殇恍若未聞,鎮定的落筆,在空白處用盡全身力氣寫下“顧芷殇”三字。嚴諾,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顧小姐就這麽心急,是怕晚簽了一步有變化拿不到財産?”宋清荷帶着淡淡的嘲諷,優雅的上前,保養得當的臉上化着淡淡的妝,妝容精致,把身為豪門貴婦的驕傲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邊兩人完全漠視不速之客,黃明言有條不紊的拿出一疊疊一份份資料,讓顧芷殇一一簽字。待一切就緒,顧芷殇起身:“謝謝黃律師,律師費我會打到你的賬戶。”

黃明言起身道謝,看了眼還站在廳中的嚴夫人和律師,對顧芷殇淡淡說了句:“明天我會把離婚證送給您,如果有什麽事,請給我打電話。”

顧芷殇再次謝過黃明言,收起桌上留下的資料,這才驚醒般看向宋清荷二人,“請問,兩位有何貴幹?”

對于眼前年輕的女子過于淡定沉靜的詢問,宋清荷突然有些氣悶,敢情自己在這站了半天,她都沒有注意。雖然已經結束,可看到嚴諾辛苦打拼出的江山卻要分一半到這個女人手裏,心裏自然是萬分的不舒服。那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當初為了這個女人連家都不要,如今竟然還傻乎乎的送出那麽多血汗錢,任哪個母親都不會甘心。

“本來想和顧小姐談談財産分配的事,不過顧小姐已經簽了字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宋清荷露出标準的笑容,天生的優越感讓她有種淩駕于人的自信,“沒想到顧小姐看起來文靜秀氣,手段倒是高明。能從一貧如洗的灰姑娘變成身價千萬的富婆,其中手段令人佩服。”

顧芷殇淺淺一笑,随即擡眸,眼神迷茫的問:“請問您是哪位?”

為了避免見面的尴尬,樓上躲在門後偷聽的安晴差點笑出聲,死丫頭,裝的還挺像,剛剛從窗口看到他們下車,就指給她看了,人家擺着姿态和她說了半天,她竟然冒出這樣一句。

任宋清荷如何的優雅,被顧芷殇一句有禮貌的詢問也堵的氣紅了臉。嚴家的律師只得介紹:“咳咳,顧小姐,這位是您前夫嚴諾先生的母親,宋清荷女士。”

顧芷殇雙手交疊置于身前,淡定的開口:“既然是前夫,請問前夫的母親來我這裏有何指教?上演豪門戲碼?羞辱?責問?顯擺你們良好的教養和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宋清荷被氣的滿臉通紅,還沒來得及講話,律師率先開口:“顧小姐誤會。宋女士前來,其實是為了嚴諾先生與顧小姐的財産……”

“這位先生。”顧芷殇冷笑,“當初跟我結婚的是嚴諾,現在和我離婚的也是嚴諾,整個事件中只有我和嚴諾兩人,離婚商讨的是夫妻共同財産,而不是嚴氏家族的財産,怎麽也輪不到別人插手。您是律師,難道連別人的家事外人無權幹涉的簡單道理都不懂?”

律師臉色有些難看,一個棄婦還敢嚣張。全然忘了,他現在是站在別人的家裏。

“顧小姐這話說的不錯,嚴諾自己小打小鬧的東西能成什麽氣候?他自己的東西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只是玩累了回家就是,我這當母親自然不會插手管他這些。是我考慮不周,請顧小姐見諒。”宋清荷繼續高貴,優雅的轉身,準備華麗退場,“顧小姐怎麽也陪了他幾年,付些報酬也是應該,今日冒昧拜訪,打擾之處請見諒。”

顧芷殇捏着文件的手猛的一緊,合法夫妻到了她嘴裏就成了見不得光的關系,“宋女士慎言,我與嚴諾是合法夫妻誰也無法否認。而且,還要提醒宋女士一句,無論什麽人,有怎樣的權勢,願不願意,都不能在法律上抹殺嚴諾與我曾經登記結婚的事實。另外,我與嚴諾已經離婚,他已經不值得我再費心,我更不想看到提到和他有關的任何人事,如果沒什麽事,請回吧。”

顧芷殇隐含怒氣的話和直白的攆客行為,讓宋清荷又吃驚又惱羞,若不是礙于身份,直想蹦起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嚴諾肯定不知道,他喜歡的女人是這樣對待他母親的吧。”

“任何人的母親都值得尊敬。如果欺人太甚,不管她是誰的母親,我都不會留情。”顧芷殇靜靜的認真的說着:“更何況,嚴諾是誰與我再也沒有關系,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傷害我,我又何必在意其他?”

宋清荷忍下一口氣,極力鎮定的對顧芷殇說了兩個字:“再見。”

人還沒有走出門,門鈴突然響起,不耐煩的“叮咚”聲中,似乎昭示着來人的耐性不足外加脾氣暴躁。

同類推薦